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泉君墜馬
姐弟二人進(jìn)了校場,好多人都看著他們,看看他們身后,竟然沒人。 “將軍夫人, 將軍呢!怎么沒把將軍帶來啊?!笔勘鴤兤鹬?。 “他不來了?!?/br> 越寧四字一出,眾人嘩然,雖然每年給將軍慶祝時他其實(shí)都沒怎么參與,只是在那里坐著,由著他們玩鬧,但將軍從未缺席過。今日竟然不來了? “將軍怎么會不來。” “是不是將軍夫人不讓將軍來,他們想自己過?!?/br> “可能吧,新婚燕爾?!?/br> “那咱們怎么辦,還準(zhǔn)備了節(jié)目,豈不是浪費(fèi)了?!?/br> “明年表演吧?!?/br> “哎呀,走吧走吧?!?/br> 場上散了大半,有的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越寧領(lǐng)著泉君往回走,夜里,她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都覺得仇徒不會一句話都不跟自己說就貿(mào)然離去,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那封書信,是誰寫的呢? 輾轉(zhuǎn)一夜,清晨起來, 仇徒仍是未歸。 越寧坐不住了,要出去找仇徒,被秋燕攔下,說:“夫人,咱們連將軍去哪里都不知道,上哪里找啊。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里等消息。將軍不會一走了之的。” “可是都一整天了,我不放心?!?/br> 竹繡笑笑,“夫人啊,竹繡還是頭一次看見您這么緊張公子呢?!?/br> “好你個竹繡,這會兒還拿我打趣?!痹綄幏谎?,又張望起外面,說:“這樣,我去軍府門口等著,你們把那個枕頭和針線幫我拿著,我在那里等你們。” “夫人!” 秋燕和竹繡眼瞧著越寧奔走,急忙撿了越寧要的東西追了出去。 越寧到了軍府門前,今日的哨兵是青龍團(tuán)的,都紛紛給她打招呼,她卻心不在焉地笑笑,上了哨臺,眺望著遠(yuǎn)方。 “夫人。”竹繡搬著小凳子上來,“你坐,我去從伙房幫你帶點(diǎn)飯來?!?/br> “夫人,這是針線?!鼻镅嘣诘厣戏畔率⑨樉€的小籮筐,將靠枕交給越寧。 越寧看看她們,說:“你們回去吧,我不吃了,等他回來,我和他一起吃?!?/br> “夫人…” 越寧抬起手打斷了她們的勸說,兀自拿起針線繡起字來。 竹繡看著秋燕,不敢動彈,秋燕搖搖頭,帶她下去了。 兩個哨兵在一旁看著,不禁問:“將軍夫人,您這是在等將軍啊?” 越寧不禁看向遠(yuǎn)處空蕩的大路,“是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來。萬一遇到危險可怎么辦?!?/br> “夫人,您真是多慮啊,這軍府附近,哪有賊子敢作亂,安全得很?!鄙诒π?“而且將軍那身手,尋常人誰能奈何得了他。您就放心吧?!?/br> “這么說,他就在這附近了?”越寧欣喜道。 哨兵對視一眼,尷尬地笑了,“將軍的事,我們怎么會知道…” 越寧皺起眉頭,又繡起靠枕來。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越寧忽然聽見有人喊她,不禁看那兩個哨兵,“你們聽見有人叫我了嗎?” 哨兵往軍府里一看,只見竹繡高舉著左手,一面跑一面喊著“夫人”。 “夫人,是竹繡姑娘。”哨兵答道。 這時候竹繡已近大門,喊聲漸進(jìn),“夫人!公子來信了!” 越寧忙站起身,下去迎她。 二人在樓梯上撞了面,竹繡忙將信塞給她,說:“夫人,是飛鴿傳書,竹筒上寫著您的名字,我不敢看,就直接取出來拿給你了?!?/br> 越寧將信條展開,只見信上寫道: 事急未告,娘子勿念。十日必返,見字如面?!?/br> “夫人?公子說什么了?什么時候回來?” 越寧眼睛眨了幾下,松了口氣,將信攥在手心里,對竹繡笑道:“不知道,走吧,回去,把東西帶著,我晚些時候再繡。現(xiàn)在…我要和泉君繼續(xù)學(xué)騎馬去?!?/br> 校場上,越寧和泉君在馬背上晃悠著,泉君笑問:“阿姐,你怎么不去找子虛哥了?!?/br> “他寫信來了,知道他沒被野獸抓去就好了?!痹綄幓沃R鞭,“我要在他回來之前學(xué)會跑,到時候叫他好好夸夸我。” “十天,能行嗎?”泉君看著他坐下的馬,聽它鼻中發(fā)著嗤嗤的響聲,就不敢催促它。 越寧捋著自己坐下的馬兒的頸項(xiàng),笑著說:“以我現(xiàn)在跟小白的默契,我斷定,最多三天,我就能跑了。” “真的假的?”泉君看著越寧的馬,眼中滿是羨慕,說:“為什么我這個老牛哥就這么兇呢?!?/br> “誰讓你喊人家老牛哥。你看,它又不高興了?!痹綄幹钢蟪鰵獾鸟R說著。 說話間,左濟(jì)朝他們跑來,但他們沒注意,還在笑談,突然,泉君的馬前腿一屈,泉君一個踉蹌,向前傾倒。 “泉君!” 泉君來不及反應(yīng),從馬頭上翻滾而下,頭不慎撞在木樁上,額間流血,越寧立即翻身下馬,沖到他旁邊,左濟(jì)和馬倌也趕了過來。 “泉君!”越寧見他昏迷,血流不止,忙撕了衣服給他包扎。 左濟(jì)叫人去請司醫(yī),然后對越寧說:“夫人,先把泉君抬到屋里再說吧?!?/br> 越寧點(diǎn)點(diǎn)頭,和左濟(jì)一起把泉君抬進(jìn)屋中,簡單地包扎之后,越寧不禁看向校場,幾個馬倌正圍著那匹倒在地上的馬,越寧問:“左濟(jì)師父,那馬怎么了,是不是生泉君的氣,氣病了…” 左濟(jì)看越寧一眼,看向校場:“不是。我剛才見它不對勁,好像是得了暑熱,本來要過來提醒你們,沒想到它這般嚴(yán)重?!弊鬂?jì)內(nèi)疚地看向泉君,“希望泉君沒事吧。這司醫(yī)怎么還不來?!?/br> 越寧擺擺手,“我剛看了泉君的傷口,都是些擦傷,不要緊的?!?/br> “那也不能馬虎?!弊鬂?jì)近前探察泉君的傷口,果然如越寧所言,便放心了。 等司醫(yī)來仔細(xì)處理了傷口,又寫了一副藥方交給越寧,叮囑道:“將軍夫人,令弟的傷并無大礙,照這個方子喝兩濟(jì),便無事了。不過其中有兩味藥材沒了,還得等明日藥材才送來,到時,夫人再派人來抓藥吧?!?/br> 越寧點(diǎn)點(diǎn)頭,將司醫(yī)送了出去,然后對左濟(jì)說:“師父,真是麻煩你了,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應(yīng)該也學(xué)不了什么了?!?/br> “可是泉君…” “哦,等他醒了我?guī)厝ァ煾改阆茸甙?,這里真的太熱了,連馬都病倒了,你回去也要注意避暑啊。”越寧憂心道。 左濟(jì)一怔,看看泉君,點(diǎn)點(diǎn)頭,“那好吧,有什么事再叫我,我先走了?!?/br> “嗯,師父再見?!?/br> 送走左濟(jì),越寧坐到泉君旁邊,瞧著他,思緒紛雜。也許娘不讓泉君參軍是對的。這還沒有上戰(zhàn)場,就猝不及防有了這樣的“危險”,一匹馬生病都能害人受傷,何況戰(zhàn)場上千軍萬馬,刀劍無眼,萬一泉君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如何與父母交代? 相公這會兒在哪里呢…天氣這樣熱,他的馬會不會也病倒了?或者,他自己病倒了呢? “阿姐?!?/br> 不知過了多久,泉君睜開眼睛,瞧見越寧伏在他旁邊睡著,便推了推她的肩膀。 “嗯…”越寧揉著眼睛坐起來,見泉君坐著瞧她,不禁笑道:“你醒啦?!?/br> “阿姐,我怎么了?” “你從馬上摔下來,撞暈了?!痹綄帉W(xué)著泉君落馬的動作,然后撇撇嘴,“你那個老牛哥啊,被熱病了。估計短時間內(nèi)不能再用它了。” “病啦?”泉君穿上鞋子站起來,整著衣衫說:“我說呢,它今天一直喘啊喘,我還以為我真把它得罪了呢。嚇?biāo)牢??!?/br> “看見不對勁還不下來。還好咱們只是叫它們走著,這要是真跑起來出了這事,你就不是受點(diǎn)輕傷這么簡單了?!痹綄幇姿谎郏耙艺f,騎馬太危險,你還是別學(xué)了。” “為什么。這只是意外?!?/br> “我想了想,這要是真上戰(zhàn)場,意外肯定更多,太危險了,你還是別參軍了?!?/br> 泉君一怔,“阿姐,你說什么呢,我才不怕危險?!?/br> “你不怕我怕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跟爹娘交代啊。”越寧盯著他腦袋上纏的白布,更加篤定自己想得沒錯。 “那你呢。你不讓我參軍,你會跟我回山上嗎?”泉君見她不是開玩笑,便也認(rèn)真起來。 越寧一怔,和仇徒成了家,自己和越家就像是隔了一層紗,雖然瞧得見,卻摸著不再是原來的感覺。 “我能跟你回去,但是不能常住。你也知道,我成親了,不能隨便回家的?!?/br> “那你還會參軍嗎?”泉君問她。 “我當(dāng)然會了。你子虛哥就是將軍啊,他在軍隊,我要是不參軍,就得待在那個仇府里,我才不要?!?/br> “你自己都說參軍危險了。” “…可。”越寧看著泉君,說不出話來。 “今天就是個意外,以后我會小心的。你要是不讓我參軍,就得跟我回家。你別想丟下我?!?/br> 越寧一怔,嘆了口氣,“你怎么這么倔,我也是為你好啊。” “我不管,你不在家,爹娘他們兩個玩,沒人陪我,我寧愿在這危險的軍營待著,也不愿意自己一個人在山里孤獨(dú)終老?!比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