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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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公見此,便有意與寧王親上加親,將自己最寵愛的小孫女嫁給寧王。 可那時喜歡寧王的,不止有鄭家女,更有一手遮天的謝家女。 寧王最后娶了謝家女。 寧王只覺得此舉傷了他與鄭公的師徒情分,與謝家女大婚之后,便深居簡出,甚少與人往來。 鄭公雖喜歡寧王敏而好學,但寧王與謝家女的婚事終究傷了鄭家的臉面,他便不許鄭家人再提寧王,只當做自己沒有收過這個徒弟。 如今滄海桑田,寧王早已殞命,謝家女也成了過去,曾經愛慕寧王的鄭家女,遠嫁他方做了藩王妃,偌大華京城,唯有鄭公仍坐在右扶風的位置,經年不換。 李斯年道:“鄭公念在往日與我父王的情分上,或許會給大司農行個方便?!?/br> 林修然面上有些復雜。 他不是十幾歲的少年郎,沒經過事,對過往恩怨半點不知,他年過半百,風風雨雨走下來,寧王與鄭公與鄭家女的那些事,他也略有耳聞。 就寧王拒絕鄭家女轉娶了謝家女的那些事,他若用寧王的面子去拜訪鄭公,怕不是會被鄭公拿著劍趕出來。 鄭公之所以是鄭公,并不是因為他年齡大了,被人尊稱一聲鄭公,而是他是五朝元老,歷經數位天子,地位尊崇,非常人能比,甚至三公與天子見了他,也要恭恭敬敬見禮,尊一聲鄭公。 三公天子尚且如此,更何況他一個九卿之一了。 林修然看看李斯年,斟酌著說辭,猶豫著道:“鄭公與寧王的師徒情分,早在數年前便斷了?!?/br> “郎君要我去求鄭公,怕是頗為不妥?!?/br> 李斯年道:“大司農放心,我既然這般說了,便有我的道理?!?/br> “大司農只管登門拜訪鄭公,若大司農被鄭公趕了出來,只管來我這里尋晦氣便是?!?/br> 世家的人,多是無利不起早,處事端方的鄭公也不例外。 鄭公之所以將備受天子猜忌的他的父親收于門下,不單單是因為欣賞他父親的性情才智,更是有旁的原因。 那個不為人知的原因,足以讓鄭公幫助林修然恢復他的身份。 林修然聽李斯年這般說,只得應下。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局面,他沒有資格向李斯年說不。 夜色漸深,林修然怕自己的行動被外人得知,與李斯年說完話,便急匆匆離開了三清殿。 朗月高懸夜空,李斯年收了琴,轉著輪椅走出三清殿,去長信宮找仍在沉睡中的程彥。 他本以為,李承璋好歹做了多年太子,吸收了崔莘海與楊奇文的勢力,打的又是長公主毒殺天子,他為天子報仇的旗號,自然一呼百應,頗為難以對付。 他縱然早有打算,但也怕傷到了程彥,故而用香讓程彥入睡后,便讓羅三十將程彥送入長信宮下的地宮中。 大夏自立國便多宮變,歷代的天子為了提防被人逼宮,便在宮殿下修了地宮。 長信宮是宮中的三大殿之一,太后的住所,地下自然也修有避難的地宮。 只是這地宮,只有歷代的天子與太后知曉。 李泓是長公主發(fā)動兵變上的位,上任的天子恨他尚且來不及,怎會將這般機密的事情告訴他? 故而李泓并不知道地宮的事情。 李斯年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不過這些年在三清殿實在無事,便從凌虛子那里拿了不少書回竹林看。 書里不曾提過地宮的事情,只是有些書中提到了宮殿建筑。 華京城雖是天下中心,平原地帶,但這平原地帶中,卻生出了一座山,傳聞上古時代金烏自此地而生,金烏之光先至此地,再降臨其他地方,故而此山又名首陽山。 首陽山并不算高,且是中原地帶唯一的一座山,大夏的第一任丞相本著“非令壯麗無以量威,且無令后世有以加也”的想法,將華京城定在了首陽山之上,召集天下術士,來對應天上星宿,更將能工巧匠聚在一起,將皇城建造首陽山最高處。 遠遠望去,華京城鬼斧神工,巍峨威嚴,讓人只想頂禮膜拜,再生不出旁的心思。 這種想法原本是極好的,國都暗和地勢與星宿,斗轉星移,經年不變。 可若有一個能看得懂天上星象之人,又懂地勢運轉,再通建造之術,那皇城的一切,對他來講,便沒有了秘密。 當然,這種人是極少的,大夏立國幾百年,也不曾出過一個。 很不巧,李斯年便是前無來者的那一個。 他知道所有人不知道的事情,皇城之中修的有避難的地宮這件事,對他來講更是小菜一碟。 他讓羅十三將程彥送至地宮時,羅十三還頗為奇怪,不過他行事素來神秘,羅十三也不曾多問,只依命而去。 而今李承璋的不成器,倒是讓他有些多此一舉——李承璋敗得太快,叛軍們李承璋身死,心中沒了抵抗之心,被崔元銳很快便料理了,他無需讓程彥睡去,更無需讓羅十三送程彥與長公主入地宮,讓他們知道地宮的秘密。 地宮的事情,若只有程彥知曉,他尚且好解釋,但若多了一個長公主,他便有些棘手了。 他的香對于程彥丁太后這種不懂武功的人來說,是足夠讓她們睡上一天一夜的,可長公主那里,便不好說了。 長公主征戰(zhàn)多年,受傷無數,更是用藥無數,一般的藥物在她身上很難起作用,他的香,大概只能讓她睡上半日。 半日之后,她便會在地宮中醒來,得知地宮的秘密。 長公主更為欣賞的,是鎮(zhèn)遠侯李夜城,甚至李承瑛的那種心思純粹之人,而不是像他這種功于心計的小人,他哪怕對長公主那般表忠心,長公主對他仍是半信半疑,他會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只會引發(fā)長公主的猜忌。 想到此處,李斯年眉頭輕動。 猜忌也罷,長公主終歸是他的小翁主的母親,被長公主折騰幾次,就當報長公主將小翁主帶到這個世界上的恩情。 這般想著,李斯年來到長信宮,找到駐守在長信宮門口的羅十三,讓羅十三將地宮中的眾人帶出來。 長公主早就醒了,此時正在舉著火把探察地宮,見羅十三打開機關走來,心中還有什么不明白? 長公主眸光輕閃,鳳目微瞇,什么也未說,只跟著羅十三從地宮中出來。 李斯年調弄了甜香的湯藥,小口喂程彥喝下。 李淑冷眼瞧著他小心翼翼的溫柔動作,一言不發(fā)。 片刻后,程彥揉了揉眼,自李斯年懷中醒來。 李斯年那張過分好看的臉近在咫尺間,程彥的心情說不出來的好,原本因李斯年對她用香的氣,見了他那張臉,便消了大半。 心中雖無氣,可李斯年到底是不曾與她商量便行了事,長此以往下去,只怕她的話便在李斯年那里成了耳旁風。 還是要給他一些顏色瞧。 本著這種想法,程彥木著一張臉,推開抱著自己的李斯年,冷聲道:“你越發(fā)肆無忌憚了?!?/br> “現在便敢對我用香,以后只怕會更加得寸進尺,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與你好。” 李斯年輕笑,伸手拂了拂程彥鬂間有些松散的發(fā),道:“知道了?!?/br> “以后事事都聽你的?!?/br> 程彥撇了撇嘴,道:“我才不信。” 程彥此時剛睡醒,烏發(fā)雪膚,不施粉黛,顏色卻如朝霞映雪,讓人瞧上一眼,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哪怕她此時面帶不虞之色,也是輕嗔薄怒的另一番風情。 李斯年見此不禁軟了眼,更軟了心。 李斯年道:“我錯了,我該與你提前商量一下的?!?/br> “只是,四王爺終究是你的表兄,你自幼一同長大的人?!?/br> 說到這,李斯年聲音微頓,看了一眼程彥,程彥面上并無其他神色,他才慢慢說下去:“我不想讓你與他刀劍相抵,看他血濺三尺的下場?!?/br> 李淑輕啜一口茶。 李斯年能這般想,確是將程彥放在了心里。 更何況,她與程彥若都在場,李斯年行事難免會束手束腳。 做事一旦瞻前顧后,便不會有這般圓滿的結果了——剛才從地宮中出來的時候,羅十三已經把李承璋死后的事情告訴她了。 無論誰當太子,對她的影響都不大,李斯年推薛妃生的八皇子上位也好,世家朝臣們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薛妃疲于應對,自然沒了心思在邊關動手腳,更沒精力去尋程彥的麻煩。 這樣一來,她與程彥便能全力積蓄自己的力量了。 李淑飲完杯中茶,放下了茶杯,道:“我去瞧瞧母后與陛下。” 這些年,她雖然沒怎么與程彥相處,對程彥也頗為嚴格,可程彥到底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rou,她哪有不心疼的? 一朝看到程彥情竇初開,心中有了人,不日便會與那人成婚,她心里便堵得慌。 她無法干涉程彥與李斯年的相處,便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程彥也跟著起身,道:“我也去瞧瞧?!?/br> 李淑鳳目微挑,斜了一眼李斯年,李斯年面平如水,讓人瞧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李淑便收回了目光。 李斯年太好用,好用到讓她心驚。 她不知道,李斯年對程彥的喜歡會堅持到什么時候,她只知道,李斯年若有一日背叛了程彥,對程彥而言,是沒頂之災。 她不允許那一日的到來。 李淑長眉微蹙,鳳目斂去幾分冷色,領著程彥去看丁太后與李泓。 丁太后年齡大了,受不得刺激,可李承璋逼宮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李淑便向她說了實情。 李淑的話尚未說完,丁太后便哭了起來。 程彥低聲細語哄上好一會兒,丁太后面上方好一些,抽泣著說道:“權利這東西,委實害死人!” 丁太后情緒不穩(wěn)定,程彥便在宮中一直陪著丁太后。 李淑略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去找李泓。 丁太后知曉李淑事務繁忙,也不留她,只囑咐她萬事要小心,畢竟兵變剛剛結束,誰也說不好,會不會從哪里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李淑一一應下,準備離開長信宮,去紫宸殿找李泓。 剛走沒兩步,她便被程彥追上了。 李淑停下腳步,看了看程彥,道:“外面冷,你回去陪你外祖母吧?!?/br> 程彥扶了扶被寒風吹亂的珠釵,笑道:“我與母親說兩句話便回去?!?/br> 程彥出來時穿的衣服少,李淑解了自己的大氅披在程彥身上,道:“說吧?!?/br> “多謝母親。” 程彥也不推辭,緊了緊身上厚重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