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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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到的只有他和傅煦兩個人。 傅煦體力比他好,還在繼續(xù)練。謝時冶拿起毛巾和水,整理好了健身包,看了傅煦一眼,看人動作仍然力道十足,心想在體力上,傅煦簡直是怪物一般的存在,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謝時冶沖得很快,但他平日里洗澡步驟就多,不洗干凈了,心里不舒服。 也是因為之前大夏天拍古裝戲,一層層汗透下去還不能換戲服,給他臟怕了。自那以后,他就很愛洗澡,甚至有點強迫癥,必須每個地方都弄干凈了。 演員的工作就是這樣,但謝時冶比起怕苦怕累,他更怕過氣了,沒法在人前再出現(xiàn)。 水很燙,沒多久就將他身體熱紅了。泡沫打在手里往身上抹,謝時冶突然想到從前。 那時候的他覺得紅了又有什么用,他最想讓那個看見他有多紅的人,早就不在圈里了,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但已經(jīng)有了成就,自然沒有那么輕易退出,如果他走了,跟著他的一大幫子人該怎么辦。 他要對他們負責,當初想著好歹把合同熬過去,等熬過了合同,又想著,就算傅煦不再關(guān)注娛樂圈的事情了,也許哪一天,他的廣告或者他的電影能走出國門,走到傅煦面前。 沒想到他還沒紅到這種程度,傅煦自己就回來了。 他現(xiàn)在……還要跟傅煦演同一部戲。 謝時冶無聲嘆了口氣,就著熱水狠搓了一把臉。 他不知道傅煦是什么時候進來的,當他關(guān)掉了噴頭時,就聽見這空蕩的公共浴室響著另一道水聲,稀里嘩啦。 空氣中彌漫著另一股清爽的味道,不是公共浴室提供的香皂。謝時冶沒有用這里的,而是自帶,還是他代言的牌子,櫻花味的,味道有點娘,但還行,他不講究這些。 用浴巾快速地擦過身體,他裹著浴巾拉開了防水簾。站在走道上,他看見對面的第三間簾子被拉上了,簾后的身體在曖昧的光照下,若影若現(xiàn)。 一團泡沫被沖了出來,打著旋涌進了下水口。 他看到了一雙泛紅的腳踝,看清了腳背上隆起的血管,踏在深色的瓷磚上,不斷地有泡沫沖下來,順著他的腳淌在地上,一股股地流動著,那水從噴頭里,不知道走過人體多少地方…… 謝時冶真恨自己的視力太好,他用力搖搖頭,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抓了把頭發(fā),謝時冶來到一方大鏡子前,那里放著他換下來的衣服。他拿防水袋裝好,嫌手上碰到汗了,又洗手。 這時水聲停了,謝時冶心跳都漏了半拍,他趕緊關(guān)掉水龍頭,但顯然他動作太慢,防水簾被拉開了,傅煦同樣裹著下半身走出來,瞧見他時還怔了一下。 謝時冶面朝鏡子,透過鏡子他對上了傅煦的雙眼。那雙眼干凈溫和,什么都沒有,自然沒往他身上看,而是禮貌地同他眼神相觸,傅煦說:“師哥,你還沒走啊?!?/br> 他不知道傅煦想將這個稱呼持續(xù)多久,但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事。鐘昌明是傅煦的老師,是有名的大導演,他的要求自有他的道理。 謝時冶點點頭,猶豫道:“那我先出去了?!?/br> 傅煦似好笑般,嘴角淺淺地勾著:“我也要出去,一起吧?!?/br> 浴室外有一排儲物箱,還有一張長皮椅,供人穿鞋用的。 謝時冶打開了自己的柜子,將臉藏在柜后,動作迅速地換上了衣服。換好后他沒立刻從柜子后出來,而是聽見了傅煦將柜門關(guān)上后,這才從柜后退出,坐到皮椅上穿鞋。 穿襪,進鞋,他專心綁著鞋帶,卻聽見旁邊傅煦說:“師哥,這個點了,要不要一起吃飯?” 謝時冶動作頓了頓:“我一會約了人?!?/br> 傅煦沒有多糾纏,干凈利落地一聲好,不見遺憾,那句邀約不過隨口提起,不過心,自然也不會因為被拒絕而失落。 謝時冶站起身來,沖他道:“先走了?!?/br> 傅煦仰起頭,臉頰上還帶著浴后的潮紅:“嗯,再見?!?/br> 謝時冶彎腰提包,濕潤的頭發(fā)落在肩頭,他才想起他忘了吹頭發(fā),而他最不喜歡衣服被打濕,貼在皮膚上的觸感。 把包放下,他從手腕上取下皮筋,要扎頭發(fā)。一時不防,皮筋從手指間飛了出去,不知道落去了哪,滿頭濕潤的頭發(fā)卷曲地落下,散在臉頰兩側(cè),謝時冶不高興地咬下唇。 這個動作很稚氣,不知道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慣,后來經(jīng)紀人幾度提醒他不要在鏡頭前做,不符人設(shè)。 謝時冶下意識去改,不知道今天鬧得什么毛病,壞習慣又犯了。 他低頭在地上找了一圈,沒找到。望傅煦那里找了眼,還是沒看到。 這時傅煦站起身,手朝他伸了過來。 謝時冶瞳孔一縮,動作很大地往后退了幾步。躲避得太明顯,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掩蓋這下意識的反應(yīng)。謝時冶僵住,傅煦的臉色也沒好到那里去。 他慢慢地收回手,卻仍是客客氣氣道:“我剛剛看見皮筋掉到你衣服的帽子里了?!?/br> 謝時冶沒作聲,傅煦又道:“你不用這么怕我,我不會對你做什么。” 這話指很多方面,更有可能是傅煦的潛臺詞,大意是,就算我是彎的,也不會隨便對其他人下手。 謝時冶沒有動作,傅煦眼神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怕他沒聽懂,又補充道:“我們還要在一個劇組,我不想老師為難?!?/br> 傅煦看著這個學弟,又在懊惱煩躁地咬嘴了,大概是聽不慣他這樣訓他。 傅煦無聲地嘆了口氣,說:“我先走了?!?/br> 該先走的人沒有先走,不該先走的人走了。 空蕩蕩的洗浴間里,門關(guān)上,又剩謝時冶一個人。 謝時冶從自己兜帽里翻出了那條皮筋。那皮筋很舊,還斷過,謝時冶自己補過幾回了,高良和助理陽陽都不能理解,這小破皮筋有什么好補的,斷掉就不要用了。 他們不知道,這個皮筋曾經(jīng)扎在過另外一個人的頭發(fā)上。 傅煦大學的時候留過一段時間的頭發(fā),用皮筋在腦袋后面扎了個小馬尾。那時傅煦抱著一把吉他來排練室,大中午的,偌大的練習室里只有他一個人。 傅煦仰著頭,對他笑著說:“小冶,我給你彈首愛的羅曼曲好不好,我練習了很久?!?/br> 謝時冶乖巧地點頭,坐在了傅煦旁邊,聽完了整首曲子。 一曲完,傅煦輕輕地嘖了一聲,說自己沒有天份,錯了好幾處。 謝時冶靠在冰冷的鏡子上,有抹陽光落在他掌心里,被他一寸寸收住。 但光怎么可能抓的住,不過是庸人自然罷了,他輕輕地說:“我覺得很好聽?!?/br> 傅煦轉(zhuǎn)頭看他,歪著腦袋靠在吉他把手上,笑著說:“真的?” 謝時冶:“嗯,真的?!?/br> 后來傅煦就把頭發(fā)剪短了,有人說為什么,他說皮筋老是不見,太麻煩了。所以剪掉了。 謝時冶從傅煦那里偷來了九根皮筋。 九年了,只剩下一根,這是最后一根。 第7章 經(jīng)過上一次在洗浴間的尷尬,加上謝時冶真的很忙,只能抽空去練,大多都是晚上或者是早上,便徹底跟傅煦錯開了時間。 高良憂心師傅對他不能按時來練習所不滿,私底下對著師傅投其所好,送了不少禮,讓師傅盡心教他,省得到時候鐘昌明又對謝時冶發(fā)作,吵著要換角。 其實謝時冶是個很圓滑,也懂交際的人。偏偏這些技巧在傅煦面前,他就忘個精光,次次都落下不好印象,現(xiàn)在好了,傅煦直接誤會他恐同。 說不定傅煦都以為,他之前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都是因為他恐同。 太笨拙了,他在心上人面前,就如一個不知如何表達的稚兒般,說什么都是錯的,做什么皆違心。 不過這樣也好,傅煦都結(jié)婚了,他跟他不會有可能,倒不如就這樣誤會下去,不拉近彼此距離,他也不會做出一些失控丟臉的行為。 短短兩個月很快就在忙碌中走過了,偶爾他們恰好一起練習,傅煦也對他淡淡的,不會主動招呼,自然也沒說話機會,各練各的,就連師傅也私下問他,是不是得罪傅煦了。 謝時冶不至于讓別人知道他們不和,只說練習的時候太累,不想說話而已。 高良開車送他來過,還特意買了咖啡點心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傅煦雖然對謝時冶冷淡,卻不會對他的經(jīng)紀人也冷臉,接過高良手里的東西后,還會說聲謝謝,回個笑臉。 高良沒想到傅影帝這樣平易近人,在謝時冶中途休息時湊過來耳語,問他到底為什么跟傅煦關(guān)系不好。 謝時冶手指勾著小皮筋,拉扯,彈回,沒一會就將腕部的那塊皮膚折騰紅了。高良皺眉看他這番動作:“你干嘛?” 謝時冶才回神,收了手:“沒什么,你今天怎么特意跑來一趟?!?/br> 高良說:“周容想要見你?!彼穆曇魤旱脴O低,眉毛也不贊同地緊擰,雙眼緊緊盯著謝時冶,無比希望從謝時冶嘴里得來一個拒絕的答案。 周容是個出道幾年的小明星,剛出道那會靠著一檔男團綜藝火過一陣子,后來不知怎么跟謝時冶勾搭上了,在一起過,高良不喜歡他。 謝時冶有些訝異,但還是點頭:“那就見一下吧,他應(yīng)該是有事?!?/br> 高良恨鐵不成鋼道:“他當然有事,肯定又想讓你給他資源,簡直貪得無厭。” 謝時冶:“只是幫個小忙,沒你想的這么嚴重?!?/br> 高良:“都分手這么久了,還死乞白賴地找前任要資源,怎么不嚴重了,你說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他手里,還是對他舊情難忘,怎么每次都縱容著他,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以后會惹出大麻煩?!?/br> 謝時冶還是覺得沒這么嚴重,他跟周容在一起過,知道周容的性子,只是個小孩而已,或許有點小心機,也有野心,但人不壞。 更何況,他雖然跟人在一起過,最后還是周容提出的分手,周容說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人雖然在,心不知在哪,謝時冶對周容,于心有愧。 他知道自己心在哪,他以為那份心早就死透了。 如果周容有壞心眼,又或者像高良說的那樣只是想吸血,何必跟他分手,不如一直跟他在一起,也好過同他分手,什么也得不到。 與高良結(jié)束對話后,謝時冶飲著舌頭幾乎要被木掉的苦咖啡,盯著前方的人。 高良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傅煦在練拳,身型好看,有模有樣。 高良嘖了兩聲,還是不懂:“你到底為什么不喜歡他?” 謝時冶放下苦咖啡,又往嘴巴里塞了顆糖,沒回答。他不是不喜歡,是太喜歡了,現(xiàn)在又不能喜歡。 高良無意間轉(zhuǎn)過頭,看到謝時冶的眼神時,他愣了一下,一個可怕的猜測從心里浮起,幾乎要炸開他的頭皮。 他仔細地回憶四年前發(fā)生過的事情,其實他接手謝時冶的時候,這個大明星根本不談戀愛,滿心只有工作。他開始談戀愛,就是在四年前。 有段時間特別瘋,就跟強迫癥一樣,不允許自己有空檔期,分了一個找一個??墒亲鳛槊餍?,哪有這么好找,更何況還是男明星找男明星。 高良簡直苦不堪言,他倒情愿謝時冶喜歡女人,網(wǎng)紅十八線的小藝人都行,也別找男人啊,多不好處理! 明明在他手下這么乖的謝時冶,還曾經(jīng)消失過一個禮拜,就是在傅煦退圈的事情后不久,謝時冶突然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高良給謝時冶的家里,好朋友,身邊所有人都打過電話了,最后查行程,謝時冶買了一張去美國的機票。 高良本來以為那次的失蹤只是謝時冶因為行程太滿,壓力過大,所以才任性出國散心,丟下一個爛攤子給他們處理。 其實也不是不行,總好過那些用吸毒嫖娼來解壓的明星吧,那些丑聞一爆出去星途即毀。謝時冶只是玩了趟失蹤,一個禮拜后就自己回來了,瘦了許多,還發(fā)了場高燒。 自那以后,就再也沒有失蹤過。 高良越想越覺得頭皮發(fā)麻,謝時冶該不會……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謝時冶就已經(jīng)開始玩手機了,好像剛剛的眼神,只是他的錯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