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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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然睜眼。 整晚沒有關(guān)窗,此刻室內(nèi)一片狼藉,家具被雨水打濕,花瓶從柜子上摔下,細(xì)白瓷片濺得滿地都是。 四仰八叉躺在客廳地上,賀尋一伸手,不由嘶了一聲。 他皺著眉,偏頭去看。 指尖被鋒利瓷片劃破,正在滲出鮮紅的血珠。 盯著那串血珠看了一會兒,賀尋無聲地笑了。 cao,果然沒死。 連老天爺都站在他這邊,不肯收這條破命。 然而一扯嘴角,喉頭里便泛上壓不住的血腥味。他咳嗽兩聲,咽下那幾口血,把手撐在地上,搖搖晃晃起身。 更多碎瓷片扎進掌心,綿綿密密地疼。 在敲門聲里趔趄幾下,賀尋扶著柜子,勉強站穩(wěn)。 跪得太久,膝蓋處最初的刺痛已經(jīng)變成了幾乎感受不到的麻木鈍痛。 但他并沒管膝蓋,而是擰著眉,一把扯下貼在身上還泛著潮氣的襯衫。 日頭漸高,陽光穿過老舊掉漆的窗戶,照在少年精瘦結(jié)實的身體上,將肌rou線條勾勒得分毫畢現(xiàn)。 也將那一道又一道尚未結(jié)痂的傷痕照得分明。 倘若昨天那群圍觀的孩子們還在,肯定會驚惶地睜大眼睛,然后抱在一起嚎啕出聲。 真的是怪物! 不但在炎炎夏日里連跪三天,而且還是帶著滿身的傷! 交錯縱橫的紅痕從結(jié)實的胸口一直蔓延到小腹,背上當(dāng)然也沒放過,就連腰間凹陷處都被抽上了重重的痕跡。 下手的人似乎想把他活活打死。 在雨中跪了太久,傷口被浸得有些脹痛,似乎還有發(fā)炎的跡象,又痛又癢。 賀尋決定先處理這些傷。 沒有理會執(zhí)拗的敲門聲,他扶著墻,慢慢地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其實找不到什么可以用來消毒的東西,賀尋心里很清楚。 空置了整整十年,這么多年以來,他是這間房子唯一的訪客。 能用能吃的東西大多被肆無忌憚的老鼠們糟蹋完了,還能留下些什么。 然而到底還是讓他找到了一瓶白酒和一把剪刀。 白酒不知什么年份,剪刀已經(jīng)生銹。 盯著銹跡斑駁的剪刀看了一會兒,他垂下眼,在灶臺邊十分潦草地磨了磨銹跡。 脫下的襯衫很快被剪成一條一條。 敲門聲還在響,賀尋沉著臉,先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后把白酒倒在布條上。 毫不猶豫地朝傷口處按去。 露在外面的那只黑眸驟然鎖緊。 白酒濃烈,酒精接觸傷口的瞬間,仿佛被人重新在舊傷上狠狠抽了一鞭。 鉆心的疼。 然而他只是頓了一秒,便面無表情地繼續(xù)手上的動作,像是感覺不到刻骨的疼痛。 不過一會兒,半瓶白酒下去,用過的布條堆成小山。胸膛和小腹處的傷口都消毒完畢。 賀尋卻在此刻犯了難。 背上的傷隱隱作痛,只憑他一個人,根本無法為自己消毒。 捏著布條,他盯著剩下的半瓶白酒思考片刻,放棄了直接把酒倒在背上的可能。 敲門聲還在響。 媽的! 渾身上下都在疼,執(zhí)拗的敲門聲讓賀尋心煩意亂。 有完沒完! 顧不上還沒消毒完畢,他起身,跌跌撞撞地沖到門口。 * 時晚原本不想敲這么久。 但放在門邊的那把黑傘讓她很在意。 昨天那個少年應(yīng)該住在這里吧...... 她輕輕敲著門,不由自主地咬緊嘴唇。 死寂的眼神令人印象太過深刻,她下意識的想知道對方情況如何。 不過好像并沒有人在家,敲了許久都沒人應(yīng)門。或許是去了醫(yī)院。 抬手敲了最后一次,她微微吸了口氣,準(zhǔn)備離開。 門卻猛地開了。 兩個人都是一怔。 壓根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會是個小姑娘,賀尋有些詫異。 才搬來這里三天,除了天天沖他大吼大叫的段秀娥,他其實并不認(rèn)識什么人。 但眼前完全呆住的小姑娘有種熟悉的感覺。 時晚被嚇壞了。 右眼上的紗布證明眼前的少年和昨天跪在荷花池邊的確實是同一個,氣質(zhì)卻截然相反。 那只深沉的黑眸微微挑著,不再像昨日一般毫無波瀾,漠然里挾著幾分狂妄和不耐,正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看。 過于鋒銳的打量眼神刺得時晚稍稍垂眸,然而視線略微下移,臉頰便驟然guntang起來。 這人怎么不穿衣服! 性格有些刻板,顧忌已經(jīng)長大的女兒,時遠(yuǎn)志在家不會脫掉上衣,即使在夏天最熱的時候也堅持穿戴整齊。 所以時晚從來沒如此近距離見過異性赤.裸的胸膛。 又驚又羞,她的臉登時紅了,甚至都未曾注意到對方胸膛上一道又一道的傷。 “我......” 驚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兒看,時晚低下頭,羞得幾乎要哭出來。 原本的來意被忘了個干凈,她支支吾吾幾聲,最后還是決定和昨晚一樣趕快逃離。 然而賀尋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盯著少女精巧秀氣的下頜看了一會兒,再看看樓道里的黑傘,他眼眸稍沉。 “喂?!?/br> 時晚剛想走,手腕一涼。 少年指尖冰涼,卻十分有力,輕輕松松將她扣住。 幾分酒氣靠近。 喑啞嗓音里摻著一絲輕佻:“小朋友,幫個忙唄?!?/br> 第3章 時晚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 手腕被牢牢捉住,溫?zé)峋茪馔略诙叄溉恢袔еc兒似有若無的曖昧。她的臉驀然燒起來,腦海里更是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哐當(dāng)!” 直到防盜門被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響起,才瞬間驚醒。 流氓! 這年的治安狀況遠(yuǎn)遠(yuǎn)不及十幾年后監(jiān)控系統(tǒng)全面建立時好,惡性案件常有發(fā)生,報紙上隔三差五能看見女性被強.jian猥.褻的報道。 向潔常常叮囑時晚,單獨在家一定要小心,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晚上也不要一個人走夜路,等著爸爸mama來接。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在家屬院里被強行拖進來的場景。 時晚的臉一下白了。 曾經(jīng)看過的報道一篇篇出現(xiàn)在腦海中,浪潮般的恐懼扼住咽喉,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尖叫求救,現(xiàn)實卻是一點兒聲音也發(fā)不出。 手腳都發(fā)軟,她只能死死盯著少年。 拎起酒瓶,賀尋一回頭,就看見小姑娘面色蒼白地靠在門上。 “拜托你了。”然而畢竟是個男人,不懂女孩的心思。身上又帶著傷,他壓根沒想那么多。語氣散漫。 徑自把白酒和布條都塞到時晚手里。 然后直接轉(zhuǎn)過身去。 賀尋的動作干脆利落,倒是時晚在原地愣愣站了一會兒,這才注意到對方背上一道又一道的傷。 脫下襯衫后,賀尋看起來并沒有昨夜暴雨里那么瘦削孱弱。 正是十六七歲的年紀(jì),少年肩窄腰細(xì),肌rou線條流暢自然,每一根都恰到好處地透著肆意快活的張力。 生機蓬發(fā),年輕而飛揚。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