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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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張三沉不住氣了,他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后,才扭頭問道:"大哥……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一直躲在這里肯定是不行的。 他恐懼到喉嚨管都像是在顫抖,連續(xù)張了三次嘴后才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他看不到紀無歡的表情,后者靜了片刻才回答:"……我們或許得去那個房間里。" "哪個房間?" "去那個死過人的房間……"青年也將聲音壓到了最低:"它們是從那個房間里跑出來的。"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此時的情況很可能是這場游戲的第二個階段。 他剛才又飛快地從腦子里過了一遍所有的游戲信息,從魔方發(fā)布的任務到npc管理員發(fā)布的任務再到《守夜人須知》里的內容,他敢肯定他們并沒有任何違規(guī)的地方。 那么會造成如今這種局面的只有一種可能這本來就是必須經(jīng)歷的游戲過程。 他猜的沒錯,果然編號數(shù)字"1"開頭的游戲不會那么輕易簡單的結束。 如果用關卡來解釋的話,第一關的規(guī)則是每當?shù)搅宋缫?,就會有惡靈跑出來作祟,讓它們回去的唯一辦法是找到移位的本體兇物,然后將那些兇物放回原位,上限就像第三層說的那樣,一夜五個。 當某一夜放回五個兇物以后,游戲就自動進入了第二關,不再是惡靈從兇宅中跑出來,而是玩家被困在兇宅中出不去。 那么根據(jù)總的游戲任務來看,通關的方法恐怕還是那一條"在天亮前得保證所有兇物都在原位"。 因此紀無歡認為,他們要做的仍然是把變回惡靈的兇物放回去。 這一刻沒有了圓頂燈的庇護,縮起來躲在某處是沒用的了,他們現(xiàn)在蹲在沙發(fā)后面的行為很有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意味。 惡靈找到他們是遲早的事情,所以紀無歡認為與其坐以待斃,放任更多惡靈出來,不如直接行動。 剛才那門突然打開,惡靈涌出,不就像是在暗示,這一切的源頭在那扇剛才打開的房門內么? 進去?!張三心里有一萬個不愿意,但此刻的危機情況讓他本就不太靈光的腦子已經(jīng)徹底當機了,他選擇放棄思考。 紀無歡身后傳來路甲清脆的聲音:"我們去。" 行,兩個大佬都同意,他更沒什么好說的了。 可他們該怎么過去呢? 紀無歡回憶了一下,上一次進來時候的場景,去那個房間的話,從沙發(fā)的左右兩邊都可以,只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在手電筒滅掉之前,芭蕾舞女鬼是在右邊的,消失的腳步聲也是在右邊。 青年突然明白為什么聶淵會開燈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開不開燈好像都沒區(qū)別了。 惡靈顯然能在黑暗中看到他們,但他們不能。 此時不直接過來,或許只是想讓他們體驗一下那種無處躲藏的極度恐懼感而已。 "這間兇宅只有你們來過,只有你們記得哪些東西移動過。"路甲低聲提議道:"所以我用嘲諷道具吸引這里的惡靈全部到玄關的位置,然后撐開保護罩,你們快速過去。" "你……" "我的保護罩只剩下八分鐘了,這期間我不能移動,你們要盡快,否則……"她就死定了。 "好。"紀無歡一口應下。 他們本不是可以互相信任的隊友,但青年剛才冒險救張三的舉動,對路甲而言多少有些觸動。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可以信任,因此決定由她來吸引火力。 計劃一開始進行的很順利,路甲直接站起來,大喊大叫地沖到了玄關。 如他們所料,黑暗中那些躲藏在沙發(fā)后面的惡靈們蜂擁而出。 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混身毛茸茸長著兔耳的女孩、一個雙手叉腰臉上有恐怖裂痕的黑子男人,還有一個是一張沒有頭、手及下半身的輕飄飄的人皮。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這三個惡靈剛才就趴在沙發(fā)背上,在頭頂冷冰冰地望著他們。 當你在家中的黑暗里閉上眼睛的時候,其實它們也在看著你。 他猜的沒錯,這些惡靈就是看到玩家們露出恐懼驚恐的表情,然后在被一點點殺死。 眼看著路甲成功吸引火力,紀無歡趕緊推了一把前面的張三:"走!" 就在兩人準備從茶幾旁邊跑過去的時候,身邊突然響起了"叮零零!!"的電話鈴聲。 那茶幾上的座機陡然響起!聲音尖銳刺耳,宛如午夜兇鈴,驚得兩人渾身都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紀無歡手中的黑色匕首都險些掉落了。 后面的張三也微微停頓了一下。 "別管它。"紀無歡剛說完,突然腳底一滑。 竟然有一只冰冷的手從茶幾底下伸了出來,然后夾住了紀無歡的腳踝,狠狠地往地上一拽! 青年絲毫沒有防備,整個人直接摔了下去,身體撞開了沙發(fā),發(fā)出砰一聲響。 "??!"慌亂中,紀無歡雙手護住了腦袋,手臂卻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地上,并且迅速掙扎起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夾住了他的腳,那玩意質地冰冷而堅硬,最要命的是正在收攏,兩面狠狠地往中間壓。 尖銳的割面輕而易舉的刺破了他的皮膚,陣陣刺疼傳來,半條小腿沒入茶幾底下,紀無歡倒吸了一口涼氣,更是拼命地掙扎起來。 "大哥!"后面的張三雖不知道他被什么抓住了,但也看出茶幾底下那隱藏的東西打算把他硬生生地給拖進去,趕緊伸手來拖。 一個往外爬一個往賣拖,猛地一使勁兒終于掙脫后出來了。 紀無歡在爬起來的時候又撞到了茶幾上的東西,咔一聲,一直"叮零"作響的電話聽筒從座機上掉了下來。 鈴聲消失,屋內突然又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隨后他們聽到聽筒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笑聲。 這個笑聲清脆爽朗,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呵呵,眼睛挖走了嗎?" "……" "完整一點,我們需要的還很多。" 這句話說完,那頭就掛了電話,很快成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紀無歡跟張三都沒聽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可對于那些惡靈而言,卻猶如一枚驚雷從天而降,它們不再圍著路甲轉,而是全部撲了過來。 路甲提醒道:"小心!" "快跑!" 紀無歡強忍著腳踝上傷口的疼痛感,拔腿就跑,邊跑還邊戴回了船長徽章,他發(fā)誓,再也不嫌棄這玩意丑了! 兩人一路狂奔進了那間死過人的臥室。 跑最后的張三關門開燈一氣呵成。 "砰砰砰!"外面?zhèn)鱽碜查T的聲音,兩人趕緊壓住門板,全身的力氣都用上去了。 令人驚訝的是,這看起來"弱不經(jīng)風"的房門竟然還真能擋住外面的惡靈,幾十秒后,它們放棄了,繼續(xù)去"sao擾"路甲了。 紀無歡趁機抬手把門給反鎖了。 久違了的燈光充斥在整個房間里,已經(jīng)是第二次進入眼前這個房間了,他們自然不會陌生。 而且在白森森的光線下,這次比上次看得更為清楚了。 仍是那間布置得十分溫馨的臥室,正對著門的方向也還是擺著那張雙人大床,就連墻壁上掛的婚紗照上也同剛才一樣。 新人的眼窩處血液嘩嘩的流。 就好像永遠都不會流干。 襯得他們嘴角原本幸福的笑容都變得詭異陰森起來。 再低頭往床下看去的時候那兩具被挖去雙眼的尸體也仍躺在床下,只露了兩顆腦袋,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的腦袋又轉了半個圈,轉到了上面,直面天花板。 紀無歡正要隨之抬頭看看頂上有什么的時候,天花板上的燈突然閃爍了一下。 然后在短短的五秒內又閃爍了一下。 給原本就恐怖的氣氛又增添了幾分詭異。 確認屋子里除了這兩具頗為嚇人的尸體之外沒有其他危險后,正要站起來,掛在紀無歡身上的對講機又響了。 "滋……滋滋……"里面?zhèn)鱽砺櫆Y的聲音:"寶寶,是你開燈了嗎?我看到你了。" "靠!"紀無歡這才想起燈被開了:"圓圓,不是我!" "嘖。"聶淵多了解他?輕易地從否定句里了解到了他本來的意思,語氣里竟多了幾分笑意:"你現(xiàn)在關了也沒用,我已經(jīng)記住你的位置了。" 紀無歡現(xiàn)在倒不會真的去關燈,此刻關燈四舍五入就是兩眼一抹黑,俗稱找死。而且他們還需要把跑出去的惡靈兇物全部放回原位。 但是。 "圓圓,你聽我說,別輕舉妄動,太危險了。" 要放幾個月前,紀無歡肯定巴不得聶淵過來,那片黑暗一看就藏著危機,把這個死對頭摁死在里面剛好。 現(xiàn)在他自然舍不得。 好不容易結束了26年的單身,說什么也不能剛戀愛第三天就成"寡夫"不是? "就是因為太危險了,我才必須找到你,游戲規(guī)則又沒說過不能離開。"聽聶淵的語氣他現(xiàn)在的處境恐怕也很危險,背后很近的地方有厲鬼的嚎叫聲,他轉身一腳將沙發(fā)踹出去,擋住它以后才繼續(xù)說道:"我說了我不會貿然走過來的,你放心。" 紀無歡算是明白了,他不論如何也是要過來的。 其實聶淵一直都不算是一個特別執(zhí)著的人,否則在過去的五年里他的潛意識里明明那么地想見到紀無歡,但也僅僅只是在演唱會露個臉而已。 遠遠地看著就好。 因為同樣是在潛意識里,他很清楚進入魔方游戲后,兩人的人生軌跡就將徹底分為兩道線,永遠不會再相交。 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相交了,還在一起了,他就絕對不會放開了。 "行,你小心。"紀無歡也不是個矯情的人,相比一直bb分散兩頭的注意力,眼前的事情更重要。 情況雖然危險,但也并非死局,紀無歡的記憶力還不錯,背劇本的時候說不上過目不忘但一般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全部記下來。 更別說是這樣恐怖的令人記憶深刻的環(huán)境了,比如上一次進來的時候他清楚地記得床上是沒有這件rou色外套的。 所以…… "那個人皮鬼?"張三也反應過來了。 "對。"紀無歡拿起那件衣服,他確定當時它并沒有在屋內所見的范圍,因此它更可能是在衣柜里。 和普通人家一樣,這臥室的柜子里放滿了衣服,春夏秋冬男女的衣服都有,很難判斷它本身是在什么位置的。 張三想當然道:"就塞進去吧,估計也就隨便放放的。" 紀無歡搖搖頭,用對講機問外面的路甲:"路甲,你看看那個人皮怪物有什么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