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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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風(fēng):“我看那個女人不順眼,怎么了?” 白長安抿唇看著池塘里的籃子,上面蓋的小碎花布飄在水里,漸漸打濕了,沉了下去。 師兄看也不看任性的師弟,直接走到池塘邊,下水。 白起風(fēng)臉色驟變:“你瘋了!你腿還傷著呢!” 白長安也不理會他,歪下腰在池塘里將籃子的東西一一撿起。 白起風(fēng)攥緊了拳頭,突然踢掉了鞋,解開了上衣,也一同下水。 卻沒有去幫著收拾那個籃子,而是走到白長安身邊,將那個籃子搶過來扔得更遠(yuǎn),直接將他的師兄扛到了肩上。 那種扛姑娘的抱法,徹底激怒了白長安。 可是白長安這個人,越生氣就越冷靜,他也不掙扎,只沉沉地對白起風(fēng)說:“放我下來。” 白起風(fēng)托著濕淋淋的師兄,一路涉水回到岸上,將人放到自己脫下來放在岸邊的衣服上,再掀開了師兄的褲子,查看腿上的傷口。 他的師兄很不高興,扭著身子躲著,被白起風(fēng)掐住了膝蓋,牢牢按著。 白起風(fēng)頭發(fā)也是濕的,盯著他的師兄,發(fā)梢上的水珠一顆顆滴下來,順著高聳的鼻梁,墜了下去。他眼神很野,像獸般兇狠,可是對著他的師兄,又狠不起來。 白長安與自己的師弟無聲對峙了一陣,還是師弟先服了軟:“你讓我看看傷口,我就放開你?!?/br> 白長安沒說話,臉還是冷的。師弟便一分分將臉上的狠意揉碎了,化作萬般無可奈何,低聲下氣:“我錯了,一會我就去把那個什么金小姐的籃子撿回來?!?/br> 師兄還是沒說話,做師弟的只好繼續(xù)道:“我跪祠堂,自備藤條,你想打多少下都行?!?/br> 白起風(fēng)的眼睫動了動,終于看向他的師弟:“我還管得了你嗎。” 白長安討好地皺著鼻子笑,捉著師兄濕潤的手,將那指尖納進(jìn)自己的掌心里:“當(dāng)然,這天上地下,只有師兄能管我。” 謝時冶只覺得指尖是酥的,一路癢到了心里去了,他看著傅煦唇珠上綴著的水珠,只恨這天氣為什么這樣熱,連池子里的水,都沒辦法降下他身體的高溫。 攝影機運轉(zhuǎn)著,四周都是人,鼓風(fēng)機嗡嗡作響,面前是靠得極近的傅煦。 終于,一聲卡,解放了他,謝時冶緊繃住作為師兄的那根骨,在那瞬間化了,從后脊梁里抽了出去,軟綿綿的,化作地上的一灘不成器的水,恨不得纏到傅煦身上去。 他眼神閃躲著,不敢看面前沒穿上衣的傅煦。 傅煦手撐在池塘邊,利落地翻了上去。 嘩啦水聲作響,謝時冶坐在岸邊,沒有馬上起身,仍是在穩(wěn)定蕩漾的心緒。他的安靜被誤解了,傅煦彎腰問他:“怎么了,手疼起不來嗎?” 謝時冶抬頭,忽地有顆水珠打在了他的嘴唇上。這是從傅煦臉上滴下來的,謝時冶愣愣地想著,又鬼使神差地點頭。 他伸出了手去,本意是想讓傅煦捉著他的手,拉他起來。 只是傅煦顧慮他手上的傷,竟然直接伸手抄住了他的腰,半摟半抱地將他扶出了池塘,讓他站了起來。 傅煦強健的體魄壓著他的手臂和肩膀,那皮膚的溫度被水泡得微涼,在他肌理上留下了鮮明的質(zhì)感。 等他站穩(wěn),傅煦就已經(jīng)退出了安全的距離。陳風(fēng)已經(jīng)拿了大毛巾過來,遞給傅煦擦拭身體。 傅煦接過毛巾,沒有馬上用,而是盯著謝時冶的手臂,問:“沒進(jìn)水吧?” 謝時冶搖頭,陽陽已經(jīng)提著醫(yī)藥箱飛速趕到,工作人員上前將他們兩個包圍著,又間接地分開了他們兩個。 人頭攢動間,謝時冶漸漸也看不到傅煦了。 可是謝時冶依然被影響著,好像有根看不見的弦,從傅煦身上牽到了他身上來。 他就像一把古琴,彈者無心,隨意撥弄三兩下,他便余音繞梁,方寸大亂。 第20章 晚上收工后,傅煦意外地收到了文瑤的微信,她說她想去探望一下謝時冶,問傅煦要不要去。 傅煦拿著手機,大概能猜測到文瑤的用意。文瑤怕自己一個人去奇怪,即使是帶著助理,整件事也很奇怪。 畢竟大晚上的,女演員去男演員的房間,就算是自己的助理隨身,也瞧著像擋箭牌,只為了給他們留有空間看夜光劇本。 但是帶上另一位主演,聽起來就正直一些。傅煦體貼地同意了,并問好時間后,將手里的換洗衣服放下,想了想,又讓陳風(fēng)去買了點東西。 門鈴響起的時候,謝時冶剛從浴室里出來。他用毛巾擦著濕潤的頭發(fā),心想他也沒有讓陽陽過來,更何況陽陽有他的房卡,會直接進(jìn)來,難道是另一個助理小常? 謝時冶將門打開,恰好他剛剛洗澡前,開了落地窗抽煙,前后同時開了口子,一股穿堂風(fēng)便涌到了門前。 隨著風(fēng),門前的四個人同時嗅到了那股淺淡的香味,是沐浴乳混著謝時冶自身的味道,曖昧夾雜著濕意,潮潤地?fù)湓谌嗣嫔希瑹o聲地沁入鼻腔中,勾人得緊。 謝時冶沒想到一開門,門外一堆的人,雙眼因為驚嚇微微睜圓了,瞧著有點無辜。 門外的人更沒有想到謝時冶會是這幅模樣來開門,只是謝時冶自己不覺得有什么,而實際上,他這幅出浴后的模樣,實在很性感。 連濕潤發(fā)梢滴下的水珠,都充滿了荷爾蒙。 更別提被絲綢睡衣裹住了身軀,松垮的領(lǐng)口,紅潤的皮膚,袍擺下筆直修長的腿,甚至還是光著腳的。 一聲巨大的吞咽聲響起,是文瑤的女助理小崔的。小崔見所有人都朝自己望來,年紀(jì)不大的姑娘一張臉都紅透了,提著慰問品干巴巴道:“打擾了?!?/br> 謝時冶笑出了聲,讓開了身子,請他們進(jìn)去。傅煦是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人,淺笑道:“沒想到你剛洗完澡,看來我們來的時機不太好啊?!?/br> 謝時冶等人都進(jìn)去了,關(guān)上門,跟著往里走:“你們來得剛剛好,要是再早點,說不定敲門我都聽不見?!?/br> 他走到床前,找自己的拖鞋,因為將沙發(fā)讓給了客人們,他只好坐在床上。 床對面的沙發(fā)正好是傅煦,謝時冶的真絲睡袍太絲滑,動作間很容易滑開。他坐下時用手壓著,才勉強沒讓睡袍滑倒腿根。 傅煦注意到了,左右看了一下,將謝時冶放在沙發(fā)上的浴巾拿起來,遞給他。 謝時冶接過來,說了聲謝謝,然后將浴巾放在腿上,又覺得不太好意思,這顯得他一個大男人很扭捏,偏偏這個房間還有異性,他要是露出什么不該露的,吃虧的是人家姑娘。 文瑤同謝時冶聊過天,也沒先前生疏,又因為謝時冶救過她,心里多了幾分親近,這時候便開他玩笑:“是我們幸運,能看到這樣的福利,粉絲要嫉妒壞了?!?/br> 謝時冶紅著耳垂:“什么福利啊,衣衫不整,不太禮貌?!?/br> 文瑤樂了:“不不不,請多不禮貌點,讓我再享受幾次視覺盛宴。” 文瑤看起來靦腆,實際相處久了,就能感覺到性格里有點瘋,她看出了謝時冶因為自己目前的裝扮有點尷尬,有心緩解一下氣氛,順便夸夸他。 見謝時冶仍尷尬地紅著耳朵,文瑤求助似地望著傅煦。 傅煦一時無言,他的性向人盡皆知,這時候跟著文瑤夸謝時冶性感,好像也沒有正常到哪里去。于是他另起了話題,讓陳風(fēng)把買了的東西拿過來,一樣樣拿出。 魚油,維生素a,c,傷口噴霧。東西都很樸實,牌子都很講究,陳風(fēng)跑了幾個地方才買齊。 傅煦拿著那個傷口噴霧:“我之前受傷也用這個,好得很快,也能止癢止疼,你可以用用看。” 文瑤不好意思地從助理小崔那里接過果籃:“我拿來的東西比較老土,謝哥你別介意?!?/br> 謝時冶見這兩個人拿著這么多東西來看自己,好笑道:“只是點皮rou傷,真沒這么嚴(yán)重,你們還專門買東西過來?!?/br> 文瑤認(rèn)真道:“不管怎么說,要不是你,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說不定還會毀容破相?!彼笈碌仄鹆艘簧黼u皮疙瘩。 確實也是,謝時冶拉了她一把,傷到了手,不拉她,那招牌會直接砸到文瑤腦袋上,腦震蕩就不說了,女明星傷了臉可是大忌。 謝時冶也不推脫了,收下東西,三個人又聊了一會,時間不早,文瑤就打算離開了。文瑤都要走,傅煦也不會留下。 只是走到門口,傅煦突然停住腳步,回身從褲兜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了謝時冶。 那是一條紅繩,綁手上的。 傅煦平靜道:“這是之前我去泰國玩的時候,順手在寺廟買的。你在劇組里見過血,不太好,可以戴一下這個,保平安,順順利利?!?/br> 謝時冶怔住,盯著他掌心里的那條紅繩,沒有動靜,也沒有接。 傅煦見他不接,溫聲道:“雖然這不是特意為你求來的,但是效果其實也不差,這種事情最主要是求個心安,你不要嫌棄?!?/br> 謝時冶趕緊抬手,將紅繩接了過來,文瑤在旁邊看見了,低聲贊嘆道:“傅老師,你好有心啊。” 傅煦彎了彎眼睛:“年紀(jì)大了,比較迷信。” 文瑤笑了:“哪有?!?/br> 謝時冶往手上戴,他單手不方便,還有傷,動作笨拙。傅煦便接過來,替他戴上。他動作很快,沒多久,那抹紅色就留在了謝時冶的手腕上,壓著脈搏的位置,在血管涌動的血液,一路走向左心房。 謝時冶看著那紅繩心想,這個人永遠(yuǎn)都有本事,在他的心尖上套上一層又一層的枷鎖,讓他再也沒法去看向別的其他人。 他不是特意為了你,這個紅繩也沒有任何意義,謝時冶冷靜地勸誡自己。 這是鐘昌明的劇,作為學(xué)生的傅煦當(dāng)然是最希望一切能平安度過。 他受傷這個事確實不吉利,說不定已經(jīng)有劇組風(fēng)水不好的留言了。 送紅繩,保平安。 朋友之間,這么做很正常。 謝時冶食指摸著那根紅繩,質(zhì)感略微粗糙,他指腹在上面廝磨著。 謝時冶望著門口的一群人,實際只對著一個人說:“晚安。” 送走一群人后,謝時冶關(guān)上門,走到落地窗前,吹著冷冷的夜風(fēng),給自己點了根煙。 抽著抽著,他就忍不住笑了。笑了一會,又苦澀地收斂起嘴角,但還是忍不住要笑。 因為太開心了。 他抬起左手腕,上面一黑一紅,一橡皮筋一紅繩,都是傅煦的。 前者是他偷來的,后者是他收到的。 他右手包住了左手腕,心窩那處,燙得厲害。 第21章 第二日一早,準(zhǔn)時開工,謝時冶總是會比傅煦早半個小時化完妝。妝后他沒有立刻走,而是等陽陽把早餐買進(jìn)來了,再客氣地遞給傅煦一份。 不止傅煦有,整個劇組的人都有,謝時冶再次大手筆請客,實際不過是為了能光明正大地將那份早餐,從他手中拿起,再放進(jìn)傅煦掌心里。 傅煦接了,沖他客氣道:“謝謝師哥?!?/br> 謝時冶嗯了一聲,在傅煦旁邊站了一會,直到對方疑惑地看向自己,謝時冶才輕聲道:“謝謝你送的藥劑,我用了,很舒服?!?/br> 傅煦說:“那就好。” 再站下去也沒有其他話要說,還顯得他很奇怪。謝時冶便出了化妝間,精神振奮地來到了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