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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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那般輝煌的安平侯,他們卻是不知,他為何后面會叛國通敵。即使有那新的將軍而來,安平侯也不該這般。 聽見那玉環(huán)清脆的聲響,婦人也來不及搭理飛兒,直接朝地上就是撲去。在瞧見那玉環(huán)沒有什么摔壞,婦人下刻握緊著那玉環(huán)猶如至寶一般,嘴里用邊塞方言而喃喃自語道。 喬姝悄悄地向她望去,正好看見這一幕,對于發(fā)生的事情,她卻是一臉的糊涂。 “婦人曾說,這是他們家老爺留下的玉環(huán),她特意帶著這玉環(huán)來尋她們倆小小姐的?!奔哑焦髅嫔蠌娜?,仿佛在說什么聽說過的事情一般,而對那玉環(huán)像是完全不知的樣子。 婦人起身,瞧著不遠(yuǎn)處的喬姝,又喚道:“小小姐,玉環(huán)?!?/br> 喬姝愣愣地望著她,不知她叫的到底是誰,“秋兒jiejie,她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呀?” 她并不認(rèn)識這個人的。 烏溜溜的黑葡萄向門口望了去,喬姝見舅舅還沒有回來,難道這個人是找舅舅的嗎? “老人家,您認(rèn)識我們家表小姐嗎?”秋兒話一說出,她才想起這是個邊塞之人,聽不懂她所說的話。方才她也是問了這婦人一遍,自己怎的又多此一舉。 “不知今日這婦人所要尋的是哪家小姐,本宮記得這里的小姐都來自于各自府里,怎會有人來自邊塞。”皇后瞧著那婦人,并不知曉她是誰的奴婢,想著方才佳平公主所說,皇后又道:“李大人,本宮記得你曾經(jīng)似乎是邊塞中人,可否問問這婦人?” 李鶴羽向那婦人走來,和她說了幾句,隨后聽得她的話,他遲疑了片刻,緩緩道:“回皇后娘娘,這婦人說是來尋賀茹的女兒,也就是喬姝喬小姐。她說賀茹是她們家小姐的親生骨rou?!?/br> 隨著李鶴羽的話,滿座除了幾人皆嘩然。 皇后看著那婦人手中的玉環(huán),識得那是安平侯的寶物。他曾經(jīng)聽說過,安平侯有段時間駐守在邊塞,似乎還與一個邊塞女子有過一段,但后來卻是再也沒了這女子的行蹤。 也不曾聽安平侯說過,聽過的人也只是當(dāng)作茶余飯后的閑話之談了?;屎缶共恢?,難道那女子真是有這人?還懷了他的孩子,且這孩子是賀茹? 荒唐,可不是荒唐。 明明賀茹是賀家的孩子,而賀茹手腕上的蘭花胎記也就是賀家先前的傳說。怎么可能賀茹會是安平侯柳慎的女兒!而且賀茹與那柳慎,完全不像。 當(dāng)然此處不止皇后覺得荒唐。 “李大人,你且告訴這人,話可不能亂說,她除了那安平侯的玉環(huán),還能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平白無故跑出來的一個邊塞婢女,萬一是胡亂一說呢。沒有鮮明的證據(jù),皇后是不會相信的。 與此同時,可以瞧見外面的雨勢并沒有減緩,反而雨還下得越來越大。 在李府的一處游廊,可以瞧見那身著墨色雪花紋披風(fēng),以玉冠而綰發(fā)的人,正是賀澤。 賀澤站在一處,而季風(fēng)在一旁候著,箭矢在后頭跟來,喚了聲門主。 “可是有消息了?”賀澤剛從風(fēng)影門解決些事情回來,正要去尋那還在宴會中的小丫頭,在這游廊卻聽得箭矢的聲音,似乎是箭矢也給他帶來了些消息。 “門主,這是陰靈門的東西,而上面的符咒是他們陰靈族之人所創(chuàng)造的?!奔笇⒁晃锛f給賀澤,當(dāng)賀澤瞧見展開的紙,上面所畫的是不同的符咒。 原以為陰靈族的事情會更為棘手,想不到箭矢能從曾朝那邊這么快就帶來了消息。 箭矢望了眼那符咒,又道:“不過陰靈族人十分神秘,要找尋他們的蹤影根本無法下手。而這上面的符咒,大多數(shù)是從趙聽南那邊得到的?!?/br> “趙聽南倒是靠譜?!辟R澤想起與趙聽南的交易,拿起那紙又細(xì)細(xì)瞧了一眼。 而鳳眸瞥到一處,瞳孔不由地一緊。 “這是何咒?” 作者有話要說:寶兒們,遲到了幾分鐘,不好意思?。。?! 第40章 當(dāng)賀澤來到大廳時,入他第一眼的是,小孩空洞的眼神,以及她拼命忍住在盈眶的淚而緊抿的唇。 “姝姝?!彼p聲喚了她一聲。 瞧著舅舅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又聽得他清冷而動聽的嗓音,喬姝淚眼婆娑地望著他。似乎是出于如本能一般的意識,她直接就向他跑來。 片刻后她兩只小手將賀澤抱住,讓自己整個小臉都貼在舅舅的懷里。 她好難受的,實在是忍不住了。 似乎是怕其她人瞧見自己哭泣,喬姝都不敢抽泣,只是緊緊將自己臉蛋貼著舅舅,讓其她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 她不喜歡在別人面前哭的,除了舅舅。 在喬姝奔向自己懷中時,賀澤那修長的手指上正好沾染上了一顆她眼角滑落的guntang瑩珠。身上被她貼緊的一處,賀澤仿佛也感受到了濕潤。 他來了,她也不必再那般忍著了。 賀澤輕輕地?fù)崦男∧X袋,企圖用自己這不常用的動作而給她帶些安慰。 “皇上,臣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與喬姝就先行回府?!兵P眸瞧著懷中人兒的動靜,他不能讓小孩再難過地忍著,怕是會憋壞她。 “賀澤,阿茹她――”皇后臉上的震驚還未散去,欲要把剛才確認(rèn)的事情與賀澤說去,卻發(fā)覺賀澤在看到她手中的書信的忽而一頓,眸子中看不出他是什么神情。 在見那身著不同西風(fēng)國境內(nèi)的人跪在小孩面前,賀澤識得那是賀茹生母的貼身丫鬟,又見皇后手中的信,以及那跪著之人拿著的玉環(huán),賀澤又怎能不知方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望了眼一旁的佳平公主,想起先前的事情,倒是皆已經(jīng)明了。 暫且他也不想做些什么,而佳平公主這廝,賀澤也明白宋熙會怎么處置。 “事實如此,賀茹確實不是我賀澤的親meimei?!痹缭谀欠鈺疟患某鋈ブ畷r,他就瞧見了信里的內(nèi)容。在看到母親寫給邊塞那女人的信時,他也就明白了賀茹不是自己的親meimei,而是柳慎安平侯與邊塞那女子的孩子。 母親讓他保密,他也便保密了多年。 原以為她們會同最后斷絕的信一樣消失得無痕跡,畢竟他記得,那女人已是到了終了之際,才將賀茹交給他母親照顧。但他卻沒曾想有人已是尋到了那女子貼身丫鬟的蹤跡,可不是廢了幕后之人太大的力氣。 不過無論賀茹是否為他親meimei,身份如何,對于他所答應(yīng)過她的事情,他定是會做到。 照顧好她的女兒,是他曾經(jīng)的諾。 何況―― 鳳眸落在自己懷中微微發(fā)顫的小人兒,漆黑之眸一絲光忽地浮動著。 現(xiàn)下似乎沒有承諾,他也想好好照顧這小孩。 少頃,喬姝被賀澤抱回到了馬車。馬車?yán)餂]有其他人,只有他們二人。 “姝姝,現(xiàn)下只有我們二人了?!彼槐卦偃讨恕?/br> 小孩不想在眾人面前哭,他是知曉的。 他的話一說出,強忍著未掉落的金豆豆瞬時又再一次如落線的珠子,一顆顆淚珠“刷刷”地都墜落著,那白皙的臉上先前的淚痕又再次滑過淚珠。 須臾后,賀澤聽到了帶著抽泣聲的聲音,“為什么舅舅不是姝姝的舅舅?”糯糯的嗓音里除了軟意,夾帶著難受與悲傷,聽起來令人心疼得很。 小臉也不似先前那般的燦爛如花,整個小瓊鼻變得紅通通的,臉上盡是濕潤。 烏黑且長的睫毛因著眼淚,沾濕而一些粘在一起,眨巴著的眼睛,訴說著她的悲傷與難過。 臉上太過于濕潤,喬姝欲要用小手去擦拭那熱乎乎的眼淚,試圖讓自己不再落淚,但是眼淚卻落得更快了些。 為什么舅舅不是她的舅舅? 小小的抽泣聲伴隨著她說出的話后繼續(xù)而來,看上去好不可憐。 望著眼前哭泣的人兒,賀澤頓時覺得自己心有些悶悶的,仿佛因得她的難過,而浮上些灰暗的色彩。 “姝姝好、好難過?!毖蹨I怎么都擦不完,為什么好多眼淚。 心口倏地一堵,賀澤將她再次抱入懷中,清冷的語氣早已柔下來,帶著無限的憐意,“姝姝,舅舅在?!?/br> 他一向不喜她哭泣,陶瓷般的娃娃,應(yīng)該是每日笑魘如花,而不是如此淚如雨下。 “可是舅舅不再是舅舅了,不是姝姝的舅舅了,姝姝再也沒有親人了?!彼貌蝗菀椎脕淼挠H人,為什么就沒有了呢。 她又要自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些許時辰后,馬車外的雨似乎減緩了些,不似先前那般的暴雨。然而雨中冷意卻是絲毫未減,寒意穿過馬車,這突如其來的冷意讓喬姝再次抱緊了賀澤。 她好冷的。 對于她的觸碰,賀澤早已是習(xí)以為常,忽而瞥到她身上衣著,他發(fā)覺到她身上的披風(fēng)竟是落在了一旁。 也不知喬姝身上的披風(fēng)何時落下,賀澤將她落下的披風(fēng)為她重新披上,在拾撿的途中,薄涼的唇倏地劃過柔軟而帶著暖意與濕潤的臉。 他倒不知,唇與她白嫩肌膚的觸碰,竟會如此柔軟而舒適。 視線也不知覺地落在了她方才緊抿的唇,上面因得被皓齒所咬著,瑩潤的唇上還泛些若隱若現(xiàn)的血漬,給她這瓷白的臉增添了一筆紅,也顯得她的唇愈發(fā)地紅潤。 賀澤瞧著這處,心想:若是這處,想必會更為柔軟。 “姝姝舍不得?!鄙岵坏煤途司朔珠_。 “既是舍不得,就不要舍得?!彼请p水靈靈的眼睛,竟鬼使神差地?fù)徇^她的眼角。 少許地墨發(fā)被眼淚打濕而沾在她巴掌般大小的臉上,賀澤為她將墨發(fā)捻起,為她綰在了耳后。也因此觸碰到她如丁香般的耳珠,軟軟的。 馬車依舊在行駛著,但就在賀澤與喬姝說了沒多久話后,馬車漸漸停下在了賀府。 隨著一墨色身影的出現(xiàn),見得賀澤將懷中睡著的人兒抱下馬車,他無奈地瞥了她一眼。他倒是不知,在這般情況下,小孩竟還能睡著。 小臉依舊有些紅,但那雙朦朧的眼睛卻是閉合著,似乎哭累了,臉上也帶了些倦意。 瞧著她睡夢中皺緊的眉頭,賀澤便是想要為她展平,讓她如平日那般的快樂。 小孩,不該這般難過。 將她送回房間,一旁的兩個丫鬟為喬姝點燃了熏香,而賀澤則是在床邊滯留片刻,見她仍然在睡著,他也不該打擾到小孩兒休息。 睡一會兒,也不是不好。 臨走前,賀澤瞧著她濕壓壓的睫毛,不禁想起方才他們二人所說的話與那時的場景。 “姝姝不能和舅舅永永遠(yuǎn)遠(yuǎn)在一起了?!闭f到“永永遠(yuǎn)遠(yuǎn)”一詞時,他能感受到小孩兒的顫抖。 “姝姝可知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含義?”他將懷中羅帕拿出,用著他極少而輕緩的動作為她拭去眼淚,又在她耳邊說道:“姝姝想和我做世間最親密的人嗎?” 在喬姝未注意時,先前如死海一般的眸子竟是漣漪徐徐,怕是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qū)⑺谌胱约盒闹小?/br> “舅舅與外甥女,又豈能永永遠(yuǎn)遠(yuǎn)在一起?” 稍稍將門給她掩上,賀澤就出了她的房間。 暴雨傾盆,除了給行人們帶了些不便,一些松垮的泥土堆也因得這暴雨而倒塌順?biāo)鳌?/br> 此時在山里的一處隱匿之地,一看上去十四五歲模樣的小廝看著后山那松垮的泥土堆,不禁嘆了口氣。 這大冬天的,怎的還會下起了雨,可真是不方便。他前幾天本打算將那堆泥土堆往后山丟去,可竟是忘了,今日大雨突如其來,他哪里又顧得上它。 他有些生氣地就往那邊拐了個彎走,正好就要從書房路過。忽而他被嬸嬸叫住,說是書房里霖叔叔在有要事與他人相談,他這就趕緊離開。 此時書房內(nèi)的人并沒有發(fā)覺到書房外的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