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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妾成嫡妻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屬于林清嘉的房門悄然打開,綠衣的眼底滿是驚喜,顧及著屋里的林清嘉,壓低了聲音,歡歡喜喜說道:“夫人?!?/br>
    “嘉嘉睡了嗎?”

    “夫人你沒事罷?!?/br>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小姐已經(jīng)睡下,”綠衣連忙說道,“就是睡之前一直擔(dān)心夫人,我瞧著睡得不大安穩(wěn),只怕睡不了多久就要醒?!?/br>
    “我沒什么事,嘉嘉若是醒了,你同她說一聲勿要擔(dān)憂?!焙冗^了水,周蕓的嗓音仍是帶著淡淡的沙啞。

    綠衣忙不迭點頭,打量著周蕓,想要問一問這些傷的來歷,最終只是問道:“夫人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不打緊?!敝苁|不愿多說,搖了搖頭。

    于是,綠衣不再多說。

    周蕓的傷她看在眼里,夫人面上滿是倦色,素來舒展的眉頭不自覺皺著,她也就不繼續(xù)追問。

    周蕓剛想要入房里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子同綠衣交代,“你莫要和嘉嘉說……”

    周蕓的話沒有說完,吱呀開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綠衣身后的房門忽然開了,穿著中衣披著外裳的林清嘉站在門口,“莫要和我說什么?”

    如同綠衣說的,林清嘉睡得并不安穩(wěn),夢里光怪陸離,入夢前的那句寶如jiejie,總是在她的腦中是不是的閃現(xiàn)。

    最后模模糊糊聽到了母親的聲音,林清嘉猛地醒來。

    披著衣衫打開了門,在長廊懸著的燈下,清晰地見到了她牽掛的娘親。

    身上披著披風(fēng),只梳著圓髻,淡淡的疲憊之色在見著自己的時候如同潮水般消退,娘親的眼微微有些發(fā)腫,見到她的時候卻彎了起來,口中沙啞而又溫柔地喊著,“嘉嘉?!?/br>
    林清嘉看著周蕓,面上浮現(xiàn)了古怪的申請,好似笑著又好似哭著。

    艱難地?fù)P起嘴角,淚水卻從她布滿了血絲的眼中滑落。淚水順著面頰滑落,到了嘴角,舌尖嘗到了淚水的味道。

    周蕓上前一步,心中有淡淡的愧疚,“嘉嘉?!鄙焓窒胍獢堊∨畠?。

    林清嘉看到了周蕓手腕上的棉布,手指捉住她的衣袖一角,“我們進(jìn)去說吧?!?/br>
    “好。”周蕓點點頭。

    八角水晶宮燈里的燭火搖曳。

    幾個丫鬟被暫且安置到了另一間房里,林清嘉先是看了周蕓的傷,之后聽了周蕓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聽到了大約是晌午時候被人打暈,“寶如jiejie。”林清嘉想到夢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掛念的那一句。

    “什么?”周蕓迷惑不解。

    林清嘉的手指收緊,搖頭說道:“想到一件不相干的事?!?/br>
    想到了周寶如在聽到了下人回稟時候大變的神色。眸色里是淡淡的疏離與冷寂,“昌德堂的事,自有權(quán)公公做主,既然敢做這樣的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聽到了權(quán)公公三個字,周蕓的心中一跳。

    說不出的復(fù)雜滋味在心中彌散開來。

    盡力去想旁的事,周蕓輕嘆一口氣,“我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竟然是昌德堂?!敝苁|眼神有些迷茫,“今日里那位坐堂的,醫(yī)術(shù)也是高明的緊?!?/br>
    “為醫(yī)者最重要的是仁心二字。”林清嘉對昌德堂下了批語,“立身不正?!?/br>
    周蕓輕輕一嘆,苦笑道:“這是周家,你知道的。那位大夫,算起來還是我的堂叔?!?/br>
    “娘?!绷智寮慰粗苁|,低聲說道:“如果不是權(quán)公公,今日里換做了其他人,許是消失在昌德堂也沒法子找尋到。”

    周蕓想到了女兒說得那話,心里升騰了一股子涼氣。

    后怕的同時也為昌德堂感到可悲。

    嘆了一口氣,“只能說是周家的氣數(shù)到了?!比羰亲娓冈谑溃捕ㄈ蝗萑滩涣瞬绿贸闪瞬匚奂{垢的存在。

    “別想那么多,權(quán)公公自會做主?!绷智寮握f道。

    這是女兒第三次提到權(quán)公公了,沉默半晌,周蕓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我是說,你知道他的身份?”提到了魏荀,心尖兒都是一顫。

    “你說的是魏老爺?”林清嘉見著母親點頭,便含笑道,“是?!?/br>
    周蕓的心中有些亂了,手指重重攪在一起。

    “娘,”林清嘉伸手分開了周蕓的手,不讓娘親傷著自己,溫聲說道:“莫要多想?!?/br>
    周蕓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惘又有說不出的苦楚,“你不懂?!?/br>
    再遇到他的時候,她同女兒說自己沒有動心思,但實則已經(jīng)亂了心。

    一江春水被吹皺,在春風(fēng)不斷之中如何能夠恢復(fù)靜謐?

    第84章 太后

    打更人敲著手中的梆子,這是他打的最后一更,夜色最濃時候也是黎明之兆,天幕之中最亮的就是那啟明星。

    慢慢悠悠唱著小心火燭后,天邊一絲金色的紅線漸漸擴(kuò)散開,那光芒驅(qū)散了黑暗。

    主街道上有手腳麻利地收拾屋子,拆了門板就要開張,迎接客人。

    各府的官員,在晨光微熹之中,侍女點燈屋子里頭是亮堂堂的,半蹲下身子打理自家老爺?shù)某?,最后有人手捧著烏紗帽,半墊著腳放在自家老爺?shù)念^頂。官員就著銅鏡或者是水晶鏡,看一眼衣冠正否就匆匆出了府邸。

    有人乘坐軟轎,有人坐著馬車,還有武將駿馬飛馳,靜謐的朱雀大街有了人氣。

    京都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有敏感的覺察到了昨晚上的御林軍在外行走,府邸侍從聽到了鎧甲摩擦而生的金鐵之聲。

    很快就有人入了紅色的宮墻。

    “在看什么,梁大人?”

    “我就隨便看看的?!绷捍笕诵Φ溃瑥挠周姷拿嫔鲜栈匾暰€,就如同侍從說得那般,聽到了昨個兒夜里有御林軍的走動。宮里的御林軍是輪班值守的,過往總是精神奕奕,此時細(xì)觀可瞧見淡淡的疲憊之意。

    “張大人請?!绷捍笕松焓肿審埓笕讼刃?。

    “梁大人請。”張大人同梁大人客套。

    張梁兩位是朝臣之中的一員,更多的人自北門魚貫而入。

    他們手捧象牙芴,很快金鑾殿里站著諸位臣子,按照品階自前到后,文武官分立。

    尚未朝會,金鑾殿總是熱鬧的。

    關(guān)系好的含笑問好,說著閑話家常,也說近日的事項;關(guān)系僵的也是笑著,皮笑rou不笑話里藏著機(jī)鋒,綿里藏針,總是在不經(jīng)意之處要刺一刺對方。

    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站在金鑾殿里的不是權(quán)公公,而是另一位賀公公。

    平日里從來都是早到的興慶帝也有些遲了,意識到這一點,金鑾殿再次起了小小的sao動。

    手持拂塵的賀公公眼觀鼻鼻觀心,對諸臣的交頭接耳權(quán)當(dāng)做看不到。等會萬歲爺來了,朝臣自會安靜。

    魏荀勤勉不綴,上一次早朝遲了是因為毒后容氏,這一次又是為了什么。

    不知道是誰起了頭,說到了昨晚上的御林軍,說到了昌德堂。

    “我今個兒經(jīng)過了昌德堂的,見著昌德堂被貼了封條,有衙役在門口候著。是不是和這個有關(guān)?!?/br>
    “王大人這樣一說,我也有印象,周家被封了。昌德堂就是周家開的,是生了什么事?”

    昌德堂與周家的消息,霎時間這個消息就傳開了。

    昌德堂被關(guān),周家大門處也是有府衙候著。

    杏林世家的被封,讓人想到了曾經(jīng)的宮闈之亂,聲音不由得低了下來,漸漸就沒了聲音,只等著晚些時候再打聽。

    有關(guān)昌德堂的話題不再談?wù)?,說起了卑鮮覲見之事,卑鮮通了國書,卑鮮王攜一雙兒女將來祝壽,

    誤了一刻鐘,魏荀終于出現(xiàn),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紅寶簾幕之后。

    宮女蹲下身子輕盈拜禮,隨即修長的手指撥著簾幕,正冠冕的魏荀步入到了正殿里。

    口呼萬歲,烏壓壓跪了一地,從魏荀的角度只能夠看得到諸位頭頂?shù)臑跫喢薄?/br>
    “諸位愛卿平身。”魏荀開口說道。

    若是周蕓在場,只怕會認(rèn)不出此時的魏荀,神色冷峻,退卻了過往的溫柔。

    魏荀掌政以來,頭幾年很是艱難,處處都與他作對,不是黃河泛濫就是津北的地動,除了天災(zāi),還有人禍,回疆的蠢蠢欲動的,琉球的風(fēng)雨欲來。

    那些年讓魏荀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帝王,近幾年來行事果斷,萬事心中皆有章程。

    說了秋收的順利,估算了今年的收成,戶部尚書眉眼都帶著得色;禮部拿出了章程,卑鮮來賀壽在即,由禮部擬定章程;大理寺破了一樁血案,起了協(xié)助作用的是一位仵作。

    諸多雜事林林總總。

    魏荀聽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讓人撿了要緊的折子呈上,遲些時候閱后分發(fā)至各部。

    賀公公會看顏色的,見縫插針及時揚聲道:“有事則稟,無事退朝?!?/br>
    眾人同樣聽出了賀公公的意思,無人有本。

    跪下呼萬歲,早朝就散了。

    下了早朝,魏荀到永壽宮里請安。

    太后素來睡得早,他昨個兒回到宮里時候太遲,就沒有來永壽宮,這會兒更衣后就去了永壽宮。

    永壽宮自七年前開始,總是縈繞著淡淡的佛香。

    太后本在抄經(jīng),聽聞魏荀來了,就放下了經(jīng)書。

    問安后,太后說道:“昨個兒晚上,圣上怎么回得遲了?”

    太后年過六旬,滿頭銀發(fā)跟根被梳理的順滑,盤成了一絲不茍的圓髻,穿著丁香色寶相紋褙子,耳上著祖母綠耳鐺,腕子上纏繞一串綠檀十八子。禮佛的日子久了,眉眼都帶著縹緲的淡然之意。

    “在外耽擱了?!蔽很鞯穆曇艄Ь?,神色淡淡,“讓母后擔(dān)憂了?!?/br>
    態(tài)度恭敬有余卻親近不足。

    太后看著魏荀,自從皇后的事后,她與魏荀就更隔了一層,當(dāng)初容氏便是她替他定下的,最后求著留下容氏一條命,也傷了她與興慶帝的母子情分。

    太后開口道:“圣上壽辰將至,不如……圣上這些日子少出宮些,京都里頭多了外族人?!?/br>
    卑鮮的皇室是來供奉的,其余海外之地的人也會這個時候到京都里頭湊熱鬧。

    “兒臣心中有數(shù)?!蔽很髡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