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珠不動了，沈浥輕輕掀開被子，卻發(fā)現(xiàn)人睡著了。

    離別在即，他原是想多些時間與她說說話的，順便再交代些事情。沒有想到……

    沈浥彎腰將她抱去大床正中間，他難得的手腳很輕，又替她蓋好被子。沈浥安安靜靜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吹了燈離開。等沈浥離開后，甜珠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

    甜珠不知道沈浥用的什么法子，總之最后，還是三王子沈澤與陳小姐定下了這門親事。而且三媒六聘一應(yīng)都走得很快，連大婚的日子都訂好了。

    只不過，甜珠卻覺得沈澤不是很高興。那日沈澤來蘅芳院給馮側(cè)妃請安，甜珠看到他了，見他不但沒有一個準(zhǔn)新郎的神采奕奕，反倒是比平常還要頹靡?guī)追帧?/br>
    甜珠不由暗暗在想，難道是覺得陳小姐不守婦道嗎？哭著鬧著要嫁給兩個哥哥，分明就是瞧不上他的。

    燕王父子扯大旗起兵的日子定在九月初，這一日沈浥親自在城門口當(dāng)著眾多百姓的面斬殺了好幾個曹黨安插在燕州的線人，以示威信。燕王父子打的旗號是清君側(cè)，言明了要鏟除曹狗還沈氏江山，甚至有人傳出，說是沈祿半夜睡不著覺竟然嚎啕大哭，說是太.祖皇帝托夢給他了，夢里嚴(yán)肅訓(xùn)斥了他一頓，說他枉為沈氏后人。

    沈祿因?yàn)樵趬衾锉惶?祖皇帝罵了，所以幡然醒悟，這才決心要替天下百姓討公道。討伐曹后，扶持惠清帝，匡扶沈氏江山。

    燕王父子動作特別快，前腳剛剛扯了大旗，后腳沈浥便率領(lǐng)千軍一舉拿下了肅城。當(dāng)沈浥騎著高頭大馬領(lǐng)著軍隊(duì)進(jìn)駐肅城的時候，肅城百姓是夾道相迎，當(dāng)肅城滿城都樹起赤紅燙金色“燕”字旗幟的時候，肅城太守直接摘下烏紗帽將烏紗帽送到了沈浥面前。沈浥不屠城，甚至只要繳械投降的士兵，他都不會傷其毫厘。

    肅城的幾個官，主動靠降的，自當(dāng)官從原職。不降的，沈浥給其兩條路，一是放其回老家，二則是賞了一條白綾。

    肅城之戰(zhàn)萬分順利，也是開了一個好頭，瞬間讓燕軍氣勢大漲。沈浥乘勝追擊，接連又一舉拿下燕州周邊幾座城池，一時間，燕軍將士齊聲高呼燕王萬歲。

    沈祿父子打著清君側(cè)、勤王的旗號，所以暫且還不敢稱帝。但是這聲萬歲，沈祿倒是受之歡喜。

    這日甜珠陪著馮側(cè)妃一起繡些沈澤大婚用的小樣，沈祿大跨步從外面進(jìn)來。人還未進(jìn)門來，那爽朗的笑聲就已經(jīng)先傳進(jìn)來了。馮側(cè)妃聽到后，忙起身迎接燕王。

    沈祿親自伸手將馮側(cè)妃扶起來，溫言細(xì)語道：“雪蓉不必多禮，快坐下吧。”又對旁人道，“都起來吧。”

    馮側(cè)妃在沈祿旁邊的位置坐下，笑著問：“什么事情讓王爺這么高興？”

    沈祿美眸含著笑意，看著馮側(cè)妃的目光也十分溫柔：“浥兒派人傳來捷報，又拿下一座城池。”

    馮側(cè)妃卻不是太高興，只擔(dān)憂地問：“如今勢頭正好，是不是沒幾日，你們父子就得往京城打去了？這一走，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沈祿輕輕握住馮側(cè)妃手來，也是十分不舍。

    “順利的話，不到一年?！鄙虻撘琅f笑著，不顧身旁還有一屋子的丫鬟在，只伸手摟著馮側(cè)妃道，“就算慢，兩年也夠了。等打進(jìn)了京城去，本王會派人回來接你?！?/br>
    馮側(cè)妃笑著：“那三兒大婚，你們做父親做兄長的，怕是不會在家了？”

    沈澤大婚在冬月，著急定下的日子。但是日子定下了，兩家才放心。

    沈祿說：“怕是委屈老三了，等事成之后，本王自會補(bǔ)償老三?！彼樟宋振T側(cè)妃手后，起身道，“一會兒浥回來還得商議大事，本王先去前頭，等浥兒回來后，咱們夫妻父子幾個晚上一并來你這里吃一頓飯，算是給我們踐行了。”

    “是?！瘪T側(cè)妃行了禮。

    沈祿有些激動，也有些不舍。但是最后，他也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望著男人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馮側(cè)妃靜靜在原地站了好久。晚上帶著老二老三過來吃飯，算是給了她極大的面子。至于老五……馮側(cè)妃搖搖頭，他怕是怎么都容不下老五。

    不過沈洪此刻也不在燕州，他此番正跟著張驥戍守在邊城遙城。

    馮側(cè)妃有些想念她的五兒，但是心里也明白，如果真是為了五兒好，就該讓他去歷練。老三是個提不起槍桿子的，將來能夠兄弟相互扶持的，還是五兒。

    ……

    晚上燕王父子兄弟三個來馮側(cè)妃這里吃飯，甜珠自是回避的。沈澤碰到沈浥，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沈浥稍稍抬眸睇了他一眼，并沒有做聲，只是撩起袍子在圓桌一角坐下來。

    沒日沒夜的幾經(jīng)作戰(zhàn)，沈浥倒是越發(fā)清瘦了幾分。但人瞧著似乎更精神了，皮膚曬得稍微黑了點(diǎn)，卻更是硬朗。

    這里沒有外人，馮側(cè)妃叮囑說：“你們父子在外行軍，千萬要每走一步就寫封信回來，也好讓我心里有數(shù)。知道你們在哪兒，我才能夠安心。至于家里，你們都不必?fù)?dān)心，我會好好打理的。”

    沈浥沈澤恭敬稱是，沈祿也道：“放心吧，一個月會派人快馬加鞭送一封信回來，不會讓你在家擔(dān)心?！?/br>
    雖不若兒時親密，但是一頓飯吃得倒是也其樂融融。吃完飯后，沈祿是要歇在馮側(cè)妃這里的，沈浥沈澤識趣，立即起身拜別。

    沈浥率先出來，沈澤追了幾步才追上人。

    “二哥，我有話想問你?！鄙驖梢恢卑逯鴱埬槪耆珜⒉桓吲d都寫在了臉上。

    沈浥猜得到他要問什么，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道：“邊走邊說吧，想問什么只管問。”

    “我知道我跟陳小姐的這門親事，是你暗中做的手腳?！边@里只有兄弟兩個，那群小廝已經(jīng)被沈浥差遣得遠(yuǎn)了，所以沈澤倒是什么話都敢說，“你明知道她對我沒有意思，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沈浥道：“陳小姐是陳紹方的獨(dú)女，這門親事，你有什么不滿意？”

    “可你明知道，老四也想娶陳小姐為妻?！鄙驖傻故遣慌赂蚧礌幰粋€女人，但是卻有些不愿拂了沈泊心意。

    老四親口對他說過，說他其實(shí)早就暗暗喜歡上了陳小姐……

    第75章

    “老四老四！你心里除了念著個老四，你心里還有誰？”沈浥原是不想?yún)柭暢庳?zé)這個弟弟的，因?yàn)樗X得老三或許只是心軟心眼好，跟曹妃母子走得近，那也是因?yàn)樗蛐「虿匆粋€院里住著的關(guān)系，關(guān)鍵時刻，他肯定是拎得清的，但是沈浥沒有想到，婚姻大事上，他竟然也這般糊涂禮讓。

    沈浥著實(shí)惱了，虧他念了那么多書，他連老五都不如。

    沈澤見兄長語氣嚴(yán)厲了，他心中到底有些畏懼，便好聲好氣道：“這個陳小姐，開始說要嫁給二哥你，后來又改變注意想嫁給大哥，她心里根本就是瞧不上我的。二哥，你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好，為什么非要我娶她？就算不提老四，但是她最后看中的是大哥啊，一個女人這么水性楊花，二哥覺得她是個好女人？”

    沈浥將手負(fù)在腰后，睇了眼沈澤，這才說：“如果那個陳小姐真的是不堪一提，就算有陳紹方的關(guān)系在，我也不會撮合這門親事。陳小姐為什么會突然瞧中老大，這件事情你得去問問他。至于別的，你不需要多想，安心呆在家里等著做你的新郎官就成。對了?！鄙驔耪Z氣軟了下，蹙著眉心再次看向沈澤，叮囑道，“你要記住，側(cè)妃才是生你養(yǎng)你的人，長這么大了要知道點(diǎn)好歹，別什么人的話都信。我希望你能夠記住，當(dāng)初如果不是曹妃插足，側(cè)妃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br>
    “二哥……我會好好照顧母親?！鄙驖杀挥?xùn)得也有些心虛起來，他說，“我知道娘不容易，但是大家其實(shí)都很不容易。曹妃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也是個好人。我跟老四一起住這些年，曹妃沒有虧待過我，所以我總覺得……”

    “你住口！”沈浥怒不可遏，他素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這回卻是真的動怒了，他輕輕抬起一只手來指著沈澤說，“吃里扒外就算了，你連腦子都沒有。等你成了親，還是跟我去打仗。留你在家里遲早也是個禍害。母親是指望不上你，阿姐更指望不上你，你連老五都不如，將來若是我們母子兄弟敗了、死了，多半怕是毀在你手里。”

    說罷，沈浥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沈澤卻將人喊住了，然后說：“我是沒有你那么本事，所以你喜歡誰就可以娶誰，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除了會讀幾本書外，我什么都不行。但是我知道，人都是要懂得感恩的。娘生我養(yǎng)我，我知道的，所以我這輩子肯定好好孝敬娘。但是曹妃跟老四待我不薄，這也是事實(shí)。”

    “我是讀圣賢書長大的，難道你要我恩將仇報嗎？”沈澤為難又痛苦，“我知道你們與曹妃勢不兩立，這回若是父王起兵成功了，將來你們肯定更是容不下曹妃母子。但是你不是站在我的立場上，你怎么能明白我的感受？”

    沈澤與沈浥不一樣，他沒有親眼見過母親的痛苦，也不知道曾經(jīng)多少個夜晚，母親都是獨(dú)自默默垂淚。沈馥香被迫嫁給老可汗的時候，他也還小，不懂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而這些，卻都是沈浥刻在心里永遠(yuǎn)會銘記著的東西。

    沈浥忽然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了，他淡淡笑：“你愛怎樣怎樣，你想認(rèn)賊做母，我也不會攔著你。只是沈澤，你給我記好了，將來若是你敢?guī)椭纤哪缸幼鲂┦裁磦δ赣H的事情，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到時候，我可不會再拿你當(dāng)親兄弟?！?/br>
    “我不會。”沈澤保證，“我不會那樣做。”

    “希望你有那個腦子不被人利用?！鄙驔怕曇舻途徚诵?/br>
    沈浥雖然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但是他并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他心里是有愛的。尤其是對家人，他心里永遠(yuǎn)有一個信仰，那就是希望能夠回到小時候，過那種一家人相親相愛的日子。

    沈浥知道小時候是回不去了，所以他想做一個那樣的父親。將來若是他有妻子有孩子了，他會做到他渴望的那樣。

    作為一個父親，就該有一個父親的擔(dān)當(dāng)。既是一家之主，就得有個一家之主的魄力。而不是大難臨頭的時候，要犧牲妻子兒女來保全榮華富貴。

    在沈浥心中，沈祿這樣的父親，顯然是不合格的。

    他心里清楚得很，他家老子舞文弄墨在行，治理國家就未必。所以，為了不讓沈氏江山毀于一旦，沈浥是鐵了心要登上寶座的。

    沈浥率先離開，沈澤自己一個人原處站了會兒后，才離開回自己院子。

    自從他跟陳大小姐親事定下來后，沈泊便對沈澤不若從前那般。沈澤好幾回想討好沈泊，卻都被沈泊拂了面子。沈澤沒有惱怒，因?yàn)樗X得的確是他對不起沈泊。

    在他跟陳小姐親事定下之前，沈泊是與他說了心事的。他如今這樣做，實(shí)在對不起兄弟。

    沈澤回了院子后，見沈泊房里燈亮著，沈澤腳步停頓住。再三思慮后，沈澤還是轉(zhuǎn)身往沈泊房里去。

    沈泊此刻身上披著件鎧甲，手里持著柄長槍，感覺到背后有腳步聲，沈泊側(cè)眸睇了眼，唇角含笑，卻是沒有回頭，只問：“三哥怎么來了？不是去側(cè)妃那里吃飯了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沈澤吃驚，指著沈泊身上的鎧甲，“你，你，你也要隨父親一道上戰(zhàn)場？”

    沈泊這才抬眸看向沈澤去，面容冷肅說：“我身上雖然有曹氏的血脈，但我更是父王的兒子。曹后乃是妖后，她想曹家替代沈家坐這個江山，作為皇室子弟，誰能忍？如今天下，對于曹后，是人人欲誅之而后快?？蓱z我母親姓曹，怕是要被牽連了。我只希望自己能夠立點(diǎn)戰(zhàn)功，好在父王論功行賞的時候，可以饒我母親一條命?！?/br>
    沈澤喃喃：“你也要上戰(zhàn)場了嗎？可我們不是說好了……”

    “今時不同往日?！鄙虿唇財嗌驖稍挼溃叭?，你呆在王府里，我還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些我母親呢。雖然我母親姓曹，但是多年來與側(cè)妃娘娘都是相安無事的，她沒有為難過側(cè)妃，她也是個可憐人，我希望三哥能夠照顧著些?！?/br>
    沈澤點(diǎn)頭：“你放心吧，不必你說，我也會的?！?/br>
    “那就提前謝謝三哥了?！鄙虿雌ばou不笑，說了幾句后，繼續(xù)垂下眸子去輕輕擦拭他的那柄槍，“至于那陳小姐，三哥也不必再鬧心，你待她好，我便心安?！?/br>
    沈澤不明白：“她心里壓根沒有你，你何故還要那樣對她？她朝秦暮楚水性楊花，四弟對她不必再心生掛念?！?/br>
    沈泊卻笑，淡淡點(diǎn)頭：“她即將是我嫂子，我怎么敢再掛念？也罷，左右我與她是沒有緣分的，如今只能希望她可以和三哥舉案齊眉?！?/br>
    沈澤冷哼一聲，一臉不屑：“若不是二哥非要我娶，這樣的女人，我是萬萬瞧不上的?！彼谝慌匀σ卫镒聛?，眉心皺著了一個結(jié)來，“說是為我好，但是我知道，說白了還是看中了陳家的那方勢力。二哥自己不想要，但又怕被大哥娶走，所以只能塞給我。我與他是一個母親，他倒是親我?！?/br>
    他看了眼沈泊，再次舊事重提。

    “不然的話，或許你可以抱得美人歸?！鄙驖梢琅f滿滿歉疚之意。

    沈泊眉角跳了下，手在沈澤肩上拍了下后坐下來，而后在他身邊坐下說：“你跟二哥是親兄弟，總歸是不一樣。我就可憐了，婚姻大事沒人張羅，到時候怕是父王隨便指婚吧，也不曉得……會娶到一個什么樣的……”

    沈澤不說話。

    ……

    到了冬月，沈澤大婚如期而至。甜珠果然跟和沈浥承諾的那樣，一直都呆在王府陪伴側(cè)妃左右。就連沈澤的大婚，她也幫著忙前忙后張羅了挺久，倒是忙得挺開心的。

    只是沈澤跟陳大小姐圓房當(dāng)天就夫妻不和，鬧出了矛盾來。陳大小姐從小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受不得一點(diǎn)委屈，再說她本來就沒有瞧中沈澤，又見他這樣冷落自己，陳吉兒第二天一大早就吵嚷著要回娘家去，還是馮側(cè)妃親自出面，才擺平了這件事情。

    敬茶的時候沈淮夫妻也在，甄氏話很少，不似平時那樣活絡(luò)。沈淮只低頭送禮喝茶，也不怎么說話。

    陳吉兒喜歡那種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再加上這回見到沈淮，見他比上回越發(fā)英武硬朗不少，再想想沈澤那細(xì)白面皮，陳吉兒心都涼了半截。陳吉兒偷偷看甄氏，暗暗拿甄氏和自己比較，最后覺得甄氏哪兒哪兒都比不上自己。

    越想越委屈，回到屋里后，陳吉兒就撲倒在大床上抱著枕頭哭了。

    沈澤被母親訓(xùn)斥一頓，被迫回了屋子去。陳吉兒雖然驕縱又不安于室，但是到底顏色好，沈澤想忘記以前的不快跟她好好處著，但是陳吉兒根本不理他，不但不聽勸，反倒是大吵大鬧。

    最后沈澤被鬧得沒有辦法，直接摔門而出。

    一連接著好幾天，都沒有踏足后院半步。三朝回門的時候，沈澤是被馮側(cè)妃趕去陳家的，但是很快就回來了，陳家留了陳氏多呆了兩天。

    “不知道是歡喜冤家，還是真就這門親事結(jié)錯了?！瘪T側(cè)妃搖頭，眉心皺得緊緊的。

    正當(dāng)煩愁著三兒子事情的時候，卻得了消息說，突厥老可汗死了。如今突厥各部勢力針鋒相對，有一個叫洛塔的人搶了可敦，說是誰搶了可敦誰就做可汗。

    馮側(cè)妃聽后，當(dāng)場就險些暈過去，好在甜珠就陪在身邊。

    甄氏也勸著道：“您別著急，雖然二爺不在燕州，但是五爺在遙城呢。那個什么洛塔是什么東西，他怎么有資格玷污大meimei。側(cè)妃若是真的著急的話，不若叫大爺也親自去一趟遙城，如何？”

    “五兒才多大，半大的孩子，他抵不上什么用?！瘪T側(cè)妃捂著胸口，著急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這樣吧，還是讓大爺親自去一趟，給我個準(zhǔn)信兒。我的香兒已經(jīng)那么可憐了，我真的不愿她再次受辱。如果她……”馮側(cè)妃想著女兒那般可憐，她就忍不住心疼得落淚，“如果她再有什么事情，我便要親手殺了那群畜生！”

    甄氏不由抬眸看了眼馮側(cè)妃，她跪在馮側(cè)妃跟前道：“側(cè)妃娘娘，若是可以的話，不如讓大爺直接帶大meimei回燕州吧。反正如今父王都反了，連朝廷都不怕，還怕早已四分五裂的突厥嗎？”

    第7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