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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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貴妃霍得站了起來,一腳踹在媚夫人身上,將媚夫人踹倒在地上:“你個賤人,還敢詛咒我大齊的太孫妃?” 徐美人趕緊扶住范貴妃:“娘娘莫要動氣,不值當(dāng)?!?/br> 范貴妃一動起手來當(dāng)真的沒有半分身居高位的娘娘的樣子。不過踹都踹了,沒樣也都沒樣了,那就干脆打舒服了再說。她甩開徐美人的手,又是一腳踹到媚夫人身上。 徐美人見狀趕緊又勸道:“娘娘何必臟了自己的手,要動手奴才幫你打好了?!?/br> 范貴妃想了想,覺得也挺在理,但心中仍是氣不過。范貴妃有一半的氣惱是氣自己的,畢竟要是早將這個賤蹄子收拾了,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范貴妃想了想,對徐美人說道:“你就站她面前去,這賤蹄子膽敢再說一句渾話,就扇一巴掌?!?/br> 何婧英被媚夫人的眼神看得背脊竄上一股惡寒。她當(dāng)然不會去在意的媚夫人言語中對她的詛咒。 但是為什么媚夫人偏偏會對自己有敵意? 媚夫人說有一天自己會落得跟她一樣。媚夫人是知道什么,斷定自己一定會落得跟她一樣? 何婧英望向蕭練,蕭練說了蕭昭業(yè)的下場卻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下場。該不會這個媚夫人也與蕭練一樣…… 這個想法剛冒頭,就被何婧英壓了下去。若真如蕭練一樣能預(yù)知前事,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媚夫人如何會落得成為“貢品”地地步?何況聽媚夫人的言語,她在這個世上也是有父母的,不僅如此,還有孩子。雖然只是曾經(jīng)。 何婧英微微擰了擰了眉頭。“媚夫人,大齊一直視高句驪為屬國,何來滅你族人一說?” 媚夫人好笑地看著何婧英,眼角微紅:“每一年高句驪都要向齊國納貢。若不是你們索要那么多貢品,我們怎么會有那么多百姓因為交不起賦稅流離失所?不僅如此,每一年還要向你們進(jìn)貢南珠當(dāng)貢品。若是運氣好找到那么一顆夜明珠,就少死幾個人。若是沒有找到夜明珠,就要湊夠至少三十斛南珠。三十斛南珠啊,一千五百顆!你們知道那是多少人命嗎?” 媚夫人神情悲痛。何婧英也有些駭然。 談及往事,媚夫人失了那嬌媚的神采,眼中全是悲戚:“一千五百顆南珠,全要找深海蚌母。一條采珠船上可乘五個采珠人。采珠人要下潛至四五百尺。原本下潛一次,只能采十五只蚌母,可年年賦稅苛刻,出海一次耗費不少成本,采珠人便要憋著氣,采夠二十只,撇到最后一口氣才讓人拉上來。有的時候拉得慢了,最后拉到船上的就是一具死尸,和一籃子蚌母。若是有人在采珠時不小心劃傷手出了血,立時就會招來大魚,葬身魚腹。能有命出水的人,還要立即用熱毯子裹上,稍微慢一些就會被凍死。五人出海,往往只有兩人能回來而已?!?/br> 媚夫人失神地看著周圍一片富貴明黃,盯著何婧英步搖上墜著的南珠,紅唇似沾了血一般地向左右裂了開來:“太孫妃,你看,你頭上那顆南珠就是一個人的命呢。這么大一顆珠子,在進(jìn)貢給你們的大齊的珠子中成色算中等的。你們用的那些珠子里,小一些的,成色普通些的珠子也要一只蚌母十年才能的結(jié)成。你這樣一顆怕是要十五年。十年結(jié)成一顆南珠,但我們卻是年年采,哪里有那么多珠子?沒有珠子就要用其他的東西來湊,糧食、布匹、金玉,這些都不夠了,就用人來湊。” 媚夫人跪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手撫過地毯上那些的花紋:“我們哪有那么多人???公主原本就不多,姿色不夠的還怕你們看不上。就只好去民間去尋。”媚夫人說著話,指甲深深地?fù)高M(jìn)地毯中:“只要有看上了的好的貢品,不管那人愿不愿意也會被帶走。若是個未許人家的還好,就只是帶走而已。若是有家室的,那邊將其家人全部殺光,連小孩也不會放過。” 媚夫人慘然一笑:“你說,我該不該恨你們?!?/br> 我無心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何婧英一時也無言以對。 蕭昭業(yè)冷冷地看著媚夫人:“這是你高句驪國君無能,不是你傷皇上的理由?!?/br> 媚夫人看著蕭昭業(yè)怔愣了一瞬,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收斂起了自己失神的樣子,水蔥般的手指虛點了點蕭昭業(yè):“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的皇上究竟又能有多厲害。你,又會是什么下場?!?/br> “啪”地一聲,不等范貴妃吩咐,徐美人已經(jīng)一巴掌打在了媚夫人的臉上。徐美人雖然得了這么個柔弱的名字,又是個細(xì)皮嫩rou的小太監(jiān),但好歹是男人,鉚足了力氣的一巴掌下去,媚夫人半邊臉頰當(dāng)即高高腫起,嘴角滲出血絲。 “再打!”范貴妃冷冷地出了聲。 媚夫人即便再是身世可憐,但也不能亂了宮中尊卑,犯的罪也是罪無可恕。 徐美人揮手又是一巴掌將她打得跌在地上。 “等一下!”何婧英制止了徐美人。 徐美人回頭看了范貴妃一眼,見范貴妃默許了,就垂手立在了一旁。 何婧英俯了俯身子,盯著媚夫人狼狽的面頰:“媚夫人你既是采珠人的女兒,你是從哪得到的合歡散?又是怎么知道服用合歡散后可以在行房之時刺啞門xue造成胸痹之癥的?這樣的方法就連徐太醫(yī)也沒能第一時間堪破。你背后之人是誰?” 何婧英咄咄逼人地追問著,甚至不等媚夫人回答就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這樣問媚夫人問題,是想要媚夫人回答還是想要抓住從自己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她自看到媚夫人的時候就沒由來地覺得心驚rou跳,直覺告訴她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媚夫人抬眼看著何婧英,眼波流轉(zhuǎn),端得是媚態(tài)橫生,艷麗無匹:“你有身孕了?” 何婧英蹙眉冷冷地看著媚夫人。 媚夫人盯著何婧英肚腹,有一瞬的怔忡和溫和:“多好,當(dāng)你生下孩子遭受和我一樣的遭遇,你就能懂我的恨了?!?/br> 何婧英冷聲問道:“本宮再問你一遍,你背后之人是誰?” 媚夫人臉上漾起一個嬌艷的笑來:“背后之人?我需要什么背后之人?我背后是我族人的恨。你說得沒錯,我高句驪國君無能,要我們這些貧民百姓的血來納貢。我身為女子,唯一的利器就是這副皮囊,我的仇我自己報,要什么背后之人?” 蕭昭業(yè)冷笑一聲:“若是如此,那本宮就踏平高句驪,看你們還有誰敢來尋仇!” 媚夫人笑道:“那也得你有命才能做這件事啊?!?/br> 蕭昭業(yè)惱怒地卡著媚夫人脖頸:“你膽敢再說一個字,本宮現(xiàn)在就要你死。” 媚夫人被蕭昭業(yè)卡住脖子,不由自主地掙扎起來,她喘息著艱難地說道:“你……不能……不能殺我?!?/br> 蕭昭業(yè)獰笑道:“為何不能?本宮想取你性命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媚夫人再說話時的聲音已是氣若游絲:“若我死,殺害皇上的主謀就是你!” “你說什么!”蕭昭業(yè)怒不可遏,手上的勁力又加大了幾分。 眼看媚夫人的脖頸就要被折斷,何婧英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握住了蕭昭業(yè)的手:“殿下,放開她,她不能死?!?/br> 蕭昭業(yè)滿腹狐疑地看了看何婧英,手上的勁力終于松了。 何婧英定定地看著蕭昭業(yè):“皇上若……”在御前何婧英還是把那個“死”字咽了下去。“她說死了,就便宜了背后之人了。若是有人因此污蔑殿下,以勤王的名義……” 蕭昭業(yè)臉色“唰”地白了,若是有人以勤王的名義兵臨城下,那他幾乎毫無招架之力,只能靠蕭諶手里那點羽林軍。蕭子卿、蕭昭文都被牽制在了前線,宮中已無他的勢力。 蕭昭業(yè)忍住顫抖,回頭看向皇上。石斛莩為皇上施針,頭上都出了薄汗,但皇上絲毫沒有轉(zhuǎn)醒的意思,甚至于氣息越來越微弱。 蕭昭業(yè)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問道:“石太醫(yī),你能否將皇上救活?” 石斛莩不答,只是伸出枯枝般的手,顫抖著探向皇上的脖頸。 蕭昭業(yè)見石斛莩的神情便知道情況不容樂觀。何婧英看出蕭昭業(yè)的慌張,伸手搭在蕭昭業(yè)的手背上,小聲說道:“殿下不用慌張,徐龍駒已經(jīng)出了宮去,三叔得到消息會早做準(zhǔn)備?!?/br> “還不是時候。”蕭昭業(yè)微微閉上雙目。 還不是時候,至少應(yīng)該等他羽翼豐滿,或者至少拿到一份傳位于他的圣旨。以現(xiàn)在的情形,他的太孫之位毫無用武之地,只要蕭子良帶兵入宮,他就坐不上皇位。 蕭練眼神落在何婧英的手上,看了半晌,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拔襾碓囋嚒!?/br> 眾人都是愣了愣,不明白他說的試試是什么意思。 蕭練見眾人盯著他,想起自己用錯了稱謂,又改口道:“讓貧僧來試試,或能救活皇上。” 石斛莩詫異地看著蕭練:“大師你懂醫(yī)術(shù)?” 蕭練鎮(zhèn)定道:“略懂一二?!彪S后又補(bǔ)了一句:“反正不會比現(xiàn)在更糟?!?/br> 石斛莩滿腹狐疑,但畢竟出家人不打誑語,他也沒有理由不信,便退讓到了一邊。 于是這位不打誑語的出家人走到皇上臥榻之前,一只腿蜷曲著跪在床榻上,雙手交替地放在皇上的胸口之上。 就在眾人在這位出家人身上看出些得道高僧的玄妙感之時,蕭練雙手猛地用力向皇上胸腔壓了下去。蕭練幾乎將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移到了手上,快速猛烈地按壓著皇上的胸腔。 眾人在一瞬的駭然之后,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這番動作之后,皇上怕是會直接被壓斷兩根肋骨。蕭昭業(yè)驚得臉都白了,怒喝道:“你干什么!” 何婧英見蕭昭業(yè)要命人將蕭練拉開,趕緊拽住蕭昭業(yè)道:“殿下,您且信他一次?!?/br> 蕭昭業(yè)滿腔怒火似乎卡在喉嚨里,他驟然回頭盯著何婧英,那怒火就從喉嚨燒到眼底,又席卷道何婧英的身上。 可何婧英專心致志地看著蕭練,對蕭昭業(yè)的怒火毫無察覺。 石斛莩駭然地看著蕭練,就在忍無可忍想一根針扎暈蕭練的時候,皇上終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劇烈地咳了起來。 蕭練擦了擦額頭的汗,對石斛莩說道:“現(xiàn)在可以施針了?!?/br>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兵臨城下 就在皇上終于緩過來一口氣的時候,宮城外已經(jīng)亂做一團(tuán)。 曹景昭急匆匆地走到了移花館來,面上是藏不住的驚慌:“太孫殿下,竟陵王要入宮。” 這一句話,恐怕除了還在瑟瑟發(fā)抖,想著如何能讓自己置身事外的徐楚河沒有什么反應(yīng)外,其余人心中都是悚然一驚。 竟陵王來得太快了。 雖然第一時間就讓蕭諶關(guān)閉了城門,封閉了消息,但蕭子良還是第一時間趕來了。甚至比 何婧英問道:“蕭統(tǒng)領(lǐng)那邊怎么樣?” 曹景昭說道:“蕭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城門。只是竟陵王以有軍報要面圣為由,蕭統(tǒng)領(lǐng)不得不放人,這會兒就快要攔不住了?!?/br> 何婧英:“竟陵王帶了多少人?” 曹景昭:“三千人,王融領(lǐng)兵?!?/br> 三千人,果然如她所料的,蕭子良要反。 何婧英蹙眉問道:“沈文季呢?” 曹景昭搖搖頭:“沒有看到沈?qū)④?。?/br> 如此說來,蕭子良定是還有援軍。 蕭昭業(yè)看了眼正在為皇上的施針石斛莩。石斛莩比方才沉穩(wěn)了不少,似是有把握將皇上喚醒,但至少目前皇上還沒有轉(zhuǎn)醒的意思。蕭昭業(yè)慌張道:“絕不可放他進(jìn)來?!?/br> 何婧英皺眉道:“竟陵王以有軍報為由要面圣,蕭彥孚也沒有理由一直拖著他。殿下,我們得為石太醫(yī)爭取些時間。只要皇上醒來,蕭子良就拿不到理由。” 蕭昭業(yè)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好,我去?!?/br> “我陪你?!?/br> 蕭昭業(yè)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對上了何婧英一雙純澈晶亮的眼眸。蕭昭業(yè)慌亂的內(nèi)心就在這雙眼眸的注視下安定下來。 前塵往事重疊而來,他仿佛有看到了那個從破廟菩薩背后走出來的女子,猶如被九天神光照耀的神女,在一片黑暗中透著溫暖的光。 蕭昭業(yè)不由自主地就牽上何婧英的手。 何婧英不著痕跡的將手抽了出來:“還請殿下先行,您是儲君,是這宮城里的少主,任誰來都不可動搖您半分。” “好?!笔捳褬I(yè)點點頭,轉(zhuǎn)身向?qū)m城外的走去。 因為身后有可以讓他安定的人,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他在他踏在腳下的青石板路上,慢慢拾回勇氣。他是儲君,是加了冠服拜過天地的儲君。 正陽門的城樓上,蕭諶站在高處,俯視著城樓下舉著火把的兵甲。他神色冷峻,面上毫無波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已經(jīng)慌了。 宮城內(nèi)有羽林軍兩千人,對上蕭子良的三千兵原本就占劣勢。若蕭子良再有援軍,他幾乎毫無勝算。 蕭子良端坐在戰(zhàn)馬上,銀色的鎧甲在火光中閃著寒光。他抬頭看著蕭諶,并未說話。 他要說的話,都被王融說了。 王融立于蕭子良身側(cè),高聲喊道:“蕭統(tǒng)領(lǐng),我們有戰(zhàn)報急需面呈圣上,你為何不開城門?” 蕭諶低頭看向王融:“王大人,一份軍報需要三千人來報嗎?” 王融笑道:“除了軍報,我等還有要事要面圣,事關(guān)重大,此舉只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而已。還請蕭統(tǒng)領(lǐng)將門打開,莫要將皇上置于為難之中?!?/br> 蕭諶冷聲道:“王大人是嘲笑下官無用嗎?護(hù)衛(wèi)圣上一向都是羽林軍的責(zé)任,不需要王大人越俎代庖?!?/br> 王融見蕭諶態(tài)度強(qiáng)硬惱怒道:“蕭彥孚,良禽擇木而棲,你要識時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