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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妾成嫡妻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見著丫鬟點頭,“我知道了?!倍∪嵴f道。

    長青王府的長廊都懸著水晶燈,橘色的亮燈在夜風(fēng)之中輕輕搖曳著,晃出了溫柔的燭火。

    丁柔想到了白日里見著的張煜瑩,眉眼彎彎,許不是兒子遇上了煩惱,而是要回京了,王爺是不是在煩惱他與張家的親事?

    丁柔行得輕快,腰間的禁步晃動。

    等到了書房門前,丁柔扣了門,聽到了里面得以應(yīng)聲,丁柔推門而入。

    坐在書案前的那人,頭也不抬,見著王妃進入到書房里,“你回了?!?/br>
    “還在看孩子的信?”丁柔揮了揮手,示意丫鬟退出去,只留王府的主人與女主人。

    “他是有主意了,留了好大的難題?!蔽河焊惺艿搅似拮訙厝岬囊浑p手,按捏他的太陽xue,愜意地閉上了眼。

    此時丁柔有些好奇,“信里頭寫了什么,就很大的難題了?”

    “你自己看。”魏雍說道。

    那雙染著丹寇的手并沒有急著翻閱魏邵和的書信,認真給丈夫按捏了一番,舒展開了丈夫隆起的眉峰,才拿起了那封信,“我看看邵和寫了什么?!?/br>
    魏雍看著王妃拿著信坐下,嘴角勾起弧度。

    原本長青王妃慢悠悠看著信,到了后面神色肅穆了起來,看到了最后,眼兒不由得瞪大了,“這……”

    “你可知道我為什么苦惱了?”魏雍含笑道。

    “要退張家的親事?”王妃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妥,急急搖頭,說道:“這可不行。豈不是大大得罪了張閣老?”

    “這江山是我魏家人的江山,又不是張閣老的江山?”魏雍嗤笑一聲,“想要推婚事也簡單,便說八字不合,先把婚事推了的好?!?/br>
    一雙美目瞪得極大,沒有想到魏雍當真要退了這一門的親事,“王爺,這婚事不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嗎?怎么就……”

    魏雍對著妻子招招手,示意妻子過來,把妻子摟在懷中,指著信里頭提到的周氏說道,“林家卻是比不過張家,不過有這一位也就夠了?!?/br>
    丁柔一陣沉默,而后才說道,“我就是擔(dān)心得罪了張閣老?!?/br>
    “邵和行事周全,云隱寺里如法大師,正好用了他的名頭?!蔽河簭椓藦椉垺?/br>
    丁柔知道丈夫主意已定,按壓心里頭想到的張煜瑩,輕嘆一口氣說道,“那王爺還在煩惱些什么?”

    “周氏與林三沒有找到?!蔽河汉喢鞫笠f道,又抽出了一封信遞給丁柔,“你再看看第二封信?!?/br>
    原來魏邵和的信有兩封,第一封信并沒有寫對林清嘉的諸多思慕,只寫了要與張家退親,要與林家結(jié)親,寫了當年在圣上書房里見到的畫卷,最后一張里頭寫了周氏平生的事,蠅頭小字寫得密密麻麻,所有的推斷所有的事都寫在其中。

    第二封信則是寫,在余杭并沒有找到周氏與林清嘉,只怕是被林家人隱瞞了下來。這一封信魏邵和寫了對林三姑娘的思慕,先前在不知道周氏的存在前,是想著把她納做妾,等到時機成熟,再扶持做側(cè)室。所以才讓周氏與林清嘉離開了姑蘇。雖說一時半會找不到兩人,魏邵和的信中言之鑿鑿,他要娶她為正室的消息一出,定然可以輕易找到她們兩人。所以第二封信更是求著早些與張家退親。

    丁柔瞧著兒子的信,就覺得瞠目結(jié)舌,“這……”

    瞧得她心中砰砰直跳,想法子納做妾?她見著信里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能做出這樣事的是她的兒子。

    為了求娶張家女,和張煜瑩有了私約的也是他,如今轉(zhuǎn)眼遇上了心中所愛,就拋棄了張煜瑩?

    丁柔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握著信的手都微微顫抖,這就是她的兒子?

    “有什么不對?”魏雍挑眉說道。

    “這也太過了些。”丁柔的手指指在魏邵和的信,眼眶都有些發(fā)熱。

    “本就當如此。”魏雍不以為然笑道,“大丈夫當如是?!?/br>
    “可是她不愿。”丁柔心中一沉,不甘心地弱弱說道。

    “這有什么打緊的?!蔽河盒Φ溃拔覂合矚g就好。又不是金枝玉葉。不過是一個家世落魄了的閨秀罷了。再說了,又不是白白毀了她的名節(jié),不缺她的吃穿,早晚給她一個名分,還不夠嗎?”

    魏雍的話說得薄情,這讓丁柔的心中有些酸楚,心似荒原被涼風(fēng)吹過,

    她自然知道丈夫的想法,他的一個外室就是一個決意守節(jié)的寡婦,當年那劉氏執(zhí)意不從,他就是想法子迫她從了他,因為是寡婦并沒有納入到府里,而是養(yǎng)在外頭做了外室。

    他心性涼薄,丁柔從來都是清清楚楚,她也認了命,入了長青王府,做了長青王妃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只是沒有想到兒子魏邵和也長成了他的模樣,想到兒子,丁柔的眼眶發(fā)熱的眼眶終于有些發(fā)了紅。

    “怎么了?”魏雍對著丁柔皺起眉,他喜王妃的柔弱,卻不喜她落淚。

    丁柔連忙說道,“是火燭熏了眼。”

    魏雍含笑道:“邵和在信里頭寫的,很快就要回京,你再見到他高興不高興?”

    丁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高興的?!?/br>
    心里頭一想到見到兒子,就心生排斥。她的孩子,不應(yīng)當是這樣的。

    魏雍說道:“要退親的事,我還沒有想好。”

    丁柔說道,“那就不退親?”

    “關(guān)鍵在于找到周氏與林三,若是找不到了……”魏雍的眼微微瞇起,“罷了,還是退親。”

    若是兩人在路上,林清嘉失了名節(jié),做不得正妃,也要落個側(cè)妃。張氏這般的家世就不成了,娶了張家女,如何把魏邵和與林三的孩子送入到皇宮?把一個庶子送入到皇宮,他可沒這個底氣,定然到時候林三要做了正妃。那張氏就不大好辦了,所以還是退了這門親事的好。

    丁柔輕輕一嘆,想到張煜瑩,心里頭有些不忍,終于忍不住說道,“當真要退?張家丫頭,很是貼心。”

    魏雍似笑非笑,當然知道張煜瑩的一顆心都在魏邵和的身上,若不然怎會輕易地成就這一門的親事,“婦人之仁。為了那個念想,當斷則斷。”

    丁柔心中知道為什么什么念想,什么話也不說。

    此時魏雍收好了書信,魏雍站起了身子。

    “我今天就不在府里宿著。”

    看到了魏邵和的信,忽的想要宿在劉氏那里,想到劉氏在床底之上的風(fēng)光,魏雍心里頭有些火熱,快速走入了出去。

    見到了天邊的月,忽的意識到今兒是十五。

    “明兒王爺回來就是?!倍∪嵴f道。

    “那明日就到你的房里,你還沒吃罷,吃了早些休息。”魏雍說道。

    魏雍走了,敞開著書房的大門,任由王妃站在風(fēng)中。

    丁柔站在書房里,夜晚微涼的風(fēng)拂過她的面頰。

    “王妃?”

    “王爺不在府里吃,我沒什么胃口,讓廚房撿些清淡的送到房里?!倍∪岬纳袂橛械钠v之色。

    “今兒是十五。”那丫鬟吃驚說道。

    魏雍素來的規(guī)矩都是初一和十五定要宿在主院的。

    “他去外頭了?!倍∪釘n了攏披在身上的披風(fēng),“回去吧,在書房里待著,我的頭怪疼的?!?/br>
    想著魏邵和的信就覺得頭疼,想到魏邵和如今的性子就覺得心疼。

    她的孩子……到底成了他的模樣,成了她最不想要的存在。明明他那般彬彬有禮,外人稱道,怎的內(nèi)里就學(xué)了魏雍?

    橫在眼底的那滴淚此時終于繃不住,悄悄地流了下來,又消散在十五的夜風(fēng)之中。

    第51章 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

    林清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想起了丁王妃,長青王爺?shù)钠蕖?/br>
    丁柔生的并不美,性子也懦弱得很,張氏刻意針對自己,丁柔總是盡力提她與張氏回寰,私下里叮囑下人不許輕怠了自己。

    林清嘉抬頭看著天空之中的一輪滿月,許是因為十五的夜,魏邵和學(xué)了魏雍的做派,在初一與十五的時候是宿在正院里頭的。這輪滿月讓她想到了幾乎塵封在她記憶深處的丁柔。

    “小小年齡嘆氣什么?”周蕓換好了衣服,就見著林清嘉倚著窗邊輕嘆了一口氣,伸手點了點林清嘉的額頭。

    “沒什么?!绷智寮位厥讓χ镉H笑道,“我就是想著等會與娘一起逛燈會,真好?!?/br>
    “還是個孩子?!敝苁|搖了搖頭。

    林清嘉笑道,“是啊,我在娘這里永遠是孩子。”

    周氏伸手替林清嘉扶正了鬢花,“走吧。”

    那一日在金陵的城郊之外得了馬天瀾的身份文牒與通關(guān)牒引后,周氏與林清嘉就離開了別院。

    用的是余杭人士的身份行著,經(jīng)過七八天的路程,兩人今日里到了淮北。

    淮北人好熱鬧,不同于姑蘇之地三月一次的燈會,淮北的府尹每逢十五就開了燈會,也沒有宵禁。

    他們住著的客棧往外多行幾步,就是最為熱鬧的夜集了。

    林清嘉挽著母親的手臂,許久不曾見到這般熱鬧的場景,人群絡(luò)繹不絕,面上洋溢著笑容。

    鮮活的笑容,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帶著勃發(fā)向上的氣息。

    林清嘉一邊走一邊看著各式的攤鋪。

    有捏面人的,手捏著面團,手指一捻就成了各式的模樣,剪刀、牛骨簽、小梳子多管齊下,很快手中的面人就有了雛形,極短的時間就捏成了面人,惹得孩童叫著,“大公雞,大公雞,這個我認得?!薄按蠊u好看!”“娘,我想要,給我買一個吧,求你了。”“真好看啊,要是能買就好了?!?/br>
    捏面人的已經(jīng)是技藝高超,吹糖人的攤位可以說是更加擁擠了。匠人鼓著腮幫子,從蘆葦桿里吹著氣,就鼓起了圓溜溜的糖球,不需要捏面人的諸多工具,只用一雙靈巧的手捏轉(zhuǎn),滴溜溜的蘆葦桿直轉(zhuǎn),糖球就成了憨態(tài)可掬的小豬。

    辮草編的匠人用竹篾垂著活靈活現(xiàn)的蟈蟈,還有蜻蜓;剪紙的,小巧剪刀剪出了各式的形狀,花樣多變。

    有用布巾裹著發(fā)的新婦手中提著簍子,唱著曲兒一般問人要不要買些新炒的瓜子,花生,可以一邊吃一邊逛著。

    在新婦大大的眼的注視下,周蕓也買了一些瓜子,她沒有習(xí)慣一邊吃一邊走路,只把一文錢一小包的瓜子給了綠衣與桂枝,讓她們磕著玩。

    既然是燈會,最多的還是燈了,或是精細或是粗獷的燈懸著,亮的像是地面上也懸著星子。

    還有一個攤位的主人是好醫(yī)的,燈謎的謎底全部都是各種藥草名,周氏見著這燈謎就有了興致,一一猜了起來。

    剛開始淺顯的謎底林清嘉還能夠跟著猜一猜,等到后面越發(fā)晦澀,林清嘉就完全跟不上了,而周蕓對那些藥材的燈謎游刃有余。

    聽著周蕓一個個的說出答案,攤主的眼中異彩連連,周蕓也越發(fā)來了興致,林清嘉就耐著性子站在原處,心已經(jīng)飄向了遠方。

    林清嘉漫無目的地看著周遭,旁邊不遠處有一個簡易搭起來的臺子,臺子上唱著梆子戲,梆子戲的唱腔高昂粗獷,唱到妙處便得了滿堂彩,眾人齊聲叫好,聲動如雷。

    唱的是什么?林清嘉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沒有看到臺上的人影,卻見著了人群之中卓然而立的那人。

    時光好似停駐,粗獷的唱腔與紅塵之中的喧鬧人群聲都如潮水般褪去,林清嘉只聽得到風(fēng)聲呼呼而過。

    好似感應(yīng)到了她的目光,那人也回了頭,正是秦霆軒。

    如果只有圓月,她許是看不清他的臉,燈會上的星星點點的燈里燭蕊跳動著,搖曳著,讓她足以看清他淺笑著,那雙眼也是明亮。

    絢麗的燈景,這讓林清嘉一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華美非凡的夢,這位秦世子入了她的夢來。

    回頭看看母親周氏在她的身后猜著燈謎,林清嘉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秦霆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