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季淺滿臉不情愿:“我們就不能一起睡嗎?我不想一個人睡,不習(xí)慣。” 岳川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有耐心的人,但對著季淺他真是把這一輩子的耐心都用上了:“不能。” 季淺:“為什么呀?” 岳川:“別問,再問打死?!?/br> 季淺:“哦!那要不我去跟管家爺爺擠一擠?” 岳川:“……????” “……你說你要跟誰去擠一擠?” “管家爺爺??!我覺得他比你溫柔多了?!?/br> “……”算了,還是直接打死她一了百了。 岳川再次氣成一只河豚,扭頭就往房間走。 走了幾步又挫敗地停下腳步,最終還是硬邦邦地丟下一句:“洗完澡再過來?!?/br> 季淺看著岳川的背影反應(yīng)了兩秒,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岳川這是答應(yīng)了。 季淺洗漱完走進岳川的房間時,岳川正站在窗邊打電話,季淺隨意聽了兩耳朵,好像是公司那邊的事情。于是就沒有再繼續(xù)聽下去,而是乖乖的把枕頭放在沙發(fā)上鋪好,然后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躺下之后季淺又嘗試著感受了一遍體內(nèi)的靈氣,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任何充盈的跡象。 她以前沒化過形,有靈識以來就生活在人類社會里,所以也不知道其他的妖碰到她這種突然化形卻又不能再變回本體的情況都是怎么應(yīng)對的。 思來想去也就只能先黏著岳川,看看能不能像她當(dāng)初替岳川養(yǎng)傷那樣,也反過來通過岳川身上的氣養(yǎng)一養(yǎng)她身上的靈氣。 反正眼下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也就只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 岳川打完電話之后也沒管沙發(fā)上的季淺,從衣柜里翻出睡衣便準(zhǔn)備進浴室洗澡。季淺聽到動靜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體貼地問道:“要我?guī)湍阆磫???/br> 岳川腳步踉蹌了一下:“……我沒有手嗎要你幫?趕緊給我睡你的覺!” 走了兩步想想又不放心的叮囑季淺:“不許偷看我洗澡,聽到?jīng)]有?” 季淺被他這副貞潔烈男的模樣逗得哭笑不得,心想:我在你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過了好嗎?而且還是從小看到大呢! 岳川對季淺是真的戒心極重,進去之后甚至還咔噠一聲反鎖上了浴室門。 季淺聽著那道“咔噠”聲,只覺得哭笑不得。 岳川這段時間已經(jīng)把安眠藥給停掉了。這樣一來,季淺晚上就不能再偷偷摸摸地往床上爬,只能乖乖睡沙發(fā)。 沙發(fā)雖然很柔軟也很大,但到底不如床睡起來舒服。 于是隔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季淺很認真地問岳川:“我能不能把你房間里的這張沙發(fā)換成床?。俊?/br> 反正岳川的臥室很大,就算擺兩張床也還是綽綽有余。 岳川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不能。嫌沙發(fā)不好睡你就滾回你自己房間去睡。” 回去是肯定不可能回去的,打死也不回去。 季淺再接再厲:“那……要不今晚我睡床,你睡沙發(fā)?” 岳川:“你想得美!” 季淺嘆氣:“你這人怎么這么沒有紳士風(fēng)度?” 岳川原話還給她:“因為我就是這么不要臉?!?/br> 季淺:“……” 季淺昨晚回來的時候,阿姨就幫她把新校服洗了,又用烘干機烘干了。所以這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她跟岳川一樣是穿的校服。 大概是怕季淺又動手動腳,這次上車之前,岳川乖乖的穿好了校服外套,甚至還把拉鏈一拉到頂。 手指碰到鎖骨位置的時候,岳川又下意識地摸了一遍空空蕩蕩的脖頸。 季淺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心里莫名就有了點小感動。看,不止她一個人在懷念跟岳川形影不離的日子呢,岳川也在懷念她。 不過感動還沒持續(xù)到2秒,季淺就聽到岳川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行,沒有玉墜還是覺得不習(xí)慣,看來得再去買塊玉貔貅回來才行?!?/br> 季淺反應(yīng)激烈:“不!行!” 岳川被她嚇了一大跳:“……你瞎喊什么?有話不會好好啊!” 季淺:“我說不行,不能買玉貔貅,我不同意?!?/br> 岳川簡直不想搭理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什么時候他買塊玉墜還要經(jīng)過季淺同意了?她是他的誰?。?/br> 岳川抬腳跨上黑色機車,微揚下巴氣勢凌人的宣告道:“季淺你警告你,你現(xiàn)在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們之間,有錢的那個才是爸爸,知道嗎?” 季淺走近幾步,一把揪住了岳川的校服衣領(lǐng)。 岳川活了15年,只有他揪別人衣領(lǐng),還是第一次被人揪衣領(lǐng),而且還是個女孩子,以至于他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季淺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岳川,學(xué)著他的語氣說道:“岳川我警告你,你要敢始亂終棄,我就讓你知道,到底誰才是爸爸?!?/br> “……” 第9章 岳川莫名其妙被季淺扣了個“始亂終棄”的帽子,以至于都沒顧得上再跟季淺爭論到底誰才是誰爸爸,只是非常好脾氣非常認真的盯著季淺問了句:“季淺同學(xué),我能請問一下買玉墜跟始亂終棄之間到底是怎么扯上關(guān)系的嗎?” 季淺冷著臉放開揪他衣領(lǐng)的手,抬腳跨上車后座,硬邦邦地說道:“反正是不是始亂終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話,你也別跟我說話。” 岳川都被她氣笑了:“你給我下去?!?/br> 話音未落,剛跨上車連屁股都沒坐熱的季淺就想也沒想的又跨了下去,而且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眼看著人都快走出自己的視線了,岳川終于忍不住開口喊道:“……你給我回來?!?/br> 季淺充耳不聞地繼續(xù)往前走。 岳川嘆口氣,繼續(xù)喊:“你方向走反了,學(xué)校不在那個方向?!?/br> 季淺停住腳步,掉了個頭。 就這么個牛脾氣,岳川也沒指望這人真能向他服軟了。 所以等季淺掉頭回來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硬生生把剛才已經(jīng)直沖腦門的那口氣給憋了回去,然后一把拽住了季淺的手:“上車?!?/br> 季淺扭頭看著他,眼神倔強。 岳川躁郁的吐出一口氣,順手把機車扶手上的安全頭盔取下來套在季淺腦袋上,兇橫惡煞的說道:“上車。不就是塊玉墜,我特么不買了還不行嗎?” 因為臨出發(fā)前鬧了這么一出,去學(xué)校的一路上都氣氛尷尬。 季淺之前就是太生氣了,畢竟貔貅認主,獨占欲又強,所以一聽岳川說要再買一塊玉貔貅,就什么也沒想直接先炸了毛。 此刻冷靜下來想一想,她也覺得自己這火發(fā)得挺沒道理的。 畢竟岳川又不知道她就是那塊玉貔貅。 所以等車子在南城三種門口停下來之后,季淺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伸手扯了扯岳川身上的校服外套。 岳川回頭,眉目還帶著點不虞,語氣也算不上好:“又要干嘛?” 季淺低低道:“對不起啊,我剛才態(tài)度不好。你要是實在想買玉墜就買吧,只要不買玉貔貅就行?!?/br> 她之前又揪衣領(lǐng)又氣勢洶洶說要讓岳川知道到底誰才是誰爸爸的時候,岳川生氣歸生氣,但卻覺得這么動不動就炸毛的季淺也挺有意思的。 反倒是她現(xiàn)在這么低著頭,伸出細細小小的兩根手指捏著他的校服外套,委屈巴巴說“對不起”,讓岳川看了莫名有點堵心。 岳川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個什么心態(tài),他也沒深思,只是順口回應(yīng)道:“買不屁,我不都說了不買了嗎?” 季淺抬頭看向他,又確認了一遍:“真不買?。俊?/br> 岳川沒好氣:“不買。什么都不買。玉貔貅玉麒麟,凡是跟玉有關(guān)的東西,通通都不買,行了吧?” 季淺彎了彎唇角,笑意從唇角蔓延到眼角眉梢,眼底的光彩也一點一點亮起來:“不是跟玉有關(guān)的東西不能買,是跟貔貅有關(guān)的東西不能買?!?/br> 岳川好奇:“為什么?因為貔貅長得丑嗎?” 季淺氣呼呼道:“……你才長得丑呢!貔貅可是上古神獸?!?/br> 岳川:“對啊,上古神獸都長得丑。” “……” 雖然季淺看上去完全不像外表這么無害,甚至昨天還把牛青青那群人揍進了教導(dǎo)處,但岳川還是把人送到了初中部樓下才走。 臨走的時候叮囑季淺:“手機帶著的吧?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要是不會用,就問昨天在你身邊的那個小圓臉?!?/br> 季淺點點頭:“知道啦!” 走了幾步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岳川又回頭叮囑道:“放學(xué)我可能沒工夫來接你,你到時候自己去校門口的車邊等我。要是有人堵你,你就給我打電話,不許再自己動手,聽到?jīng)]有?” 季淺:“知道啦岳爸爸?!?/br> 岳川:“……” 季淺進教室的時候,寧檬正在教室后排跟班上的幾個男同學(xué)熱火朝天的討論著什么。 看到季淺,寧檬立刻興奮地沖她招了招手:“淺淺快來,我們正說到你跟牛魔王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關(guān)鍵劇情。” 季淺一臉懵逼:“……哪個牛魔王?” 寧檬:“就是昨天晚上放學(xué)的時候帶著人來堵你的那個牛青青啊!” 季淺:“……”行吧,這綽號取得還挺貼切。 其實季淺對聽自己的八卦故事并不是特別感興趣,但她不忍心掃寧檬的興致,而且這會也還沒到早讀的時間,所以把書包放好之后,她便乖乖的抬腳朝寧檬走了過去。 昨天季淺被牛青青帶人在教學(xué)樓下圍堵的事情班上其實有不少同學(xué)都看到了,但初中部的小孩子面對高中部的大姐頭還是本能的帶著一點恐懼,所以不僅沒有人下去幫忙,甚至連看也沒敢多看。 只有極個別膽大又古道熱腸的同學(xué)跑去找了班主任江河,結(jié)果還沒找到——班主任當(dāng)時不在辦公室里。 原本大家以為季淺這次肯定是要涼涼了,誰知道事情后續(xù)的發(fā)展竟然完全偏離了他們預(yù)計的軌道。 以至于此刻大家看向季淺的眼神都帶了點崇敬。 畢竟光看外貌他們都以為季淺是個小仙女,結(jié)果沒想到人家是女戰(zhàn)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