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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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想著當(dāng)初容辭鐵了心不要這孩子,現(xiàn)在倒是完全不同的想法了,嘆息道:“怎么這一眨眼功夫姑娘就長大了,倒是真有了做娘的思慮……” 她想到自己生下來就夭折了的孩子,和那段時間難過的恨不能立時就去死的心情,也不由感慨萬千。 正傷感著,不妨突然聽見自家姑娘“哎呦”的驚叫了一聲,忙把過往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飛快的去看容辭的情況:“這是怎么了?肚子疼嗎?” 容辭倚在床頭上,捧著肚子不敢置信地叫到:“他在動!他居然會動!” 李嬤嬤“噗嗤”一聲笑了:“我的好姑娘,孩子不動才壞了事呢。”說著也貼著肚皮感受了一番:“要五個月了,確實該有胎動了?!?/br> 肚子里的孩子動彈了第一下之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興趣,隔一會兒就動動小胳膊小腿兒,向母親提醒著他的存在。 容辭感受著這樣旺盛的生命力,不由想到,原來孩子在肚子里存活也會有這樣的動靜啊…… 上一世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發(fā)出動靜的時候是容辭喝了墮胎藥之后,也是這個月份,混合著撕裂般的腹痛,肚子里像是誰在抗議一般,那樣激烈的拳打腳踢,整整疼了她一天一夜。 容辭忽然抓緊了身上的衣服,再也不想回憶當(dāng)初的感覺,也不想思考那時的胎動是不是孩子在痛苦的反抗母親的狠心。 她強迫自己不再想之前的事,眼里卻不由流下淚來。 李嬤嬤見了,還以為她是欣慰于孩子的第一次胎動,便笑道:“姑娘之前可沒這樣愛哭,自打有了它之后倒是時不時地就要撒嬌掉淚,這懷的莫不是個小哭包?” 容辭也怕她在擔(dān)心,便把眼淚忍了下去,強笑著去接她的話:“男孩子也會愛哭嗎?” 李嬤嬤點了點她的鼻頭:“這就知道是個兒子了?這是不稀罕閨女嗎?” 容辭搖搖頭,慢慢將頭靠在枕上。 她知道,她當(dāng)然知道——他是個男孩子。 第21章 喪事,傳留言 昌平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二。 容辭的身子其實已經(jīng)好全了,但為免在最后關(guān)頭節(jié)外生枝,便一直對外稱病,就說風(fēng)寒時好時壞,不宜見風(fēng)。這天正盤腿坐在床上與兩個丫頭說話。 雖是在聊天,她的心神卻時時刻刻緊繃著,滿腦子里想的都是今天即將收到的喪報,準(zhǔn)備著應(yīng)對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 鎖朱和斂青兩人之前也從不知道原來孩子在母親腹中就已經(jīng)會動了,此時正一左一右的把耳朵貼在容辭的肚子上,每聽到孩子在里面活動就興奮不已。 容辭任她們兩個搗亂,心卻已經(jīng)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姑娘?姑娘!” 容辭回過神來,見剛才將頭貼在她肚子上的鎖朱正抬頭看她呢,不由笑道:“怎么了?” 斂青直起身子說:“姑娘剛在想什么呢?鎖朱是再問您,這孩子動彈的時候您疼不疼。” 聽了這話,容辭垂下眼,沉默了片刻方輕聲道:“這是孩子再和我打招呼呢,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會痛呢?” 鎖朱和斂青對視一眼,不禁笑了:“小少爺生下來一定很活潑,剛才踢得可有勁兒了。” 幾人正在說笑,李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到容辭身邊壓低嗓音道:“那邊傳出消息,說老夫人,沒了!” 容辭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看著李嬤嬤問道:“可都安排好了?” “姑娘放心,那院里有我買通的人,找到機會就會行動的,不過……”李嬤嬤道:“說不定用不上她也未可知呢。” “這話何解?” 李嬤嬤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不必我們?nèi)髁餮?,那邊老太太剛死,屋里就已?jīng)有人說那難聽的話了,可不是用不上咱們的人么?” 容辭自是知道李嬤嬤的手段,她進府不過一個多月,這府里誰是誰的親戚,誰是誰的對頭,誰暗地里為誰做事,都知道了個**不離十,顧老夫人病了這有好幾年,近來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她屋里伺候的下人油水也少的可憐,李嬤嬤不過巧施利誘,便買通了不少人,她得到的消息,總是準(zhǔn)的。 容辭便道:“跟咱們過不去的無外乎那么幾個人,先不必管她,這次還算是省了咱的事兒呢?!?/br> 李嬤嬤想了想:“也罷,這樣也好,讓我去傳姑娘的壞話,我還覺得別扭呢?!?/br> ~~~~~~~~~~~~~~~~~ 即使府中眾人早有預(yù)料,一應(yīng)物品也準(zhǔn)備齊全,但輩分最高的老夫人去世,還是讓所有人手忙腳亂了一番,眾子孫當(dāng)然按制丁憂的丁憂,守喪的守喪,等那邊訃告、吊唁、停靈乃至下葬一切結(jié)束,已經(jīng)過去了好些天,而府中的某些流言也愈傳愈烈。 這一天,好不容易忙完了喪禮的王氏聽說大兒子又病了一場,不由嘆了口氣,起身去看望。 畢竟長幼有序,顧宗齊和王韻蘭住的文欣閣此時要比三省院大上一點,王氏走進顧宗齊的屋子,進門便是濃郁的藥氣,便不由皺緊了眉頭,等見到兒子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就更心疼了。 她坐到床邊,關(guān)切道:“不是前幾天才大好么,怎么又病了?” 顧宗齊低聲道:“又讓母親擔(dān)憂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倒比先前更容易生病,如今剛好些了,就又添新癥。” 王氏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覺得還不算燙:“可能是因為最近都在掛念你祖母的葬禮,沒能好生歇歇,才累病了吧?!?/br> 顧宗齊欲言又止,到最后卻也沒說什么,只是應(yīng)道:“這也有可能,我歇息一陣子或許就好了?!?/br> 王氏感嘆他貼心,又和他說了一會兒子話,看他累了方才回去。 王韻蘭送她出去,幾人還沒出院門,便聽見墻外面幾個丫鬟婆子閑聊的聲音。 “這么說來,真的是二奶奶的命硬嘍? 王氏等人都愣住了,王韻蘭見她臉色不好,作勢要上前呵斥,卻又被王氏擺手制止。 她上前了幾步,側(cè)著耳朵更清楚的聽見了那邊在說些什么: “可不是嘛,聽說她從小就死了親爹,命硬的連個兄弟都容不下,剛嫁進咱們府里才幾天哪?老夫人就沒了。” “這可不是二奶奶的緣故吧,老夫人都病了好些時候了,我記得她老人家從前年就下不了床了?!?/br> “你也說是病了好幾年了,但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等到二奶奶進門才出事。” “這么說倒也有些道理,那你說咱們大爺?shù)牟 ?/br> 王氏聽到這里便若有所思,她抬頭看了一眼跟著她的陪嫁王嬤嬤,王嬤嬤立即會意,當(dāng)下帶了幾個婆子,沖了出去,把閑談的那幾個人堵了嘴,帶到了王氏面前。 王韻蘭一看這些人,便上前請罪:“請母親恕罪,這里面有個我們院子里的丫頭,都是我沒管教好,才縱的她們滿嘴胡話?!?/br> 王氏看了她一眼:“這事待會兒再說。” 又吩咐人把這些人嘴里的布拿出來:“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幾個下人跪在地上嚇得發(fā)抖,一個勁兒的求饒: “夫人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不敢亂說了!” “我、我們什么也沒說,求夫人饒命??!” “不敢、我們不敢了!” 王氏看她們嚇得只會亂說一氣,便又向王嬤嬤使了個眼色,王嬤嬤便上前讓旁人制住她們,自己則挨個狠狠打了她們幾個耳刮子:“呸!打量夫人好性兒是不是?都不要命了?問你們什么就說什么,不然綁了一家老小通通發(fā)賣了!” 幾個人被打腫了臉,也不敢求饒了,其中一個剛才說的最起勁的婆子被推出來,只得老實道:“我們在說二奶奶的事……” “還敢打馬虎眼!你們說二奶奶什么?” “說、說二奶奶命硬,克死了老夫人……夫人饒命啊,奴婢也是聽人說的……” 王氏沉著臉:“聽誰說的?” 那婆子被嚇破了膽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好些人,好多人都這么說……還有、還有伺候老夫人的丫頭,說是自打……自打二奶奶進了門,老夫人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 王韻蘭呵斥道:“還不說實話!剛剛我還聽見您們在編排大爺!” 那婆子嚇得連滾帶爬:“不是我,大奶奶,這個當(dāng)真不是我說的!是、是秋實說的!” 一旁跪著的一個丫鬟膝行爬到王氏身邊,磕著頭道:“夫人,這話確實是奴婢說的。” 王韻蘭在王氏耳邊提醒:“這是您前年賞給大爺?shù)难诀?,名叫秋實。?/br> 她這么一說,王氏就想起來了,這秋實還是從她屋里出去的,當(dāng)初是因為孫氏懷了燁哥兒,王韻蘭卻久沒有身孕,她就從丫頭里選了個看上去最好生養(yǎng)的指給了大兒子作通房,此人便是秋實 她還記得秋實做事一向謹(jǐn)慎,也不愛拔尖,當(dāng)初就是覺得她不會惹事,也不能動搖侄女的地位才選的人,不想今日卻是她犯了錯。 那秋實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幾個頭,再抬起臉時臉上的血和淚混在一起,分外狼狽,她哭著道:“夫人、大奶奶,你們殺了奴婢吧,有些話奴婢實在是忍不住了!” 王韻蘭看了眼王氏,見她一言不發(fā),便說:“這說的是什么話?怎么敢隨意編排主子?” 秋實哭道:“大奶奶有所不知,近來府里好些人都在傳二奶奶的命格硬,總克身邊的人,還說老夫人就是她克死的,奴婢原本是不信這話的,可仔細(xì)想想,大爺之前身體雖一直不好,但病的好歹不這樣頻繁,也不這樣重,可自打二奶奶來了,大爺?shù)牟【鸵蝗罩厮埔蝗?,近些天吃的藥竟比飯還多……” 她哭得真心實意,讓王氏不禁也揪緊了心:“大奶奶容奴婢說句僭越的話,大爺是奴婢的主子,更是奴婢的、奴婢的……夫君,看著他病的這個樣子,奴婢還不如去死呢!” 王氏腦子被她哭得有些亂,不由得緊緊閉上眼,卻聽到王韻蘭道:“這么說來倒是你的功勞了?若人人都像你這樣自作主張,敢往主子頭上扣帽子,誰生了病就說是二弟妹克的,那這府里豈不是翻了天?……來人!把她拖下去!” 王氏睜開眼:“先慢著!” “母親,您這是?” 王氏揉了揉額角,疲憊道:“把其他人關(guān)起來,秋實壓到我院子里來,我有事問她。” 王韻蘭擔(dān)憂道:“可二弟妹那邊……” 王氏不耐煩道:“我只是有話問秋實,至于許氏……我還會冤枉她不成?你回去專心照顧齊兒就行了,不用管這些事了。” 說著便帶著人回了正院。 王韻蘭留在原地,原本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個極淺的笑。 ~~~~~~~~~~~~~~~~~~ 那頭王氏剛走,這邊李嬤嬤就收到了消息,她到容辭那里把剛才那出戲分毫不差的復(fù)述了一遍,又道:“我說什么來著?根本不用咱們出手,人家就先把前前后后都安排明白了?!?/br> 容辭笑道:“這不是更好么……說來她們安排的比咱們周到多了,唱念做打一個不漏,起承轉(zhuǎn)合樣樣具備,真是好一出大戲啊。” 李嬤嬤也跟著笑:“這可不能說我想的不周到,要是咱們出手,隨便一張羅,就算不是這樣精心,也沒人會懷疑是咱們自己做的;可人家大奶奶那邊出手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可就太大了,可不得仔細(xì)安排嗎?” “接下來就等傳我去登場了……” 這話說了沒幾個時辰,正院那邊就遣了人來傳話:“二奶奶,夫人有事吩咐,請您去正堂一趟?!?/br> 第22章 維護,狼狽jian 容辭穿著夾棉長裙,外面罩著立領(lǐng)對襟短襖,然后圍上灰鼠皮的大披風(fēng),被李嬤嬤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進了敬德堂的門。 王氏照舊坐在羅漢床上,身邊王韻蘭正給她端茶,羅漢床另一邊坐了一臉病容的顧宗齊,他手里捧著手爐斜歪在炕桌上,身上穿的比容辭還厚。 丫頭上前來想替容辭解開披風(fēng),被她拒絕了:“我從外頭進來,還冷得很,讓我穿著罷?!?/br> 說著上前與三人見禮。 王氏臉上淡淡的,也沒了笑意,抬手示意容辭上前來:“老二媳婦,你是幾時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