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 百族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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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東方,朝霞滿天,新的一天開始了,城邊隱隱約約隨風(fēng)傳來廝殺聲,飄來絲絲血腥氣。 而空蕩蕩的院子里,只有連天瀛懷抱華溪兒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很長,一寸,一寸,影子以微乎其微的速度慢慢移動,又似乎早已死去,一動不動。 許久后,連天瀛拍醒了華溪兒。 華溪兒呆怔片刻,忽然大哭,“母親!”然后瘋了一般沖進(jìn)屋中。 連天瀛仰頭望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三千年前的雪墟,他也曾像華溪兒這樣沖進(jìn)屋中哭自己的母親,那時(shí)澹臺族突襲,柔弱的母親寧死不屈,一根白綾吊死在房梁上,雙眼微睜,死不瞑目。 那時(shí)暮沉哭著說,公子,進(jìn)去跟夫人道個(gè)別吧。 連天瀛轉(zhuǎn)頭望向屋中,那里撕心裂肺的哭聲不止,直戳得人心底生疼。 “好好跟母親道別,華溪兒?!边B天瀛輕聲道。 又過了很久,華溪兒還在哭,連天瀛就不得不進(jìn)來阻止了,可他還沒有靠近,華溪兒就忽然轉(zhuǎn)身,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哭著說:“藍(lán)公子,求你救救她,救救我的母親!” 顯然,華溪兒還不能接受母親已經(jīng)成為一具尸體的事實(shí)。 連天瀛閉了閉眼睛,意念微動,將早已涼透了的連天漪收入墓地幻境中,他心里不由得苦笑,“墓地幻境名副其實(shí),果然成了一處收斂死人的好地方?!?/br> 他繞過華溪兒,走到床邊,拔出那把直挺挺插進(jìn)床板里的劍,華溪兒突然不見了母親,大驚,立刻手腳并用的爬起來問連天瀛:“我母親呢?我母親去哪兒了?母親呢?” 連天漪選擇以劍穿心自殺,裴盛愧疚難當(dāng)想要以死謝罪,兩位故人的做法合二為一,也像極了多年前的他。 以劍穿心,以死謝罪。 那還是連天漪誤殺華仲之后的事。 連天瀛把沾著血沫的劍塞進(jìn)華溪兒手里,用近乎嘶啞的聲音說:“拿著它,替你母親報(bào)仇?!?/br> 華溪兒哭得更兇了:“我問你,我母親呢?我母親呢?” “她自有她的去處,你不必?fù)?dān)心?!比缓笤俨煌A粢豢?,大步朝外走去,“跟上我?!?/br> 他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華溪兒墓地幻境的存在,他怕一個(gè)孩子在緊要關(guān)頭不小心說漏嘴,木繁樹知道他們留有退路,就會理所當(dāng)然地不救他們了。 他要把自己逼到極致,看她如何反應(yīng)? 連天瀛背起暮沉,華溪兒拎著那把血淋淋的劍緊緊跟在后面,小小的孩子,母親死了,屬下們都不見了,王宮亂了,昔日安寧之地忽然間人去城空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凄涼至極,也恐怖至極。 “藍(lán),藍(lán)公子,是有人突襲王城嗎?” “是。”連天瀛覺得,有些事還是讓他早點(diǎn)看清楚的好,“百家仙族,天界指使?!?/br> “天界?為什么???” “他們懷疑我們有魔族地下城,和魔族勾結(jié)?!?/br> “不可能。我雖然很小,但不管大事小事裴伯父他們從來不會瞞我,如果華越邈和魔族勾結(jié),我不可能一點(diǎn)都不知情?!?/br> 說到這兒,華溪兒停了停,因?yàn)樗鋈幌氲竭@次百族圍剿,裴盛他們或多或少應(yīng)該提前知道點(diǎn),可他們把這個(gè)消息瞞得死死的,他真的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有聽到。 “百族圍剿,他們?yōu)槭裁床m著我?”華溪兒問了出來。 “可能他們確實(shí)無能為力了吧?!边B天瀛帶著他們穿空街,過冷巷,少有的耐心道,“你想啊,一百多家仙族一塊打進(jìn)來,這么大的架勢誰能攔得了呢,他們覺得告訴你也沒用,還不如讓你開心一天是一天,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不,你現(xiàn)在遇上你的救星我了?!?/br> 連天瀛在刻意減緩華溪兒的恐懼。 “木神大人呢?啊,還有我媳婦!” 華溪兒快走兩步來到連天瀛身邊,因?yàn)樘?,還差點(diǎn)被散落在路面上的珍寶項(xiàng)鏈絆倒,看來也有一部分宮人沒有去城邊御敵,而是選擇趁亂外逃。 華溪兒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繼續(xù)欣喜又滿含希望地問,“藍(lán)公子,木神大人去哪兒了?我們?nèi)フ宜?,她一定可以救我們,救華越邈的!” 連天瀛默了一默,“你覺得她會救我們?” “嗯嗯嗯!”華溪兒答得堅(jiān)定無比,“放心好了,我可是她小妹的準(zhǔn)夫君呢,她怎么會見死不救。” “準(zhǔn)夫君?”連天瀛似乎笑了一聲,“我還是她拜過堂成過親入過洞房的夫君呢,她還不是一樣這么對我?” 華溪兒眨巴著眼睛表示沒聽懂,“……你說什么?” “沒什么,”連天瀛目視前方,眼神茫然,“我們現(xiàn)在就是去找她。” 只是,她會在那里等我們嗎? 當(dāng)遠(yuǎn)遠(yuǎn)看見那抹綠影娉婷立在湖邊柳樹下時(shí),連天瀛背著一個(gè)成年人,卻幾乎是以空身一人的最快速度飛去的。 “木神二jiejie!” 華溪兒法力不弱,很快先連天瀛幾步跑在前面,他把木繁樹當(dāng)成能拯救華越邈的唯一救星,戒心全無,邊跑邊興奮地喊,“我們在這兒!二jiejie,我們在這兒!” 木繁樹轉(zhuǎn)身看過來,面色平淡無奇,然后對他招手笑:“過來?!?/br> “溪兒等等!溪兒!……” 連天瀛在后面扯著嗓子喊,可此時(shí)的華溪兒根本聽不進(jìn)去,幾個(gè)眨眼的功夫就沖到了木繁樹身前,抱著她的胳膊又哭又笑,“太好了二jiejie,你在,真的太好了!二jiejie,我母親她……嗚嗚嗚……” “不怕。”木繁樹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睡一覺就好了?!?/br> 睡…… 華溪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這話什么意思,便意識一混沌,昏倒在了她的腳邊。 “溪兒!” 連天瀛大吃一驚,但跑過來的速度卻并沒有因此而減慢一分,“木繁樹,你答應(yīng)過連天漪要保全溪兒性命,你不能傷害他!” “誰說我要傷害他?!蹦痉睒涑B天瀛溫柔地笑著,道,“我想傷害的,從來只有你。” 連天瀛霎時(shí)停住腳步,他心中疑問萬千,然而最終說出口的不過一句,“你有氣沖我來啊,為什么連累華越邈?” 木繁樹笑了笑,沒答,手指朝湖面輕輕一招,那片原本平靜無紋的水域頓時(shí)波濤大起,狂風(fēng)大作,晴朗的天空也因此驟然變色,很快,那里擰成一個(gè)突出水面的巨大漩渦,漩渦中心突然飛射出無數(shù)細(xì)長水柱,條條狀如繩索,一部分卷向華溪兒,一部分猙獰可怖向連天瀛襲來! 它們速度太快,快到連天瀛根本來不及把背上的暮沉甩出去,渾身上下便是狠狠一緊,他和暮沉被這些來勢洶洶的水繩緊緊捆綁在一起,然后雙腳忽然離地,一陣頭重腳輕的眩暈之后,他使勁搖了搖頭,睜眼便已身懸高空。 這里,是俯瞰整個(gè)華越邈的最佳視角。 “木繁樹你干什么?干什么!”連天瀛掙扎著怒吼。 木繁樹從地面飛身而來,像往常一樣,溫婉大方地落在他的身旁:“看風(fēng)景。” “你瘋了這么做!” 連天瀛覺得自己也瘋了,早就瘋了,“你早就已經(jīng)是我的人,我強(qiáng)行睡了你又怎么樣!木繁樹我警告你,現(xiàn)在停下來還來得及,否則別怪我跟你翻臉!聽見沒?放開我!!” 可木繁樹好像沒聽見他的憤怒一般,依舊笑意盈然,然后她右手一抬,指著下面遙遙一角說:“你看那里,多漂亮?!?/br> “木繁樹!你……” 連天瀛怒到極致,反而語塞,此時(shí)此刻他怎能還不知她要干什么,于是想也不想,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想讓他親眼目睹華越邈的慘狀嗎? 木繁樹,世上狠人無數(shù),誰能比得上你? 見他完全不配合,木繁樹也一點(diǎn)都不生氣,“瀛兒,你在等什么呢?” “不要這么叫我……唔!” 連天瀛唇上一暖,心底卻是驀然一寒,他倏然睜大眼睛,驚怒交加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美人臉,的確很美,美得驚心動魄,讓人欲罷不能。 唇上一點(diǎn)暖,仿佛星火燎原,他全身一瞬之間濃烈如業(yè)火,迅速燒光了他的理智,他的憤怒,他的驚懼,他唇齒微微一動,很快反為主吻住了她。 木繁樹動作一僵,顯然,她也沒有料到他會這么容易上鉤。 “繁樹,”他道,“我……我什么都可以原諒你,什么都可以……嗯……” 木繁樹忽然離開了他的唇,盯了他一瞬,然后她的目光淡而又淡的望向遠(yuǎn)方,“……不可救藥。” 也就在兩人的唇分開的一剎那,所有的憤怒和驚懼又原封不動地重新灌滿了他的身體,他看著她的冷漠,她的殘忍,想著剛才那個(gè)吻不過是她的一個(gè)小小計(jì)謀,他的怒火不由自主就躥出了喉嚨:“你說,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放過華越邈?!要我死嗎?好,你殺了我?。⒘宋遥?!” “噓你影響我聽曲了。”木繁樹說。 連天瀛一怔,曲?什么? 木繁樹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下面一個(gè)方向,“那里。好不好聽?” 又來了! 連天瀛根本不想遂了她的心愿聽“那里的曲”,可他的雙手被捆根本無法捂住耳朵,于是那些凄慘的哭聲、無助的喊聲、激烈的持續(xù)打斗聲,各種刺耳不祥的聲音勢如潮水聲聲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