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仁霆成年以來,還第一次這么慘。 但這次的競技場之行,不僅僅是對于傾的鍛煉,對于他而言,也是尋找自己的一個過程。 讓于傾先走,又毀了小矮子的鼻子,仁霆再無后顧之憂,靜下心來與這瞎子耐心周旋,將他當成磨刀石,一點點將自己打磨成器。 受傷? 流血? 失??? 只要還活著就行,他是ss級,也要當名副其實的ss級! “來!就這點本事嗎?” 仁霆渾身是血,臉上卻掛著狂妄至極的笑容,淬利的黑眸像是一把刀,斬向瞎子的胸口。眼到手到,最簡單的軍體拳被他打的虎虎生風,一身浩然正氣,全部轟擊在瞎子的身上。 瞎子的盲人杖眼看著就要戳上仁霆的心臟,卻突然感覺到巨大的危機,急忙收勢后退,身體輕盈的在地上連點兩下,竟然跳出了戰(zhàn)團。 他的頭微微歪著,不解地問:“聯(lián)邦軍體拳,你為什么用的是聯(lián)邦軍體拳?” 自言自語般的說完,他有不在意地說道:“無所謂,反正都是背叛者?!?/br> 第89章 所謂背叛者 仁霆趁機調整呼吸,氣息有些微微亂地說道:“夠了啊,一次兩次的背叛者,聯(lián)邦都統(tǒng)治宇宙三百年了,沒有背叛者,只有失敗者?!?/br> “對,失敗者。”瞎子咧嘴笑著,笑容扭曲,“沒有背叛,又哪兒來的失敗?要不是這接二連三的背叛,又哪兒來的聯(lián)邦?聯(lián)邦……不過是一群背信棄義的小人所統(tǒng)治的國家,真是可憐了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老百姓……看不見,沒得選,被愚弄,被juan養(yǎng),可憐啊……” 這大逆不道的話。 瞎子說出了口,同情的,譏笑的,可惜注定不會有更多的人聽見。 正緊張又八卦地看著這一幕的天網觀眾,在瞎子開口的時候,全部眼前一黑,直播中斷。 信號突然消失了。 原來這個視角的直播被“女媧”判定違規(guī),直接屏蔽了。 天網觀眾。 “?” “????” “我家網斷了嗎?” “什么啊,正看得激動的時候,信號被掐斷了。” “應該是女媧出手了,說明這次對話很敏感啊,嗚嗚嗚,更想看了?!?/br> “什么背叛者失敗者的?還提到聯(lián)邦統(tǒng)治三百年的,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我勸你別好奇,也別打聽,小心有人上你家查水表。” 這些將視角留在仁霆身上,想要看高手過招的觀眾,無一例外的都被“女媧”通過提前三秒的判定違規(guī)后,粗暴地掐斷了信號,有些人好奇地留下議論,有些人則已經一刻不停歇地切換了視角。 可沒忘記,于傾他們還被追殺呢,不知道結果怎么樣了? 畫面切過,就發(fā)現(xiàn)于傾他們在迷宮里跑來跑去,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一座大山下面。 這山是真的高,高聳入云,站在山下抬頭看,山壁光滑難以落腳,山上寸草不生,與其說是山,還不如說是一個漆黑的圓柱立在眼前,想要爬上山去,千難萬難。 不過迷宮到這里也就結束了,爬山還要獵殺星級生物就已經夠難的了,所以大賽組并沒有在山上設置迷宮。 維京仰頭看了一會兒說:“”爬嗎?有樓梯嗎?我們找找去?!?/br> 于傾卻搖頭:“暫時退回去?!?/br> “為什么???” “這里不安全?!?/br> 維京還想說什么,但習慣性地相信于傾,就點了一下頭。 于傾和維京轉頭退入迷宮,才一進去,就和躲在樹上探頭探腦的筠弛視線對上。 于傾:“……” 筠弛從樹上翻下來:“嗨!” 于傾很驚訝,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熟人,而且還被對方意義不明地尾隨了一路,正心生警惕的時候,突然一團黑影襲來,從樹上直直撞向他。 電光火石間,于傾只看見有一只修長白玉似的手,朝著他的脖頸掐來。 于傾后退,閃開,反手去抓那白玉似的手,對方滑不溜秋的像條蛇,靈活游走,順著他的手臂,還是固執(zhí)地直取他的脖頸。于傾嘴角抿緊,連連變化,終于在最后一刻將那手一拳打歪。 “嘭”的悶響。 驟然開啟的戰(zhàn)斗又倉促停下,于傾與那人冷眼對視。 攻擊于傾的自然是筠輝。 這對兒雙胞胎,要說實力,筠輝絕對在a ,與維京、其樂對抗也能取得上風,但他有個不省心的弟弟,a級中游的實力,偏偏好奇心特別強,偏愛惹是生非,他忙著救人補漏,后腿被拖得連前三名都進不去,結果復賽遇見于傾甚至直接被淘汰出局。 不過筠輝也不在乎那么一個計劃者的比賽,這世上可以參賽賺錢的地方多了去,以他們的實力照樣可以活得好好的。對于筠輝而言,這世上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弟弟”和“活下去”這兩件事被他記掛在心里。所以曾經因為自己疏于看護,導致弟弟“折頸”這個仇,就成了筠輝的心病。 筠輝說:再遇見于傾,我要殺了他。 筠弛說:別殺吧,那是比賽。 筠輝說:那我就斷了他的脖子。 筠弛說:呃……好。 筠輝曾經對于傾說過一句話,他說他和筠弛不一樣,筠弛活潑善良,而他則睚眥必報。 這話說的沒錯。 兩個孤兒,被殺手組織養(yǎng)大,實力、手段和狠辣一樣不缺,但比起天真浪漫的筠弛,筠輝更狠也更毒,是條養(yǎng)不熟的狼。他隱忍、潛伏,一擊得手,不過十五歲,卻滿手鮮血,殺死了組織里的所有教官,帶著身邊這個蠢得像頭二哈的弟弟,逃出生天。 他護著筠弛跟他的命似的,護著他的天真純善,因為那里也有著他的一份。 筠輝一擊不成,將手緩緩放下,剛剛掐向于傾脖子的左手在微微顫抖,被于傾打中的手腕處,眼見著變紅變腫。 他的眼睛很黑很黑,黑的看不見光,輕輕地對于傾說:“你比上次見面,又厲害了?!?/br> 于傾沉默看他,心里到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計劃者的比賽已經結束,賽場里的仇怨他不愿意帶到外面,那太累了。 筠輝卻偏偏在停頓了幾秒后,又說:“所以現(xiàn)在就要把仇報了,再晚就來不及了?!?/br> 說完話,筠輝就像條收緊了整個身體的蛇,猛地從洞xue里彈出來,朝著于傾疾射而去。 于傾嘴角抿緊,并不解釋,只是沉默接招,迅速的就和筠輝戰(zhàn)在了一起。 再次交手。 沒錯,于傾感覺到了自己巨大的進步。 曾經在筠輝手上毫無反抗的被斷了手腳,如今他卻可以輕松躲過筠輝的攻擊,并且有來有往地反擊。 十倍的壓力和連日來的生死一刻,給了于傾無盡的壓力,逼迫著他迅速地成長起來。 “哎呀,哥!”筠弛想要沖上前。 維京一跨步,攔住了他。 筠弛仰頭看著維京:“大愣子,快讓路。” 維京開口:“要打和我打?!?/br> “誰和你打啊!”筠弛跳腳,“能救下于傾的只有我,你快讓我,我去勸我哥。” 維京堅持:“不行,萬一你們兩個打一個,要拉我去拉?!?/br> “你……”筠弛瞪眼,“于傾怎么就把你收買了?” 維京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切的改變都始于軍團長的身份,陷于參軍的誘惑,忠于這個團隊的實力。他這些年獨來獨往慣了,本來以為自己一個人無牽無掛挺好的,可第一次感受到團隊帶來的力量之后,他迅速淪陷在這樣團結互助的氣氛里。 這樣不用動腦子的生活,他很喜歡。 如果說這兩兄弟是還有野性的狼,維京卻已經成為了被馴服的大狼狗。 筠弛見維京一臉“癡呆”的笑,蹙了蹙眉。 這邊說話的功夫,那邊就已經打遠了,他放心不下,咬著嘴唇,轉身就跑。他速度極快,但維京大跨步地跑起來比他更快,繞了兩圈不但沒能躲開,反倒差點被一把抓住,遠遠看見那邊纏斗的兩人,他一著急就反手去打維京。 維京自然回擊。 這一轉眼,兩人也戰(zhàn)在了一起。 天網觀眾紛紛表態(tài)。 “這比賽真是一刻不得閑啊,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br> “競技場,名副其實?!?/br> 不過呢,大約是沒有生死仇怨,再加上實力差距不大,沒有碾壓一邊的快感,所以這兩個戰(zhàn)團雖然在打,但是吃過了“海鮮大餐”的眾人都表示滋味很一般,要不是仁霆那邊看不了,這邊的畫面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至于仁霆這邊就確實有點慘了。 瞎子不知道進入ss級多少年,仁霆和瞎子一戰(zhàn)確實很是狼狽,但好在這瞎子到底眼睛看不見,給了仁霆周旋的機會。 不過被打疼了,仁霆也有些惱怒,嘴上更是不饒人:“要說背叛者,能缺了你們嗎?黑峰會,藏在新宇宙的臭蟲!一邊唾棄宇氏,一邊用了宇氏的技術強大自己,一邊反抗聯(lián)邦,卻還建造競技場星球阿諛奉承,好一個左右逢源,墻上草!” 瞎子的衣角染上了污泥,身上更是濺了星星點點,白蒙蒙的眼睛襯著他扭曲的臉,格外猙獰。 看著仁霆咬牙切齒:“宇泰這個叛徒,沒有他背叛了宇氏,又怎么會有聯(lián)邦的出現(xiàn)?最后被卸磨殺驢,大快人心??!” 仁霆被一棍子抽中,狼狽的就地一滾,再起來的時候忍不住辯解一句:“宇氏雖有帝國無冕之王的頭銜,但是事實上根本不管事,那時各個星球主的氣候已成,野心膨脹,三大家族只是順應時勢,站出來。當時宇泰元帥加入同盟的時候曾經說過,宇氏天性淡薄,素來與世無爭,助力總統(tǒng)元甲不為其他,只為宇氏求一個安身之所。宇氏星球出事,根本就是意外,整個星球突然爆炸消失,連一粒塵埃都沒有留下,我就問你,以宇氏的科技,初期的聯(lián)邦怎么可能對抗,其中謎團重重,你是眼瞎還是心瞎?” 仁霆見識多,想的深,善總結,更因為身份知道很多辛秘,這般說下來,聽的瞎子一愣一愣,繼而暴躁:“總之,宇氏星球都沒了!沒了!” “沒了就對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宇氏星球根本就是一個星船,他們要走,我們怎么攔得???” “要不是宇泰他背叛……” “承認吧,宇氏開著星船離開了這個宇宙,他們對這個宇宙根本沒有留戀,過去千年,他們獨善其身,歷歷在目?!?/br> “呸!你不要混淆視聽!你……” “宇泰估計不是被瞞在骨里,就是負責斷后。你們只是被舍棄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