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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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芷菡點點頭,放下手依舊好奇的一個勁兒盯著容辭看:“夫人真和氣?!?/br> 容辭萬萬沒想到馮芷菡竟是這樣的性子,當(dāng)時她在宮宴上給人的感覺十分盛氣凌人,原以為也是自恃美貌目中無人之輩,不想和想象中竟全然不同。 她心下覺得顧悅幸運,這位當(dāng)事人受害者沒有隨意攀咬的意思,已經(jīng)是大幸事了。 “刑部和司禮監(jiān)今晨去問了我們大小姐,我們這才知道是你出了事,她便托我來看望你,順便解釋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馮芷菡隨意揮了一下手,脫口而出:“我自然知道不是她……” 容辭詫異的看著她。 馮芷菡立刻住了口,隨即遮遮掩掩道:“我們自小相熟,自是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可是,顧悅分明就是那種人??! 容辭不知她究竟在遮掩著什么,但今天的任務(wù)也算是圓滿完成了,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了,便又寒暄了兩句,就提出了告辭。 等容辭和司禮監(jiān)的幾人都走了,馮芷菡一下子倒在床上,喃喃道:“這真是無妄之災(zāi),明明上一次并沒有……” 馮夫人替她蓋了蓋被子:“沒想到你居然能為顧家丫頭說話,你們不是一向合不來嗎?” “合不來算什么。”馮芷菡一臉的萎靡:“斗來斗去又能怎么樣,什么好處也得不到,連個裁判都沒有,有什么意思……” 馮夫人還是不甘心:“你仔細想想昨晚的事,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印象是有,但只憑自己一張嘴,旁的什么證據(jù)也沒有,萬一打蛇不成反被咬就麻煩了,況且那人又是……若是不能確定能把她拖出來摁實了,還不如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否側(cè)被那人狠記一筆,未免遺禍啊。 反正自己之后應(yīng)該跟她也沒什么沖突了,息事寧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馮芷菡也不想承認自己已經(jīng)變得這么窩囊了,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馮夫人見女兒一直提不起精神,便以為她是在難過于不能進宮的事,便安慰道:“憑你的相貌,本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就差臨門一腳了,偏又出了這事,確實是無妄之災(zāi),不過我和你爹再想想辦法,說不定還能轉(zhuǎn)圜……” “千萬不要!”沒想到馮芷菡反應(yīng)相當(dāng)激烈,竟一口回絕了。 馮夫人驚訝道:“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不要?” 馮芷菡將被子蒙到頭上,悶聲道:“我、我被嚇到了還不行嗎,昨天我差點把命都丟了,現(xiàn)在聽見‘進宮’兩個字就心口疼,我說什么也不要去了,你們逼我也沒用!” 馮夫人氣的拍了她一下:“這都是為了誰?要不是你一開始想做妃子,我們也不用白效力,現(xiàn)在反說是我們逼的了!” * 方同和容辭一起出了馮府,就先吩咐其他人先回去,轉(zhuǎn)頭與容辭道:“夫人,雖然馮小姐的話里有不少漏洞,但已經(jīng)基本排除了顧小姐的嫌疑,您自可放心?!?/br> 說著又嘆了口氣:“只是真兇尚還沒有半分頭緒,真是顯得我等十分無能?!?/br> 容辭猶豫了一會兒,覺得他是趙繼達的徒弟,看樣子與他還十分親近,自己如今的情況應(yīng)該不會被誤會是兇手,才說道:“方內(nèi)官,我昨晚其實曾路過馮小姐被襲擊的地方?!?/br> “哦?”方同果然沒有懷疑她,而是很感興趣的追問:“可是看到了什么?!?/br> 容辭道:“好像是兩人在爭執(zhí),但只持續(xù)了很短的時間,后來就有人離開了,我分辨不清是什么人,只記得從發(fā)髻上看,應(yīng)該是個未婚的小姐而非婦人,她頭上戴這一支不算普通的蟲草花樣的金步搖,你可以照著這個查一查,就算不是真兇,多一個目擊者也是好的?!?/br> 這也算得上難得的線索了,方同聽了也有些欣喜,跟容辭道別后就馬不停蹄的繼續(xù)查案去了。 容辭回去把事情跟王氏說了,這才讓她們母女兩個徹底放下了心,隨后急著商議進宮的事,便打發(fā)容辭回去了。 容辭也不在意被這樣怠慢,反正見到她們反而會讓人心情不好,便也不啰嗦,二話沒說回了三省院。 剛到門口,便見朝英并知棋守在門外,見容辭來了便行禮道:“請二奶奶安。” 容辭詫異道:“你們怎么在這兒?怎么不去前邊伺候你們二爺?” 朝英小聲回答:“二爺方才一直在屋里,說是想等您回來說說話,可能是這幾日有些累了,便在榻上睡著了,小的們不敢打攪,便退出來了。” 容辭嗯了一聲,獨自走到了屋里,到了西次間見沒人,又走進的臥室,這次就看到顧宗霖側(cè)躺在臨窗的小榻上,頭枕著迎枕,雙膝微屈,一張?zhí)鹤勇涞降厣?,想來是睡得不舒服,翻身所以落下來的?/br> 她本來不想多管,但自己獨自坐了一會兒后,總是不自覺地往那邊看,越看越不順眼,忍了好半天,終于暗嘆了一聲,終于還是起身走到了榻前,彎腰將毯子撿起來,沒好氣的給他蓋在了身上。 容辭覺得自己沒法跟他在一起多待了,就去東次間挑了本書來看以打發(fā)時間,想等顧宗霖自己醒了再說。 沒想到直到她看完了大半本書,低頭低的脖子都有些痛了,西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將專為外出見人帶的滿頭珠翠摘下來,現(xiàn)在壓得她的腦袋直發(fā)沉。等的實在不耐煩了,便將書放下回到臥室里,目不斜視的走到梳妝臺前,想先把頭發(fā)弄清凈了再說其它。 剛把亂七八糟的簪環(huán)取下來又摘下一只耳墜,正要摘另一只時,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囈語聲。 容辭停下手里的動作,回過頭一看,見顧宗霖依舊沒醒,但呼吸聲沉重,嘴里不知在念叨著什么東西。 她皺了皺眉,走到榻前坐下,只見顧宗霖皺緊眉頭,咬著牙關(guān),臉上還出了大片的汗水,順著鬢角和側(cè)頰流下來。 這可不像是做了普通的噩夢,容辭見狀嚇了一跳,去探了探顧宗霖的額頭,發(fā)現(xiàn)那里冰涼一片。 她連忙輕拍他的臉頰,卻見他眼皮劇烈抖動,但就是睜不開,一副被夢魘住的樣子。 容辭見叫不醒他,反而讓他掙扎的更厲害了,就一邊準(zhǔn)備喊人進來,一邊拿了帕子想給他略擦一擦流了滿臉的汗水,誰知手帕剛碰到他的臉,還沒來得及擦兩下,顧宗霖便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一點沒有剛醒時的迷茫,反而十分警覺,快速轉(zhuǎn)頭看向眼前的人,黑色的瞳仁中映出了容辭的影子,下一瞬便狠狠地一縮: “怎么是你?!” 容辭一臉懵,不知道他明明是在自己屋里,為什么會問出這種話,想著是不是睡懵了,剛要給他解釋一下,卻在看到他的雙眼時一下子頓住了: 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其中蘊含蘊含著大量的負面情緒,有震驚,有憤怒,還有……深深地憎惡…… ——這種眼神,這種表情,這種態(tài)度…… 容辭微微瞇起雙眼,緩緩將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正給他擦著汗的手收了回來,略微歪了歪頭,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 “二爺,這是做了什么夢居然被嚇成這樣?你——還能記起這里是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嗎?”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442745 58瓶;silver 10瓶;22415400、mming 5瓶;我不高興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2章 晉江獨發(fā) 顧宗霖用力閉了閉眼,像是在努力梳理著什么思緒,再睜開時整個人已經(jīng)清醒了不少。 他坐起來,搖了搖頭,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昭文二年,我自然記得。” 容辭輕哼了一聲,將手中的帕子隨意的扔在了地上,漫不經(jīng)心道:“是么?我還以為做的夢太真了,騙得您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呢?!?/br> 顧宗霖沉沉的看著她,與幾個時辰之前那略帶關(guān)切的神態(tài)完全不同:“你這又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能做什么夢?” 容辭對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了,她此刻對他這個人,對這個地方僅剩的一點耐心也蕩然無存,以至于滿心膈應(yīng)的完全不想看到他的臉,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她無視盯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緊迫的目光,重新起身回到妝臺前,挑了個從鏡中也看不見顧宗霖的角度坐下來,一邊摘下耳墜一邊道:“什么夢只有您自己清楚,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蟲,我只知道若您已經(jīng)清醒了,就應(yīng)該記得,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此處仍是我的屋子,您請自便吧,我就不多留了?!?/br> 顧宗霖沒有說話,只是盡力的在梳理腦子里一段一段的記憶,他看著容辭的背影,閃過的片段讓他一時覺得她可憎,一時又覺得她可愛,那些情感像亂麻一樣糾結(jié)成一團理也理不清楚。 現(xiàn)在他被腦中截然不同的兩段記憶攪得非?;靵y,也完全拿捏不住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去面對眼前的妻子,只能在人家下了逐客令之后,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大步走了出去。 容辭在他出去之后,先是目光放空的一動不動,隨即胸口起伏越來越大,她深深地呼吸著,盡力忍住自己心中要壓抑不住地怨憤,最終還是忍不住用力將手中的耳飾摔在了桌子上。 那墜子使用翡翠做的,十分嬌貴,碰到桌面的那一瞬間便被摔了個四分五裂,四散在桌上、地上。 容辭卻連看也沒看一眼。 斂青在外面見顧宗霖已經(jīng)走了,便想進來服侍容辭休息,沒成想一進來便見地上零零碎碎的撒了什么東西。 她疑惑走過來,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仔細看了看,見它只有丁點大,卻顏色濃郁,蒼翠欲滴,一下子就想起來這是什么東西碎的,心疼的惋惜道:“這怎么好好的給摔碎了,這么好的翡翠做的耳墜兒,太太給的嫁妝里也只有這么的一副,也太可惜了。” 她怕碎片散落在地上,萬一扎到容辭就不好了,便用手絹一點點的將碎片收拾起來。 等斂青全都拾完了,才驚覺自家姑娘這么長時間一句話也沒說,她抬頭一看,只見容辭默不作聲的坐在一邊,手搭在妝臺上,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反讓人害怕。 她急了:“姑娘,您這是怎么了,可別嚇我??!” 容辭動動手腕,輕輕地搖了搖頭:“莫怕,我只是在想事情罷了?!?/br> 斂青松了口氣,將帕子展開遞給容辭看:“呶,碎成這個樣子了……” 容辭伸手接過來,看了看這價值不菲的飾品,終究嘆氣道:“是我不小心,配不上它?!?/br> 斂青觀察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您這是和二爺起了爭執(zhí)嗎?我剛才見他出去的時候臉色也不大好看呢。” “誰要跟他起爭執(zhí)?!比蒉o垂下眼瞼,悶聲道:“看敬德堂的樣子,我們也待不了幾天了,等事情一了我們就回落月山,一天也不多待?!?/br> 斂青察言觀色,自然知道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問,就順著她的話說:“可不是嘛,怎么著也得趕在圓哥兒周歲之前回去,不然該多么遺憾呀?!?/br> 提起圓圓,容辭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是啊,再晚幾天,他都要不認識我了……” * 自從那天之后,容辭和顧宗霖都有意避開對方,不到萬不得已的場合不見面,也給兩人都留了一些適應(yīng)和平復(fù)情緒的時間。 等到了二月份顧憐出嫁的那天,他們兩個已經(jīng)可以面不改色的面對對方,讓旁人看不出什么破綻了。 而另一邊,經(jīng)過半個月的調(diào)查,司禮監(jiān)根據(jù)容辭提供的線索一路追查,又靠著地利之便,終于搶在刑部前面,將馮芷菡的案子查清了。 這事件雖然開始的時候無聲無息,查案的過程也十分低調(diào),但結(jié)果卻說是震驚朝野也不為過。 因為最終查出來的結(jié)果叫人意外——真兇竟然是內(nèi)閣次輔杜閣老的孫女杜依青。 此女算得上是當(dāng)時家世最為顯赫的貴女之一,家中雖沒有爵位,但現(xiàn)在勛貴之家的衰落世人都有目共睹,其祖父身為戶部尚書,入主內(nèi)閣近十年,距首輔之位也僅有一步之遙,其父為正三品的副都御使,親兄長也已高中進士,現(xiàn)在翰林院當(dāng)值,也是前途無量。 不止如此,杜依青本人也多有賢名,相貌姣好又才華出眾,性情溫婉,宮內(nèi)宮外都對其頗有贊譽,覺得今上若是擇此女入宮,那一個貴妃之位都嫌委屈,以她的家世品貌,便是正位中宮的不二人選。 誰知這樣一個案子竟也能牽連出她來,一開始朝野上下沸沸揚揚,多有質(zhì)疑,都不相信這樣一個女子會做出行兇殺人的事來。何況作出結(jié)論的是司禮監(jiān)那群閹人而非刑部,就更覺得另有隱情了。 于是以杜閣老為首的諸大臣便請奏圣上,要求刑部與大理寺聯(lián)合重審此案。 結(jié)果令人驚訝,人證物證俱全,杜依青自己在被審時留下的口供也有漏洞,隨即刑部負責(zé)審案的人就這些口供反復(fù)審問,終于使杜依青在重重壓力之下露出了破綻,最后見無可抵賴只得招認。 鐵證如山,這事板上釘釘,居然不是司禮監(jiān)有意誣陷,而確確實實就是杜依青本人犯得案。 司禮監(jiān)上下一雪前恥,各個得意洋洋,杜家卻如同晴天霹靂,滿門皆驚。 其實這件事若是發(fā)生在別處,也不過是內(nèi)幃的腌臜事,多半在兩家之間私下處置,也不過禁禁足,挨家法,再彼此掩飾,交換利益也就過去了??梢膊恢@位杜小姐是過分自信了,還是被利益蒙混了頭,偏偏在宮中,而且是元宵大宴那樣的場合做下此事,一旦被查出來鬧大了,就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了。 杜閣老本來馬上就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不成想居然因為孫女的原因晚節(jié)不保。他也是果斷,并沒有絲毫求情的意思,反而在解衣脫簪,以負荊請罪的姿態(tài)在紫宸殿外長跪不起,請陛下以國法處置杜氏女,再治自己管教不嚴之罪。 皇帝對這種事向來不上心,他本來就沒想選妃,那各家貴女之間爭風(fēng)吃醋,互相算計的丑事更是一點也不關(guān)心,這件事之所以能讓他有印象,是因為方同來稟報過,說是許夫人曾在當(dāng)晚意外撞見過這事,他便擔(dān)心真兇若查不出來,萬一知道當(dāng)時容辭在場會牽連到她,便吩咐方同不余余力查出真相,不需有任何顧忌,這才使查案的人絲毫沒有顧忌杜閣老的面子,查到什么就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