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別院深深夏席清, 石榴開遍透簾明
朱妍揮手擦掉眼角來不及流下的淚水,上輩子什么沒經歷過,不能哭。深呼吸,把所有委屈隨著呼吸帶走。 這輩子她就為自己而活,沒有兒女的她,誰也不想再管,現(xiàn)在她只有一個念頭,離開。相府興衰百年總歸有落敗的一天,沒有什么事什么人能永垂不朽。 “不管今天是誰為我解毒,我都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心太累,不敢去想再愛,把自己毫無保留的付出,換來的也是心碎!”朱妍暗自心傷。 起身,發(fā)現(xiàn)那處已經上了藥,不像之前和鳳南天那個第一次那樣疼了,她驚訝于這個男人的心思細膩,但是,與她有什么關系? 床邊放著一身疊的整整齊齊的女裝,素白色的軟煙羅清麗脫俗,朱妍穿上后對著鏡子看著眼前的自己幾乎移不開眼。 她幾乎已經不記得二十歲的自己如何美麗了,一身白色軟煙羅,纖細的腰支不盈一握,身材發(fā)育的很好,凹凸有致,傲人的身姿挺拔秀麗,更顯清雅。 她輕功極佳,鏡中的自己幾乎可以想象到飛身而起的飄逸身姿。 皮膚緊致白嫩,細膩光滑,一雙眉眼含秋水,櫻唇微啟媚無邊。高挺秀氣的鼻梁,把她的五官配比的大氣端莊。 她封后大典那日,天下人瞻仰皇后風姿后都贊嘆她的雍容華貴美貌端莊。只有那個人,看都不愿看她一眼,竟然叫她少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你不愿看見自己這張臉怕是為了某個女人神傷吧,任你傷心一生又如何,你和她走不到一起與我有什么關系?我嫁你是你為了江山去相府親自求親,娶了我你又如此對待”朱妍自言自語。 這一次,你愿娶誰便娶誰,我何苦薄待了自己? 她邪魅一笑,玲瓏幼稚的臉上嬌媚如花。 這時有腳步聲傳來,朱妍繃緊了神經望著門口,門開了,一個身著錦邊彈墨素錦白衫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眉目如畫,劍眉下一雙鳳眸目光沉靜,鼻梁挺俊,薄唇微啟沖朱妍淡淡一笑,好一個俊美無雙的翩翩公子。 朱妍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是和這個男人,登時臉從頭紅到腳后跟,繞是兩世為人,也羞的她無處躲藏。 她自知是自己暈倒在街上,別人肯救她她不怪別人。 男子放下手中的托盤,把托盤中精致的餐食一樣樣擺到桌上,沖她淡淡微笑“過來吃點東西,想必你也餓了吧” 朱妍此時渾身無力,一天一夜沒吃東西肚子里早就電閃雷鳴了“是你,救了我?”朱妍不敢抬頭看他,尷尬的看著窗外的落花。 男子一副了然的表情,不置可否,搖頭笑道“這是我的別院,你暫時在這里休息吧?!?/br> 男子轉身要走,朱妍上前一步堪堪停住,“公子!留步!”此時她居然說不出口。 男子一雙美眸眼波流轉看著朱妍,這個女子,兩頰緋紅,像一朵云霞,此時嬌羞的表情,美不勝收。 朱妍硬生生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本來要問是不是你,卻在她想到自己以后的打算時,硬生生壓了下去,是誰又怎樣?是不是他我也不會嫁的。 朱妍不說男子便出去帶上了門。她此時雖然餓,卻吃不下多少,草草吃些飯菜了事,很快她想明白自己以后的路,便打定主意,跟之前的自己斷絕的干干凈凈。 她留書一封,只有多謝兩字,自己的外衫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只得把母親留給自己的鳳釵留下。 據說這是當年母親與鳳南天得母妃楚妃娘娘訂立婚約時給她的,是信物,剛好朱妍再也不需要它了,送給這人,換些錢財,別枉費別人救命之恩。 隨后她便從后窗翻墻而出,出來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不是京城,她都不知是哪里,這是一處依山而建的宏偉別院,從外面看,亭臺樓閣曲水流觴,遠處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大河,現(xiàn)在山腰一眼望不到盡頭。 朱妍沿著山腰向東走,一直走到別院的山后,眼前豁然開朗,遠處一座城池聳立在廣袤的大地上,從這里望去只能看出大概面貌。 那是她前世今生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無數人像樣的權利中心,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朱妍下山,此時已經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她要回去接嫣兒,帶上嫣兒,她就走了,什么都不要了。 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官道上,此時夕陽已經暗了下來,就快落山了。官道上此時已經沒有人進城,只有出城的人群了。 朱妍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獨自走在官道上甚是惹眼,這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前后足有二十幾匹快馬互送,去往京城,朱妍眼看天黑,靠走路是趕不及進城的。 于是她想搭乘這輛馬車,便在一邊揮手示意車夫想要搭車。 誰知這馬隊疾馳而過,塵土飛揚,朱妍急了,足尖點地追了上去,一個鷂子翻身輕點最后一個騎馬人的肩膀,再踩車頂,落在了車夫旁邊。 這時她才仔細打量這輛馬車,在這個世界,各個國家的馬車都是有規(guī)格的,是身份的象征。 這輛馬車金絲楠木打造,織金錦裝飾,四個角上掛著金鈴。這時一輛太子才可以坐的馬車,而且這個織金錦并不是她們云國的產物,而是鄰國澤國獨有。 朱妍忽然想起她那段時間正好是澤國太子在云國出使時遇刺,不治身亡,才導致云國和澤國邊境戰(zhàn)亂長達三年。 鳳南天也是在此站樹立威信,戰(zhàn)功赫赫,才能被封七珠親王和太子平起平坐。 朱妍忽然明白了什么,這次,她也許可以救很多人。 車夫忙把馬車停住,大聲喝到“大膽什么人?!有刺!”這時四周的護衛(wèi)也都上前,朱妍還沒眨眼,刀已經架到了脖子上。 朱妍連忙解釋“我不是刺,我是醫(yī)神蒲渡的弟子!我是來救人的” 這時車內一個男子迅速掀開車簾,一看就是貼身的暗衛(wèi)首領,他仔細看了看朱妍,心存疑惑。朱妍從縫隙中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男子胸口插著一支箭羽。 她顧不得許多,“不想你家太子死就快放我過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