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衍放下手中的東西后在廚房洗了手出來，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是不是我們回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倆了？”

    這話是對著季凌寒說的。

    季凌寒看了看姜媛，隨即聳了聳肩，“沒關(guān)系，下一次我們約一個不會被打擾的地兒就行了。”

    姜媛臉上不見一般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該有的羞澀，反而是不不耐煩地蹙眉。

    在季凌衍玩味的目光注視下，姜媛很認(rèn)真地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不會有下一次了，到此為止吧。”

    阮清宴從衛(wèi)生間出來，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與季凌衍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她大概明白手怎么回事了。

    “小寒，變天了，你的腿是不是又疼了？”

    此言一出，氣氛又變了。

    姜媛的視線落在季凌寒的左腿上，陷入沉思。

    第35章 耍無賴

    季凌寒的腿傷兩次都是因為姜媛, 而如今這似乎也是兩人之間唯一的牽扯了。

    第一次因保護(hù)她而傷了腿讓她不再疏遠(yuǎn)他。

    第二次還是為了她，當(dāng)時兩人已成為男女朋友, 她光明正大地關(guān)心他, 他住院的那段時日，她守著他, 噓寒問暖，那是他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原本恢復(fù)得挺好的腿又一次傷到, 以至于他后來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瘸子, 但他算是因禍得福，因為她對他有求必應(yīng)。

    比如他想親她時, 只要撅嘴皺眉, 她就會湊到他面前讓他親。

    他從沒想過他與她之間會變成這樣。

    季凌寒目光不離姜媛, 神情黯淡又夾雜幾分頹然。

    “我這腿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吧, 只要天氣稍有變化就三天兩頭疼痛發(fā)作，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回去吃點止疼藥應(yīng)該就沒事了。”

    阮清宴憐憫地看著他, 嘆了聲氣：“唉，你要是撐不住了不必強忍著，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又不會笑話你, 別什么事都一個人強撐著?！?/br>
    季凌寒低頭看著自己的腿, 許久沒聽到他應(yīng)聲。

    阮清宴又嘆了口氣，而后對姜媛微微一笑，“這小子皮糙rou厚的, 這腿斷了兩次也不算什么，他說一點都不疼，那肯定就是沒事了?！?/br>
    看似輕松平靜，實際上氣氛多了幾分凝重。

    季凌寒的腿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分手后的這些年她與他沒有聯(lián)系，眼不見心不煩。

    兩人從季凌衍家離開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像陌生人一樣沒有任何一前一后往車庫走去。

    季凌寒不遠(yuǎn)不近跟著姜媛，聽她打電話給姜儀，讓姜儀打車過來接她。

    “一會兒我把地址發(fā)給你，最多二十分鐘就能到了?！?/br>
    聽到這里，他悄悄跟進(jìn)兩步，豎著耳朵偷聽。

    另一邊的姜儀原本是滿口答應(yīng)了的，而后隨口問了一句，聽到姜媛的回答后就反悔了。

    姜儀問：“季凌寒現(xiàn)在在你身邊的吧？”

    姜媛沒回頭，興致缺缺應(yīng)聲：“沒在身邊，在身后。”

    隨后姜儀只說了句，“那我不去接你了，你自己想辦法吧?！?/br>
    不等姜媛反應(yīng)過來，姜儀已經(jīng)掛斷電話。

    沒幾秒，季凌寒收到姜儀的短信，看過內(nèi)容之后，他先是皺了皺眉，而后勾唇一笑，快速回復(fù)了幾個字，迅速收起手機，幾步跨上前攔著姜媛。

    “我的車燈壞了，你捎我一程吧?！?/br>
    姜媛看著堵在面前嬉皮笑臉的男人，略微思索后點頭。

    “可以?！?/br>
    姜儀不來，她原本打算叫代價的，現(xiàn)在有免費的司機，她雖不差錢但也不會亂花錢。

    上車后，姜媛把地址報給他，“先送我到臨江園，我的車借你，明天會有人去取?！?/br>
    季凌寒看了她一眼，目光注視前方，似是不經(jīng)意地問：“這么晚了，你去臨江園做什么？”

    姜媛沒回答，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往后一靠，閉目養(yǎng)神。

    沉默了一會兒，季凌寒又問：“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姜儀剛才告訴他說姜媛有夜盲癥，晚上開車不安全。

    姜媛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沒事，不用大驚小怪?！?/br>
    她依舊拒人于千里之外。

    季凌寒抿了抿唇，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

    姜媛在臨江園有一套公寓，她偶爾會過來住，今晚思緒很亂，她不想回家。

    下車時，她沒有任何的客套言語。

    “我的車借你，明天早上會有人去季家取?！?/br>
    季凌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緊緊拉住，姜媛沒有掙扎，疑惑扭頭看他。

    “還有事？”

    平靜無波的語氣，仿佛他真的只是個陌生人。

    這種認(rèn)知讓他心口一陣鈍痛。

    他苦笑道：“我很久以前就不住在那邊了?！?/br>
    “什么意思？”姜媛一頭霧水。

    季凌寒抓著她的手腕，始終不曾松手。

    “你走以后，我從那個家里搬出來，這些年我很少回去?！?/br>
    聽完，姜媛微微一愣，而后抽回手，“那你稍后把你的住址發(fā)給我，明天早上會有人去取車?！?/br>
    看她下了車，季凌寒快速解開安全帶下車，再一次攔在她面前。

    在她惱怒前，他摸了摸肚子，說：“既然你車都借我了，那我再借衛(wèi)生間應(yīng)該也是可以的吧？”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她懶得拆穿。

    最終季凌寒如愿進(jìn)了姜媛的公寓，進(jìn)屋以后也沒去衛(wèi)生間，往沙發(fā)上一躺就不動了。

    姜媛從冰箱里拿了兩瓶水，一瓶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她自己打開另一瓶一口氣喝了半瓶。

    透心涼的感覺。

    季凌寒一直盯著她看，也沒出聲打擾這一刻的寧靜。

    他就躺在沙發(fā)上，姜媛也沒趕他走，喝完水后進(jìn)了浴室。

    她洗完澡出來，他還在，只是沒有躺著了，而是坐在沙發(fā)上擺弄手機。

    姜媛看了看他，沒有理會，進(jìn)了房間睡覺。

    過了一會兒，聽到一聲響，是關(guān)門的聲音，她知道是季凌寒離開了，翻身側(cè)躺，伸手打開床頭的臺燈，閉上眼整理翻涌的心緒。

    她自認(rèn)為自控力很好，然而遇上與季凌寒有關(guān)的事就亂了。

    越想越亂，她強迫自己不去想，漸漸放松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隱約察覺有響動，恍恍惚惚的，她并沒有在意，直到腰間橫出一條手臂，她猛地驚醒過來。

    在她驚醒的一瞬，耳邊傳來沙啞的聲音。

    “嚇到你了？”

    熟悉的聲音讓姜媛心稍安，扒開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惱怒說：“你如果想借宿，隔壁有房間，請你離我遠(yuǎn)點?！?/br>
    季凌寒對著她的耳朵吹氣，雙手環(huán)抱住她，不顧她的掙扎，在她耳邊低語訴衷腸。

    “我好想你……”

    “讓我抱一抱，就一小會兒，我不會做什么的。”

    嘴上說著不做什么，行為卻不收斂半分，甚至得寸進(jìn)尺。

    不輕不重的吻從后頸蔓延，而后與她臉貼臉，親昵輕蹭。

    “對不起……”

    曾經(jīng)在一起時，他時常有這樣的親密舉動，一開始姜媛確實不太適應(yīng)，漸漸的也就被他磨得沒有脾氣了。

    那時候她習(xí)慣了他的親密舉動，但現(xiàn)在，她無法接受。

    她偏頭避了避，用手肘抵住他，表示抗拒。

    “請你自重。”

    季凌寒僵了一瞬，隨即用力將她抱緊，悶聲說：“別趕我走，我就想抱抱你，想和你說說話。”

    之后他真的沒再做什么過分的事，只是將她禁錮在懷里。

    “我和馮惜貝之間是清白的，我媽在我喝的水路放了安眠藥，我睡得死死的，你看到的那一切都是我媽和馮惜貝設(shè)計好的……”

    當(dāng)初那‘捉j(luò)ian在床’的一幕導(dǎo)致兩人分手，年少氣盛，總以為先服軟就會輸，不料她真的沒有絲毫留戀，她瀟灑離開了，他卻后悔莫及。

    恨不能捶死那時的自己。

    他知道，只要他松手，她不會回頭找他。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愿意當(dāng)輸家。

    “我愛你，也只愛你一個，前幾天舒念她爸去找我爺爺退婚了，雖然我從沒有把那所謂的婚姻放在心上，但我知道你很在意舒念，現(xiàn)在你可以安心了?！?/br>
    姜媛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睜著眼睛，目光無神，心生恍惚。

    小時候第一次見他就知道他有多高傲，即便是在季老爺子面前也很少有低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