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范副廠長的老婆素素人前人后根本不回避人們的目光，經常是領著一個抱著一個，就連肚子里的孩子也慢慢顯懷了。

    1228812288范副廠長總是隔一段時間騎著自行車回來一趟，愛咬舌頭根的人們背后猜測他家的老二到底是誰的種。

    1228812288這個孩子長得更像他的mama素素，不像他的哥哥滿缸老遠一看就像他爹范老五。

    1228812288人們在無聊的時候，只要把范老五親房一支避著點，總愛拿范老五一家說事。

    1228812288范老五家的故事有意思呀，你看這個素素和程玉泉，嘖嘖，這事搞得熱鬧的。還有的人就說這范老五可是毒著呢。

    1228812288有一天說的時候不知咋地沒有注意，張八月也在聽著。

    1228812288說話的人只顧防了范家的人，把張八月是程玉泉老婆的事給忘記了。當張八月盯著他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講的多精彩，張八月的手都撓到了臉上才反應過來。

    1228812288這個婆娘現(xiàn)在是越來越潑辣，她可不怕范家的人，雖然現(xiàn)在范氏家族在范家川的地位無人能動。

    1228812288她不管，就連現(xiàn)在的大隊長范老大的兒子小范老大，她照樣敢和他頂牛。

    1228812288說閑話的是一個姓苗的，與苗縣長算是同宗。他忘記了范老五的故事中有一個程玉泉，而他的老婆還活著。

    1228812288這個爭執(zhí)以那個人臉被撓了兩個血口子而告終，其中在現(xiàn)場有人目睹了張八月的厲害后，本來還想著給她牽線拉纖的念頭也打消了，自已娘家的有個兄弟人倒不錯，除了腿有點瘸以外，再沒有什么大問題。

    1228812288水寒突然長開了個子，在這個缺吃少穿的年代里，他竟然好像不受影響的樣子，個頭和身架都和他的年齡很不符。

    1228812288他喜歡人們說他哥繼羽，也為大哥能考上復旦大學而驕傲?？墒撬J為我哥是我哥，我是我，別一天到晚地說是繼羽的弟弟，我叫水寒，我有名字的！

    1228812288人們慢慢發(fā)現(xiàn)肖家這個老二和肖家人都不太像，自打小的時候就能打架，比自己大的小孩子他也不怕。肖子銘這么多年人都說是個老實人，繼羽見人都是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這咋地出了肖水寒這么個愣頭青？

    1228812288他和范解放好得能穿一條褲子，自小就沒有紅過臉。也許紅過吧，但不到幾分鐘后就和好的那種。

    1228812288他已經上了中學，范家川沒有中學，他就得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步行七華里到鄰村去上學，下午再回來。

    1228812288他和一幫孩子在回來的路上賽跑，經常跑得是滿頭大汗。改蓮說了幾次他也不聽，生怕他這么沒個深淺累斷了腸子。她讓當?shù)墓芤幌?，肖子銘總是一笑，根本不把這個兒子說句什么的，至于累斷腸子的說法，他也不相信這回事。

    1228812288改蓮自從繼羽上了大學以后，明顯感覺到了和這個家庭產生了隔閡。她也試探著想把肖子銘能說服，可是只要提到程家小鳳，肖子銘要么起來出去到外面轉一圈，要么不接話茬。

    1228812288改蓮在村子里的好多場合都很隱晦地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她的繼羽不會娶一個農村女子當老婆。但人們都在看著肖書記的臉色，在人們的心目中，這樣的大事情最后總是肖書記才能決定的。

    1228812288肖子銘無疑在范家川享有很高的威望。他的年齡一大，臉上的疤痕變得沒有年輕時候那么猙獰，人們都看習慣了，就像看著一個戴著面具的人。

    1228812288他和以前一樣，很少說話。但在村里的任何場合，他都是主要人物。

    1228812288在這個村子里，根本不理會他的人便是范老四。范家威望高的人其實還是范老大，比他的兒子小范老大還要高。

    1228812288人們對范家這個范家川最大的家族都有一個基本的評價，就像人們公認范老四是個壞人一樣，范新歲在人們的眼里卻是個特別好的年輕人。

    1228812288有幾個婆娘都相中了新歲的樸實，把馬寡婦高興得不行。當她在幾個婆娘所推薦的女子中權衡再三，把她滿意的女孩子的情況給他們父子通報的時候，竟然遭到了范新歲的反對。

    1228812288程盛泉和新歲父子聽了馬寡婦的通報情況，程盛泉知道新歲在村人們心目中的印象，所以對馬寡婦多少帶點夸張的表述還是比較認同的。

    1228812288范新歲一直不吭聲，馬寡婦開始還以為是兒子不好意思，就一個勁地催著問“你看我剛才說的那幾個女子你中意哪個？你也不小了，同意了讓你爹請人說媒去。”

    1228812288問到第三遍的時候，范新歲沒好氣地說“家里又窮，我有多大呢？過兩年再說?！闭f完飯碗一撂出了門。

    1228812288馬寡婦沒辦法，就給程盛泉說，你好好給新歲說說，都二十二了，不小了，后面的胖胖和他同歲，都生了兩個了。

    1228812288在新歲的事情上，程盛泉是很上心的。他把新歲叫到了池塘邊的屋子里，把這個話又問了一遍。

    1228812288新歲對他的態(tài)度永遠是尊敬的，并沒有顯露出像對他mama那樣的不耐煩來。他像一個害羞的大姑娘一樣，扭捏了起來。

    1228812288當程盛泉聽到他像蚊子一樣說到他有了心里人的時候，程盛泉心想，壞了，這事難辦了！

    1228812288新歲在人們的心目中，就是一個不知道憂傷成天樂呵呵的小伙子。哪里想到他的心里一直藏著一個人，那就是程小鳳！

    1228812288這個樸實得就像莊稼地里的一株玉米一樣的小伙子，在十來歲的時候，就把程小鳳這個名字和身影刻在了心里。

    1228812288他無數(shù)次看著那個女孩走過他的身邊，他頭上的頭繩有幾條他都知道，長的能纏幾圈，短的又能纏幾圈

    1228812288可他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心里裝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肖家的老大肖繼羽！

    1228812288他知道自己比不上肖繼羽，所以把這份感情一直藏在心里。他甚至祝福他們以后能過得好好的。

    1228812288他爹問過小鳳的意思，結果在他意料之中。他雖然心里很失望，但這并不妨礙他依然默默注視著程小鳳。

    1228812288小鳳真好看！小鳳走路的姿勢也好看。當繼羽考上大學的時候，他是真的為繼羽高興，因為，他又看到了希望。

    1228812288他是第一個在場院里把繼羽考上大學的好消息報告給他的，也是他第一個抓住繼羽的手，把他拋了起來。

    1228812288他是真的高興，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的高興不亞于任何一個繼羽的親人。

    1228812288尤其當他從改蓮的口中知道了改蓮的態(tài)度后，他更加有了美好的希望，在他的心里，小鳳離他又近了一步。

    1228812288程盛泉聽著兒子的講述，不由得感嘆真是造化弄人，為什么范家又要和程家攪和在一起？

    1228812288從他的心里來說，范新歲和程小鳳兩個結婚，是最完美不過的事情。一個是待自己如同親爹的繼子，一個是自己的親侄女。侄女有了一個好的歸宿，他對自己坐牢的哥哥也有個交待。

    1228812288大哥再有一兩年就應該能出來了，聽說大哥已經減過一回刑期了。小鳳如果嫁給了范新歲，到那個時候，大哥一出來，都能看到外孫子了。

    1228812288他知道新歲是個穩(wěn)重的孩子，說這事爹知道你的想法是對的，我回頭和你媽再商量一下，現(xiàn)在有個問題就是你也知道有個肖家的狀元，肖家如果態(tài)度明確了，咱就再找一個別的女子，昂？

    1228812288馬寡婦先是把范新歲罵了一通，當然也指桑罵槐地把程盛泉也帶上了。反正范新歲不在，這場責罵主要罵的還是程家。

    1228812288馬寡婦是一個好強的女人，小鳳一直鐘情于肖繼羽她是知道的?，F(xiàn)在再讓他們范家去上門提親，她感覺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

    1228812288程盛泉撲哧就笑出了聲，說你也是糊涂了，給程家提親丟了人？程家是誰？不就是和你在范家炕上睡著呢嗎？

    1228812288馬寡婦這才笑了起來，程家不就是程盛泉嗎？讓他和小鳳說一下，這事到底咋辦？

    1228812288程盛泉先是找了林之軒，開門見山地把這事擺到了明處。剛開始兩個人還是邊下棋邊聊，一會兒功夫就專門聊了起來。

    1228812288小鳳的態(tài)度是明確的，現(xiàn)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搞清楚肖家的態(tài)度。兩個男人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1228812288林之軒其實已經動搖了！他根本沒有想著把小鳳嫁給一個狀元郎，只不過是小鳳相中的人偏巧考了狀元！

    1228812288新歲和小鳳同歲，而且都在村里勞動，新歲是個好小伙子，這是全村人都公認的。

    1228812288最后討論的結果是由林先生找小鳳把這事說一下，程盛泉也覺得這件事由他來說更合適一些。

    1228812288林先生找了個合適的機會，把小鳳叫到了藥鋪里，問了幾句就說到她和繼羽的事情怎么樣了。

    1228812288小鳳一聽到繼羽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的紅暈就讓林先生知道，今天的談話可能沒有什么效果。

    1228812288小鳳一直低著頭，玩著自己的辮梢。怎么給他說呢？繼羽在信中說了很多當面不能說但可以寫在信紙上的話，每當家里沒人的時候她都拿出來一個人偷偷地看。

    1228812288她把那些信看完以后，藏在一個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的地方。有幾張信紙都讓她翻得有些發(fā)毛了。

    1228812288她的信心不停地被這個少年給鼓動了起來，她也想爭取一下自己的生活，用繼羽的話說，“我們的幸福要我們自己去爭取?！?/br>
    1228812288她也聽到了未來的婆婆改蓮的話，這讓她對未來又少了很多狂熱的東西。從繼羽走了以后，她也再沒有去過繼羽家，雖然合作還是晚上會到家里給她作伴。

    1228812288她實在無法回答林先生的問話，她幾次抬起頭想把一切都和盤托出，甚至想把繼羽的信拿出來，讓他幫自己拿個主意。

    1228812288最終她咬著嘴唇，用很低的聲音說“我現(xiàn)在還是想把繼羽再等幾年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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