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女生哭喪著臉,“沒有,齊成他講得太簡略了。而我們太笨,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br> 祁鐘點點頭,放心了一些,出聲打斷齊成,“你講的他們沒聽懂?!?/br> 齊成停下,皺眉看著底下,“你們聽不懂嗎?” 聽不懂的學(xué)生慚愧地把頭底下,結(jié)果整個班的人幾乎都低下了頭。 和池硯在一起上晚自習(xí)的時候,齊成幾乎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在他眼里,這些過程足夠簡單,只要把幾個步驟提取出來就算講題,至于更詳細的,他只會在考試的時候為了步驟分把那些字寫上。 但沒想到,其他人竟然聽不懂。 “能再詳細一點嗎?”前排戴眼鏡的男生不好意思的舉起手,這是祁鐘他們班學(xué)習(xí)挺好的一位了,“我有些云里霧里,有些感覺聽懂了,有些還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br> 齊成,“好的?!?/br> 他想了想曾經(jīng)池硯來他們班講解物理的畫面。 細節(jié)是想不起來了,但當(dāng)時他一本畫冊看完,對方才講了三個題。按照時間來算,真的是詳細得不能再詳細了。 齊成悄悄嘆口氣,擦掉黑板上的東西,從頭到腳,再給他們講上一遍。 像是考試那樣,把數(shù)學(xué)老師叮囑過千萬次必須寫上的繁瑣步驟,一步步給寫了出來。 第29章 一道題對一個人來講簡單無比的話, 一遍遍寫下的步驟只是在浪費時間, 甚至?xí)杏X厭煩。 齊成的聲音不高不低, 剛巧全班能聽見。 大題寫的瑣碎極費板面,把三種可能的方式一一排列,剛剛擦好的黑板上再一次滿了。 齊成寫一步,祁鐘也低頭跟著寫一步。 聽著聽著一句也沒聽懂,祁鐘又問旁邊的女同學(xué), “他是不是又省步驟了?” “沒有啊, ”女同學(xué), “講的特別細!” 行了,這次是他聽不懂。 祁鐘的表情變化萬千, 但還是悶頭把齊成寫的所有東西都給抄了下來。 基礎(chǔ)題講完, 剩下的兩題都是變形題。齊成用著當(dāng)初池硯的速度,一節(jié)課45分鐘, 他就只講了這三道題。 從講臺上往下看, 至少一大半都聽的七七八八,處在似懂非懂和懂了也不會獨自做的邊緣。 祁鐘下課后就搬著凳子拿著紙回到了自己座位,吳游探頭一看,祁鐘拿過去的紙早已經(jīng)正反兩面記滿了東西, 這還不夠,他又另外和別人借了一張紙。 教室里的人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離開,轉(zhuǎn)眼之間, 前面只剩下擦著黑板的齊成。 祁鐘把東西放下, 走到了他身后, 拿起另一個黑板擦跟他一起擦起來。 他臉上的傷貼上了創(chuàng)可貼,年輕人恢復(fù)能力就是強,光看外表還是光鮮亮麗。 齊成,“我以為你會討厭我。” 有時候睡覺前,齊成都會不自覺想起他在醫(yī)護室門前的那個眼神,和黑云壓城時走廊上的那個晦暗不明的表情。 聽他這么說,祁鐘的嘴角扯起,“你他媽真是沒心沒肺。” 但聲音太低了,齊成沒聽清,他轉(zhuǎn)過頭去看祁鐘的側(cè)臉,“什么?” 祁鐘沒說話,和他繼續(xù)擦著黑板。 兩人一起從左右往中間擦,距離逐漸靠近,等到手快要碰到手了,祁鐘忽的扔掉黑板擦,一把抓住了齊成的手。 齊成的手指修長,因為做過手模,膚色也剛剛好。 祁鐘的手要比他粗糙,顏色要深,掌心guntang,還有繭子。 黑板擦墜地,發(fā)出一聲響動,白色的粉筆末在四周分散。 吳游猛得抬頭望聲源處看去,嘴巴震驚地張大。 “齊成,”祁鐘說,“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 齊成的力氣比他要大,他剛要抽出自己的手,但祁鐘警覺地加大了力氣,他側(cè)過臉,黑得發(fā)亮的眼睛緊盯著齊成。 “沒有,”齊成看著他的眼睛,還是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沒有喜歡的人?!?/br> “嗯?!逼铉姂?yīng)了一聲,但還是看著他。 這家伙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外放的狂傲還是外放,只是在某些事情上變得更加敏銳和強勢。 有種一夜成熟,又好似什么都沒變的驚艷感。 吳游沒忍住出了聲:“你們握著手干嘛呢?” 齊成抽出了自己的手,再彎腰撿起黑板擦,在手上轉(zhuǎn)了幾圈之后放下,“你知道自己是在占我便宜嗎?” 祁鐘緩緩放下手,他就這么看著齊成。 又來了,那種感覺。 池硯從后門走進來,整理好自己的資料后抬頭,“齊成,走嗎?” 齊成拍拍手,錯過祁鐘下了講臺,朝池硯走去,“走。” 祁鐘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直到齊成出了門,跟他們笑瞇瞇的說了聲再見。 吳游拉開椅子,朝祁鐘跑去,“你發(fā)病啊你?!?/br> “你剛才在干什么啊!” 祁鐘終于動了,他摸摸臉上的傷。 “吳游,”說的話跟流氓一樣,“齊成的手怎么那么好看啊。” * 池硯和齊成的東西還放在辦公室,兩個人拿完東西之后,教學(xué)樓的亮著的教室也只有三兩個存在。 齊成出了辦公室的時候往樓上看了一眼,4樓的教室已經(jīng)全部黑了下來。池硯走到他身旁,“走嗎?” 池硯的身材有著少年人的單薄,但卻很挺拔。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將他身上干凈的氣質(zhì)襯托的更加出彩。 兩個人披著月色往宿舍走去,齊成問道:“校慶那天的上午,你是不是需要演講?” 池硯點點頭,又蹙眉,“老師讓我試著帶一下隱形眼鏡?!?/br> 齊成挑眉。 池硯余光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你們班的常堯,他……” 然而從不在背后說人壞話的學(xué)霸頓住了話頭,改口道:“他的相機怎么樣?” “應(yīng)該沒事,”齊成,“要等他開機再看。” 池硯嗯了一聲,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摘下眼鏡,揉揉眉心,突然抬頭望向齊成,“你覺得我?guī)а坨R合適,還是隱形眼鏡合適?” 都說常年帶眼鏡的人眼睛會變形,但池硯的眼睛形狀卻還是很好看,眼尾清淡,泛著淡而散的紅暈,淚痣點在眼尾,硬生生給他帶去幾絲纏綿情意。 齊成端詳著他的五官,“兩種都可以。” 他笑笑,“都很好看?!?/br> 池硯喉結(jié)微微滾動,耳側(cè)漫上燙意:“嗯?!?/br> * 校慶來臨前的幾天,整個學(xué)校就忙了起來。 班級內(nèi)部的班會開了一場又一場,大掃除也一遍又一遍,齊成已經(jīng)好幾次看見鄔元帶著人在小廣場的花壇邊憋屈抽煙,眉骨下沉,陰著臉的模樣讓好多人都不敢往花壇邊靠近。 為什么臉色這么難看,因為鄔元出不去。 越臨近校慶,學(xué)校管理的更嚴。 老包更是盯死了鄔元。 齊成遠遠沖著鄔元點了點頭,他懷里抱著是班里剛剛交上來的語文作業(yè),徐寧肚子疼,請求他幫忙把作業(yè)送給楊老師。 鄔元也看到了他,把煙掐滅,起身往他的方向走來。 齊成看出他要過來,就站在原地等他。 鄔元過來之后的第一句就是,“那個大明星,他有沒有再來找過你。” “沒有,”齊成笑笑,“郎柏這樣的大忙人,哪能經(jīng)常出現(xiàn)?!?/br> “你也做過模特,”鄔元看不出什么情緒,眼角平平,“以后是不是也打算走這條路?” “當(dāng)然不,”齊成看起來很愉悅,“鄔元,手模和模特,區(qū)別還是很大的?!?/br> 鄔元一愣,原來是手模。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鄔元又繼續(xù)追問之前的問題,“想報什么大學(xué)?!?/br> 他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齊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在他眼神下,鄔元反而笑了,“不能回答?” “怎么突然問這些,”齊成咳了咳,感覺嗓子不怎么舒服,“你要開始計劃未來了?” 鄔元隨意嗯了一聲。 他停住腳步等在辦公室門口,齊成進去交作業(yè)。 等齊成送完作業(yè)回到班里,徐寧臉色蒼白地和他道了謝,夏立偷偷感嘆,“女生真是太辛苦了。” 齊成捏捏嗓子,皺眉點了點頭。 因為嗓子不舒服,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下午,等晚上被夏立叫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齊成已經(jīng)有些不對勁了。 發(fā)燒了。 夏立試了一下溫度,燙得收回手,他拍拍齊成的臉,把人從位置拉起來之后齊成才回過神來。 “我怎么了。”他沙啞地問。 “你發(fā)燒了,”夏立跟朱凡說,“你先帶他去醫(yī)護室,我去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