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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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扎心了。要是四乙站在陸時秋面前,估計他恨不得把人揪過來揍一頓。瞎說什么大實話呢。 第8章 陸時秋下定決心要讓于娘子瞧瞧他的本事。 還沒等他想出點(diǎn)子,上面就派衙役下來統(tǒng)計人口了。 當(dāng)然統(tǒng)計人口是其一,最主要的是為了征稅。 月朝的稅明面上分為四種:以人丁為依據(jù)的來進(jìn)行征收的人頭稅(丁稅),以戶為依據(jù)的財產(chǎn)稅,以田畝為依據(jù)的土地稅,每戶需出一位成年男子(也就是十五歲至六十歲)服徭役和兵役等等。 紅樹村家家戶戶沒有田,他們不用交田稅,但會換成漁稅。 漁稅的收取方法分為兩個部分:一是按照他們向鹽場購買的漁鹽數(shù)量來計稅,二是按照他們每天打魚量,按一定比例征收。 像成年男子一年打魚的收入大概在十五六兩,如果只按照朝廷歸定的這些稅,手里還能有十兩左右。 但是前任縣令庸碌無能,被縣尉和縣丞架空,底下的衙役貪婪無度,巧設(shè)明目,對底下的百姓征收苛捐雜稅,最后他們手頭連五兩都剩不了。 陸婆子作為里正婆娘負(fù)責(zé)招待這些衙役,在陸氏祠堂門口擺了幾張桌子,讓大家按照戶牌前去登記。 吃飯時,陸婆子心情極差,沖陳氏發(fā)火,“蛤蜊里放這么多鹽干啥?不知道鹽貴?。俊?/br> 陳氏連連道歉。 陸時秋嘗了一筷子,沒覺得咸啊。 他細(xì)想了想就明白他娘這是心里不痛快,找出氣筒撒氣呢。 陸時秋也沒有為陳氏說話的意思,依舊吃得津津有味。 陸婆子見大家吃得狼吞虎咽,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心口更疼了,把筷子一丟,回屋躺著了。 陸時暖安慰陳氏,“二嫂,咱娘心里不痛快,著急上火,嘴上都起燎泡了。你別放在心上。等她氣順了就好了?!?/br> 陳氏搖搖頭,表示不放在心上。她是兒媳,婆婆罵兩句,還能反嘴不成。 洪氏也跟著嘆氣,“哎,新縣令手段那么狠,這次咱家不知道又要交多少銀子。四弟今年還得下場,又得花錢,咱娘可不就得著急上火嘛?!?/br> 歷來科舉都是大事,這要不是家里壯勞力多,還真不一定能供得起。 三個女人垂頭喪氣,陸時秋卻像沒事人一樣,反而笑了起來,“沒錢就不考唄。讀了這么些年,連個秀才也沒考上,我看他啊,就沒那個命。早點(diǎn)回來打魚,還能早點(diǎn)娶婆娘?!?/br> 瞧著他這不正經(jīng)的樣子,洪氏磨牙,“你讓四弟打魚,你自己怎么不去?” 陸時秋眨了眨眼,“我又不考秀才?” “你是不考秀才,這些年你造的錢比四弟多多了。”你還有臉提。臉咋那么大呢。 陸時秋丟下空碗,也不知從哪里抽了根草枝子剔牙,“我樂意,我花你錢了嗎?這個家你當(dāng)???”他沖著洪氏惡意滿滿,“要不要等我爹回來,看看他是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我這邊?” 洪氏被他這厚臉皮給驚呆了,剛要發(fā)火,陸婆子從屋里出來,氣勢洶洶瞪著兩人,“別吵了?!?/br> 洪氏低下頭,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陸時秋瞧了陸婆子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陸婆子嘆了口氣,拿著錢袋子出去交稅了。 等陸婆子走了,孩子們也都丟下碗筷,撒潑玩去了,洪氏心里不舒坦,碗筷也不洗,跑外面聽人嘮嗑去了。 屋里的陸時秋補(bǔ)了個午覺,他昨晚思考賺錢路子,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這一覺就睡了一個時辰,他是被陸婆子那高亢的聲音給吵醒的。 瞧那聲音里透著的興奮勁,止不定有多大好事發(fā)生呢。 陸時秋披著衣服出來,就見他娘在小板凳上坐著,板凳腿翹得老高,勾著脖子跟女兒和陳氏,說起大喜事,“哎喲,咱們可算是攤上好縣令了。我剛剛?cè)ソ欢?,你知道交了多少嗎??/br> 眾人齊齊看向她。 陸婆子比劃了下手指,今年交的錢比去年少了一半。 陳氏微皺眉頭,“會不會是等秋天再交???” 他們漁民交的稅分為兩次,春天是人頭稅和財產(chǎn)稅。秋天是漁稅和徭役稅。 陸婆子樂得合不攏嘴,“不是。我剛剛特地問過了。他們說新縣令不允許他們多征稅,一旦有百姓舉報衙役多收稅,立刻把人革職查辦。” 她拍著巴掌,樂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子,“哎喲,這可好了。咱們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br> 之前的陰霾灰暗一掃而空,眼前全是康莊大道,“沒想到,咱們還能攤上個清官?!?/br> 她把剩下的銀子往屋里放,沒一會又端著她那筐子出來編草鞋。漁民天天要到海邊趕海,最是費(fèi)鞋。棉布鞋穿不起,只能穿草鞋。 陸時秋穿好衣服,往外走。 陸婆子看了眼兒子,“上哪去?” 陸時秋隨口道,“我出去溜達(dá)溜達(dá)?!?/br> 洪氏從門外沖進(jìn)來,臉上閃爍著八卦之光,“娘,我跟你說件大事,我剛剛?cè)ジ舯?,許婆子說于娘子打算改嫁了。哎喲,我就說吧,她守不住?!?/br> 陸時秋腳步頓住,豎著耳朵聽。 陸婆子微微有些驚訝,“不能吧?咱們交的稅挺少的呀。她為啥還要改嫁?” 陳氏背對著陸時秋,說了句公道話,“于婆子出了那事,等她兩個小叔子回來,不知要怎么對付她呢。再加上,秋收后要征徭役,她也沒錢交啊?!?/br> 只靠趕海撿的那點(diǎn)海貨,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養(yǎng)活三個閨女。但她們家沒有男人去服徭役,就要交二兩銀。她哪拿得出來。 古代男人是重要生產(chǎn)力,寡婦養(yǎng)活孩子不是說說那么容易的。 陸婆子咬斷手里的線頭,“那她可真傻。之前有那三間大瓦房,她好歹能說個好人家?,F(xiàn)在只能往次了找……” 就算帶不走房子,可好歹也能撐場面。哎,就這么讓出去了。 洪氏幸災(zāi)樂禍道,“哎喲,我看次一點(diǎn)的人家也不好找?!?/br> 陸婆子驚訝,陳氏也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她。 陸時秋也看著洪氏。 六雙眼睛齊齊看著洪氏,她不禁有些得意,神神秘秘揭秘,“她想帶三個丫頭一起改嫁。一個拖油瓶都夠掉價的,她還一氣帶三個。哪家那么闊綽這么遭禁糧食?” 這話說的有些難聽,但也確實是實情。 寡婦,尤其是于娘子這樣的年輕寡婦,想要改嫁,有的是人娶。 但是帶著三個閨女,那可就不好找了。 洪氏非要拉著陳氏去看熱鬧。 家里沒什么活,陸婆子也由著她們。 陸時秋湊到陸婆子身邊,一開口就把陸婆子給震住,“娘,我娶于娘子。你幫我提親吧。” 陸婆子搓草繩的手頓住,大睜著眼看他,“你娶她?” 陸時秋努嘴,“咱爹不讓我娶黃花閨女,怕我禍害人家。我娶于娘子,還帶著仨閨女。不正好嗎?以后就有人給我養(yǎng)老送終了?!?/br> 陸婆子擰著眉,果斷反對,“姑娘總要嫁人的。怎么給你養(yǎng)老送終?” 她先前怎么沒想到這個法子呢。 老頭子不讓兒子禍害黃花閨女,娶個寡婦帶兒子的不就成了? 雖然替別人養(yǎng)兒子總歸不好聽,但總比孤家寡人強(qiáng)。 陸婆子還真就琢磨開了,在腦子里翻找附近幾個村子,哪家有寡婦還帶著孩子的。 陸時秋碰了碰他娘的胳膊,“娘,仨閨女才好呢。到時候我給她們挑好人家,等我死了,就讓侄子給我摔盆摔瓦?!?/br> 陸婆子正在思索,冷不丁被他這葷素不忌的話給氣著了。 一鞋底打過去,“瞎說什么呢?還沒出正月呢,就死啊死的。你這是咒自己呢。” 三兒子再不正干,也是她生的。哪能聽得了這話。 陸時秋拽著她胳膊,晃了晃,“娘,你就聽我的吧。你就忍心看我孤家寡人一個嘛。我也是你生的。大哥和二哥都有兒子。你不能這么偏心?!?/br> 要說陸時秋自夸自己嘴甜,還真不是夸大。 其他三個兒子就是木頭樁子,唯獨(dú)老三在外頭見得人多。討好起人來,能讓人甜到心坎里,陸婆子還真就吃這一套,琢磨開了,“她帶著仨閨女呢。咱家哪養(yǎng)得起啊。我看不如找個帶兒子的寡婦?!?/br> 陸時秋瞪大眼睛,急了,“娘,你讓我給別人養(yǎng)兒子。那我不成了冤大頭?” 這孩子!陸婆子氣道,“閨女和兒子不都差不多嗎?” “怎么能差不多呢?”陸時秋掰著手指給她算,“要是兒子,我得給他買地基,得給他蓋房子,得給他娶媳婦。要是兒子不孝順,我半輩子的辛苦都打了水漂。要是女兒,我只用給她出副嫁妝錢就成,撐死了也就幾兩銀子。養(yǎng)三女兒也不如養(yǎng)一個兒子費(fèi)勁。再說了,兒子不得認(rèn)祖歸宗?要是他過得好了,他的那些本家是不是會湊上來。到時候我白給他們養(yǎng)兒子,自己還撈不到好?!?/br> 陸時秋算是掰開了揉碎了解釋,陸婆子越聽越有理。 還真是啊,照兒子這么一算,還真的是養(yǎng)閨女合算。 而且于娘子是個勤快人,就算將來分了家,三兒不正干,靠著趕海,他兒子也不會餓死。 “如果閨女不孝順,大不了,以后就不來往??恐B(yǎng)恩,誰也不能說我不對?!?/br> 陸婆子本就是耳根子軟的。聽到兒子這話,還真心動了。 不過她一直都是以夫為天,不敢做這么大的主,“那等你爹回來,我跟他說?!?/br> 陸時秋也沒為難她,“娘,那你去找于娘子探她口風(fēng)。她現(xiàn)在有心改嫁,上門說親的人肯定很多?!?/br> 陸婆子點(diǎn)頭,“等我手里的草鞋編好,我就去幫你問?!?/br> 陸時秋終于滿意了,但他還是不放心,“這事不要往外漏,尤其不能被大嫂知道,要不然全村人都知道了?!?/br> 陸婆子咬牙答應(yīng)了。 到了晚上,陸時秋背著竹簍,跟著大伙一起趕海。 他有十年沒干這么累的活了,好不容易找了一竹簍,站起身,腰酸背痛腿抽筋。 他娘咧,這要是天天干這種活,他還有命活到他兒子出生那天嗎? “四乙,你能不能提供掙錢路子?” 【本系統(tǒng)只幫助宿主養(yǎng)娃,其他不提供?!?/br> 陸時秋重重嘆了口氣。 陸時秋到家,把竹簍丟院子里,想著等大嫂二嫂回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