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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朝惡婦在線閱讀 - 第114節(jié)

第114節(jié)

    此話不假,寧樹兒可是被他娘給耳提面令過,不讓他再糟蹋鮮花,這不,花匠半信半疑的扭頭看去,只見跑進花圃里的寧樹兒雖眼一直盯著在空中飛舞的蝴蝶,但腳下還算有分寸,沒有像上次一般照著就踩上去,讓他的心好受了許多。

    不遠處,正帶著寧蕊出來走動的安氏等人也瞧見了這一幕,安氏目光閃動,一邊兒的大丫頭見她望著寧樹兒的方向,跟著說了句:“聽說上回兩個小丫頭沒帶好人,少夫人便換了兩個年紀長的,又讓綠芽姑娘時不時在一旁守著,真真是一片慈母心腸?!?/br>
    安氏面無表情的聽著,讓身邊的人后頭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她目光有些幽遠,只定定的看著前方,須臾片刻后,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抬著腿帶著一眾奴仆們走過。

    三日后,刑部的人回了話。

    面對刑部列舉出來的人證物證,被彈劾的官員們都無話可說,尤其方家,面對著鐵證,方常伯只得老淚縱橫的表示自己教子無方,做出這等丑事,請坤帝從輕發(fā)落。

    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對那可憐的母子幾人有任何的表示。

    朝堂上安靜的落針可聞,只有方常伯的幾聲唉嘆,讓人聽著唏噓,坤帝沒有絲毫動容,他掃過還在那兒掩面的方常伯,問著百官之首的幾人:“三位閣老,兩位相爺覺得此事應(yīng)如何處置?”

    溫閣老、寧閣老、武閣老三人紛紛表示應(yīng)按律處置,葉相和凌相也表示如此。坤帝哪能不知道他們這是不想得罪人,大都本就沒有律法表示原配變成了奴婢應(yīng)該如何,無非是斥責一頓罷了,畢竟,錯已鑄成,誰又能為了一個平白不想干的去開罪他人?

    但,他偏偏不想如此。

    “既然三位閣老、兩位相爺都覺得應(yīng)按律來行事,朕也深以為此?!痹捯魟偮洌骂^的方常伯頓時就松了一口氣,只是還沒等他這口氣順暢,坤帝又毫無預兆的說:“從即日起,我大都對此種品性敗壞的學子一律剝奪科舉資格,被告者若查清此事真?zhèn)?,?yīng)撥亂反正,重回各自身份,為官者連降三級,為妻者,扁為妾室,剝奪一應(yīng)權(quán)利,晨昏定省不得有誤,若行事無端,則扁為奴?!?/br>
    百官都被坤帝這旨意弄得措手不及,各個驚訝得很,而坤帝更是接連又道:“御史臺彈劾的官員一應(yīng)按此律法處置,不得有誤,退朝!”

    寬大的龍袖在空中揮出了一個弧度,在山呼萬歲的跪拜下,只見得那長長的衣擺從臺階上劃過,如同這話一般,沒有絲毫余地,隨即被儀仗簇擁著,離開了前殿。

    方常伯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跪下后就起不來了一般,腿彎處黏糊得厲害,身旁路過的官員們在行到他身邊時紛紛嘆了口氣,隨后一言不發(fā)的離去。

    “方大人?”

    三皇子是最后一個在他身邊的,此時的前殿已經(jīng)空無一人,他彎了彎身,把方常伯從地上給扶了起來,說道:“方……外祖,父皇已下的圣旨絕無更改,你得保重身子,回去好生勸勸二姨母才是。”

    方常伯借著他的手起了身,仍然覺得腿抖得厲害,在三皇子說完后,他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亮光,猶如抓住浮木一般,反手拉著三皇子的手,道:“成兒,你去求求你母妃,讓她去求一求陛下,你二姨母被扁左右是在內(nèi)宅,但你二姨夫可是要連降三級?。 ?/br>
    那明昭書院是何地方,相當于前朝的國子監(jiān),他那女婿好不容易才在里頭站穩(wěn)了腳跟,他正籌謀著讓他多拉一些學子到三皇子這派呢,如今這一扁,豈不是功虧一簣?

    三皇子眉眼一跳,似乎被說動了一般,抬著遲緩的腳步到了眉妃宮外。

    第186章 掌掌眼

    眉妃如今不過三十出頭,人雖快到中年,但保養(yǎng)得宜,看著是一位貴氣婉約的婦人,要不然也不能在當初皇后失寵后能被皇帝給看中,恩寵一時,還賜予她住在這座昭配殿里。

    昭配殿雖比不得皇后的鳳陽宮和貴妃的繡春宮,但也算是離坤帝的龍延宮稍近的一座宮殿了,比起其他的宮妃來說,沒了寵愛不算什么,在深宮這個看菜下碟的地方,地位才是一切,而這地位里又包含了住的位置。

    說句不好聽的,大家都是守活寡,但上頭的賞賜和下頭宮婢們的伺候程度才是大頭,有那既沒有寵愛,又沒有地位的,連太監(jiān)宮女們都能輕視,寒冬臘月的,想要點銀碳都得被推三阻四,等得許久才能得到一點,還不提那碳是不是個好的呢。

    像眉妃這樣環(huán)繞著龍延宮近,又有妃位,膝下還有皇子的嬪妃,即使沒有寵愛也沒有宮婢們會小瞧了去,守著昭配殿的二三等太監(jiān)宮婢們姿態(tài)從容,昂首挺立,端的是代表著一宮的大氣端莊,見三皇子在宮門外猶猶豫豫,似要進來又有些遲疑的模樣,當下便有一婢子姿態(tài)謙遜的行了過來,優(yōu)美的福了福禮:“奴婢春兒,見過三殿下。”

    陳成收了面上兒的猶豫,微微點了點頭:“起來吧?!?/br>
    名為春兒的宮婢目光恭敬,雙手賦于腰間,姿態(tài)挑不出一絲不合規(guī)矩,她先是謝了禮,而后才低垂著眉眼,說:“三殿下可是要見娘娘,是否讓奴婢去通報一二?”

    這就是在間接的問他要不要進去了。陳成抬眼只見到丫頭的發(fā)旋,卻催促著他內(nèi)心猶豫不決的一瞬,下了決心:“母妃可在殿中?”

    “眉妃娘娘須臾片刻前才從御花園回來,如今正在殿中?!?/br>
    得了宮婢的話,陳成從嘴里呼出了一口氣,努了努嘴,又道:“你去通報一下?!?/br>
    “奴婢這就去?!睂m婢說完,便步履輕盈的去了殿中通報,綢緞的衣擺下,那雙繡著花兒的繡鞋比先前走動之時略微快了些,但一眼望去,卻絲毫瞧不出來。

    不多時,就有眉妃跟前兒的大宮女親自來迎了他進去:“奴婢行云見過三殿下,娘娘得知殿下過來很是開懷,還命了丫頭們備下了殿下愛吃的點心?!?/br>
    行云一襲杏色的衣裙,頭上插了兩支珠花,與尋常宮婢相比自是大氣得多,言語動作皆是自然流暢,沒有絲毫怯懦,她笑語盈盈的行了禮,引著陳成往里走,路上,還不著痕跡的說了眉妃平日里有多掛心他云云。

    陳成一路聽著,心里頭卻堵得厲害。

    待見了廳里上坐著的眉妃時,心里又莫名有些心虛起來,都有些不敢直視那道婉約和善的目光:“兒子給母妃請安?!?/br>
    “成兒來,快過來坐。”眉妃招了招手,把他安置在身下的位置,又忙讓丫頭們上了他一慣愛吃的點心瓜果,笑盈盈的看著他吃了不少,這才滿意的問起了他近日的情況:“你父皇讓你們幾位皇子入朝去打理政務(wù),可是那些繁瑣得很,母妃瞧著你都消瘦了不少?!?/br>
    “沒有呢?!标惓梢话逡谎鄣幕卦挘骸案富拾才诺恼?wù)都十分簡單,花不了多少時辰的。”

    眉妃跟著點點頭:“那就好,母妃也不盼著你多有長進,只要有個閑差,待你選了皇子妃后就能出宮建府,做個富貴王爺了?!?/br>
    似乎是想到了選妃成親這樣的好事,眉妃一向溫婉的臉上都透露出喜色。如今這些皇子里,只有大皇子有了皇子妃,從二皇子到五皇子,都還沒個人選,眉妃是心里頭有些著急,按理說上頭二皇子都沒選妃,自然輪不到三皇子,但眉妃又不像皇后一般,挑挑撿撿的選不出來,她心里可是有幾個和意的人選了,就怕二皇子一直拖著,她看好的姑娘也被人給訂走了。

    她想得極美,也沒注意到一旁的陳成臉上的猶豫和復雜,好一會兒,陳成才下了決定似的,開了口:“母妃……兒子有話要說。”

    眉妃含笑著對上他,帶笑的臉一點點的淡了下去:“何事?”

    “母妃……”陳成還沒想好要怎么開口,眉妃就打斷了他,一口就咬定了:“可是想為你二姨夫求情?”

    陳成一下啞然。

    自己生的兒子是什么模樣眉妃哪能不清楚,她嘆了口氣:“你外祖和你說的話,你就當作沒聽見吧,至于你二姨夫的事兒,母妃也別無他法?!?/br>
    她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哪里有這樣大的力量促使陛下收回成命?方家也太高看她了。

    “可……”在方常伯說的時候,陳成不知怎的就被鼓動了,這會兒被眉妃給潑了冷水,讓他一下也清醒了點,心里,還是有些淡淡的遺憾。

    誠然,他在眉妃的教導下沒生念頭去奪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但他一個皇子,只要在往前,就能觸手可及那萬萬人之上的地位,無論是誰都禁不住這樣誘惑的。

    “成兒,你心里也不是沒數(shù)的,那位置好是好,但輪到你的可能性實在太低,再則,你父皇如今身子強健,無病無痛的,朝廷上下又是那樣一副狀況,憑著你二姨夫一個小小的書院主事,他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最主要的是,在眉妃看來,陳成為人心大了些,哪里是其他幾個的對手,倒不如安安分分做個富貴王爺,吃喝不愁,又貴為皇家宗室,何必去掙破頭圖那個得不到的東西?

    陳成低垂著頭,渾身有些落寞。

    這副模樣看在眉妃眼里,心里還是止不住一疼,安慰起人來:“我兒莫要多想了,你瞧瞧宗室里的那些王爺們,哪個過得不好,不夠威風的?”

    這倒是真的,天潢貴胄嗎總是普通人需要仰望的,就是做到了相爺?shù)奈恢?,見到王爺不還得行禮?

    見陳成眉頭松動,眉妃舒了一口氣,又接著說了起來:“過兩日皇后娘娘要在宮里牡丹宴,請了金陵城各家的夫人姑娘們,到時我兒也瞧瞧有沒有合你心意的,就算皇后娘娘定不下來二皇子的正妃,但母妃可以先給你訂個側(cè)妃,有人照顧你母妃才能放心?!?/br>
    這娶不娶媳婦的,陳成聽得一下面紅耳赤起來,哪里還能記得先前方家的事,最后只得落荒而逃了去,末了留下一句:“母妃你看著辦就行?!?/br>
    宮外,寧府里月橋也正談起了此事。

    起因是貴妃派人給她送了信兒,言說過兩日皇后主辦的牡丹宴上請她一同去掌掌眼,又言說了兩句如今五皇子都十四了,若是有合適的,也能定個人了。

    她側(cè)頭同秦嬤嬤說道:“我若是沒記錯,那二皇子殿下似乎也沒正妃?”

    搶在當哥哥的前頭定人是不是不大好???

    秦嬤嬤顯然知道得多一些,頓時就不滿的撇起了嘴:“二皇子確實沒正妃,不過側(cè)妃已經(jīng)有兩名了,另府中還有美人兒無數(shù)?!毖哉Z之間多有些抱怨。

    其實不光她,就是宮中有子的幾位嬪妃也是老大不爽的。大皇子已經(jīng)正妃側(cè)妃都有了,但二皇子的正妃一位遲遲定不下來,宮里連著辦了不少次選秀,雖名義是跟皇帝選,但誰不知是給底下的皇子選啊,都選了這小兩年了,皇后遲遲定不下人,也不知道要給二皇子選個什么樣的正妃才滿意。

    二皇子又是個當哥哥的,他的正妃一日不定下來,下頭的弟弟們能逾越他嗎,豈不是打了皇后的臉?

    “貴妃jiejie就不怕打了……”月橋話語點到為止。

    秦嬤嬤橫了橫臉:“不怕,這事兒說來也是皇后娘娘不占理,總不能因為二皇子不選正妃,就一直卡著讓底下的皇子們也跟著不能成親吧?”

    月橋隨意的點了點頭。這事兒說來也確實是皇后不厚道了,且她對機靈古怪,臉嫩有禮的五皇子陳珍多有好感,就是看在他時不時給小樹兒送一大堆禮,來了后又帶著兒子到處玩耍的份上也得替他好生尋摸一個良配才是。

    她與秦嬤嬤才商定了后沒一會兒,只見阮嬸端著一盤新鮮的糕點進來了,那糕點上還冒著熱氣兒,看著鮮嫩可口,而阮嬸兒臉上還帶著一抹敘說非說的神情,她撿了塊兒糕點嘗了嘗,像故意沒看到似的,慢慢的嘗了好一會兒,才抿唇笑道:“嬸子怎的這么高興,莫非撿銀子了?”

    這一問,跟打開了匣子似的,只見阮嬸頓時手舞足蹈的,還湊近了她神神秘秘的說道:“少夫人可知奴今兒出門時瞧見了甚?”

    “說說。”

    “少夫人不知,奴今兒去了那陋巷,準備買一點棗餅,正瞧見那方家女婿廖家里頭鬧得正兇呢,”她抿了抿嘴兒,又道:“聽說是朝廷那頭下了圣旨,要把廖大人的妻室扁為了妾室,把那原先的那個重新抬為了妻室,還把廖大人給降了三級呢?!?/br>
    阮嬸邊說還邊想著,這四品官降三級,可不就是個七品了嗎?

    七品官在這金陵地界,就跟那才考上貢士的舉子們一樣了,那廖大人本得人尊稱先生,如今倒是跟出頭的學子們平起平坐,白白瞎了這十數(shù)年的打拼了。

    月橋聽她說完,臉上不由浮起了感嘆:“所以啊,這一門心思的絞盡腦汁,只為了奉承鉆營,不好生走路的,遲早得摔個大跟頭。這一摔,面子里子全摔了個干干凈凈?!?/br>
    “可不,奴走時,那方家出來的婦人還在鬧呢?!闭f完,阮嬸也是心有戚戚。

    除了這道旨意,關(guān)于進士們的官職也定了下來,吏部的人正挨著一個個的上門通知呢。到了晚間,跟著傳來的還有溫家女的婚期也定了下來。

    第187章 選媳婦

    皇后的牡丹宴在宮中深處北邊的瀟湘殿舉辦。殿中四季花香馥郁,婷婷常開,修長的綠色枝丫都能翻墻而出,藤蔓處還帶著幾朵粉噠噠的鮮花,似乎在勾著人往里一窺景象一般。

    進了殿里,蜿蜒的小路在花叢中若隱若現(xiàn),精致雕砌的廊上刻著優(yōu)美的仕女圖,三三兩兩的姑娘們穿戴得宜,圍蹙在一起探討花卉文學,或走過那小橋邊,在湖邊靜靜的裳著碧綠湖畔,亭上荷花。

    若說瀟湘殿原是一副副動態(tài)的美景,那添了這些鮮嫩的姑娘后頓時就變得活靈活現(xiàn)起來。

    此次收邀來的除了各家的夫人、小姐外,還有各家公子、有名的才子們。牡丹宴的背后深意來往的人都是心知肚明,除了那些貴女外,此次在宴會上,若是有男女看對眼了,也是一樁美事不是?

    瀟湘殿另一側(cè)的高臺上,一眾男子們相聚在一起,打頭的就是大都五位皇子,其中大皇子是已成了親的人,是以對這種宴會只是走個過場,賣皇后這個嫡母一個面子罷了,這會兒,他抬眼把瀟湘殿四處盡收眼底,打趣的同幾位皇弟說著:“不知諸位皇弟們瞧上了哪位姑娘,這下頭的姑娘們瞧著都溫順恭良,模樣也知書達理,正適合娶回家做個賢內(nèi)助?!?/br>
    那一臉推銷的模樣,讓剩下的幾位皇子都無語凝噎。

    五皇子陳珍當先表示:“不了,我還小,看看就行。”再則,他母妃可是請了小舅母來替他把關(guān),他才不要這些看著一板一眼,就差一個模子出來的所謂世家貴女呢。

    怎么樣,也要跟他小舅母一般,美貌傾城,性子有趣吧?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臉上浮起點怪笑:“的確,五皇弟還年幼,不著急?!?/br>
    三皇子話就說得很直白了:“看了又如何,左右母妃會替我相看,自會娶一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本皇子才懶得cao這份心呢?!?/br>
    話雖如此,但他也沒少看。都說娶妻娶賢,但若是又多添了一副美貌豈不是錦上添花?他扭頭問著這次宴會的關(guān)鍵人物,一直端座著喝茶的二皇子:“不知二哥可瞧上了殿中哪位姑娘,母后為了二哥的婚事可是cao碎了心呢?!?/br>
    陳儀一聽他這話,心里頓時閃現(xiàn)了好幾個念頭,面兒上恰如其分的露出了一抹歉意:“倒是為兄不好,一直未定下正妃,讓皇弟們也跟著受累?!?/br>
    相比幾位皇子你一言我一語的,余下的世家子弟們倒是對殿里的姑娘們格外有興致,不住的伸手指指點點,評頭論足,惹得書生們心里大感晦氣,只遠遠離了他們,尋個清幽的去處,吟詩作畫起來。

    這便是皇子和世家子的區(qū)別,對皇子們來說,這樣一板一眼的女子他們實在是瞧得太多,心里大多沒有多少波動,而一向在外受煙火熏陶的世家公子們則不然,那外頭的女子們百千姿態(tài),他們見多了面容,也認同那句娶妻娶賢的話,反正左右可以納美妾不是,尤其這兩年來,金陵城里貴女們一個個兇悍了起來,在婦人堆里,金陵第一兇當屬那寧小侯的夫人。

    在以往,多少紈绔們羨慕著寧小侯,多少紈绔跟著他打馬游街、胡天胡地?這轉(zhuǎn)眼間,寧小侯就跟樓子里的姑娘一般從了良,被妻室給管得除了上朝就是回府,沒有一點自由,連個花酒小妾都不敢納,這樣的日子有啥意思?

    現(xiàn)在金陵城都流行一句話,叫娶妻娶賢,莫學寧婦。

    聽聽,寧家婦的兇悍誰人不知?

    尤其上回她一個婦人居然帶人闖樓子里,把寧小侯給打了一頓,眾目睽睽之下,換成他們,只怕都丟不起這個人,往前他們有多少人羨慕,如今就有多少人同情。佛說,他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只盼著寧小侯把人看住,莫要放出來了。

    牡丹宴一直賞到晌午,皇后在大廳宴了諸位夫人小姐們才算結(jié)束。這次宴會,皇后及后宮嬪妃大都在場,先是受了姑娘們的禮,淺淡的說了幾句,而后便打發(fā)姑娘們?nèi)チ送忸^,與諸位夫人們閑聊起來。

    這其中,除了有子女的嬪妃們,其他年輕的嬪妃都不過是看個熱鬧罷了,諸如眉妃等心里早早就有了挑選的對象,是以同那幾位夫人交談要深厚一些。月橋是來者不拒,她坐在貴妃身下,在姑娘們?nèi)雰?nèi)參拜時也格外留意了,對有意來攀談的夫人也以禮相待,讓好些婦人們都不禁在心里感嘆傳言有誤。

    這樣知禮的年輕夫人,哪里是傳言中心無點墨、粗魯不堪的農(nóng)家女?

    過了宴,月橋跟著貴妃回了繡春宮,待屏退了下人,貴妃就問得隨意了:“小橋覺得哪家的女子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