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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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女眷想要巴結(jié)惠妃,眼見惠妃如此抬舉顏家,立刻轉(zhuǎn)了目標一個個湊到金氏跟前噓寒問暖阿諛求容,金氏應(yīng)接不暇,顏雪柔亦是笑得臉都僵了。一些依附于惠妃的妃嬪也湊上來,嘴角抹了蜜般地夸贊金氏保養(yǎng)得宜如同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又夸顏雪柔姿容絕代,顏大郎和顏二郎也是儀表堂堂器宇不凡,金氏當(dāng)真會生養(yǎng)等等等等。 麗妃遠遠坐著,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冷眼旁觀,她身邊的幾位妃嬪則滿臉鄙夷,其中一人道:“瞧她們那樣兒,連個臣子家的女眷都上趕著巴結(jié),怕是連自己入宮是為伺候誰都忘了?!?/br> 麗妃冷漠道:“等圣人來了,她們自會消停?!?/br> “圣人可不會湊到這女人堆里來,要meimei看啊,這惠妃也是笨腦子,若沒有這場生辰宴,還可纏著圣人陪她一整日。” “光圣人陪著有什么用,”麗妃仔細端詳著自己的手指,眼風(fēng)往惠妃身上一掃,“在宮中辛辛苦苦熬到這個地步,還不就是為了能居于人上,看著一群人對自己阿諛奉承么?” 她最后這句抬高了聲音,半個園子的人都聽得見,有身份低微些的宮人不知所措地看向惠妃,后者卻唇角含笑,仿佛根本沒聽到一般。 這情形讓第三次進宮的顏雪柔冒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她環(huán)顧四周,見不僅是宮妃們,就連宮外貴族和官員家的女眷也分出兩個陣營,一些湊在惠妃與她們母女的身邊,滿臉笑容說著好話,一些同麗妃一樣遠遠坐著,滿臉不悅……顏雪柔心中感慨,原來權(quán)勢地位之下,連婦人也會變成這樣古怪的形態(tài),令人咋舌。 就在滿園子女人嘰嘰喳喳時,一個挺拔俊俏、身著素白袍衫的人走了過來,他緩緩行至離惠妃數(shù)步以外的地方站定,隔著幾名女眷,禮數(shù)十足地向惠妃行禮問安。 “十九恭賀惠妃芳辰,祝惠妃鳳體康泰,風(fēng)華永駐。” 顏雪柔震驚地看著那素衣執(zhí)扇、溫雅端方的人,腦子幾乎打結(jié),微張的雙唇差點合不上,他他他他他……他是唐頤?? 她忍不住抬手擦眼,又端詳了一會兒,見唐頤正滿臉恭敬地回答惠妃的詢問,平日里的“跋扈”、“傲慢”、“目中無人”,此刻通通在他臉上消失了! 這怎么回事?!他抽風(fēng)了? 惠妃似乎也訝異于唐頤的改變,因是在眾多女眷跟前,她不好細問,便只贊了幾句,說他這般打扮當(dāng)真是活脫脫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才子。一旁的女眷們倒是竊竊私語起來,顏雪柔錯愕地看向金氏,用眼神傳遞話語——“這是十九皇子那個孔雀?我沒看錯吧?” 金氏抽著嘴角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大概是讓她注意表情,別太夸張了。 顏雪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盯了唐頤好一會兒,確定是他本人沒錯。她不明所以,心中腹誹——眼前這風(fēng)度翩翩佳公子確實哪哪都很出塵,哪哪都很溫潤,就是臉沒長對,長成了唐頤那個瘋子的樣子。 她這才想起來環(huán)顧四周,看看其他人是不是跟她一樣震驚,卻見園中大半的未婚少女、甚至一些已婚娘子竟對著唐頤露出了向往的神色,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 這樣都可以? 她們的神情,就仿佛全然忘卻了唐頤昨日還是個不管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恃寵生嬌的討厭鬼,好像他穿上這身衣服,拿著把破扇子晃一晃就搖身變成了京城才子柳元澈似的! 她驚恐地想,若是唐頤以后都裝成這副模樣,該有多少女子喜歡上他……如今先帝孝期已過,各家各府都打起主意來了,若是再有些注重禮數(shù)的清流世家看上了唐頤忽然換上的這身皮,也想來爭上一爭,那她便是終日殫精竭慮地跟在唐頤后面,也斬不斷他情緣了! 恐怖…… 到時她無法完成圣人交給她的“任務(wù)”,圣人會如他所說將她指婚給吳王嗎? 就算是暫時擋住了唐頤的“桃花運”,這提防的日子又何時才是個頭呢…… 一個頭兩個大…… 唐頤跟惠妃說完話,目光似無意地掃向顏雪柔,卻發(fā)現(xiàn)她低著頭,神情極其古怪、面色也不太好,跟方才他一進來見到她時的樣子全然不同。他愣住了,沒想到她竟是這么個反應(yīng),難道是自己這身打扮嚇到她了? 他忍不住往顏雪柔身邊湊了湊,顏雪柔感覺到,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過了身去,仿佛在憤怒什么。唐頤覺得她一點也不愿見到自己,心中頓時委屈。默默站了一會兒,他退開一步,然后跟惠妃告辭離開了。 顏雪柔看著唐頤離去的背影,心中并沒有松一口氣。耳邊充斥著官眷們跟惠妃夸贊唐頤的聲音,她有些失神,金氏關(guān)切地問她怎么了,她搖搖頭,金氏便抿唇笑了笑,拉著她去了安靜些的地方坐著,不一會兒便有與金氏交好的幾位娘子過來,一邊感嘆著“今日你倒是分身乏術(shù)”,一邊笑著坐下聊天。顏雪柔知道這幾位是金氏的知交好友,阿娘終于擺脫了惠妃那幫人,可以松快松快了,于是她也抬眼尋找自己的姐妹們。 惠妃的生辰是不會邀請霍唯的,溫家因溫明階只是戶部侍郎,官職不高,所以不在受邀之列。顏雪柔尋到了樂陽和李雨姍,樂陽拉著她們說坐在這沒意思,不如去她的承歡殿坐坐,顏雪柔想到上次進宮時沒去成,便欣然應(yīng)允,隨她去了。 李雨姍一邊走一邊奇怪道:“嬋兒去哪了?” 顏雪柔問:“你meimei也來了?” 李雨姍點點頭,樂陽也覺得奇怪,羅氏才被扶正不久,李雨嬋進宮次數(shù)也不多,對皇宮不熟悉,該不會到處亂走才對。 她見羅氏獨自坐在那里,并沒有什么人去跟她說話,道:“你meimei怎的也不陪著她?” 李雨姍沉默不語,顏雪柔便道:“許是去更衣了吧?!?/br> 幾人出了珠鏡殿,往承歡殿走去,此時已到了夏日,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下,在地上印滿銅錢大小的光斑,一路上樂陽聽她們說起之前去彌多山賞石榴花的事,抱怨她們怎不叫上自己,李雨姍看她一眼:“跟我們一起的還有顏家兄弟,溫二郎,一眾少年武將,你覺得他們見了尊貴的公主還敢隨意說話嗎?” 樂陽:“少年武將?那個顧連玨在不在?” 李雨姍臉紅,不作聲了。 樂陽見她這副神情,頓時來了勁頭,嘖嘖道:“好呀,我說你怎么這么高興,說了半天原因在這呀?!?/br> 李雨姍羞惱道:“圣人真該給你找個駙馬,讓你好好嫁了,免得你長日無事四處消遣別人?!?/br> 樂陽作勢打她,兩人笑鬧起來,顏雪柔進宮的次數(shù)不多,還不敢在宮中跟她們這么鬧,便默默在一旁看著,心神卻游走到別的事上去了。兩人鬧夠了回頭看她,李雨姍忽然問:“柔兒,你可有心儀的男子?” 顏雪柔茫然回神:“什么?” “她問你,有沒有對哪家的小郎君動心,”樂陽也滿臉好奇,“你都回京兩個月了,見過的人也不少了,覺得哪個最對你胃口?” “胃口什么胃口?”聽她說得直白,顏雪柔嚇了一跳。 兩人盯著她,等她回答。 顏雪柔無奈,她哪有什么心儀之人?就算有了,大抵也是不敢表露的吧?從上次賞花時吳王的反應(yīng)來看,他應(yīng)該對她還有心思,圣人又那么不好糊弄,要讓他老人家知道她對誰動了心,指不定立刻就設(shè)法拆散了……想到這里,她苦笑著搖搖頭。 “這種可遇不可求的事,我哪有運氣碰到?” 樂陽她們愣了,京中這么多男子,有個心儀之人是什么難事嗎?還需要運氣?難道不是每個女子都要嫁人的嗎? 兩人十分無語,不明白她一個年紀尚幼的大美人怎么會如此消極。 看她們不懂自己,顏雪柔更是一肚子苦水,且不說她將來會不會有心上人,就說如今……但凡聽人家說到男女之情上,她心中能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唐頤那個混賬! 隨之而來的也并不是對情愛的期許,而是懼怕——對各種有可能與唐頤產(chǎn)生感情的女子的懼怕,這種感覺類似于“只要唐頤好過了,我就絕不會好過”的擔(dān)憂與惆悵。 顏雪柔郁悶了,心中如同被大石頭壓著,連去承歡殿都沒了心情。她看了看不知在想什么的樂陽和李雨姍,索性道:“我有些肚子疼。” “?。吭趺戳??”樂陽關(guān)心道。 “沒什么,”顏雪柔搖搖頭,“今日來了月事,這會兒忽然又不舒服了?!?/br> 她在回廊旁的橋欄上坐下,抬頭道:“我不想往前走了,就想在這坐坐,你們?nèi)グ?,我坐一會兒就回去找我阿娘了?!?/br> “那怎么行,我們陪你坐在這說話吧。” 顏雪柔不想壞了她們的興致,且眼下她也沒什么說話的心情,笑著說自己沒事,堅決要將她們打發(fā)走。樂陽見她一副不愿多說話的樣子,又見附近有供支使的宮婢,便只好領(lǐng)著李雨姍往承歡殿去了。 顏雪柔獨自坐了會兒,想著也不該一直在這坐著,便起身打算四處走走。此處離太液池很近,她沿著青石路往池邊走,撲面而來的風(fēng)中夾著清爽的水氣,令她微微瞇起了眼,然后隱約見到遠處花叢中有一抹艷紅隨風(fēng)翩然,似女子的裙擺。她訝異地湊近些,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從珠鏡殿消失的李雨嬋。 這是怎么回事? 卻見李雨嬋身著艷紅色襦裙,金色的披帛在陽光下流光溢彩,肩上的雪白肌膚裸|露著,極是誘|人,此刻她手執(zhí)一把輕軟短劍,舞姿搖曳,仿若風(fēng)中蒲柳,卻又帶著一種韌勁,令人移不開眼。 顏雪柔呆呆看著她,不明白她鬧的哪一出,卻又舍不得走開,竟駐足欣賞起來。忽然余光瞥見一個白影,她定睛一看,是唐頤往這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