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皇家小媳婦、溪水人家繞、請你溫柔點、從修真界穿回來之后我開了家動物園、朕的皇后有馬甲(重生)、我在求生節(jié)目里直播主宰海洋、美食外掛逼我狂撩大佬、大寶貝、小富婆戀愛日記、霸總養(yǎng)了只貔貅精
搪瓷盆上還扣著同色的蓋子,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看不出來里面究竟裝的是什么。 皺著眉頭思考片刻,賀尋有了點印象。 好像是那個小姑娘手上的,因為逃得太快,完全忘記拿走。 好奇心作祟,他俯下.身,掀開蓋子,然后對上了滿滿一搪瓷盆的炸糖糕。 “......” 少年愣了幾秒,隨后低低笑出聲。 放了整整一天,炸糖糕早就冷了下來,徹底錯過最佳的食用時機(jī)。 不過賀尋不這么覺得,他靠在墻上,懶洋洋地咬著已經(jīng)冷透的炸糖糕。 嘖。 少女粉粉的臉頰莫名出現(xiàn)在腦海中,他不由瞇起眼睛。 還挺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炸糖糕:你說誰甜? 第4章 到底是正在長身體的男孩子,盡管身上還帶傷,消滅那盆炸糖糕并沒用多長時間。 又灌了幾口自來水,賀尋靠在墻上,重新沉沉地睡過去。連燈都忘記關(guān)。 夜?jié)u深,家屬院里的燈次第熄滅。 只有這一盞熒白孤寂地亮著。 翌日。 起床后,時晚發(fā)現(xiàn)爸爸mama有些焦慮。 聽說沈怡的死訊,時遠(yuǎn)志夫婦整晚睡得都不踏實,家屬院里的人嫌賀尋和沈怡晦氣,他們兩個老同學(xué)自然不會這么覺得。 一畢業(yè)就分配到研究所從事科研工作,在象牙塔里來回打轉(zhuǎn),夫妻倆的性格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單純熱忱。 “沈怡他丈夫到哪兒去了?這孩子還管不管?”顯然一晚上沒睡好,時遠(yuǎn)志眼眶下一片烏青,“他就自己這么一個人跑來了?身上有錢嗎?” 聽到父親的四連問,時晚捏筷子的力道重了些。 她想起昨天接過的那半瓶白酒,散落一地用襯衫剪出的布條,還有少年身上重重的鞭痕。 這已經(jīng)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 “要管的話還能讓自己兒子一個人來?”向潔難得冷笑一聲,隨后憂心忡忡,“都這么大了......直接塞錢會不會太傷孩子自尊心......” 時晚咬了咬唇。 盡管昨天在樓上少年曾威脅她不許說出去,但眼下這種情況,還是應(yīng)該讓爸爸mama知道。 放下筷子,她正想開口。樓下傳來一陣巨大的引擎轟鳴,其間夾雜著段秀娥驚恐高亢的尖叫:“你們干嘛!快出去!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 時遠(yuǎn)志夫婦和時晚都是一怔。 一家人朝窗邊走去。 院里烏泱泱擠著十幾個騎著機(jī)車的男孩,看模樣從十五六到二十幾不等,其中幾個手臂上還有花里胡哨的刺青。座駕卻十分統(tǒng)一,清一色春蘭虎神250. 雖說已經(jīng)進(jìn)入新世紀(jì),兩千零零年的工資水平卻沒有同新時代接軌。在非一線城市,大多數(shù)人每個月拿到的只有六七百塊。 而一輛春蘭虎神250的售價在這年是兩萬八。 時遠(yuǎn)志眼睛不免有些發(fā)直:“他們是......” 這幾個孩子騎的機(jī)車加起來都能買兩套房了。 “奶奶您閉嘴吧!”段秀娥叫得凄厲,領(lǐng)頭的少年卻并不在意,從銀黑機(jī)車上跳下,開始扯著嗓子喊:“尋哥!尋哥!你看看我!我是聶一鳴??!” 陣仗太大,家屬樓上的住戶紛紛開窗往下看,都被十幾輛锃光瓦亮的機(jī)車和底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們嚇了一大跳。 然而遲遲沒人應(yīng)聲。 “這是在叫誰......”大家紛紛嘀咕。 “賀尋!”喊了半天不見人來,聶一鳴沒辦法,狠下心一咬牙一跺腳,“賀尋!” “啪!” 樓上飛下來一個花盆。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腳前,頃刻摔得四分五裂。 被那句奶奶氣到心口疼,卻也大概能看出這群人的來頭不小,段秀娥氣呼呼地縮在一邊,想要看看對方嘴里的尋哥究竟是誰。 接著,五樓窗戶突然打開,先是飛出一個花盆,而后露出少年面無表情的臉。 “尋哥!”聶一鳴眼睛一亮,隨后大驚失色,張口就來,“你怎么瞎啦!” 賀尋:“......” 就不該告訴這個二傻子他來青城的事。 然而到底不好把這么一大群人晾在院里,扔完花盆,他隨手套了件衣服,把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然后慢吞吞朝樓下走。 幸虧昨天吃了那小姑娘的炸糖糕,不然估計連下樓的力氣都沒有。 于是,全家屬院的人就眼睜睜看著來頭不小的聶一鳴叫啊叫,最終叫出了那個前幾天跪在荷花池前的少年。 他們都嫌晦氣不愿接觸的小孩。 “有事兒?”身后家屬樓上打量目光各異,有驚詫有畏懼,賀尋頭都沒回,語氣平淡。 “一起去吃個飯唄!”聶一鳴笑容燦爛,硬生生把十七歲的臉笑出了皺紋,而后拍拍自己的機(jī)車,“尋哥你騎我這輛!前天剛改的,勁兒特大!” 一旁的段秀娥嘴里能塞下鵝蛋。 身上的傷依舊隱隱作痛,賀尋垂著眼想了想,沒有拒絕。 趴在窗邊,時晚看著昨日里還略顯虛弱的少年飛身上車,動作干凈利落。 不疼嗎...... 抿著唇,不知為何,她腦海里的想法卻是這一個。 引擎聲響起,來時還是聶一鳴帶頭,而離開時,領(lǐng)頭的人已經(jīng)換成了賀尋。 手臂上有刺青的少年們吹著口哨,大聲笑著,吵吵嚷嚷地沖出家屬院。 “......”時遠(yuǎn)志和向潔都沒說話。 沒人再提塞錢的事兒,過了一會兒,時遠(yuǎn)志囑咐時晚,“晚晚,你離賀尋遠(yuǎn)一些。” * 飛車黨在這年是大家耳熟能詳?shù)脑~匯,常常和搶劫一類的案件聯(lián)系在一處。雖然沒人會騎著兩萬八的機(jī)車去搶劫,但那天十幾輛機(jī)車整齊劃一的陣仗還是給整個家屬院都蒙上了不小的陰影。 “那賀尋該不會是個混混吧?”樹蔭里,段秀娥擔(dān)心地問老林頭,“這下可慘了哦!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兒!” “不就是群半大小子嘛!”老林頭不以為意,“家里有點錢愛顯擺顯擺,你別那么激動。” 槐樹下,時晚一邊聽段秀娥一條一條分析住進(jìn)個小混混對家屬院的負(fù)面影響,一邊給錢小寶的meimei梳頭。 她倒不覺得賀尋一定是段秀娥口中的小混混,只是..... “jiejie?!睉牙锏男∨⑽桶桶T嘴,“疼?!?/br> “不疼不疼哦,jiejie給吹吹。”心里想著事,手上力道重了些,時晚連忙安慰小朋友。 只是那天的陣勢確實不太像好人。 這年風(fēng)氣淳樸,青城又是小城,紋有刺青騎著機(jī)車的少年過于飛揚跋扈。尋常人見了,心里總免不了嘀咕幾句。 時遠(yuǎn)志和向潔大概也這么想,這才叮囑她離對方遠(yuǎn)一些。 看顧故人的孩子固然重要,唯一的寶貝女兒卻只有一個,還是先觀察觀察再說。 萬一真出點什么事兒,后悔都來不及。 不過自從那日離開后,賀尋已經(jīng)有一周沒有回來。 應(yīng)該是去那個叫聶一鳴的少年家里住了吧,時晚想。 這樣也好,免得再陷入那日拿白酒和布條消毒的窘境。 想了一會賀尋的事,她就不想了。 開學(xué)讀高二,因為轉(zhuǎn)學(xué),這個假期不用寫暑假作業(yè)。但該看的書還是要看,這樣上課時才能輕松一些。 思緒轉(zhuǎn)到如何安排預(yù)習(xí)上,直到錢小寶的meimei突然哇了一聲。 時晚抬頭,正好和賀尋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右眼紗布還沒摘,依舊是那只熟悉的黑眸,深沉幽微。見她看過來,瞬間帶了點兒似有若無的笑意。 透著十足的危險氣息。 時晚心里咯噔一下。 賀尋就看著那坐在槐樹下的白裙小姑娘一愣,隨即唰地低了頭,一副我不認(rèn)識你你千萬別過來的模樣。 嘖。 他按了按右眼的紗布。 有那么可怕嗎。 “這些都搬上去啊!”一旁,聶一鳴已經(jīng)開始指揮搬家工人,“別磕著了!都是大件兒!” “過幾年還你錢。”賀尋拍拍聶一鳴的肩。 離開時沒拿賀家一分一厘,他是真的窮得什么都不剩,不然前幾日也不會淪落到喝自來水的地步。 雖然人總歸都能活,但按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至少得吃上一口熱飯。 “喲,尋哥你這就見外了啊?!睂嵲诓环判陌峒夜と耍櫼圾Q索性跟了上去,頭也沒回,“都是兄弟,別客氣!” 賀尋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