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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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風手上的鮮血混著雨水,一滴滴落在了他師兄的房間里,將那地面染成血紅色。 白長安在碼頭的時候,也知道現(xiàn)在世道正亂,人如草芥,命不值錢。但在清風觀里,師父教導他們都是讓他們行正義事,走正義道。 這樣的師弟竟然……殺了人。 白長安走到白起風面前,握住了對方的手,離得近了,血腥味股股撲來,令人惡心。他強忍著,拉著師弟看了圈:“受傷了嗎?” 白起風不答,白長安又問:“尸體在哪?” 這話一出,連白長安自己都覺得悲哀。師弟犯下大錯,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幫忙掩蓋,而不是想了解事實真相。 但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師父知道了會如何抉擇還不清楚,要是被旁人知道了,師弟肯定會被抓去巡捕房。 那種地方如果沒有錢財疏通,關于人命的案子定是一命賠一命的。 白起風將白長安帶到了那具尸身面前,男尸腦袋上破了個大洞,已經(jīng)沒了氣息。 現(xiàn)場竟然不只有一具尸體,而是兩具。 白起風竟然一口氣殺了兩個人,白長安震驚極了。 待他確認過人確實死了以后,立刻轉身扶著一棵樹吐了起來。 白起風碰到他肩膀的時候,白長安猛地一抖,幾乎要將人拍開來,但很快他便忍了下去,他回頭,用沙啞的喉嚨問白起風到底怎么回事。 其實仔細說起來,白起風是完全無辜的。自從白長安不許他去打地下擂臺賽以后,他就沒了收入。 再加白長安腿上受了傷沒法去碼頭,觀里漸漸揭不開鍋。 白起風想要去后山打些野物回來開火,沒想到就碰見有兩個人在后山鬼鬼祟祟地碰面。 他本來沒在意,蹲在草叢里割菇采筍,等他意識到不對時,那兩個人已經(jīng)動起手來,其中一個已經(jīng)將另外一個男人勒死了。 白起風不欲多事,想要悄悄地走,不料那人警惕,竟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行蹤,追了上來,想要殺人滅口。 白起風哪里是束手就擒的人,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況下,白起風反殺了那個男人。 而他殺了人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踉踉蹌蹌地去找?guī)熜帧?/br> 就像一個犯了大錯害怕極了的孩子,除了去找?guī)熜郑静恢涝撛趺崔k。 說到底,他今年也不過十八歲。 經(jīng)歷的事情也沒有那么多,更何況這是殺人的事。 雨下個不停,刺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白起風知道白長安這時候正惡心自己,可是他沒辦法。他顫抖著去握住了白起風的手:“師兄,我害怕,怎么辦……” 白長安一把摟住自己的師弟,將他的腦袋按進自己懷里。 明明這個師弟比他還要高了,對他來說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他說:“不怕,師兄在呢?!?/br> 而在后來的許多年,哪怕白起風已經(jīng)殺了足夠多的人,他再也不是那個因為手里沾了人命而瑟瑟發(fā)抖的少年。 午夜噩夢驚醒時,他第一反應本能喊出來想要找的那個人,還是他的師兄。 但是白長安不可能,也不會再繼續(xù)待在他身邊。 于是他只能摸出枕頭下的槍,他的床旁再也不能睡任何的人。 這就是代價。 也是白起風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他的師兄是他的安心所在。 而此時此刻,白長安所做的事,則是幫忙將這兩個人的衣服脫了,再埋進土里。 那些象征著身份的衣物,則被帶到觀里面燒掉。 燒毀的時候,白長安發(fā)現(xiàn)白起風將其中一件衣物里的文書掏了出來,在取暖的火盆里烘干。他忙著燒衣服,只來得提醒白起風看完以后燒干凈。 后來他想,當時如果他去奪走白起風手里的東西,白起風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些驚人的想法,也不會去頂替了其他人的身份,去爭權奪勢。 以至于白起風最后過世,甚至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白起風,這是他的師弟。 只有他還記得,這個男人不是什么一方軍閥看重的部下,能止小兒啼哭的兇將。 他只是他的師弟而已。 清理好尸體以后,有一場洗澡的戲份,拍攝的當天,鐘昌明突然將改好的劇本交給了他們。 竟然加了一場師兄弟二人洗澡的戲碼,當然,也不是單純的洗澡,而是需要通過洗澡,讓白長安洗去白起風身上的血漬,從而交代一個心境的轉變。 謝時冶捏著劇本,看里面?zhèn)渥⒌膭幼鲬蚍荨?/br> 中景,(白長安在擦拭在白起風胸膛。) 近景,(白起風忍痛的表情,咬住自己的頭發(fā)) 遠景,(白起風抓住了白長安的手) 臺詞:“師兄,你會不會怕我?!?/br> 謝時冶心想,導演還有編劇,你們把一個洗澡的戲加這么多,兩個男主表現(xiàn)得這么曖昧,你們真的覺得合理嗎? 謝時冶拿著劇本,難以理解地問鐘昌明:“導演,你就直說了吧,我接的果然是一部男男同志電影吧。” 鐘昌明重重地咳了起來:“胡說八道什么,白長安和白起風是兄弟情!他們都是直男!” 編劇項進是個直男,謝時冶是知道的。但是現(xiàn)在的直男都怎么回事,編起劇來都這么基嗎?在他們理解中的直男友誼和兄弟情到底是什么樣的。 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他基眼看基? 鐘昌明把傅煦叫了過來,傅煦才還好一身衣服,剛剛又是血又是水的,狼狽得厲害。 發(fā)套也濕透了,亂糟糟地跟小狗似的。 謝時冶捏著劇本,轉過去看到就開始笑。傅煦見他笑了,自己也笑。只有化妝師很命苦,還要給傅煦換個頭套。 傅煦就任由化妝師忙,自己捏著劇本,坐在凳子上跟鐘昌明說話。 鐘昌明慢悠悠地問:“對新劇本有沒什么意見?!?/br> 傅煦將劇本翻了一遍:“還行,意見不大?!?/br> 鐘昌明聽了就說:“那還是有意見咯?!?/br> 傅煦慢條斯理地說:“突然改劇本,開拍前才讓人背詞,還不能有點意見嗎,老師?!?/br> 鐘昌明說不過他,只好道:“一個小時背,夠吧?!?/br> 傅煦問謝時冶:“你夠嗎?” 謝時冶看了眼臺詞,其實他的臺詞并不是很多,主要還是傅煦的詞:“我夠了?!?/br> 傅煦嗯了聲:“那我也夠?!?/br> 謝時冶手指微微一蜷,心神又是微蕩,很努力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別想了,一個小時的背詞時間,即使是他說不夠也說不過去。傅煦先問他,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難不成他說不夠,傅煦還能跟著說那他也不夠嗎。 想到這里,謝時冶又有點后悔,早知道就說不夠了。 等開拍的時候,傅煦的表現(xiàn)充分地說明了,他一個小時是夠的。 傅煦的臺詞功底很好,情感到位,基本現(xiàn)場收音如果不是環(huán)境音太嘈雜,是直接能用的。 這方面謝時冶雖然差了點,但也表現(xiàn)得很不錯。稍微調(diào)一下也能用,不至于用配音。 鐘昌明不愛用配音,電影里配音容易出現(xiàn)不貼臉的問題,倒不如讓演員加把勁,用原音。更何況許多國外的展想要參賽,都必須是用原音的。 他們倆身邊有一盆兌好的熱水,身上脫的只剩下一條褲子。傅煦的傷妝上好了,脖子上有道劃傷,為了追求真實,又是新鮮的傷口,化妝師做得皮開rou綻,很是猙獰。 謝時冶將手巾浸入盆里濕透了,才撈出來擰開。傅煦叼著那截頭發(fā),唇是紅的,發(fā)是黑的,齒是白的,幾種顏色交織在一起,讓謝時冶鼻息微微急促。 他將手巾按在了傅煦的肩膀上,細細擦拭。手巾的水珠順著肩頭滑落下來,漫過胸膛,正滑到了胸膛那一點上。 謝時冶余光里注意到了,那處因為敏感,又因為沾了水的涼意,慢慢在空氣中挺了起來。 周圍的聲音好似都離他遠去了,他陷入一個微微恍惚的境地里。 這時他聽見傅煦問:“師兄,你怕我嗎?” 這時候他該說,不怕。 鬼使神差地,他迎上了傅煦的雙眼,呢喃道:“我怕。” 這是他的真心話,掩蓋在白長安的角色下,是謝時冶的靈魂。 導演沒有喊卡,攝影還在繼續(xù),片場一切寂靜,只有這小小的一方天地。 傅煦與謝時冶,白起風與白長安。 傅煦笑了,他濕潤的手,溫熱的指腹按在了謝時冶的頰邊,輕聲說:“不要怕。” 他們說的都不是劇本臺詞,皆為臨場發(fā)揮。 第25章 在心跳越發(fā)失控時,謝時冶指覺得被觸碰的地方,都酥麻了一片。 rou眼可見的薄紅從他耳根蔓開來。 這時鐘昌明喊了卡,將那無形中涌動的氣氛中斷。 劇組恢復了喧鬧,傅煦的掌心從謝時冶的臉邊收了回去,失去了那溫柔的覆蓋,他頰邊的皮膚更清楚地感受到空氣中的冷意。 謝時冶下意識地將臉頰往肩頭上蹭了下,卻忘了此時他上身時沒有衣服的,沒有想象中的粗布麻衣的質(zhì)感,反而在肩膀上沾上了一片濕潤,將頰邊的發(fā)沾濕了,卷曲地貼在上面。 鐘昌明坐在監(jiān)視器后面沉著臉,思考了一會,讓他們重新拍了遍,這次按照劇本中的來。鐘昌明沒對謝時冶胡亂改臺詞的行為發(fā)表任何看法,但謝時冶卻很在意。 拍戲的間隙,不斷地去看鐘昌明的臉色,暗自苦惱。 他想他真是瘋了,怎么在那種時候?qū)⑴_詞改了。導演又為什么不喊卡,其他人是怎么看這件事的。 傅煦身上披著一條毛巾,在拍攝沒有徹底結束前,他都不能穿上衣服,只能拿毛巾蓋住,防止著涼。 他手里捏著劇本,哪怕臺詞背得爛熟,還是需要再看多幾遍。大約是察覺到謝時冶的坐立不安,作為鐘昌明的學生,他電影的御用男主,傅煦抬手想拍一拍謝時冶的肩膀,寬慰他幾句。 可手剛抬到一半,視線落在謝時冶光裸的肩頭,傅煦生硬地將手收了回來,沒有往上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