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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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三郎憋著氣道,“他不是有三個女兒嘛?!?/br> “用到的時候,就說有三個女兒,不用的時候,就說是潑出去的水。何著你們只想拿好處,不想任何付出?!彼褜懞玫钠跫s拿出來,念了一遍,讓他簽字,“于娘子說了,如果你們不把那房子給她,她就不帶孩子改嫁了。那房子就屬于三個丫頭的。得等她們?nèi)扛募?,才能歸入你們于氏?!?/br> 三丫才兩歲,也就是至少還得十三四年才能拿到房子。到那時候,那房子得舊成什么樣? 于二郎和于三郎只能硬著頭皮在契約上畫了押。 陸家找柳媒婆上上于娘子提親,得到準(zhǔn)信。成親日子定在八月十號。 很快這件事成為紅樹村茶余飯后的談資。 根據(jù)陸老頭的說法就是于娘子的名聲被老三所毀,他應(yīng)該負(fù)責(zé)。 里正都這么說了,大家心里不管怎么想,表面上還是裝作信了。 不過大家對他們有沒有私情不感興趣,倒是對陸老三能不能改邪歸正展開熱切討論。 有人說,“肯定能改,之前不是打了半年短工,還收蛤蜊干賣的嗎?” “我看懸。這小子都浪了十年,連親爹都管不住,于娘子性子那么軟,我看他倆成了親也是個事兒?!?/br> 農(nóng)村人說親,也有自己的一套。 他們更喜歡互補那一套,比如兒子要是老實窩囊,就想給他說個厲害點的婆娘。兒子要是有本事,就給他找個賢惠溫柔的婆娘。 陸時秋和于娘子性格雖不同,但絕對不是互補。 不止村民們不看好這對,就連陸家人也是這么想。 晚上睡覺,陸婆子問陸老頭,“你覺得咱家老三能改好嗎?” 陸老頭抽著煙袋鍋子,吞云吐霧,一聲不吭。 這是拿不準(zhǔn)的意思。陸婆子嘆了口氣,“我看老大媳婦挺高興這事的?” 陸老頭終于動了,看了眼陸婆子。 陸婆子試探道,“她聽人說,有那分產(chǎn)不分家的?!?/br> 陸老頭緊皺眉頭,目光沉沉望著她。 陸婆子被他看的有些發(fā)毛,心提到嗓子眼兒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等小四結(jié)婚,咱們就給他們分家吧。到時候不在一個鍋吃飯,矛盾也能少點?!?/br> 陸老頭騰得站起來,臉色鐵青,捏著煙桿的手背青筋凸起,聲音硬得發(fā)寒,“我去找老大,老子還沒死呢,他就想分家,這是想什么意思?” 父母在,不分家。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guī)矩。 老大媳婦,他不好管,他還管不了自己兒子?這個忤逆不孝的玩意兒,居然想分家?這是當(dāng)他死了還是咋地? 陸婆子唬了一跳,老頭子這副怒氣沖沖的樣子找上門,老大還能有得了好? 她渾身緊張得就像拉滿了弓的弦,攥住老頭子的胳膊,“別去,別去!我就是試探著問問你。你別怪老大媳婦。她以后要跟咱們養(yǎng)老送終的?!?/br> 陸老頭回頭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慣的?!彼脸量戳怂谎郏瑖?yán)肅道,“這次我給你這個面子,你告訴你那侄女,除非我死了,否則這個家就不能分?!?/br> 陸婆子嚇得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讓她打消這個念頭的?!?/br> 陸老頭嘆了口氣,“你別整天就聽老大媳婦瞎搗鼓。我看她就是個窩里橫,還不如老二媳婦懂事?!?/br> 陸婆子不敢頂嘴。老二媳婦是賢惠,但老大媳婦才是她娘家侄女。人心都是偏的。她就偏心老大媳婦怎么了。 陸老頭開了箱子,從柜子里取出一個木匣子,數(shù)了數(shù)只有九十五兩,這其中還包括這半年打短工掙的二十七兩多。哎,攢了大半輩子的家底,只剩下這些了。 他咬了咬牙,拿出三十五兩,“給老三那間屋子拾掇拾掇,打兩個大木箱子,再做幾床被褥。老三是頭回成親,一定要熱熱鬧鬧的?!?/br> 陸婆子張了張嘴,“老頭子,也沒必要給這么多吧?” 老大成親才給了二十兩,輪到老三居然給這么多? 陸老頭硬邦邦地道,“是我對不住他,多給他點銀子,也能讓他心里舒服一點。婚事規(guī)格就按老大他們那時候的辦,剩下來的銀子就交給老三媳婦保管。放在老三那里,指不定他什么時候又花了?!?/br> 陸婆子知道他的心事,也知道自己勸不住他,只能默認(rèn)了。 兒女都是債啊。小兒子和小閨女的婚事還沒著落,剩下這么點銀子夠干啥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主打親情向,沒有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只有家常里短。 第14章 陸老頭借著成親這事,勒令老三必須找點事做,要不然就把婚期往后延。 陸時秋只能想法子掙錢。 他想來想去,還是打算做生意。上次他把蛤蜊干賣給福管事,一倒手就掙了一兩多銀子。 來錢多快啊,又不用出海,倒手就能賺錢,這簡直就是照著他的優(yōu)點來的。 陸時秋把家里出海撿來的蛤蜊全部放到木桶里,里面放滿海水,晚上天剛黑就包了村里一輛牛車到縣城賣。 到了縣城,東邊的太陽緩緩升起,城里人都是這個時辰買菜的。 牛車不能入城,陸時秋拎著兩個木桶進城。剩下的都放在牛車上。 他桶里放的昨天新捕來的蛤蜊,還吐著舌頭,很是新鮮。 他一路問人到了東市,這邊是專門賣菜的地方。 各種菜都有,價格比鎮(zhèn)上要貴上兩成。 陸時秋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喊,“蛤蜊,新鮮蛤蜊,三文錢兩斤?!卑私锔蝌劭梢詴癯鲆唤锔蝌鄹?。蛤蜊干賣六文錢,新鮮蛤蜊大老遠(yuǎn)運過來,光包牛車的費用都要六十文,怎么也得三文錢兩斤才劃算。 新鮮的蛤蜊運到城里,已經(jīng)過去六個時辰,必須在兩天內(nèi)賣完,要不然蛤蜊陸陸續(xù)續(xù)就會死。 所以二道販子到漁村只收蛤蜊干。 新鮮蛤蜊多數(shù)都是漁□□進城賣的。 今天也有兩個漁民在賣,價格跟陸時秋的一樣。只是兩人桶里的并不多,似乎一點也不愁賣,悠閑的很。 陸時秋帶來的不少,自然不能像他們那樣。他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開始叫賣。 你還別說,叫賣之后,過來看的人很多。 陸時秋笑瞇瞇介紹,“這是昨晚剛捕上來的,你看舌頭都吐出來的,還活著呢?!?/br> “你給便宜一點。” 陸時秋心急第一筆生意,“你要是要十斤,我送你半斤。” 他剛才看旁邊賣菜都是這樣討價還價的,那小販并不直接給人家便宜,而是說送。這樣到手的錢比直接便宜要多。 這客人似乎不差錢,點點頭,“成!就給我來十斤?!?/br> 客人拿著撈魚網(wǎng)往陸時秋弄好的魚網(wǎng)袋里放,秤重的時候,陸時秋動作有些生澀。 客人打趣他,“一看你就知道是生手。瞧瞧秤桿都拿不穩(wěn)?!?/br> 陸時秋笑瞇瞇道,“頭回進城賣東西。這還是頭一筆生意,老哥讓我開門紅,我再送您一把?!闭f著又從桶里抓了一把放進對方的麻袋里。 沒有人不喜歡贈品,客人笑呵呵道,“小兄弟為人實在,不錯?!?/br> “吃著好,下回再來買?!标憰r秋接過銅板,心里壓制不住的興奮。 客人點頭離去。 有了這一單生意,接下來就順暢多了。 陸時秋也漸漸學(xué)會一些小竅門,比如秤重的時候,你一定要給對方看稱,哪怕他看不懂,你給他看了,也能代表你的秤沒有問題。對方心里也會舒服。 陸時秋很快將兩桶賣完,又馬不停蹄去城門再拎兩桶。 趕牛的三堂叔看到他這么快就回來,微微有些驚訝,試探著問,“賣的挺好吧?多少錢一斤?” 陸時秋從福管事身上學(xué)會的一點,就是內(nèi)斂,哪怕你真的很有錢,你也要學(xué)會低調(diào)。這樣別人才不會把你當(dāng)冤大頭。他哭喪著臉,“里面也有兩個漁民賣蛤蜊。他們來的比我早,有許多熟客,我只能比他們賣得便宜。還有城里賣東西還得交稅。難著呢?!?/br> 三堂叔聽后,安慰他幾句。 陸時秋拎著兩桶蛤蜊飛快走了。 陸時秋沒想到自己還是烏鴉嘴,剛剛說要交稅,還真的就來收稅了。 “這是牙行的地方,你占的地方少,交十文錢吧?!毖佬械娜艘婈憰r秋滿臉驚訝,就猜到這小伙子是個新手,語氣還算和善的解釋一句。 陸時秋見別人都交了,自己也乖乖掏了。 等人走了,他跟旁邊人咬耳朵,“一天十文,我才占這么丁點的地方,也太貴了吧?” “這還貴?那是你不知道去年。”旁邊賣菜的大叔見他這么說,當(dāng)即就給他科譜,“咱們新縣令是個清官,家里開著大酒樓,不缺錢,也不讓衙役亂收好處費。咱們今年交的攤位費比去年少了一半?!?/br> 陸時秋有些汗顏,也順著夸了幾句。 賣菜大叔絮絮叨叨跟他說了一點,“晚上還有夜市,各種小吃都有,許多有錢人都會出來逛夜市。” 陸時秋懂了,早上買菜的都是做慣菜的,一點東西都跟你計較。 可晚上有錢人多,肯定是不下廚的,手里也能寬松一點。 接下來的兩桶,陸時秋賣的不如之前。速度慢上許多。 一直到下午人陸陸續(xù)續(xù)都走快完了,最后兩桶,才以一文錢一斤的價格賣掉。當(dāng)然里面也有一部分死蛤蜊。 陸時秋原本想在這邊逛夜市,但想想自己包一次車就得花掉六十文錢,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陸時秋拎著水桶,蔫頭耷腦回到牛車。 三堂叔見他這樣,猜到這次過來不劃算,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悶聲趕車走了。 到了家,天已經(jīng)擦黑,陸時秋數(shù)了銅板給三堂叔。 三堂叔不好意思收錢,但陸時秋還是給他了,以后還得常合作,這個小便宜不能占。 三堂叔客套一翻,還是收下了,甕聲甕氣道,“時秋啊,做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頭一回,能賣出去已經(jīng)很好了?!?/br> 陸時秋抿抿嘴,低頭說,“我不敢出海,只能做這個?!?/br>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可憐,三堂叔也知道這孩子是被十年前那場暴風(fēng)雨嚇怕了。 當(dāng)時誰都以為這個孩子沒救了,誰成想,竟活了過來。只是后來,也被海嚇怕了,不敢輕意出海。 想想他,要不是因為瘸了一條腿,他也不可能靠趕牛車為生。 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