譚經(jīng)理打斷她：“不用道歉，我也不愿意管你為什么這么做！基于合同附加的專利保密條款，我們的合作隨時終止，準備違約金吧?！?/br>
    電話被掛斷。

    曹睿過來：“怎么樣？”

    孟想搖搖頭，一言難盡。

    “過分！”他像是xiele氣的皮球，“白忙活了！”

    可不是嘛！

    不僅白忙活了，還有三百萬的違約金。

    孟想心頭發(fā)冷，前天曹睿發(fā)現(xiàn)網(wǎng)盤被莫名ip登錄，她想過剽竊競爭，想過會有盯著安心褲的競爭公司在看過他們的策劃案后惡意截胡?？墒?，出乎她意料的是，壓根就不是她想過的這兩種可能，對方反而是用曹睿的宣傳冊圖片揭開了安心褲特意申請的專利細節(jié)，直接把安心褲爆上了熱搜，讓她的公司賠付泄密的違約金不說，更是名譽掃了地。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不管真假，這筆賬都會直接算在她的公司頭上，從此，無論哪家公司要跟他們合作都要合計合計這事。哪怕她關(guān)了公司推倒重來，也沒法抹去這個陰影，這才是最致命的。

    原來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孟想頭疼：“曹睿，無論如何我們總要給譚經(jīng)理一個交代，你去查查網(wǎng)盤到底是誰登錄的，從我們內(nèi)部開始，每個人必須查。”

    曹睿神色嚴肅：“好?！?/br>
    他說完，開門離開。鐘晴一直等在外邊，見他出來，她直接推門進去。

    孟想抱臂站在落地窗前，看不清神色。

    “喝點水?！辩娗缒_步遲疑，寬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孟想轉(zhuǎn)過身，背倚著窗，“頭疼?！?/br>
    在鐘晴面前，她說話也無所顧忌。

    “有點慘！”她勉強擠出笑。

    鐘晴走了幾步，跟她一樣靠著窗，“你覺得會是誰？”

    孟想搖搖頭，笑了笑，“不知道?！?/br>
    每個員工都是她親自面試的，她也自認自己不是個苛刻的老板。

    鐘晴擰起眉：“違約金沒有別的法子了？”

    孟想又是搖頭：“公司剛起步，還沒賺到錢，結(jié)果要先賠個三百萬。”她苦笑，“違約金沒什么，能用錢解決的都算不得大事，最要命的是我們公司根基不穩(wěn)，丟了信譽事大?！?/br>
    想要挽回聲譽，難上加難。

    “剛才已經(jīng)有公司給我發(fā)消息，要求終止合同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事傳得要比她想象中快，打得她措手不及。

    鐘晴不知道怎么安慰：“嘿，我眼中的孟總可是不會服輸?shù)?！”她打起精神說，“你不會是怕了吧？”

    果然，孟想挑眉，“你覺得我像嗎？”

    “當然不！”

    知道她是好意，孟想笑笑，“放心吧，我能撐過去?！?/br>
    她忍住了給周霽堯打電話的沖動，專心善后。

    中午，曹睿帶著結(jié)果來了，怒氣沖沖，“是小朱?！?/br>
    孟想詫異：“怎么是她？”

    向來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小朱？

    曹睿來回在她辦公室踱步，腳步聲越來越重，“我也想不通這么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能干出這樣的事情來，怎么就……”他咬牙切齒，“將我們的努力付之一炬，她也真是好意思?！?/br>
    “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我詐了他們，故意說你報了警。到底是剛畢業(yè)的小年輕，心理素質(zhì)過不去，嘴再硬，面上的表情騙不了人?！?/br>
    孟想無語。

    曹睿停下腳步，手撐著辦公桌的桌沿，“在網(wǎng)吧登錄的網(wǎng)盤，她以為我們查不到這個ip。她一口咬死說老邱讓她幫忙看圖把密碼給過她，還有程雯，小朱說程雯也讓她用電腦下載過我們vip網(wǎng)盤的資料，所有的正式設(shè)計師都被她攀咬了個遍?！?/br>
    “她還說我們的兩個網(wǎng)盤密碼只差了兩個字母和數(shù)字，她的筆記本壞了，到網(wǎng)吧上去找資料，下意識輸入了vip網(wǎng)盤的密碼，但她一看不對后很快就退出了，咬死了她沒有翻看里面的任何資料。”

    “簡直是詭辯！”

    孟想只是冷笑。

    曹睿坐下來，氣得不行，“要是她手段高明點或者再硬氣點，我倒是真敬佩的要夸她一句。特么的現(xiàn)在慫成這樣，給誰看的？”

    孟想本來也是氣急，聽他這么一說，反倒是笑出了聲。

    “你還笑？”

    她聳肩：“都這樣了，還能怎么辦？”

    她把她的筆記本電腦轉(zhuǎn)了個圈，屏幕對著曹睿，“譚經(jīng)理他們的反應(yīng)挺快，公關(guān)應(yīng)變能力一流。既然微博泄露了細節(jié)，他們干脆就重新做了宣傳折頁和視頻，你看看，新建的安心褲超話閱讀量和評論漲得飛快?！?/br>
    有了上午的熱搜鋪墊，這會兒官網(wǎng)放出視頻，這一波宣傳很溜，他們的安心褲算是火了。

    曹睿盯著屏幕：“我聽說他們不打算找別家公司做策劃了，只讓他們內(nèi)部的營銷人員趕工，效率極高。但我想不通……”他歪頭，托著腮，“我想不通既然他們是有個特殊的專利在，為什么他們之前要冒著泄密的風(fēng)險選擇外邊公司做策劃？”

    “比之前的周氏科技更詭異?！?/br>
    這也是盤旋在孟想心頭的疑惑，至少，周霽堯當初千方百計的誘惑她進來，是因為她……

    “先別想這么多了。”她沉吟，“把小朱的事情處理掉?！?/br>
    曹睿把電腦轉(zhuǎn)回去：“你打算怎么做？”

    孟想看著電腦屏幕上循環(huán)播放的視頻：“辭退吧。”

    小朱攀咬的人太多，無從查證，她確實可以報警，可是，在外界眼里，這不過是她欺負一個剛畢業(yè)的實習(xí)生，硬是讓人背鍋而已，欲蓋彌彰的徒增話題。

    這個啞巴虧她是吃定了。

    真是比黃連還苦！

    “要跟小朱談?wù)剢幔俊辈茴枴?/br>
    孟想搖頭：“不用了，我不想去追問原因，問了她也不會說。但這樣的人，我們用不起?！?/br>
    連同姓的自家人還能斤斤計較，互相算計，何況是壓根沒有關(guān)系的人。

    “沒有必要了，一個人的品性決定了她未來的路能走多遠?！泵舷脒@么說。

    正說著，她的手機又響了。

    一個上午，她的手機響個不停，吵得她差點關(guān)機。

    只有周霽堯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并沒有來詢問她。

    也讓她松了口氣。

    這個當口，她實在疲于解釋。

    “孟想！”孟懷松的聲音很嚴厲。

    孟想揮手讓曹睿出去。

    孟懷松：“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瞎折騰，用點心思在周霽堯和周家身上，爭取進周氏。你呢？你不聽，非要守著你的小公司，現(xiàn)在看到了，你的小公司能折騰出什么名堂？簡直是丟臉！不僅僅丟的你的臉，孟家的臉面也全丟了！”

    鋪天蓋地的指責(zé)，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孟懷松不管不顧的又說：“這次事情也好，把你的公司關(guān)了，你也不要再瞎折騰了，回去好好收收心。”

    孟想煩躁，把電話擱在一邊開了免提，隨她爸去說吧。

    下班回家，周霽堯也在家，他在廚房里做飯。

    她邊開門邊接電話，他聽到聲音，握著鍋鏟就出來了。

    “等我接電話。”孟想指了指自己的電話。

    周霽堯點頭，回去繼續(xù)炒菜。

    等他端著菜出來，她仍在打電話。

    他擺好碗筷，孟想舒了口氣，“我累?！?/br>
    她趴在桌上，手機被她扔在一邊。

    周霽堯繞過餐桌，摸摸她的頭，“需要幫忙嗎？”

    孟想仰起頭，腦袋蹭了蹭他的掌心，“不用?！?/br>
    他笑：“好?！?/br>
    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他今天沒有給她打電話問過。

    周霽堯給她盛飯：“先吃飯。”

    “嗯。”孟想嘗了口菜，想想不好，“對我這么放心？”

    他但笑不語。

    她撇撇嘴，悶聲吃飯。

    吃完，孟想留在客廳接著打電話，善后的事情有些麻煩，周霽堯倒是一言不發(fā)的看新聞。

    半晌，她窩到他懷里，腦袋擱在他的心口。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感嘆。

    周霽堯低頭，下巴蹭著她的發(fā)頂，“商場如戰(zhàn)場，只有跌倒了才知道怎樣用最快的姿勢站起來。”他頓了頓，“這么說來，不算是壞事?！?/br>
    孟想笑了，他的胸口一片震動。

    “你這說法倒是新奇，阿q還是過分樂觀？”

    周霽堯躺下來：“這叫自信?！?/br>
    孟想呵呵笑，躺在他懷里，她用手機查看自己的銀.行卡余額。

    目前，她自己是拿不出300萬的。

    公司賬戶上更沒有這么多流動現(xiàn)金。

    工作這么幾年，她的收入大部分買了房子，上海一套，美國一套，然后，她回來開了個公司。

    “我爺爺給過我一張銀.行卡，他說我開公司起步難，花費大?！泵舷霌犷~，“我本來是不打算用爺爺?shù)腻X的，現(xiàn)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