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念晴
因?yàn)閷λU有好感的,宇塵站起身,踩到凳上面,面朝眾人,喊道:“這位阿姨眼底手高把菜弄灑了不說,還不給人飯吃,大家初來咋到就碰見這事,不該忍的就不能忍,對不對?” “對,宗門不是他家開的!”孟全無奈,偷偷跑到后面,喊了一聲。 “對,我們不能被人家欺負(fù)!”旁邊也有人喊道。 “對!對!對對對~!”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支持宇塵。 瑣碎的聲音漸漸被同一種聲音所代替,那就是:出門在外,不受欺負(fù)! 看到場面失控,中年婦女原本氣的哆嗦,現(xiàn)在卻怕的瑟瑟發(fā)抖。突然想到李公子,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向著李公子的方向看去。 李公子對著她笑了笑,搖搖頭。 中年婦女看著李公子天使般的笑容,眼里透出一份希望;李公子站了起來,她那份希望越來越濃。 但,李公子站起來——走了。 看著桌子上殘留的飯菜碎屑,中年婦女眼中的希望瞬間瓦解,慢慢變得呆板。想著之前的討好竟然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想到這里,她在傻笑。 好像是學(xué)荊得洛傻呵呵的笑,又或者這件事對她打擊傻了。 打一巴掌,在給個甜棗,那人或許會忘記痛苦。但吃了糖再吃藥,藥就會比平??嗲f倍。 宇塵看著失落的中年婦女,精神頹廢,蒼老近十歲。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不免有些自責(zé),徑直走到中年婦女面前,說道:“大家都出門在外,你得照顧別人的感受?。Π??快給人家盛上菜,師姐!”說完宇塵還沖著她笑了笑。 此時,宇塵也是給中年婦女臺階下。 若其不知悔改,又何必多勸。 “好好,我給他盛飯,來,我給你多盛一點(diǎn)??!之前是阿姨不對,阿姨對不起大家,以后我不這樣了!以后你們想吃啥就跟我說,我給你們好好做飯!”中年婦女傻笑著,見到宇塵竟然替她解圍,呆呆看著他,放下了之前的‘高姿態(tài)’,說道。 ‘嘩嘩’雷鳴般的掌聲震得食堂左右搖擺。 “還有你們別叫我?guī)熃懔?,叫我桂姨!”桂姨臉上露出了笑容,又哭了,身體因?yàn)槌槠粩喽秳印?/br> 孟全走過來拍拍宇塵的肩膀,笑著對桂姨說:“這菜挺好吃的呢,以后我要天天吃桂姨做的菜。桂姨,我們走了哈!” “有空來吃我做的菜啊!”桂姨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嗓子已經(jīng)哭的嘶啞。 她本是富家小姐,家里散盡錢財(cái)送她修煉,她天天妄想著憑借那一點(diǎn)可憐的資質(zhì)成為核心弟子,卻沒有付出行動修煉。 “那么好吃,我肯定會常來的!荊得洛?我們走了,你慢慢吃哈?!庇羁粗鹨特氉斓?,又轉(zhuǎn)頭和荊得洛打了聲招呼。 “這位師兄,你好!”剛要走出食堂門口,宇塵被一陣甜美的聲音叫住了。 他轉(zhuǎn)頭一看,先是呆住了,然后臉?biāo)查g發(fā)燙。面前那個女生和自己年齡差不多一樣大,她有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一顆天上閃爍的星星,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烏黑順滑的頭發(fā)像是流動的墨水般輕輕披在她白皙肩膀上,同樣是宗門的紅衣裝飾,她穿上卻是量身定做,包裹著她纖細(xì)凹凸的身軀,不僅讓人眼前一亮,仿佛就是專為這樣的衣服而生的。 “你、你好,請、請問有事嗎?”宇塵暗自用手掐了自己一下,在怪自己怎么說不出話來了。 “嘻嘻,我想問一下武技閣怎么走?”女孩捂著嘴偷偷笑了,天籟般的聲音傳到宇塵的耳朵里。 宇塵傻傻笑道:“那、那邊,在那邊!”女孩笑的很好看,宛如一陣春風(fēng),吹化了宇塵冰凍的心。還沉浸在女孩的笑容之間,想也不想給她指了指武技閣的方向。 “謝謝了!”女孩沖宇塵又是一笑,轉(zhuǎn)過身向著宇塵指的方向走過去。 呆呆的看著那女孩的背影,直到那背影一點(diǎn)也消失不見。孟全忍不住喊了他一聲:“走了!” 宇塵這才一抖,回到現(xiàn)實(shí)之中。一旁孟全還在偷笑,宇塵沒有理會,走了幾步突然想起沒問名字,大叫道:“我是豬啊!” 孟全愣了一下,說道:“咋了?“說罷又看了看周圍,小聲道:”有自知之明是好的,但不至于讓全世界知道吧!” 宇塵往旁邊看去,周圍不少人正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我不是豬!” 眾人笑了。 孟全也看不下去了,拽著他就溜到小屋。 到小屋,天微黑。光明夾雜著黑暗,包裹一輪透明的月牙,光禿禿的月牙在即將被黑暗侵蝕的光明面前努力著發(fā)出屬于自己的光芒。整片天空露出一股邪惡的味道。 “全哥,你說天為什么會黑?”宇塵看著天邊那輪努力發(fā)光的月牙,黑夜慢慢靠近,那點(diǎn)光是多么的無力。 “因?yàn)樘柭渖搅藛h!”孟全正在開屋子門,頭也沒回,漫不經(jīng)心的說。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宇塵的情緒的低落。 ‘太陽下山,天就會黑。可是太陽怎么舍得留下月亮獨(dú)自離開?。 顗m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打開門后,孟全終于發(fā)現(xiàn)坐在石階上看月亮的宇塵。 “想家了?”孟全小聲問道。 “是啊,都離家四年了!頭一次那么想家!”宇塵點(diǎn)點(diǎn)頭。 “聽說宗內(nèi)到了核心弟子以后就有機(jī)會選擇留宗還是離宗?!泵先沧聛砜丛铝?,右手輕輕拍拍宇塵的后背安慰道。 “哈哈,明天就有長老傳授功法,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努力修煉!”宇塵突然站起來,抬起頭,望著天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哈哈,好兄弟,走,回屋睡覺去,我都等不及了!”孟全也站起來,用拳頭捶了宇塵胸膛,以此發(fā)泄心中的激動。然后摟著宇塵的肩旁大大咧咧的往屋子里走去。 “很痛??!”宇塵揉了揉胸口。 “很痛嗎?我沒有用力???”孟全解釋道。 “好吧,是我太弱了!” “男人就應(yīng)該強(qiáng)壯一些!你看我!” “睡覺了睡覺了” “等會,我要找件東西?!碧上碌拿先p手摸了摸被單! “咋了哥?找啥呢?”剛閉眼的宇塵聽見孟全起身嘈雜的聲音,問道。 “沒啥,也就有只蟑螂爬到我床上了。”孟全突然覺得有點(diǎn)光或許更好,于是坐起來用手摸桌子。 “蟲子爬到桌子上了?”宇塵見他模糊的輪廓用手在桌子上擦來擦去。 “找燈呢?!?/br> “可是今天收拾屋子的時候沒有燈??!” “·······那晚安吧!” 屋子外面的夜縱容著風(fēng)肆無忌憚的吶喊,對于熟睡的人說卻是天然的催熟劑,本能的裹緊床上唯一薄薄的被子。 熟中的宇塵表情安逸,有時候撇撇嘴,夢到自己在父母懷里撒嬌,夢到穿便衣偷偷溜出宮去街上買糖葫蘆,夢到被暴力的jiejie拖著學(xué)習(xí)兵法。 緊接著,夢到了被大臣聯(lián)合進(jìn)諫去雷炎池尋緣,夢到父親不得不把他送到雷炎池,夢到?jīng)_破雷炎池雷靈擊殺白虎,夢到雷靈消散······ 他全身在顫抖著,不停地顫抖,越來越快。 “不要把我丟下,我不要去雷炎池!”睡夢中的宇塵不停重復(fù)著這句話。臉上留下的兩行淚水,透過窗戶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微弱的光芒:那是想家的光。 體內(nèi)的雷元好像感到主人情緒起伏變化劇烈,化作一條雷龍?jiān)谄潴w內(nèi)盤旋,在其經(jīng)過的地方,那一片涌動的熱血竟然慢慢趨于平緩。盤旋兩圈之后,雷龍加速向著宇塵大腦沖過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沖進(jìn)宇塵的夢中,定格在宇塵擊敗白虎那一刻。化作一白發(fā)老頭,手對宇塵憑空一點(diǎn),還沒把手放下宇塵便醒了。 ‘你是?我是不是占了您的地方?對不起哦~’宇塵在夢中擦了擦眼,看到白發(fā)老頭在用手指他。趕忙爬起身,準(zhǔn)備走。 ‘你先等下,碰到你就說明咱倆有緣,看你心中氣血翻滾劇烈,我就傳給你一篇《靜心決》?!装l(fā)老頭喊住宇塵,笑瞇瞇的說道。 ‘我可沒有錢??!’宇塵心想:這荒山野嶺的可不要被坑了。 ‘錢財(cái)乃糞土,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我這一把年紀(jì)也快入土的了,要錢何用!’說罷,便開始傳授宇塵靜心決:‘靜心決,功為靜心,輔之功法。欲靜心,必先去腦中雜念,想人間樂土,或草原,或滄海,或正光···現(xiàn)在傳你口訣:念起即斷,念起不隨,念起即覺,覺之既無。念起即絕,絕之既無!’ ‘前輩,正光是什么?’宇塵迷惑的問道。 ‘所謂正光,就是太陽之光,太陽乃是天地正氣所化!它可以帶給你陽剛,正義。’白發(fā)老頭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卻沒有世外高人的架子。‘所謂沖動、心魔,都只是從一個小念頭引起的,我們把他稱之為‘念’。剩下的自己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