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那名姓陳的老師聽到時遠的話后,倒是沒有生氣。他輕笑了一聲道: “難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圖紙公布在煉器譜上嗎?這不是聽說,東分院這里,有更加清晰的圖紙嗎?為了讓比賽時間不拖太久……” 那姓陳的煉器師正準備繼續(xù)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結果,下一刻,他便看到坐在上頭的少年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那漂亮的眉眼中滿是桀驁和嘲諷: “也就是說,你是知道圖紙是在煉器譜上就有的啊?剛剛聽老師您的意思,我還以為什么時候,我們東分院可以瞞過天道,繪制出新的圖紙呢?!?/br> “看來并不是啊。我們東分院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根據(jù)自己的研究,繪制出一幅新的圖紙,而你們南分院,想來,作為排名第二的大院,不可能沒有繪制出新的圖紙出來吧?要不,南分院的老師們,你們先把自己的圖紙亮亮相。畢竟,南分院這么厲害,所繪制的圖紙,不可能比我們東分院要差吧?” 時遠將身子后仰,目光就這樣筆直地落在姓陳的那名煉器老師身上。此時此刻,眾人也被時遠的話吸引,朝著南分院的陳老師看去。 陳老師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若是他們南分院真的能夠將“體質監(jiān)測器”的圖紙給弄出來,他也沒必這般擠兌徐重云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將煉器譜上的那張圖紙一一拆解,不同顏色、不同順序地進行煉造,但依舊沒有研究成功。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器具,缺了它的核心一般。無論怎么推算,都沒有辦法完美地推算出來。又聽說,東分院在有成品的基礎上,繪制出了正確圖紙,并且將成品進行了一番改裝。這樣的進度,其能不讓人羨慕。 往常沒有機會,現(xiàn)在有一個機會放在陳老師面前,陳老師怎么可能不珍惜。眼看徐重云馬上要被他說動了,結果突然橫插一個時遠進來。 偏偏,時遠說的話讓他無法反駁。 東分院已經(jīng)進入到了招生的關鍵階段,他們南分院又何嘗不是呢?雖然他們現(xiàn)在頭頂上的天空沒有絲毫亮光,但南分院所在的區(qū)域及附近的街區(qū),都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了。甚至,為了日后的教學,他們還特意圈了一波的陰魂,作為訓練場地。 眼看南分院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突然要被摁著頭承認,南分院不如倒數(shù)第一的東分院。這絕對是陳老師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閉上了嘴巴,皮笑rou不笑地說道: “本來還想討個趣,既然東分院不樂意的話,那就算了。” 徐重云坐在一旁笑瞇瞇地說道: “我們東分院樂意的,但是也想知道南分院的研究成果。畢竟,大家互幫互助,才能夠相互進步。” 冠冕堂皇的話! 但陳老師卻再也不敢說話了。他生怕待會兒自己再說一句,徐重云就讓他拿出南分院的圖紙! 一瞬間,陳老師便拉下了臉來。任誰看到他這副樣子,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恐怕并不怎么美妙。就在這個時候,斗場的男主持人適時走了出來,朝著臺上不知所措的參賽人員說道: “好,既然我們各個大師已經(jīng)商討完畢了。那我們就確定了第二輪的比賽主題,那就是自由發(fā)揮。一個煉器師,總要有自己的拿手器具……如果連拿手器具,都比不過其他人的話,那么大家可以自己反思一下了?!?/br> 這話,一如既往地吸引了眾人仇恨值。 所有煉器師聽到計時開始后,不約而同地開始籌備了起來。他們紛紛從儲物袋里拿出了各種各樣的材料,然后放置在鍛造臺上。 鍛造臺上的氣氛一瞬間火熱了起來。時遠輕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個叫做關狩的煉器師,此刻也在上面??催@樣子,這關狩的煉器技術應該不錯啊。 哪知聽到時遠的這句話后,王不行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他一言難盡地朝著時遠說道: “這家伙剛剛可沒有煉器成功,甚至還將鍛造臺給弄爆炸了。他面前的鍛造臺,還是剛剛斗場人員給他換的。” 這么慘? 時遠不由好奇地問道:“那他是怎么進入第二輪的?” 王不行道:“好像是說,對方煉造的材料純度很高,有做煉器師的天賦,所以就進入第二輪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王不行不由吐槽道:“可是我看到他就這樣拿著錘子,隨便亂錘,根本沒有任何章法,完全不能理解這人怎么進去的?!?/br> 純度很高? 時遠瞬間就感興趣了。他抬眼看了一眼關狩的動作,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粗魯不可言語,但偏偏,他一頓猛敲亂砸,所凝練的材料純度竟然意外地高。 從對方生疏的動作,可以看出對方并沒有受過專業(yè)的訓練。時遠朝著徐重云的方向望了望,果然,徐重云的目光中帶著滿滿的欣賞,想來,這個叫做關狩的煉器師,要成為他的同學了。 這樣想著,時遠的目光又朝著旁邊晃了晃。這次,有不少新面孔出現(xiàn)在了臺上。他們的眉眼中帶著滿滿的自信,就連衣服,都有流光閃動,看起來各個穿著的不是凡品。 因為先前做了一番調查的緣故,時遠能夠將這些人的姓名同他們的容貌對上。然而,看完一圈下來后,時遠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這些人的動作雖然熟練,錘煉出來的材料也頗高,但事實上,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 坦白來說,就是這些人無論是煉器手法還是煉出來的器具,都給人一種墨守成規(guī)的感覺。而煉器,最要不得的就是守舊,毫無創(chuàng)新點。 似乎是看出來時遠的意興闌珊,坐在他旁邊的喬依依,此刻小聲開口道: “時遠,你要不要吃東西?” 嗯?時遠疑惑地望了過去,便看到喬依依晃了晃自己的手鐲,沒過多久,就有一盤新鮮的瓜果出現(xiàn)在時遠的面前。 時遠隨意地捻了一顆吃了起來,當沁涼的果汁含入舌尖的時候,時遠微微瞇起了眼睛,帶著難得的愜意。 尤其是看到這么多人熱火朝天的煉器,在火焰的燃燒下,汗流浹背的樣子,時遠就覺得一陣舒爽。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第二輪比賽即將落下帷幕的時候,時遠這才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王不行正叼著水果呢,看到時遠站起來后,微微一愣,連忙問道: “時遠,你去哪???” 聲音雖然有些含糊,但是大致的內容還是能夠聽懂的。在王不行的旁邊,喬依依也仰著頭,好奇地望了過來。 “去找我姐呢?!睍r遠說道,“她待會兒要來,讓我出去接接她,你們繼續(xù)看吧。” “對哦,咱姐也是煉器師呢!”王不行拍了拍腦袋,突然想到了這回事。他得意洋洋地挺起胸道,“咱姐是要挑戰(zhàn)哪名煉器大師呀?!?/br> 時遠聽著王不行一口一個“咱姐”,一副熟練自然的樣子,不由抽了抽嘴角道:“咱姐咱姐,什么時候成了你姐了?” 嘿嘿嘿。王不行裝傻笑了笑。 時遠跟王不行相處了一年的時間,哪還不知道王不行的性格。也因此擺了擺手說道: “幫我好好照顧一下喬依依?!?/br> 王不行爽利地回答道:“好嘞。” 見到比賽快要結束了,時遠便抬起腳步,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步伐雖然有序,但看起來凌亂,像極了一個想要見到jiejie,卻強迫自己按捺住自己激動心情的“弟弟”。 想到這里,時遠的嘴角向上翹了翹,他在造化斗場繞了好幾圈,最后來到了煉器室內,坐了下來。 他面對墻角,做了好一會兒心理活動后,才不緊不慢地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一套衣服。這是一套極為漂亮的長裙,裙擺微微搖晃,仿若有一朵蓮花緩緩地在眼前綻放。 有花,在腰帶上也有蝴蝶結,這兩個組合在一起,就得出“好看”這兩個字眼。嗯……應該系統(tǒng)準備的衣服要好看吧。 時遠糾結了一會兒,隨后熟門熟路地穿了上去。他的身形高挑,這樣一件衣服穿在身上,更有一種超然世外的感覺。他微微低頭,又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個面紗,艱難地戴上。 本來,時遠根本就不想戴這種東西,但是在脫離了系統(tǒng)之后,他和“時秀”的面容還是有一些細節(jié)上的區(qū)別的,因此,時遠只能委屈自己戴上了面紗。 時遠從儲物袋里拿出一面鏡子,上下照了照,最終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他將一個器具夾在喉嚨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瞬間,一道女性化的咳嗽聲音在這個房間里響起。 時遠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器具,可是他在一年的時間里,琢磨出來的小發(fā)明。他是按照變聲器的原理,發(fā)明出來的小物件。 當發(fā)明出來后,時遠直接用匿名的狀態(tài),登記在煉器譜上。而煉器譜上,一天增加無數(shù)樣東西,有一些比變聲器還要稀奇古怪,再加上并不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出品,因此根本就沒有人注意這玩意。 這讓時遠非常滿意。 調整到正常發(fā)音后,時遠便從煉器室里走了出來,直接朝著煉器大賽舉辦的場地進去。 煉器大賽的大門口處,一個不知道幾號的孩童正低下頭打著哈欠,聽到腳步聲后,他疑惑地望了過來。顯然,這孩童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在這個時間點過來的。 這孩童站了起來,鼓著一張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出示一下門票?!?/br> 言語干凈流落。 時遠瞥了他一眼,將手上的造化斗場的門票給遞了上去??吹竭@張門票,孩童的面容閃過一道震驚。 他根本就沒想過,這遲到的不是一個觀眾,而是一名煉器領域的天驕啊。而天驕,特意掐在這個時間點過來,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孩童一邊想著,一邊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快速地通過了驗證,隨后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時遠,做了個“請”字。 作為造化斗場的內部人員,他自然對煉器頗為精通,甚至還會抽空關注一下實事。然而,任憑這孩童怎么絞盡腦汁,都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名女子,同一個天驕的名字的對上號。 這人,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因為是持著特殊門票進入的原因,時遠剛踏入煉器大賽的大門,下一秒,便有一名孩童迎了上來。 喲,時遠忍不住翹起了嘴角,看這眉眼,看這嘴巴,不是他的熟人,零三七嗎? 零三七感覺到身后有一道視線在打量著他,不由挺直了脊背,同時心里也像剛剛那個孩童一樣,開始思考起這身后的煉器師究竟是哪個天驕? 像這樣的造化門票,他們發(fā)了無數(shù)張。有些天驕拿了,卻不一定來。而有一些天驕,來了,卻拿著不是這一屆發(fā)出去的門票。因此,零三七也無法透過那層面紗,認出來人。 零三七嘴角微揚,持著笑容,朝著身后的煉器師問道: “道友,請問你現(xiàn)在是裝備我們的匿名器具,還是先這樣上臺?!?/br> 時遠輕瞥了一眼零三七說的匿名器具,那是一個紐扣,平平無奇,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零三七拿起這枚紐扣,朝著時遠示范道:“將這枚紐扣扣在衣領上,就能夠進入匿名狀態(tài)。屆時,不論修為多高的人,都看不破這層偽裝?!?/br> 說著,零三七盡職盡責地將這枚紐扣,扣在了自己的衣領上。幾乎一瞬間,一層淡灰色的薄霧籠罩在他的身上,時遠好奇地用靈識嘆了過去,發(fā)現(xiàn)搜尋到的是一片虛無。 這個能力倒是同陰魂有幾分相似。 時遠試探地問道:“南分院的陰魂?” 零三七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果然不愧是天驕,竟然能夠認出它的原理?!?/br> 對于零三七的恭維,時遠并沒有在意。這東西,狀態(tài)同陰魂相似,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不可能有人猜不出來。 他想了想,直接開口道:“暫時先不用匿名狀態(tài)。” 零三七回了一個“好”字,將紐扣收了起來,放在掌心處,時刻捏著。這樣一來,但凡時遠有所需求,對方便能夠在第一時間,將這枚匿名紐扣遞到他的面前。 兩人向前走了一段后,零三七拉開了大門。 同時遠那張普通的門票不同,造化門票的位置,都處于靠前的位置。這樣一來,不僅給這些煉器的天驕一個面子,還能夠讓投影的器具,更清楚地拍攝到他們的面容。 因此,零三七一拉開大門,便有幾道若隱若現(xiàn)的目光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投射過來??吹搅闳吆竺娓呐雍?,所有煉器領域的天驕們都心情一震。 看起來,是跟他們一樣,受造化斗場的邀請過來的。 被這么多人的目光重視著,時遠絲毫沒有心慌。他就這樣慢慢踱步,來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隨后抬眼看向臺上。 坐在前排這個位置,視野就是比后排好,不用什么投影,就能清清楚楚地將上面煉造好的器具,看得一清二楚。 時遠發(fā)現(xiàn),他自己過來的時間還挺巧的,恰好就在第二場比賽結束。坐在前排的大師們開始逐一點評起臺上的器具來。 時遠聽了那么一會兒,倒是學到了不少的東西。正當他有些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時,便聽到男修士上臺主持道: “好了,第二輪比試已經(jīng)結束,下面宣布名單。” 時遠看了這名單一樣,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個關狩的名字,居然排在前十。再看向關狩,竟然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樣子。 時遠輕輕挑了挑眉,此刻,他便聽到坐在他旁邊的那名天驕,此刻有些憤恨不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