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知道自己走了后，陳素緣的身體一況日下，十分不好。她拿起小包，手機(jī)，站起身，“我先回去了?！?/br>
    謝棧臉色微沉，“周全在樓下？”

    周沫嗯了聲，“你什么表情？”

    謝棧呵一聲，起身，“我哪兒敢有什么表情，他是我岳父?！?/br>
    說完，他上前攬住周沫的腰，周沫擰了下眉，倒是沒掙，因?yàn)閽炅怂麜儽炯訁?，還是沒有記憶的那個謝棧比較可愛一點(diǎn)兒

    電梯一路下樓。餐廳門口本不能停車的，但是周全的黑色奔馳就停在門口，黑色奔馳安靜地停著。車窗搖下，周全看了過來，周沫的腰被謝棧勒了一下，高跟鞋懸了下。

    勐地站定在原地。

    寒風(fēng)吹過，氣氛似是凍結(jié)了似。

    她偏頭看了眼身側(cè)的男人。

    謝棧狹長的眼眸深黑一片，漫不經(jīng)心中帶著幾許的戾氣。跟周全正對視，周沫動了下腰，正想說話。

    謝棧突地勾唇一笑，喊了聲：“岳父，辛苦了?！?/br>
    一口水往回嗆，周沫咳了起來。周全一句話不吭，推開車門下來，只說：“沫沫，回家了。”

    他開了后座的車門。

    副駕駛上，陳素緣扭著衣擺，轉(zhuǎn)頭看著。

    周沫快步下臺階，謝棧倒是沒跟著，他松開手，戴著腕表的手虛虛地插入口袋。站在臺階上，看著周全護(hù)著周沫上車。

    車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周全回頭看他一眼。

    謝棧勾著唇，笑不達(dá)眼底：“岳父慢走?！?/br>
    周全收回視線，坐進(jìn)駕駛位。

    車窗搖上。

    窗戶鏡面印著謝棧修長的身影，慢慢滑開。車子疾馳而去，進(jìn)入大路。車?yán)镉幸凰查g的安靜。

    周全似是有些生氣。他一聲不吭。陳素緣扭著手，遲疑了下，問周沫：“沫沫，今晚聚會好玩嗎？”

    聚會兩個字，讓周全抬起頭，從內(nèi)視鏡里看她一眼。

    周沫沖周全微笑，周全眼眸隱忍了些，似不忍苛責(zé)她，后挪開了視線，車子四平八穩(wěn)地開著。

    周沫靠前，手扒在椅背上，說：“媽，我覺得還行吧，但也沒那么好玩。”

    一聚會下來，沒發(fā)現(xiàn)哪個人值得交的，全都帶著目的刺探，應(yīng)付得很累。陳素緣頓了頓，想說點(diǎn)兒什么。

    周全卻說：“都是年輕人，你放開心跟她們玩，能玩得好的，缺錢缺包缺衣服就說，在外你就是周家的門面，明天我讓老師給你加課”

    周沫震了下：“不我不用了?！?/br>
    腿還疼呢?！鞍帧?/br>
    周全卻還是堅(jiān)持，“年尾有一個壽宴，我到時帶你去。”

    周沫：“不用了，我很快要拍戲了?！?/br>
    “我問過了，你們劇組放假到初三，你的進(jìn)度很快，不急。”周全一句話擋了回來。

    周沫：“”

    進(jìn)度快也錯？？？？

    *

    黑色奔馳一路到達(dá)家里，周全沒有再說別的，更沒有提起謝棧這事兒。周沫挽著陳素緣的手臂，進(jìn)了屋里，屋里保姆還在，給他們準(zhǔn)備了鹿茸湯。周沫咬著勺子，看著周全整理袖口。

    她說：“爸”

    周全站在衣架旁，那邊帶著一點(diǎn)燈光。身后的餐桌上，陳素緣正在舀鹿茸湯給周全。

    保姆在廚房里收拾。寒冬天，這里卻透出了一股溫暖的氣氛。一家三口，有爸有媽有女兒有保姆阿姨，有人氣。

    周沫叫出了這一聲后，突然一股幸福的感覺襲擊上來。

    真的。

    真的。

    感覺好幸福啊。

    周全擰眉，嗓音平穩(wěn)：“什么事？”

    周沫揚(yáng)著唇角，說：“我能不能不參加那些聚會了？”

    “我覺得那些聚會不怎么樣”

    “不行?！敝苋珒蓚€字扔了過來，不容置疑。

    周沫：“”

    好。她很無奈，但是這種被父親管著的感覺很爽。餐桌上，陳素緣肩膀跟著一抖，遲疑了一下，說：“沫沫，你聽你爸的話。”

    多參加聚會。

    堅(jiān)持跟謝棧離婚。

    *

    喝過鹿茸湯，回到房間，已經(jīng)零點(diǎn)了。陳素緣沒能跑來跟周沫睡，所以只剩下周沫一個人了。

    周沫躺在床上，拿著手機(jī)給成英發(fā)微信。

    周沫：“成姐，能幫我多接一些工作嗎？”

    成英：“呃？這么晚還沒睡？嗯不能啊，你最近爭議太大。有點(diǎn)難?！?/br>
    周沫這身份，上上下下浮動，就像股票一樣。一會兒飄紅一會兒飄綠，那些還沒談準(zhǔn)備談的工作就跟著不穩(wěn)定了。大家都在觀望，看看周沫能走到哪兒

    即使一些紅火的藝人一旦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丑聞。也會一時間被換角，被撤代言。并不會因?yàn)橹澳愣嗷鹁土糁悖L(fēng)向代表了一切。更何況是周沫這種

    周沫：“好的吧?！?/br>
    成英打個哈欠，發(fā)個語音回來：“困了哦，早點(diǎn)睡，等你皇太后出來，就是你出招的時候。對了，你跟你老公還好嗎？”

    最后這個問題，周沫沒打算回答她。

    她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她想離婚。

    謝棧不肯。

    她一時也有迷茫。

    她想過回影后那種生活。

    但是。

    這狗男人又在。

    難道。兩者共存？

    她能做到嗎？不會像許你那樣，最后成了那副德行？

    周沫揉了下頭發(fā)，翻個身。

    心想。

    睡吧，明天再解決問題。

    第二天，周沫起來，洗漱，一下樓看到那些老師。突然想哭，她眨了眨眼：“老師，今天我會聽話的，戒尺離遠(yuǎn)點(diǎn)行嗎？”

    “小姐，你加油?！绷掷蠋熀?。

    上午上了四個小時的課。中午吃飯的時候，周沫看到了日歷，陳素緣的生日快到了。

    她看著幫忙做飯的陳素緣，心想，這會兒一定要好好地幫母親過生日。

    不過，她在海市沒朋友。下午跟老師請了假，就一個人出門，周全留了司機(jī)跟車在家里。

    主要負(fù)責(zé)接送周沫跟陳素緣出門。

    周沫是趁著陳素緣睡午覺出門的，車子抵達(dá)購物中心。她探頭看著這座有名的海市購物大廈。

    心里很是輕松。

    當(dāng)影后那會兒很難這樣出門。在許你那會兒她也沒這么放松地出來逛街，她拉開門，跟司機(jī)說了一聲，提著包就往里走。

    她想給陳素緣買一件外套還有項(xiàng)鏈。就是一個人逛街有點(diǎn)無聊，不過卻能直奔目的。

    看了好幾家店不太適合，她就出來，三樓有這些奢侈品店還有一兩間咖啡店。

    周沫低頭跟成英發(fā)微信。

    就聽到一個男聲叫她：“周沫？”

    她抬起頭，回頭。

    秦霄手搭著西裝外套，手里提著一個購物袋，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

    周沫頓了頓。

    跟小時候那樣喊道：“秦霄哥。”

    這稱呼，又陌生又帶著一種回憶的摩擦感。秦霄笑了下，他很多年沒見過周沫了。

    如今的周沫。

    跟過去真的差太多太多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說：“喝杯咖啡？聊聊？”

    周沫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咖啡廳，遲疑了下，點(diǎn)頭：“好?！?/br>
    秦茴是個有心機(jī)的。

    但秦霄倒不是。如今秦家跟謝家關(guān)系破裂。她也有責(zé)任。她率先走進(jìn)去，秦霄跟在身后。

    周沫挑了一個位置比較寬敞的落座。

    秦霄放下購物袋，問道：“來買東西？”

    周沫笑著道：“嗯，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