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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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個頭已經(jīng)躥高,臉上帶了點(diǎn)兇狠,正跟段老爺對峙。 段老爺見這小丫頭如此不給面子,也有些生氣,指著女兒道,“你跟不跟我回去?” 段黎書搖頭,“我不回去。” 段老爺氣急敗壞,正要發(fā)火,其他人發(fā)現(xiàn)陸時秋的存在,立刻拱身叫人。 “原來是段老爺?”陸時秋上前自報家門,“在下是段黎書的先生,姓陸名時秋,字文起。” 段老爺呆了好半晌,才終于找回聲音,“你……你叫陸時秋?” 陸時秋點(diǎn)頭,“是。在下是段黎書的先生?!?/br> 段老爺當(dāng)即喜不自勝。竟是陸時秋?那個大名鼎鼎的陸狀元。 他女兒竟有幸拜他為師? 段老爺老臉漲得通紅,正想上前說幾句好話,只聽下面?zhèn)鱽硌貌顐儓笙驳穆曇簟?/br> 學(xué)子們紛紛圍到欄桿處往下眺望。 “報!京城舉子陳為高中會試第一百七十八名?!?/br> 眾人齊齊看向陳為,紛紛向他道喜。 陳為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這次終于中了。老天爺疼憨人,他就知道只要他努力,一定能中的。 段黎書也向陳為拱手行禮。 陳為笑瞇瞇還禮。 段老爺見女兒跟陳為這個新進(jìn)貢士如此熟悉,眼神閃了閃。 就在這時,下面又有報喜聲。 “報!江陵府 五良縣段黎書 高中會試第一百六十三名?!?/br> 段老爺歡喜得傻了。 他……他女兒中了? 這不是真的吧? 他那么多兒子孫子花費(fèi)那么多銀子,也只給他撈了個舉人,他女兒竟中了二甲貢士,這……這…… 相比段老爺?shù)募?,其他人倒對這結(jié)果不怎么意外。 在陸時秋所有女弟子中,段黎書不是最聰明的,但她是最勤奮的,也最坐得住。 比起其他人,她更適合做研究這條路。 哪怕再繁雜的事情交給她,她都能辦得好。 這個名次對段黎書來說是實(shí)至名歸。 往日鎮(zhèn)定自若的段黎書也禁不住喜極而泣。她終于成功了。她終于考上了。她的努力全部沒有白費(fèi)。她將來會有不一樣的未來。 二十一名弟子,這次會試中了十三個。再次震驚整個讀書圈。 陸時秋這個先生被各家請去坐客。 席間不少人帶著家中子弟想要拜他為師。陸時秋全部謝絕,讓他們到文起學(xué)院報名。 又過了兩個月,陸府迎來了新的客人。 囡囡看到他,顯些沒認(rèn)出來。 “沈師兄,你怎么成這樣了?” 不怪囡囡驚訝,而是沈青墨整個人變了很多。 以前他頂多就是沉默寡言,現(xiàn)在卻是孤冷,那張臉好像從數(shù)九寒天走出來一般,沒有絲毫溫度。 囡囡笑都快撐不下去了。 沈青墨淡淡頷首,“小師妹,先生在家嗎?” 囡囡收回視線,看了眼他身旁的女子及她懷里的孩子。 這是沈師兄的娘子嗎? 女子觸及囡囡的目光,沖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了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倒是她懷里的孩子睡得很安詳。一歲大的孩子,看起來格外健康,皮膚呈小麥色。 囡囡回頭沖沈青墨笑道,“在家?!?/br> 她在前頭帶路,想問問沈師兄這幾年過得好不好。但看到沈師兄身上披著墨色大氅,渾身散發(fā)冷硬氣息,她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陸時秋正在書房午休,見到沈青墨,愣了一瞬,讓他們進(jìn)來。 沈青墨沖陸時秋拱手行禮。 陸時秋神色極淡,“你怎么會來我府上拜訪?”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跟他劃清界限,現(xiàn)在登門又是何道理。 沈青墨拱身行禮,“是弟子之錯?!?/br> 竟是連個理由也不肯解釋。也不知這小子怎么會成這樣,陸時秋示意囡囡先帶女子出去。他要單獨(dú)和沈青墨聊聊。 囡囡應(yīng)是,那女子看向沈青墨,對方?jīng)_她頷首。 女子跟在囡囡身后出了屋。 囡囡帶著女子到客房歇下,放下熟睡的孩子。 兩人到了外間說話。 囡囡有些好奇,“你是沈師兄的娘子?” 女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是相公表妹。” 囡囡一怔,那不就是王家人? 不過幾十年,當(dāng)時權(quán)傾朝野的王家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落成了十八流。連個富戶也算不上了。 不提囡囡這邊,陸時秋問起沈青墨回京打算,他淡淡一笑,“新皇召我回京擔(dān)任大理寺少卿之職?!?/br> 大理寺是專門負(fù)責(zé)刑獄案件的審理,相當(dāng)于后世的最高人民法院,處理的都是棘手的大案。 沈青墨入朝也不過九年,就從正七品升任從三品,除了他本身能力出眾,跟他嚴(yán)厲的手段也脫不開干系。 陸時秋點(diǎn)頭,“既如此,那你就好好干吧?!?/br> 沈青墨沒想到先生這么快就原諒了他。 雖然他覺得自己沒錯,但他單方面跟先生斷絕關(guān)系,實(shí)在有違師道。先生卻能如此不計前嫌,堪稱大度。 陸時秋當(dāng)然沒他想得那么大度,只是這孩子太苦了,陸時秋不忍心他再受磋磨,“既如此,那你以后好好為朝廷效力。” 沈青墨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低頭的時候,用袖子將眼淚拭去。 陸時秋裝作沒看到,轉(zhuǎn)了話題,“剛剛那是你娘子嗎?” 沈青墨點(diǎn)頭,“王家落敗,舅舅生了重病,沒多久就沒了,舅母也緊隨其后,表妹孤身一人前來尋我,我收留她住下。后與她成親,生下一子?!?/br> 陸時秋拍拍他肩膀,“挺好。看起來是個賢惠的?!?/br> 沈青墨真的所求不多。 年輕的時候,他心中眼中只有仇恨。哪怕對小師妹產(chǎn)生愛意,為了復(fù)仇,也只能硬生生壓下。 等他報完仇,又歷經(jīng)千帆,經(jīng)歷那么多次生生死死,他再也不敢奢望與小師妹在一起。他想要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家。 表妹孤苦無依,他也一樣,兩人結(jié)合,有了孩子,就是一個完整的家。 陸時秋望著這個已經(jīng)不會笑的徒弟,輕聲問,“你后悔嗎?” 沈青墨漠然片刻,終究還是搖了頭,“后悔已經(jīng)無用。我只能往前看?!?/br> 當(dāng)他算計父親和繼母時,他注定沒法回頭。他無數(shù)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卻又幸運(yùn)地?fù)旎匾粭l命。他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重復(fù)這樣的生活。 好在張師弟不計前嫌,愿意救他出苦海。他以后也能過正常一點(diǎn)的生活。他知足了。 陸時秋留沈青墨一家在這邊吃了晚飯,才放他們歸去。 等人走了,囡囡扶著陸時秋回后院,“師兄變了好多。” 陸時秋一嘆,“他現(xiàn)在有了牽掛,眼里少了憤世嫉俗的恨,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br> 囡囡點(diǎn)頭,這樣的師兄確實(shí)很好。 會試結(jié)束后,陸時秋打回一趟鹽儉縣。 離家這么些年,他一次也沒回去過。上回大哥寫信,說父母晚上偷偷哭泣,想再見見他。 陸時秋聽罷,心中多了幾分自責(zé)。 囡囡還未成親,這次特地請了三個月的假陪他一塊回去。 三人在鏢局的帶領(lǐng)下,一路北上。 剛到村子,陸時秋就讓下人停下,他要下來,走路回去。 下人停下馬車,陸時秋站在熟悉的路口,閉著眼,迎著海風(fēng),聞著熟悉的咸香氣,這是家鄉(xiāng)的味道。 囡囡扶木氏下來,看到他這樣,兩人眼底全是笑。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低低驚呼聲,“陸……陸時秋?” 三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衣著樸素,佝僂著腰的男子正怯怯地看著他。 這是…… 陸時秋試探著問,“于……于大郎?” 不怪他詫異,而是于大郎變了很多。以前于大郎個頭比他還高,但是現(xiàn)在好像被壓彎了,臉上爬滿了皺紋。 于大郎視線移到囡囡身上。囡囡除了眼睛像木氏,與陸時秋有八分似,不過比起陸時秋,她顯得女氣一些。 于大郎一眼就猜出她是誰。視線很快落到木氏身上,十來年沒見,木氏好像一點(diǎn)都沒變。歲月待她格外寬容,除了眼角長了幾道細(xì)紋,她皮膚還是那樣白皙。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想到自己,于大郎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他甚至不敢再認(rèn)他們。 陸時秋倒是沒有那么多想法,很自然上前與他答話,問起他這些年生活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