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如果說愛……我以為不為過?!?/br> 第19章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 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和眼神的交流。 姜以柔此時的反應(yīng)有些過于平靜了。 至少在顧驍眼中看起來是這樣。 但顧驍沒有繼續(xù)搶白, 他在等待。等姜以柔給他一個答案?;蛘哒f, 判決。 他放在身側(cè)的左手其實已經(jīng)攥緊成拳,手心里全是汗。雖然他面上依舊是一如既往、波瀾不驚的淡定。 那種等待著別人來決定生死的感覺,很不好受。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顧驍忽然想到……以前姜以柔來跟他表白, 等待他回答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情? “顧驍?!?/br> 沉默許久,姜以柔終于開口。 “你還是不明白。” “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一句‘我喜歡你’就能解決的。五年的隔閡、疏離,也不是一句‘愛’就能抹去的?!?/br> “我不知道你這五年經(jīng)歷了什么。我只能告訴你,我早就不是當(dāng)年那個眼睛只會盯著一個人轉(zhuǎn)的姜夏了?!?/br> “以前姜夏的訴求很簡單——‘只要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就這樣,就很滿足了。如果你當(dāng)時愿意坦誠地告訴我, 你喜歡我。你愿意把你的難處講出來,也許我不能為你分擔(dān), 但至少能達到一個彼此理解的狀態(tài)。今天,你我之間, 或許能有不同?!?/br> “但是你這句話,晚了整整五年?!?/br> “五年的時間,能擊垮一個人,能重塑一個人, 也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想法?!?/br> “顧驍,我自問,我是不了解你的。但你又真的了解我嗎?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嗎?” 姜以柔想, 她應(yīng)該說得很清楚了。 顧驍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失落和黯然。 過了許久,他才重新開口,嗓音有些嘶?。骸跋南摹颐靼?。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給你安全感?!?/br> 姜以柔微微蹙眉:“安全感這種東西,不是別人能給的。換句話說吧,我現(xiàn)在沒辦法完全信任你。你連為什么消失五年、去干了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你知道嗎,我完全想象不出我們在一起的樣子?!?/br> 顧驍像是很為難似的,用食指的第二個關(guān)節(jié)抵了一下眉心:“抱歉,不是我不愿意告訴你。是不能說?!?/br> 顧驍當(dāng)年被編入的是特戰(zhàn)部隊里面的特別行動隊。特別行動隊的人,都沒有番號,沒有姓名,只有行動代號。他參與過的所有任務(wù),都是最高機密,一個字都不能泄露。包括對身邊最親近的人。有些事情,是注定要獨自帶進墳?zāi)沟摹?/br> 就連顧驍后來要退伍,他的大隊長都是竭力反對的,原因就是當(dāng)年執(zhí)行過的那些任務(wù)。他用了一記一等功勛,才換來了復(fù)員的批準(zhǔn)。 姜以柔看著他:“因為特殊任務(wù)?你當(dāng)時也可以跟我說啊。是,我年紀(jì)小,不懂事。但你完全可以告訴我,你要去執(zhí)行危險的任務(wù),不能陪在我身邊。但你采取的是什么措施呢?直接消失。整整五年,音訊全無。我以為,這不叫喜歡。這叫單方面的‘施舍’。” 顧驍安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沒辦法解釋。軍令如山,就是一個字都不能透露。當(dāng)時的情況,除了核心作戰(zhàn)組的成員,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們要去哪兒,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何況姜以柔當(dāng)時就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抱歉。”男人翻來復(fù)去也還是這么一句。執(zhí)拗,堅持,硬得跟塊石頭一樣。 顧驍嘆了口氣:“你說得對。錯過的五年,不是說兩句就能補回來的……” 他忽然笑了一下,再抬頭看向姜以柔時,眼神依然是堅定的。 “說所以,我會去做?!?/br> 姜以柔:“……” 顧驍:“不過夏夏,你也說了,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br> “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重新認識、了解一下?!?/br> 姜以柔沉默許久,只是說:“既然要了解,就從名字開始吧。我再說一遍,我現(xiàn)在叫姜以柔。” 顧驍微微一點頭:“這次記住了?!?/br> 通過這次的談話,顧驍終于理解了。姜以柔之所以堅持讓他用現(xiàn)在的名字叫她,是因為她想展現(xiàn)一個態(tài)度——我不再是以前的我,所以也不要用以前的眼光和方式來對待我。 有一點姜以柔大概是對的——他的確是太自己為是了。 “有件事我還是必須承認,你是一名很優(yōu)秀的教官?!?/br> 顧驍笑了一下:“別以為奉承我一句,我就會放水?!?/br> * 姜以柔休息一天后便歸隊,繼續(xù)接受特戰(zhàn)集訓(xùn)。 姜以柔剛回女生營帳,易曉雪沖上來抱著她就一頓爆哭。 姜以柔回抱住她,拍拍她的肩:“怎么了?想我啦?” 易曉雪繼續(xù)嚎:“嗚嗚嗚……特戰(zhàn)集訓(xùn)真不是人干事兒……再待下去,我感覺我要英年早逝了!” 姜以柔:“……”好吧,感情不是因為她。她終于也體會了一次,自作多情的尷尬。 易曉雪轉(zhuǎn)頭瞅了一眼林薇薇,見她正帶著耳機在聽歌,于是神秘兮兮地反手勾過姜以柔的脖子,壓低聲道:“誒,姐,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一看她那賤兮兮的表情,姜以柔就預(yù)感到?jīng)]好事兒。 果不其然,下一句易曉雪便道:“我在想,顧教官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誒!” 姜以柔:“……別胡說?!?/br> 易曉雪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你都不知道,那天你在地道里暈過去后,他有多著急。你都沒看他那臉,‘唰’地就白了,我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人就‘嗖’地鉆進地道了?!?/br> 易曉雪邊說還邊給姜以柔學(xué)顧驍?shù)谋砬閯幼鳌5褪浅壙鋸埖匕櫭?,超級夸張地表現(xiàn)驚嚇,眼珠子都瞪出來了。說不出的搞笑。 姜以柔噗嗤一笑,避重就輕地說:“嘴張這么大,等著我給你塞饅頭么?誰會像你這么夸張,又不是演布偶??!” 易曉雪打了個哈哈:“你意會即可,意會?!?/br> “不過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教官那副模樣。你也知道他平時是多么高冷酷帥的一個人,雷|點在他旁邊炸了都不會炸一下眼睛的人。那天我是真的從他眼神里看到了‘驚恐’兩個字。” 姜以柔無奈地搖一搖頭:“驚恐……你這也太浮夸了。” 易曉雪再次被拆臺,忍不住擺了擺手:“總之總之,我就覺得教官似乎是對你有意思。至少……嗯,感覺你在他那兒是特別的?!?/br> 姜以柔:“……”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易曉雪小朋友真相了。不能小看呆萌動物的直覺啊。 易曉雪賊兮兮地小聲問:“以柔姐,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啊?” 姜以柔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行了,別八卦了。男兵們都在外面集合了。等著開飯呢?!?/br> 易曉雪不甘心地捂著頭:“哦……” * “你們這兩天過得怎么樣?”吃早飯時,姜以柔跟大家隨意地聊天。 她發(fā)現(xiàn)剛問完這個問題,桌上的氣氛就凝固了。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的表情。 姜以柔:“……”有這么嚴(yán)重嗎? 呂浩盯著倆熊貓眼,怨念地看著姜以柔:“你知道他們新兵營有一句話嗎……來這里的每一天,都會比前一天更辛苦,更難。為的……就是讓你熬不住,提前退出?!?/br> 姜以柔:“……”emmmmmm……后面那句,大概是呂浩自己加的。 孟星洋也煞有介事地說道:“可不是,我覺得我這兩天把一輩子的鍛煉指標(biāo)都提前完成了?!?/br> 姜以柔:“……”她就休息了兩天,怎么一回來大家都一個比一個浮夸了。 連向來話少的周遠柏也加入了對話:“兵王,你身體恢復(fù)了嗎?” 姜以柔擺手:“別別別,哪兒來什么兵王。都好了,謝謝關(guān)心?!?/br> 呂浩叼著勺子,無精打采地說:“跟你說,你就是現(xiàn)在好了,今天的訓(xùn)練也能重新把你弄趴下……哎喲!” 話沒說完,他就被孟星洋錘了。 “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br> 呂浩:“汪?!?/br> “砰——”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所有人如臨大敵地起身,飛快地收拾餐具:“快快快,集合了集合了?!?/br> 跑到廣場上整隊集合,發(fā)現(xiàn)場中躺著一排整齊的圓木。是的,就是那種抱臂粗,比一個大男人正常身高還長的那種圓木。 眾人:emmmmmmm………… 顧驍吹了一聲哨:“所有人注意聽口令……三人一組,圓木上肩。” 呂浩抖了抖嘴角:“上,上肩?!” 顧驍微微瞇了一下眼:“呂浩,你有什么意見嗎?” 呂浩繃直了身子:“報告!沒有!” 顧驍提聲吼道:“沒有就快點動作!沒有骨頭嗎?我說的是所有人!別在那兒磨磨唧唧的!給你們十秒鐘,原木上肩。晚一秒鐘,是個俯臥撐。” 眾人敢怒不敢言,吭哧吭哧地將圓木扛在了肩上。 “呃啊……”呂浩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才勉強將圓木扛在了肩頭。 和他分到一組的姜以柔、易曉雪涵養(yǎng)很好地保持了沉默。 一根圓木大概有……接近兩百斤。三個人扛,也還是很吃力了。光是站著不動,都覺得不堪重負。 顧驍抬頭,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藍天白云,用討打的語氣鼓勵道:“今天天氣不錯,我們來一個圓木越野賽吧。喏,你們看,就從這里出發(fā),到那個小山坡的坡頂。五公里,很近了吧?三人一組,扛著圓木朝終點進發(fā)。炊事班班長今天為了犒勞大家,給我們準(zhǔn)備了烤全羊。” 烤全羊!所有人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感覺四肢百骸也充滿了力量,瞬間就元氣滿滿了呢! “最后一組到達的,今晚沒羊吃,只能吃干糧。然后要負責(zé)刷我們所有人的碗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