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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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風(fēng)繞過繁華的街市,顫巍巍地走進了一個殘垣斷壁、滿是焦土的院落,徐至知道那原是慧風(fēng)的府邸。至于那天府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一場大火后便成了汴州百姓心中永遠難解的謎! 徐至等人見慧風(fēng)拄著拐杖,一瘸一拐來到后花園,湖中的荷花依然清新芬芳,但湖心的游船已被燒毀了一大半,有半截已經(jīng)浸沒在湖水中。 徐至見慧風(fēng)跳入沒膝的湖水中,向那艘破船走去,也跟著縱身跳入湖中,攔住慧風(fēng),高聲勸道“慧兄弟,那船已經(jīng)嚴重損毀,你身體又不太方便,如何上的了那船?萬一船體側(cè)翻,豈不危險?” 慧風(fēng)含著淚,一把推開了徐至。徐至見慧風(fēng)固執(zhí),又不知他心中所想,索性叫道;“師弟一定要上那船,大哥抱你上去!”,說完一把抱起慧風(fēng),奮力跳上船艙。 周沅芷、何夢嬌等人擔(dān)心徐、慧兩人的安危,也跟著上了船。 慧風(fēng)推開焦枯的艙門,仔細尋找那天宴會留下的點滴痕跡,他見船艙內(nèi)的桌椅也被燒毀,只有一些器皿的殘片掉在地上,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被燒的面目非的尸體。徐至心想要不是前幾天下了一場雷陣雨,恐怕這船早已被燒的一干二凈,哪里還能留下。 慧風(fēng)看見地面上還留有一支沒有被燒盡琵琶,雙膝跪倒,捧起斷弦的琵琶,放聲大哭起來。徐至等人見了程鶯鶯留下的樂器,都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周沅芷、何夢嬌與程鶯鶯情同姐妹,含著淚花,仔細尋找程姑娘的遺體,可是任憑眾人如何細心,也沒能找到。原來朱溫兇狠,怕程鶯鶯死后化為厲鬼找他索命,干脆將她的遺體大卸八塊,分別扔到湖中不同的地方。 慧風(fēng)見程鶯鶯尸骨無存,肝腸寸斷,兩眼一黑,口中竟然哽咽不出聲來,倒地昏迷了過去。 徐至見慧風(fēng)突然昏厥,知道他心中苦楚,用力按住他面部的“人中”、中指末端的“中沖”和足下的“涌泉”三處xue位。慧風(fēng)這才睜開了雙眼,從口中吐出一口濃痰,方才哭出聲來。 慧風(fēng)痛哭良久,方才抱了琵琶,返回湖岸。眾人見他尋了一排竹筏,也跟著他登上竹筏,沿著湖水,進入汴河。汴河中滿是來往穿梭的商船,官船。 慧風(fēng)懷抱琵琶,不發(fā)一言,迎風(fēng)坐立船頭,迎來一艘艘官船中歌女們的好奇。那些歌女見徐至、慧風(fēng)等人都是翩翩美少年,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特意彈起了絲竹,吟唱道 “明月潺潺, 流水殤殤。 誰語潺潺, 又遇流水?!?/br> 這時,迎面駛來的一支竹筏,上面坐著一位少女,正在幫爹爹清理漁網(wǎng),從側(cè)面看極像程鶯鶯?;埏L(fēng)見了,連忙揮動手中的琵琶,就要跳入汴河中,追趕那少女。 徐至見慧風(fēng)有些神智不清,連忙從背后緊緊抱住了他。慧風(fēng)方才從幻境中清醒過來,他放下琵琶,奮力撐起竹筏,哪知力量不支,幾乎要摔倒。李存孝見他站立不穩(wěn),急忙將他扶住,讓他安坐在船頭。 這時前面來了幾艘官船,插滿了旗幟,一名將軍領(lǐng)著十幾名手持長矛的將士站立在最前面的船上,高聲叫道“眾百姓聽清楚了,這是葛將軍的官船,葛將軍奉命追剿草寇,得勝回汴州,還請你們即刻避讓!” 漁民們聽了,紛紛將船劃向河的兩岸,讓出主航道,讓那官船通過。可是河道狹窄,漁船又多,頓時船頭碰船尾,汴河上一片混亂。 那將軍見百姓們來不及避讓,大怒,吩咐船上的將士用弓箭、長矛刺殺兩側(cè)來不及避讓的漁民。那些漁民不是被殺,就是被趕入水中。 徐至、薛阿檀急忙將竹筏轉(zhuǎn)彎,可是湍急的流水,使得竹筏改變了方向,向那官船撞去。那官船上的將軍正手忙腳亂地指揮將士行船,突然見前面有竹筏沖撞了上來,連忙下令將箭射向徐至等人。 李存孝見那將軍兇狠,對徐至說道“大哥,我先射殺了那指揮的將軍,我們再登上那官船,殺了這群只知殘害百姓的狗官!”,說完射出一粒石子,正中那名將軍的左眼。 那將軍捂住流血的左眼,大叫道“有刺客,大家戒備!” 徐至轉(zhuǎn)身對周沅芷、何夢嬌道“你們照看好慧師弟!我去探探這位葛將軍的底細!”,說完就提劍躍上那艘官船,隨后李存孝、薛阿檀、了嗔、了癡四人也先后跳上官船。 船上的士兵見徐至等人身負絕技,在水上如履平地,都看呆了,竟然一時忘記射箭。等徐至跳上船舷,才如夢初醒,紛紛手持長矛,圍了過來,想把徐至等人趕下水去。 徐至不等那些士兵靠近,先是一招“金雞獨立”,又是一招“丹鳳朝陽”,逼退為首的幾名士兵,方從船舷上跳起,越過眾人的頭頂,跳到那名將軍的跟前,那將軍大驚,連忙揮劍刺向徐至。 徐至稍一側(cè)身,使了一招“探囊取物”,用劍柄擊中那將軍右手的虎口xue,將其手中的佩劍擊落,又轉(zhuǎn)至他的背后,一把抓起他,將他拋入茫茫河水中。 這時了嗔、了癡兩人也揮動手中的長棍,將船兩側(cè)的士兵紛紛趕入水中。 徐至抓住一名將校,用劍逼問他道:“你們的葛將軍在哪里?不說就殺了你!” 那將校顫巍巍地回道“好漢饒命,我們將軍在第二艘船上!” 徐至拎起那名將校,將其扔向那群士兵。那些士兵怕誤傷了自己的將軍,紛紛后撤,可憐那將軍重重摔在船板上,恨恨地罵道“你們這些蠢貨,還不快扶起本將軍,與本將軍一起追殺刺客!” 徐至叫了一聲“存孝、阿牛不可戀戰(zhàn),快快回到竹筏上!”,說完就從第一艘船跳到第二艘船上。 李存孝等人怕徐至一人難以對付越來越多的士兵,也不顧自身危險,跟著徐至跳上第二艘船。 徐至見第二艘船上的士兵更多,但都緊緊圍住中間的船艙,徐至知道這位葛將軍必然在這船艙內(nèi),他抱著“擒賊先擒王”的想法,不與外面的士兵糾纏,一招“鳳舞九天”,跳上那艘船的桅桿,又使了一招“大鵬展翅”,從船艙的小窗而入。 徐至見一名酒氣沖天的將軍,躺在睡塌上酣睡,他一把揪住那將軍。那將軍方才睜開了迷糊的雙眼,驚道;“閣下是誰?為什么與在下過不去?” 徐至用劍指向葛從周的咽喉道“快讓你的手下住手!” 這時幾名侍衛(wèi)也進了船艙,他們見徐至抓住了葛從周,一時也不敢上前。葛從周趕緊吩咐道“快傳令下去,停止sao擾百姓!停止廝殺!”。一名侍衛(wèi)不敢違令,只好出去傳話。 外面的打斗聲漸漸停止,李存孝、薛阿檀、了嗔、了癡也先后進了船艙。徐至見眾兄弟平安,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他此時非常想知道黃巢義軍的消息,喝問道“如今黃王在何處?如有隱瞞,這就是下場!”,說完就用鳳鳴劍削去葛從周的半邊頭發(fā)。 葛從周驚出一身汗,不敢隱瞞,斷斷續(xù)續(xù)講訴道“這黃巢叛賊不是我們殺的,他是被李克用的黑鴉軍所殺,我們只是奉了朱將軍的命令,在中途設(shè)伏,搶了黃巢的首級和他的侍妾而已!” 了嗔聽了葛從周的話,問道“就憑你們這些船上的幾百人,也能搶了晉軍手中的戰(zhàn)利品?” 葛從周見了嗔不相信他的話,連忙辯解道“好漢不要懷疑,在下帶了三千人馬,為了安,我讓副將打著本將軍的旗號沿陸路返回,而在下則從水路偷偷返回汴州!” 李存孝還沒聽完,氣道“你們這是趁火打劫,搶了我父王剿滅義軍的首功!” 葛從周驚道“諸位英雄是晉王的人?” 薛阿檀答道“告訴你,嚇?biāo)滥悖阊矍暗倪@位就是晉王的十三太保!”,說完得意地指了指身邊的李存孝。 徐至說道:“既然黃王的首級在你這里,還請交出,否則就用你的頭顱換他的頭顱!” 李存孝見葛從周有些不愿意,上前就用劍削去了他的一只耳朵,葛從周再也不敢違背,只好讓人取出了一個大的錦盒,交到徐至手中。 徐至打開錦盒,見黃巢的首級被嵌在一大塊水銀下面,此時正是盛夏,黃巢的頭顱雖然有些變樣,但仍然雙目圓瞪,氣勢如虹。 李存孝等人與黃巢都有一些淵源,也圍攏了過來,見天下聞名的黃巢最終卻是這樣一個悲劇的下場,都感嘆不已。 葛從周趁徐至等人都圍著黃巢的首級觀看,掙脫了束縛,高聲叫道:“將士們,還不快剿殺李克用派來的刺客,從他們手中奪回黃逆的首級!”,說完就跑出了船艙。 船上的將士見自己的將軍逃脫了出來,再也沒有什么顧忌,為了搶功,紛紛涌向船艙,試圖用車輪戰(zhàn),活抓徐至等人。 再說周沅芷和何夢嬌見徐至好久沒有返回,心中著急,但一時也不知船上的虛實,周沅芷急道;“大哥他們肯定是遇到麻煩了,夢嬌你聽這船上亂糟糟的!” 何夢嬌對周沅芷道;“周jiejie,你留下來照顧慧大哥,我去幫徐大哥他們!” 慧風(fēng)也道“周姑娘,何姑娘都去吧,我不用你們照看的!”,說完痛苦地轉(zhuǎn)過身去。 何夢嬌見周沅芷有些遲疑,安慰道“周jiejie,你忘了,夢嬌可是水下的蛟龍,我會有辦法幫大哥他們脫險的!”,說完就跳入水中,潛水靠近葛從周所在的大船。 不一會,就有士兵驚呼道;“不好,快稟告將軍,船漏水傾斜了!”,又過了片刻,有更多的驚呼聲,不絕于耳。 徐至等人趁著船上的士兵慌亂,懷抱錦盒,奮力殺出重圍,紛紛跳入水中,游向木筏。這時船上士兵紛紛朝水中射箭,徐至連忙潛入水中避讓。 周沅芷也急忙將木筏靠了過去,等徐至人上了船,方才知道是何夢嬌救了大家。何夢嬌在不遠處水中探出頭,叫道“大哥你們先行離開,等小妹再鑿壞他幾艘船,再追上你們!” 不一會又有幾艘官船漏水了,葛從周連忙吩咐士兵堵住缺口,慌亂中竟然忘記追擊徐至等人乘坐的竹筏。 徐至等人沿汴水出了汴州城,來到了郊外的一片桂樹林下。慧風(fēng)比劃著,要求在這里停船。 眾人隨慧風(fēng)跳下竹筏,只見慧風(fēng)來在一棵高大茂盛的桂花樹下,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后發(fā)狂地揮動手中的長劍,頓時身邊的荊棘和茅草四濺。眾人都不知慧風(fēng)究竟想干什么?又不便問他。 不一會,慧風(fēng)在桂樹下清理一塊空地,挖了一個大坑,然后將懷中的琵琶反復(fù)擦拭干凈,又放在嘴邊,深情地吻了吻,方才依依不舍地將它放在土坑中,用土埋好。 慧風(fēng)深埋了程鶯鶯生前所用的琵琶,又用利劍割破手指,在桂花樹干上,反復(fù)刻畫著什么。眾人走近前去,見上面用鮮血刻著“愛妻程鶯鶯之墓”幾個方方正正的大字。 徐至、周沅芷等人見慧風(fēng)跪倒在地,鄭重地朝那衣冠冢拜了幾拜,也跟著他朝程鶯鶯的亡靈拜了幾拜。徐至、慧風(fēng)、周沅芷、何夢嬌想起與程鶯鶯相處的快樂時光,都禁不住哭出聲來。 徐至見慧風(fēng)哭了很長時間,方才勸道:“師弟,人死不能復(fù)生,還請節(jié)哀!” 周沅芷也勸道:“慧大哥,要是哭壞了身體,鶯鶯meimei在地下也是難安的,還請節(jié)哀!” 何夢嬌也勸道:“慧大哥,鶯鶯jiejie雖然去了,我們要好好活著,替她報仇!” 李存孝也道;“慧大哥,何jiejie說的極是,你不能自暴自棄,你還要親手殺了朱溫,替程jiejie報仇呢!” 慧風(fēng)聽了眾人的勸,終于明白了過來,他折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道“徐大哥,各位兄弟姐妹,你們放心,慧風(fēng)一定會替鶯鶯報仇的!” 徐至勸道:“慧師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請師弟跟著我們一起離開汴州,離開朱溫,我們一定想辦法遍尋天下名醫(yī),將師弟的四肢醫(yī)治好,到那時我們兄弟再找朱溫報仇也不遲!” 薛阿檀也勸道:“慧大哥,徐大哥說的有道理!還請大哥跟著我們一起離開朱溫這個惡魔!” 慧風(fēng)搖了搖頭,在地上寫道:“師弟已是廢人,若不是要替鶯鶯報仇,早就隨鶯鶯而去了,師弟如今別無他求,只求能潛伏在朱溫這個jian賊身邊,伺機下手,趁早了結(jié)了這個惡魔!” 了癡見慧風(fēng)主意已定,建議道“徐大哥,既然慧大哥主意已定,趁著我們都在汴州,何不由慧大哥做內(nèi)應(yīng),趁機殺了朱溫?” 了嗔和薛阿檀聽了,首先叫道;“了癡,好主意!” 徐至也笑道;“慧師弟,那我們就來一個里應(yīng)外合,殺了朱溫,為死去的程姑娘報仇,為天下除害!” 哪知慧風(fēng)又搖了搖頭,在地上比劃道“自從小弟那天酒宴上刺殺朱溫未成,朱溫增加了防衛(wèi),如今小弟雖是他的貼身奴仆,但也不能接近他,更不知他白天的行蹤和晚上的住所!要想暗算他,談何容易?” 何夢嬌焦急道“慧大哥,我們不知朱溫的虛實,那如何行刺他呢?” 慧風(fēng)寫道:“目前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慧風(fēng)繼續(xù)潛伏在他身邊,哪怕等上十年,只要能讓他放松警惕,就像要離刺殺慶忌一樣,即使是殘廢之人,也一定能成功!” 徐至還是不放心道:“慧師弟聽大哥一言朱溫狡詐陰險,連最親的人都能出賣,豈能輕易相信師弟,此事太冒險了!師弟還是隨大家一起離開汴州吧!” 慧風(fēng)又寫道;“徐大哥,不必為小弟擔(dān)心,小弟這幾日在朱溫府中,發(fā)現(xiàn)朱溫與他的次子朱友珪不睦,小弟決定毀容,化名馮廷諤,設(shè)法委身投靠朱友珪,挑撥他們父子關(guān)系,演一場子弒父的好戲!”,說完凄涼地放聲大笑起來。 徐至見怎么也勸不動慧風(fēng),只好無奈地看著他孤身一人,乘著竹筏沿汴河又返回到朱溫的身邊。 周沅芷見李存孝手中抱著一個錦盒,問道:“大哥,這盒子里裝了些什么?存孝把它當(dāng)寶貝似的,一直抱在手中?” 徐至怕周沅芷傷心,幾次想將錦盒丟棄在汴河中,又怕將來周沅芷知道真相后,不能原諒自己,所以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個錦盒。 周沅芷見眾人的表情都很沉重,走到李存孝身邊,就要拿過錦盒查看。李存孝怕周沅芷傷心,連忙后退了好幾步,正好撞到何夢嬌身上。錦盒撞翻在地上,盒中的頭顱滾了出來。 周沅芷走近一看,叫了一聲“爹爹!”,就放聲大哭起來。 除了周沅芷,眾人都知道真相,一時誰也不愿說話。 tuibeituq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