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你也放心,你我的賬,一筆勾銷。從今往后,愿再見不相識?!?/br> 甜珠也差不多有些明白,林三柳說這些,不是真的拿她當朋友。左不過,就是怕她跟沈浥吹枕邊風,從而害了她。 甜珠沒那么多心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會主動挑事。 …… 又是騎一天的馬,差不多到傍晚時分,沈浥三人才抵達燕王府。甜珠從沒有這么累過,一路顛簸,她實在吃不消。 沈浥先帶她回自己的院子,不過是留在前院。吩咐兩個丫鬟燒熱水幫甜珠洗澡,之后,讓她們留下好好伺候。甜珠太累了,洗澡的時候就坐在浴桶里睡著了。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裳。而她人,則是睡在了一張陌生的架子大床上。 甜珠才動了下身子坐起來,候在外面的兩名婢女立即走到床前,一個掀開紗帳,另外一個則端了漱口水來。 “夫人,您醒了?”說話的婢女,梳著包包頭,穿著嫩綠色的衣裳,臉兒圓圓的,看著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總愛笑,很是喜慶,見甜珠盯著她看,她忙說,“奴婢叫綠蘿,高嬤嬤吩咐奴婢來伺候夫人您的?!?/br> 說罷,又拉了旁邊另外一個穿黃色衣裳的女子說:“這是黃杉jiejie,跟奴婢一樣,以后就留在夫人身邊伺候了?!?/br> 雖說甜珠前世也是被人伺候過的,但畢竟不是從小就享福的,對于眼前的一切,她總有些受寵若驚。她自己身份擺在那兒呢,也不敢拿別人當下人看。 “以后,就勞煩兩位jiejie了?!碧鹬樵捳f得甜。 黃杉說:“夫人,您可不能與我們姐妹相稱,您是主子,我們是奴婢。這要是讓爺知道了,奴婢們會受責罰的。來,這是熱水,奴婢先幫您凈面梳妝。” 甜珠知道一句俗語,叫入鄉(xiāng)隨俗。所以,她便也沒再多說什么。 “外面天黑了嗎?”梳好頭后,甜珠對著鏡子照了照,便看著外面問。 “夫人,還有一刻鐘就戌時了?!本G蘿從外面走進來,她撣了撣身上的風塵后,才走近甜珠說,“高嬤嬤讓人傳了話,說是公子那邊晚餐擺好了。既然夫人醒了,公子請夫人一道過去吃飯?!?/br> 甜珠沒有即刻動身,她是有些猶豫的。她知道沈浥沒了夫人,但是不知道,他身邊是不是真的連一個有名分的姨娘都沒有。 “那……其她jiejie呢?”甜珠試探性問。 綠蘿沒說話,望著黃杉,黃杉到底年長幾歲,笑著回答說:“咱們夫人走了有兩三年了,公子后院里,如今就一位方姨娘。方姨娘是夫人的陪嫁,平時照顧小公子,住在后院里。這里是前院,公子常留在前頭,基本上不回后院?!?/br> 甜珠明白幾分,便也不再多說什么。 甜珠走在前面,后面跟著黃杉綠蘿,綠蘿悄悄問黃杉:“jiejie,你有沒有覺得,這位夫人與先夫人有些像?可是公子不是不喜歡先夫人嗎?怎么這回……” “你別胡說八道?!秉S杉沉臉訓斥,朝前頭望了眼,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主子們之間的事情,你別管。否則的話,我去告訴高嬤嬤,讓她罰你去洗茅廁?!?/br> …… 整個王府目前成年的王子只有兩位,一個是鞏姨娘所出的大公子沈淮,另外一個,就是馮側(cè)妃所出的二公子沈浥了。而諸多王子中,也只這兩位王子娶妻有了家室。 燕王府很大,所以兩位已成年的王子,自然都分得了一處不錯的獨立院落。沈浥論身份地位,自然是比婢女生的沈淮要高,所以,除了王府中曹王妃跟馮側(cè)妃外,便是沈浥所住的院落最大了。三進的院子,奴才婢子多,被伺候的倒是少。再加上沈浥素來不喜吵鬧,所以,偌大的二王子院落,一直都非常冷清。 甜珠從廂房出來,外面黑壓壓靜悄悄的。黃杉忙盞了燈,偌大的院子里,這才有些光亮。 沈浥平時從不歇在后院,所以,甜珠便也被留在了前頭。相比于后院的冷清,這前院,倒是人多熱鬧些。甜珠到的時候,沈浥已經(jīng)盤腿坐在了榻上的矮桌前,余光瞥到了人,他朝甜珠招招手。 丫鬟們魚貫而入,端著熱氣騰騰的菜擱在桌上,沈浥示意甜珠在他對面坐下。 黃杉見狀,忙去幫甜珠把鞋脫了。而后,稍稍離得遠了些,但還是伺候在甜珠身后。 沈浥指著桌上的菜說:“各房各餐都有份例,今天你第一天來,我掏私去廚房打了招呼,讓多加了兩個菜。”沈浥說得一本正經(jīng),“這道,還有這道,明天應該沒有,你多吃點。” 甜珠想,他這是窮,還是摳門?不過好在,她身上還揣著些銀子。 沈浥規(guī)矩嚴,吃飯的時候,從不多說一句話。而且,他是盛多少飯就吃多少,碗底從不留一粒米。甜珠是知道他規(guī)矩的,所以,也埋頭吃了個干凈。 等丫鬟們將碗筷都收下去后,沈浥揮手,示意屋里站著的人都出去。 他則迅速走下榻前,稍稍彎腰,就將甜珠抱起,而后直接大步往內(nèi)室去。甜珠再傻,也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了……雖然與他做那種事情不是頭一回,但是此刻,也是極為緊張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沈浥不是餿摳,而是愛惜糧食。像他這樣打過仗餓過肚子的,是最能體會得了民間疾苦的人。所以,他將來才會是個好皇帝,好丈夫,好父親(父親??) 小包子蹲墻腳抹眼淚:我現(xiàn)在連個胚芽都不是,嗚嗚嗚嗚嗚~ 甜珠拍小包子肩膀哄著:你爹現(xiàn)在還不行,咱們慢慢等。 沈二郎:不行?我現(xiàn)在就讓你看看行不行!(嚯~床咚~) 另外,這篇文寫到這里,要v了。對,也就是說,再看就要花錢啦,眨眼睛。但是這文全文不長的,也就四十萬左右的篇幅,就一根雪糕的錢呀,是不是根本不算啥?但是你們繼續(xù)看正版,對阿息來說,就是莫大的鼓勵,寫文也會更加有動力,才能努力造車造萌娃(*@o@*) 阿息全職哦,就是靠這個吃飯的,一篇文寫下來,腰酸脖子疼的,也就勉強混口飯吃(說得好可憐→_→),所以,希望小仙女們可以訂閱正版支持,愛你們。明天開始v,更新在早上,大概9點之前,9點來看,肯定是更新了^o^ 本文還有好多謎團未解,比如豬豬前世怎么死的,沈二郎為何做夢,還有,齊母為何一提徐家就緊張等等等,v后會一一帶小仙女們解開謎團~ 第22章 沈浥抱著甜珠往床邊去,走到床前,彎腰將她輕輕放置床上后,沈浥則在床邊坐下。甜珠仰躺在床上,有些不太自在,就想起身來,沈浥伸手按住了她。 室內(nèi)點了燈,甜珠本就明艷的那張臉,在暖色的光照耀下,越發(fā)是添了幾分嫵媚妖嬈。她看著沈浥,那雙大眼睛里蓄滿水,好似江南三月的蒙蒙煙雨。瞳仁漆黑透亮,沈浥盯著她眼睛看,能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 沈浥手本輕輕握在她腰間,漸漸的,一點點往上移,擱在松軟挺拔的胸前時停下。隔著衣裳輕輕握了握,酥軟瑩潤,觸手都是軟的,沈浥喉結(jié)滾動了下,眼神越發(fā)晦暗不明。 他再次確定,自己對跟前這個小女人,是有反應的。 沈浥有些口干舌燥起來,一顆心,也噗通亂跳。但好在他面相清冷,鎮(zhèn)得住場子。否則的話,在這樣一個小婦人跟前丟了顏面,往后豈不是叫她背地里笑話? 隔著衣料揉著那對雪球,手下力道,也漸漸加重起來。甜珠起初還是能忍的,后面忍不了了,她便痛苦地咬住嘴唇。秀氣的兩道柳葉眉輕輕蹙起,她臉皺著,卻是不敢吭出聲音來。她身子不敢動得厲害,卻還是一點點往后移,她本能在逃避他的觸碰。 沈浥忽然記起夢中的事情來,想起夢中那個小女人的各種姿勢風情,他只覺身下脹痛,越發(fā)不能忍。長腿一跨,便上了床去,壓在甜珠身上。 他身子那么沉,甜珠倒吸一口氣,輕輕哼出一聲。 事情到了這一步,箭在弦上,沈浥那雙眼睛也一點點變紅起來。他手從甜珠領(lǐng)口探進去,沒了衣料作為阻隔,他覺得手感更好。他因為常年習武的緣故,手掌掌心布滿繭子,微粗糲的手掌觸著甜珠細嫩的皮rou,甜珠敏感得直覺得渾身發(fā)麻。他離得太近了,甜珠不敢看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誰知眼睛才閉上,她上半身的衣裳,就全被扯了下來。 甜珠驚得連忙睜開眼睛,眼里有慌亂。沈浥卻皺了下眉心,手上動作停下了問:“不愿意?” 他聲音有些啞,沉而穩(wěn),依舊渾厚有力。 甜珠說:“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要幾天?”沈浥非盜匪,見她似有不愿,他倒是不強迫。 甜珠想了想,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的時間來,只說:“我才來這里,還有些不適應。我想,再過幾日?!?/br> “那就再過幾日?!鄙驔庞肿饋恚怪抗饪刺鹬?,見她慢慢坐起身子后,沈浥手攬著她肩頭道,“有什么話,跟我說。這院里要是誰伺候得不好,你也只管說便是。” “都挺好的?!碧鹬榈椭^,不敢與他對視,“綠蘿和黃杉,都很好?!?/br> “嗯?!鄙驔泡p輕應一聲,指腹在甜珠臉上刮了刮,“就留在這里先睡吧,我一會兒去書房呆會兒。” “您去忙吧?!碧鹬榘筒坏盟琰c走。 這里是他房間,甜珠不太愿意留下。左右望了望,最后鼓足勇氣看向跟前的高挺男人說:“我想回自己屋子去住,現(xiàn)在還睡不著。師父留了我兩本書,我想有時間多看看。他老人家的一片心血,我不想辜負了。” 沈浥本面色凌肅,聽她這樣說,眼底倒是有了些笑意。 他起身,負手立在床邊道:“去拿了書冊來,一會兒跟我去書房。” “二王子!”見他丟下這么一句,就負手大步而去,甜珠不由得喊了聲。但是沒用,人家連頭都沒回一下。 …… 沈浥涼水沖了澡,換了身干凈衣裳正準備往書房去,隨時服侍的小太監(jiān)來喜過來稟告說:“二王子,側(cè)妃那邊剛剛差了人來,說是請您去蘅芳院一趟。” 沈浥面色稍稍變了幾分,抬手沖來喜揮了揮,示意他知道了。 沈浥讓人去給甜珠捎了話,之后,則往馮側(cè)妃的蘅芳院去。蘅芳院在整個王府的西北面兒,挺大的一處院子,卻出奇的冷清。跟曹王妃的含芳院比起來,這里倒像是冷宮。 而事實上,雖然馮側(cè)妃如今身份地位一應都在,但是因為燕王殿下近十年沒有踏足過這里半步。這里,與那冷宮,也差不了多少了。沈浥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駐足在門下,仰頭望著門楣上那塊牌匾。他依稀記得,這匾額上的字,是當年父王親筆題書的。他的父親沈祿,年輕的時候,也是大周聞名遐邇的才子。 他與母親的佳話,曾一時,也是為大周百姓廣為傳頌。 只是如今,那些都成了陳年往事。一個有了新歡,而另一個,則索性關(guān)起門來,差不多算是過上了與世隔絕的日子來。 曾經(jīng)熱鬧輝煌的蘅芳院,如今也只落得雜草叢生。這一切又能怪誰? “二王子,到了蘅芳院了。”全福見主子駐足不前,面有陰翳之色,便壯著膽子小聲提醒了一句。 沈浥再沒多想,只大步跨過門檻,往里頭去。院子里面還點著燈,比往日稍稍熱鬧一些,沈浥耳力好,老遠就聽見了外甥阿富果的聲音。 之前在遙城,他因為要去青桐一趟,暫時抽不開身,便就叫麾下兵將先送阿富果回了燕州。 “舅舅來了!”阿富果本來是歪著身子靠在馮側(cè)妃身邊的,眼睛瞥到站在門口的人后,他起身下榻去,一臉高興地說,“舅舅,你把心愛的姑娘接回府上了?” “誰告訴你的?”沈浥彎腰抱起阿富果來,走到馮側(cè)妃跟前,彎了下腰說,“孩兒拜見母親。” “好了,這里沒有外人,就不必多禮了?!瘪T側(cè)妃如往常一樣,一身素凈的裙衫,發(fā)髻也是梳理得簡單,頭上并沒有什么過于惹眼的首飾,又將外孫拉到身邊后,轉(zhuǎn)身對身邊的嬤嬤道,“先帶他去睡吧,今天皮實一天了,該休息了?!?/br> “我不累,我身上有耍不完的勁兒。”阿富果此刻不是突厥人的穿戴,打從來了王府后,馮側(cè)妃就給他換上了漢人的衣裳。 “小孩子,該睡覺得睡覺。聽話,不然明兒個,不讓人帶你出去玩?!瘪T側(cè)妃語氣雖軟,卻態(tài)度強硬。 “那好吧?!卑⒏还柚X袋說,“外祖母,那你勸勸舅舅,讓舅舅帶我出去玩兒。在整個王府里,我覺得,就舅舅最厲害?!?/br> 小孩子雖單純,卻也有眼力勁。他知道,這種時候,該討好誰。 “好好照顧著?!瘪T側(cè)妃叮囑院里的婢女,等人帶著阿富果離開后,她這才轉(zhuǎn)過頭去,看向沈浥,“帶了個女人回來?” “是。”沈浥坐在一旁,對此,沒有否認。 “聽說,還是個之前嫁過人的?”對此,馮側(cè)妃并沒有太大的意見,她情緒也不怎么激動,只是依舊溫聲道,“徐氏去了有兩年多了,你這些年來,常常呆在遙城,后宅里的事情,也的確太不重視了些。你喜歡什么人,我沒有意見,不過,自己后宅的事情,得處理好了才行……帶回來那個女人,怎么安排住在了前頭?這不合規(guī)矩?!?/br> “兒子平時就常住前頭,她留在身邊,方便。”沈浥眉眼平靜,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恭敬的同時,卻也刻意保持一定距離。 總之,比起平常人家的母子,沈浥對母親,要疏遠得多。馮側(cè)妃平時也不怎么管事,只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她素也知道,這個兒子本事,主意大,得王爺器重。很多東西,他自己心里明白,無需她多cao心。 “你父王去了京城,恐怕太后那邊,不會放過你。當年你娶徐氏,她老人家便疑心重重,懷疑咱們燕王府與徐國公府暗地勾結(jié),意圖反事。好在老國公爺出面,話里話外,都是忠心太后跟陛下的意思,太后這才罷手?,F(xiàn)在徐氏去世已近三年,京城那邊,恐怕還是會想在你身邊放個人。” 馮側(cè)妃雖平時不怎么管事情,但是關(guān)于幾個兒子的事情,她心中還是有數(shù)的。 “你鋒芒太露,這十年來的戰(zhàn)績赫赫,又助你父親穩(wěn)穩(wěn)守住了這燕州??峙拢髮δ阍缬屑蓱勚?。母親無能,做不得什么,但你自己心里要明白,早早想出應對之策才行。” 馮側(cè)妃說的這些,沈浥早早便都想到了。 “塞不塞女人過來,那是太后跟陛下的事情。但是我怎么對待,就是我的事情。”沈浥不欲再提這事情,便轉(zhuǎn)了話說別的道,“阿富果留在這里,應該過段日子,阿姐就能回來。到時候,你與她好好相處,她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容易?!?/br> 馮側(cè)妃眼睛里有淚光,再平靜不得,只哽咽起來:“我的香兒。” 沈馥香二十六歲被太后冊封為靜和郡主,之后和親突厥。沈馥香自從被一頂花轎送去大草原后,便再沒踏足大周領(lǐng)土半步。雖然燕州離突厥很近,但是沈馥香作為突厥可汗的妻子,她也是不便回家來的。 這十年來,沈浥倒是單槍匹馬暗中殺去過草原幾回,也見到了人。沈馥香對自己的命運有種無力感,她知道讓她和親,是京中太后的意思。但是心里對父親和兄弟,也是還是怪罪的。昔日捧她在掌心來寵的父親,卻護不住她,只能任她遠嫁他鄉(xiāng)。幾乎只是一夜間,沈馥香的性情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