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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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藝年神情有點僵硬,也沒有插入他們的話題,手里握著劇本有一下沒一下地卷著。 謝時冶意識到了場面好像有點冷,只覺得可能是劉藝年怕生。 當年明明是個挺外向的孩子,現(xiàn)在怎么性格變得如此靦腆,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傅煦對劉藝年說:“既然是后輩,有什么事可以來找我們?!?/br> 謝時冶跟著點頭:“嗯,遇到生活上的可以找我,演技上的還是找傅哥吧。” 傅煦不贊同地望了謝時冶一眼:“都說了多少次了,你演得也很好?!?/br> 謝時冶笑道:“我知道了?!?/br> 傅煦有些無奈道:“你要真知道了才行?!?/br> 劉藝年突然插了句嘴:“傅老師……”他停頓了下,還是道:“謝哥哥,我得去找我經紀人了。” 謝時冶點頭道:“行,你去吧?!?/br> 劉藝年又看了傅煦一眼,這才走了。謝時冶捕捉到了劉藝年的眼神,也跟著看傅煦。 傅煦對上他的視線:“你看我做什么?” 謝時冶:“我怎么覺得他怎么好像一直在看你眼色?” 傅煦面不改色道:“有嗎,可能我看起來很兇?” 謝時冶覺得傅煦簡直胡說八道,傅煦怎么可能兇,到底還是劉藝年的問題,這孩子長大成人后,怎么變得這么怕生了。 第46章 劉藝年的戲份不少,斷斷續(xù)續(xù)貫穿到結尾。但戲份不緊湊,中途他還是會離開劇組,走自己的行程。 平日在劇組里,劉藝年是個安靜的孩子。懂事,討人喜歡。 謝時冶將他當作弟弟看,戲里月生也是白長安的弟弟,白長安將自己對白起風的感情,移情到了月生身上,就像重新得到了一個師弟。 而戲里的白起風對月生態(tài)度糟糕,甚至在一次沖突中,將月生拽到了院子中的水缸里,把少年的腦袋按了進去,再拎出,重復這個行為,差點殺了月生。 拍這場戲的時候,劉藝年很緊張,臉色發(fā)白地在片場里走來走去,吃飯的時候,更是只吃了幾口,就將碗推開,打開放在腿上的劇本重新看。 幾個主演吃飯在一張桌子上,謝時冶定了星級酒店的外賣,每天中午都會送飯過來,平日里要是文瑤和傅煦他們在一個組里,就會一起吃。 最近跟劉藝年的戲份多,自然也就一起吃。 傅煦將軍裝外套脫了,只穿著襯衫,天氣熱,就將袖口挽起來,露出曬得有些深的膚色。 謝時冶對傅煦眨了眨眼睛,示意對方安慰一下劉藝年弟弟。 接收到謝時冶的暗示,傅煦夾菜的動作停了,只好放下筷子,想了一會問劉藝年:“是不是天氣熱,吃不下?” 劉藝年額頭上出了不少汗,聽到傅煦的話,直起腰,認真回道:“傅老師……我有點緊張?!?/br> 傅煦同他開玩笑:“放心,我下手肯定會注意分寸?!?/br> “不用怕?!备奠愠榱艘粡埣?,遞給劉藝年,指尖點了點自己的額頭,示意他擦一擦腦門上的汗。 劉藝年拘謹地接過傅煦遞的紙巾,擦過以后將紙巾攥在了手里,眼睛還是盯著劇本。 沒一會,劉藝年的經紀人過來,將他叫走了。 謝時冶喊住了劉藝年:“不想吃飯的話,給你點杯奶茶怎么樣?” 劉藝年回頭爽朗地笑了笑,畫面清新得不行,像個大學生校草般說好。 謝時冶拿出手機,問傅煦:“你也要喝嗎?” 傅煦搖搖頭:“我只喝咖啡?!?/br> 謝時冶將手機遞過去:“奶茶也好喝的,試試看?” 傅煦猶豫了會,還是將謝時冶的手機接了過去,點了杯果茶。 等劉藝年和傅煦的戲份開拍,奶茶才送到,里面加了許多冰,飲起來很痛快,只可惜果茶和奶茶的主人都沒空去喝。 傅煦將劉藝年的腦袋按進了水缸里,鏡頭里的他神情殘忍又暢快,甚至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冷酷,好似就算手里的人真死了,也不過像碾死一只蟲子般,無足輕重。 謝時冶坐在導演身旁看監(jiān)視器,被傅煦的近景鏡頭給驚得雞皮疙瘩全起。 劉藝年在他手里掙扎著,扣在缸邊的手用力大發(fā)白,等被拎出水面時,滿臉都是水,大口喘氣。 讓人心里緊繃著,害怕假戲真做,傅煦真把劉藝年給弄死了。 鐘昌明比他有經驗,更知道拍戲的度在哪里。等他喊卡,傅煦就停了動作,起身接過了身旁人給他遞的毛巾,沒有自己先用,而是遞給了劉藝年。 劉藝年狼狽地靠在缸邊,是傅煦先伸手,拉了他一把,將人從地上帶了起來。 起身了才發(fā)現(xiàn),劉藝年的衣服上蹭到了缸邊的青苔,綠了一片,把白衣服都弄臟了。 鐘昌明說保留那片污漬,一會可以拍進去,服裝師便沒有動。 謝時冶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心里有點酸,就像被檸檬汁猝不及防地點了一下,難受說不上,就是有點懵,那點情緒擠在心里,只能自我消化。 這場戲是很快就過了,傅煦殘忍的真實,劉藝年掙扎得更真實了,就像被豹子咬住脖子的羚羊一般,弱小可憐又無助。 剛拍完,劉藝年的經紀人就趕緊上前,用大浴巾裹著孩子走了,大概是帶去換衣服。 聽說經紀人是劉藝年的親舅舅,把孩子看得很緊,走之前還偷偷瞪了傅煦一眼。 傅煦走過來,襯衣上也沾了青苔,梳好的頭發(fā)被劉藝年掙扎時候弄出來的水打濕了,卷曲地落在額前,有種落拓的俊美。 謝時冶注意到經紀人的眼神,覺得經紀人實在不專業(yè),私人情緒太明顯,對劉藝年的工作上明顯沒有幫助。 護短的謝明星猛吸了口奶茶,將珍珠咬得很用力。 傅煦來到了監(jiān)視器旁邊看回放,監(jiān)視器旁現(xiàn)在只有一張椅子,被謝時冶坐了。 謝時冶要起身讓位,肩膀就被傅煦按住了,他仰頭,傅煦低頭,恰好一滴水珠從傅煦睫毛上落到了謝時冶下唇,謝時冶下意識舔唇,將那顆水珠卷進了嘴里。 傅煦就像沒看見一樣:“不用,你坐著 ?!?/br> 謝時冶就沒有再起身,傅煦的手從他肩膀上撤下去,轉而用胳膊肘搭在椅背上,以此支撐,靠著看完了整場回放。 傅煦的胳膊與謝時冶的肩背微微挨著,是一個貼合的距離。 鐘昌明回頭跟傅煦討論,看見他們倆的姿勢,忙叫助理再搬一把椅子過來。 助理來得很快,傅煦的手臂傳來的熱度就從謝時冶肩背離開。肩膀被挨久了,就溫出了一塊令人眷戀的熱度來。 大概喜歡就是這個樣子,明明是盛夏炎熱,卻依然對那個人的體溫戀戀不舍。 這時候劉藝年回來了,換回了自己的短袖,因為今天已經沒有他的戲份了。 謝時冶跟他說桌上有奶茶,加了布丁和奶霜那杯是他的。 劉藝年拿起那杯奶茶:“感覺都快被烤溫了?!?/br> 謝時冶說:“給你重新點?” 劉藝年趕緊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開玩笑的。” 他看到桌上還有杯飲料,便提著過來,遞給了傅煦。 謝時冶見他動作,忍不住問:“你怎么知道這杯是傅老師的果茶?” 劉藝年茫然地看著他說:“這杯難道不是傅老師的嗎?” 傅煦接過劉藝年手里的果茶:“是我的?!?/br> 劉藝年過去站在了鐘昌明的旁邊,跟傅煦挨著,兩個人一起聽著鐘昌明講剛才那場戲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 謝時冶沉默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一個人胡思亂想著。劉藝年是怎么知道傅煦不喝奶茶的,什么時候知道的,這兩個人是私下聯(lián)系過嗎? 本來只是懷疑,再看兩個人靠在一起,貼的很近,劉藝年年紀小,性格貼心,模樣帥氣,確實是個很優(yōu)秀的年輕人。 意識到劉藝年很好,跟傅煦很配的那刻,謝時冶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起來,令他呼吸不暢。 謝時冶起身,喊了下劉藝年,他將自己的椅子推給了對方:“你坐這個吧,站著也不方便?!?/br> 劉藝年沒有接:“你坐吧,我沒關系的?!?/br> 謝時冶堅持道:“你坐,我回車上。” 劉藝年只好接過來,跟他說謝謝。 謝時冶轉身離開,回保姆車上休息。他是瘋了才空調車不待,在悶熱的室外找不痛快。 他渾身是汗回到開著空調的保姆車上,一口氣喝了整支冰水,才勉強壓住了心頭那股煩躁的情緒。 謝時冶將戲服脫了,把褲子也給脫了,用毛巾擦拭掉身上的汗,也沒把衣服穿上,只用一條他平日在車上睡覺會用的深紅絨毯蓋著腰腹,拿出手機玩。 因為沒人會無緣無故地靠近他的保姆車,更不可能門也不敲地開門。 謝時冶光著很放心,加上他現(xiàn)在心里很不痛快,半點不想再套上那件悶熱的戲服。 他塞著耳機,玩射擊游戲,他火氣十足,槍槍爆頭,簡直超神,一人分數帶了整隊,引的隊友頻道的人都在刷666,說他牛逼。 槍聲太密集了,謝時冶玩得也很專注,根本沒聽見有人在敲他的車門。 一聲又一聲,正好謝時冶被人偷襲擊中了一槍 ,他踢了下前方的皮椅,腳還搭在上面,專心致志在手機屏幕上,忙著逃離,給自己用繃帶回血。 保姆車的門被人拉開了,車外的人也被車里的景致嚇了一跳。 只見謝時冶一條腿支在黑色的皮椅上,身上只又一條毯子半遮半掩 ,瞧著就像什么也沒穿,頭發(fā)凌亂,手里捧著手機,眼睛因為驚嚇而瞪圓,看著車外的人。 橫陳在黑皮椅上的白皙身體,被深紅所纏繞,這畫面構成相當旖旎的艷色,足夠沖擊,令人遐想。 傅煦扶著車門,不到一秒就將車門關上了。 關得很重,車身都被那力道帶得晃動了一下。 謝時冶僵硬地收起腿,聽到車外傳來了陽陽的聲音:“謝哥不在里面嗎?” “哎呀,傅老師,你推我做什么,我要把衣服拿到車上去?!?/br> “現(xiàn)在不要進去。”傅煦說。 陽陽莫名道:“為什么?” 傅煦:“總之不許進去。” 陽陽無語的聲音傳來:“行吧我不進去,傅老師你先松開我,你力氣也太大了吧,我肩膀都疼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