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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妾成嫡妻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那……等會我可要開開眼了。”最后何若竹輕輕地說。

    第12章 再見世子

    再往前走,又是一道城墻,浩然湖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湖,引的是楚勝河的水,這浩然湖也可以說是護城河,因曾有詩贊嘆這水蒸騰時候的煙波浩渺,如同胸膛之中的浩然正氣,那詩句動人心魄,后來這就得了一個浩然湖的名了。

    不用過外城墻的門,只消繞著城墻根繼續(xù)往前,就見著一處杉木建的臨水平臺,旁側有六角長亭,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到了,三三兩兩湊在一起。

    最惹眼的是斜斜靠在長亭欄桿上的錦服少年,寶藍色云紋團花湖綢直裰,腰間掛著一塊兒玉佩,長發(fā)用白玉冠束起,腳下著黑靴,與上次相見起碼的干練相比,此時更似富貴人家的公子,可謂是公子如玉。

    林清嘉看過去的時候,恰巧秦霆軒也看了過來,一雙眼澄澈而通透,一雙眼閑適自在,相碰時候恰似云與月相逢光風霽月。

    秦霆軒一眼就見著了來著的四人里那眉心紅痣的林清嘉,并不起身,遠遠對著她微微頷首,林清嘉也還之以禮。

    林清嘉的動作引了林清璇的注意,順著堂妹的目光看過去,便見著了秦霆軒。

    眼底滑過一絲驚艷,“那是誰?你認識?”林清璇反問之后想了想,若有所思說道,“好似不是書院里的學子。旁邊站著的是知府大人之子,想來這一位的身份也不低。”

    王長澤在一旁微微點頭,他確實從未見過眼前人,林清嘉與他招呼,他是誰?

    “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他是忠恒世子?!绷智寮屋p輕說道。

    世子?

    何若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要好生看看京都里貴人的風采。

    此時秦霆軒坐下,背對著眾人,何若竹只見得到他挺直的背脊。

    “那……你怎么會認識?”王長澤問道。

    何若竹連忙說道,“想來林三jiejie也是偶然見過罷。”

    林清嘉點點頭,“正是這樣?!?/br>
    林清璇有些好奇,想要多問一句,就聽到有人揚聲喊道,“社長來了?!?/br>
    這一聲是沖著他們的身后喊著的,林清嘉回頭就見著來的男男女女。最正中那人身材微豐,面圓而和善,觀之可親。

    林清璇扯了扯林清嘉的衣袖小聲說道:“這位就是我們社長了?!?/br>
    林清嘉可不敢小覷了這位社長,祖父是赫赫有名的畫師張成林,在世的時候畫作價值千金,等到張成林去世之后,畫作更是萬金難求。

    聽林清璇說,如今的張社長,名字喚作張德風,與其meimei張德音兩人被祖父教導過一段,張德風的畫做得極佳。

    張社長來了,秦霆軒也與那知府大人之子并肩行來。

    社長寒暄了幾句,見過了新來的人,尤其是與秦霆軒多說了幾句,此時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富貴公子是京都里來的貴人。

    秦霆軒的風姿卓然,林家姐妹在女兒家之中,就見著姑娘們或是用長袖遮住了口,或是用扇子掩住了微紅的面,低低地說起這位忠恒侯府的事來了。

    林清嘉只粗略的知道一些忠恒侯府的事,如今在姑蘇閨秀的軟語之中,拼湊出了忠恒侯府全部的事來。

    老忠恒侯是征西大將軍,當初征戰(zhàn)四方面上傷了一道,右腿腿骨處更是受了重創(chuàng),陰天下雨的時候都會腿疼,不大舒服。原本定下了親事,也因為他腿上的傷和面上的傷耽擱了下來,誰知道,這般的老忠恒侯,竟然是尚了公主,當年的德惠公主是赫赫有名的美人,突厥曾來朝的王子對德惠公主一見傾心,主動提出要以三座城池換迎娶美人,皇帝都沒有允諾,最后竟是讓嬌滴滴的公主嫁給了老忠恒侯。

    “我去過京都里,曾見過老忠恒侯。”團扇遮不住她閃閃發(fā)亮的眼,“那一道疤真的可怖,從這里過,幾乎壞了眼睛。”胖乎乎少女聲音軟糯,“德惠大長公主則是生的好,時光眷戀這位昔日里的美人,也瞧得出日子過得圓滿,仍是如云烏發(fā),青絲如瀑。”

    她說完之后,就有人嘆息著感慨。

    有人覺得瘸了腿毀了容的忠恒侯還能夠尚公主,當真是皇恩浩蕩;有的感慨德惠大長公主過得舒心,要知道旁人尚公主,雖說家中無妾,卻有通房丫頭,老忠恒侯卻從頭到尾沒有外人。

    閨閣少女簇在一團,說著話都帶著江南的軟,不像是背后說人的閑話,倒像是倚在情人的懷里撒嬌,帶著快活的嬌媚。

    林清嘉少有這樣的經歷,覺得新奇有趣,聽著她們的話,或是嘴角上揚,或是若有所思,或是忽的彎起眉眼。

    一直留意她的何若竹見狀撇了撇嘴,心里記下了這一筆,準備晚些時候同王長澤說,林家的三姑娘是個愛聽旁人嚼舌頭的。

    不知道是誰感慨了一句,如今的忠恒世子,只怕也要尚公主,所以這一次才躲了出來。

    秦霆軒要尚公主?林清嘉還沒有細想,就被林清璇捉了衣角,“我們去看看。社長帶了畫,我也要把你的畫帶過去給社長看看?!?/br>
    林清璇的語氣有些迫不及待,顯然她不愛聽這些嚼舌頭的話,在這里已經待得有些不耐了。

    林清嘉就跟著林清璇從女眷之中鉆了出來,林清璇呼了一口氣,“平日里沒有這么多人的,只怕是因為秦世子來了,所以也都不作畫,說些小話?!被仡^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何若竹來了,扯了扯林清嘉的衣袖,對著身后努努嘴,輕聲說道,“她怎么也來了?”

    林清嘉不消回頭也知道何若竹在后面跟著,輕笑了笑,“你看,社長不是在同王長澤說話嗎?”

    林清璇想到王長澤與何若竹一起釣魚,猜出兩人之間的情意,低頭笑了,“這倒是?!?/br>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入了何若竹的耳,讓她暗咬銀牙,羞得面上發(fā)紅。

    只是,她仍是跟在兩人的身后,目光透過兩人之間的縫隙,看向了眾人圍簇著的王長澤。

    “沒想到長澤兄也來了?!鄙玳L是一個很和氣的人,對著眾人說道:“長澤兄的寫意山水,做得是最好的?!?/br>
    張德風的話音剛落,就有四周學子附和,顯然王長澤的學問很好,在書院里頗有些人氣。

    “我知道王兄的書念得好,在書院之中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沒想到還做的一幅好畫?!?/br>
    “長澤兄的詩,念起來口齒生香,我至今記得一句‘星稀河影轉,霜重月華孤?!缤屓丝雌饋硪娭@景致一般,想來是因為長澤兄的畫做得好,這詩也帶了畫的意味?!?/br>
    “所謂是詩中有畫,今日里要開開眼,要見見畫中有詩了。”最后一人搖頭晃腦的說辭,得了眾人的一致認同。

    林清嘉的目光從王長澤移到了秦霆軒的身上,她總是不自覺的看著秦霆軒,秦霆軒聽到了眾人對王長澤的贊嘆,眼里也流露出一絲的期盼來。

    王長澤有些不自在,他先前確實作畫,只是許久不曾動筆,上次張社長見他作畫已經足足有兩年的時間。

    做事有天分是其一,其二是勤勉,兩者兼顧才能夠做到頂尖,王長澤自己于作畫有其一而不得其二,盛名之下定然是其實難副的。

    此時有京都的秦世子在場,他更是不欲當場作畫,此時心中后悔跟著林家姐妹過來了。

    王長澤再三推脫,只被人當做謙遜,心中正苦惱,見著了林家姐妹,忽的想到了林清璇的話,眸光一亮。

    “我來時遇到了林家的二姑娘與三姑娘,林二姑娘同我說,今日里帶了林三姑娘的一副秋日賞菊圖,畫作是她平生罕見,不如品鑒林三姑娘的畫作才是?!?/br>
    林家二姑娘和三姑娘?

    有快言快語的直接說道,“我從來只知道林家有兩位姑娘,林家大姑娘和二姑娘,莫不是弄錯了?”

    “林家?如今在姑蘇定居,簪纓之家的林家?”

    “可不正是林家,這位林三姑娘,我好似有些印象,曾經的二房有一位獨女,想來就是這位林三姑娘了,我記得林鶴去后,其夫人攜女兒是獨居郊外?!?/br>
    不僅僅是女子好口舌,這些書生對姑蘇的世家也是數(shù)如家珍,因為眾人都看著林家姐妹兩人,原先談論著秦霆軒的那些女子也停下了議論,簇了過來,口中說著的是林清嘉。

    秦霆軒看著林清嘉,想著原來她是林家人,若是讓魏世子知道了,心中定然是止不住的歡喜。

    秦霆軒想到魏邵和的失態(tài),心中想著這少女不過是生的白凈些,眉心的紅痣難得,又不曾與魏邵和多說幾句,怎的就讓他失魂落魄?

    林清璇聽到眾人論起林清嘉的身份,忍不住側過頭看了一眼三meimei。

    林清嘉的目光從秦霆軒的身上移到了林清璇的身上,莞爾一笑,“那就讓社長看看畫吧。”

    “好。”林清璇手一抖,便把手中的卷軸展開,“社長,這就是我meimei的畫作了?!?/br>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這一幅畫上,秦霆軒的眼睛瞳孔微縮。

    第13章 艷驚四座

    秦霆軒忍不住上前一步,明明只是寫意的菊花,黑色的水墨畫卻讓人覺得大朵大朵的花綻放開來。光是這姿態(tài)不一的菊花,足以讓人贊嘆,最為妙絕就是那兩位賞菊的仕女,因這兩位由遠到近的女子,這圖霎時間就靈動活潑起來,讓人仿佛瞧見這景致,心情都開闊了。

    來這里參加集會的是愛畫之人,自然瞧得出林清嘉畫作的精妙,如癡如醉看著眼前的畫,還有的交頭接耳,小聲說了幾句之后,再看林清嘉,那目光就帶著不一般的火熱了。

    眼前的人年歲不大,畫觸給人的感覺極佳,只怕天資卓越,勤勉不綴,方能作此畫。

    “林二姑娘大力推崇的畫作?”傲慢的女聲響起,“我記得上次林二姑娘興致沖沖帶過來讓人賞鑒的是贗品。林清嘉回頭去看,說話的那人是張德音,她下巴微微抬起,神色與她的音調一般,都帶著傲慢的意味。

    從女眷之中擠出,到了畫作的面前,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原本是想要針對畫的內容奚落林清璇一番,誰知道目光觸及到了畫作,狹長瞇起的眼不由得瞪大了。

    這樣老練的筆觸,怎會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所做?這樣靈動的畫風,除了少女也做不出,她靠得更近一些,想要仔細看這一幅圖。

    “德音!”張德風回過神來,見著meimei冒冒失失幾乎整個人要貼到畫作上,扯住了她的衣袖。

    秦霆軒見著張德風的動作,心中松了一口氣,如果張德風沒有出手,他也要出手攔住張德音,不能讓她冒冒失失傷了這幅畫。

    “呀,這畫畫的真好。”原先說見過德惠大長公主的圓臉姑娘低低說道,抬眼看著林清嘉,對著林清璇笑道:“清璇,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個三meimei,生的美畫也做得好,這一回可替你找回了場子了?!?/br>
    林清璇對她點點頭,見著張德音的模樣,菱唇微翹,語氣輕快,“張姑娘,我三meimei的畫作如何?”

    “誰知道是不是你meimei所畫。”張德音顯然與林清璇不睦,想也不想就直接說道。

    “德音?!贝藭r張德風的眉頭皺的幾乎可以夾死蒼蠅,“同林二姑娘道歉?!?/br>
    “我……”張德音的眼圈有些發(fā)紅,林清璇有什么好的,只因為有一個好出身,都奉承她,半吊子的水準也好意思入畫社?!

    手指顫抖著指著畫卷,之間幾乎觸到畫上,“我難道說的沒理?不說別的,單看這姿態(tài)不一的菊花,沒有十多年的苦練,沒有名師指導,能夠做得出?”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秦霆軒就是屬于外行人,他看著畫,瞧得出這菊花朵朵靈動,當?shù)闷鸹ㄖ芯又潎@,卻瞧不出竟是有這么多年的筆力在其中,又看看林清嘉,聽到了張德音的質疑,神色不變,那雙通透的眸子里流露出了饒有興致的意味。

    她的長睫如同鴉羽一般濃密,太過于纖長,讓眼下被長睫遮蔽形成了淡淡的陰影,她的菱唇飽滿,揚起極小的弧度,好似覺得眼前的事新鮮讓她覺得有趣極了。

    她是少女,雙螺髻下綁著碧翠色的發(fā)帶被風溫柔揚起,她的神情卻好似經歷了滄桑之人,對鮮活而靈動的少年帶著善意的笑。

    “秦世子。”站在秦霆軒身側的柳平之低低說道,“張姑娘說得有理,這畫確實需要一定的筆力?!?/br>
    柳平之的話驅散了秦霆軒腦中旁的想法,秦霆軒開口問道,“你也覺得這畫不是林三姑娘所做?”

    柳平之看了一眼林清嘉,她生的好模樣,又是氣定神閑,咽下了原本準備說得話,“也是有可能的。”心中原本是懷疑不是林清嘉作的畫。

    秦霆軒看著林清嘉,輕輕說道:“我覺得是她作得。”

    “什么?”因為秦霆軒的話太輕,柳平之沒有聽清楚,見秦霆軒不愿開口,只好不再多問。

    “你什么意思?”林清璇被張德音的話氣得倒仰,“我親眼見到我三meimei做得畫,怎么到了你的口中,成了別人做的?!?/br>
    “對,這畫確實是精妙,精妙到讓人覺得她做不出這樣的畫。”張德音索性直接說道,“你先前不長眼,連著兩次帶了贗品,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爭口氣,就尋了人作畫,按在你三meimei的頭上?!?/br>
    林清嘉聽到這里,笑容淡了,開口說道,“按道理作畫不是讓認爭強斗氣的。既然是畫社,應當是有筆與紙,我當場作畫就是?!?/br>
    “嘉meimei?!绷智彖娭腥硕紘亓诉^來,有些擔心林清嘉會緊張,反而做不好這畫。

    “人多沒關系的?!绷智寮螌χ智彖瘻芈曊f道。

    少男少女是最愛熱鬧的,見著起了爭端林清嘉要當場作畫,都有了興致。騰開了臺面,有人研磨,有人洗筆。

    最后是那圓臉的姑娘,右手捻著一支筆,遞到了林清嘉的面前。

    “多謝。”林清嘉接過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