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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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彥看了又看,抬頭道:“都是些地廣人多勢力大的諸侯王與翁主。” 李斯年便笑了起來,道:“看來咱們的陛下,又有了新的打算?!?/br> ——程彥性子執(zhí)拗,若是執(zhí)意不嫁李承璋,李泓也沒有辦法。依著李泓的性子,斷然做不出來強迫程彥嫁給李承璋的事情,可程彥不嫁給李承璋,再加上李承璋身后又無強勢母族作為靠山,程彥手中的勢力,對于天家皇室來講,終究是個威脅。 李泓又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更做不出來殺程彥以絕后患的事情,更何況,他也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給李承璋留下足夠多的政治資本,待李泓百年以后,李承璋不至于被程彥奪了大夏江山。 楊奇文已死,楊家不復當年楊奇文在世時的盛況,楊家沒了與李承璋聯(lián)姻的價值,那便換一個。 藩王與公主們回華京城朝賀,其實是李泓在幫李承璋選新的靠山。 這些藩王公主們有著自己的封地食邑,大夏又不禁止養(yǎng)私兵,待他們其中一人與李承璋結了姻親,為了以后外孫的皇位,他們也會幫著李承璋與程彥爭上一爭。 想到此處,李斯年忍不住笑了笑。 權利真是一個好東西,能讓原本置身事外逍遙自在的人迫不及待做旁人手中的槍,為旁人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經李斯年稍微點播,程彥也很快便明白了李泓的用意,忍不住道:“舅舅這又是何苦呢?” 她根本沒有與舅舅的兒子們爭奪天下的意思,等她做完自己的事情,便會與李斯年一起回到水下的梁王宮。 那里風景獨特,遠離人間紛爭,誰也尋不到她,她便與李斯年在梁王宮里過自己的小日子,豈不比在華京爭權奪勢的好? 可轉念一想,舅舅是天子,以他的身份,已經對她退讓了許多,他總要替自己兒子們打算的。 舅舅這般行事,實在再正常不過。 程彥輕輕嘆息,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 李斯年寫好了方子,放下了紙筆,抬頭便看見程彥輕揉著眉心的煩悶動作,心中心疼,便道:“小翁主無需煩心,此局倒也好破,小翁主若是不忍,便交給我去做?!?/br> 他的小翁主,最是嘴硬心軟,況天子待她的確不薄,讓她起兵造天子的反,怕是比登天還難。 可是他們的處境,根本容不得她有半點退讓,她一旦退讓,追隨她的人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她心軟,那些要人性命的事情便由他來做。 左右他手上沾了無數人的血,再多上一些人,也算不得多。 不過是死后下無間地獄罷了。 他本就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如今再下一次地獄,又算得了什么? 程彥道:“你有什么打算?” “這些事,終歸還是需要我去做?!?/br> 她的身后是母親,是李夜城,是許裳,是無數個愿意為她刀口舔血的人,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便叫她們同她一起陪葬。 李斯年眉頭微動,笑了笑。 這才是他所認識的小翁主,會心軟,但也有自己的底線。 她生來便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怎會無端被人欺負了去? 李斯年笑道:“來的這些諸侯王與公主之中,雖不乏擁兵過萬之人,但其心思難測,縱然陛下無法對翁主賜婚,只怕也不敢輕易讓李承璋與他們結親?!?/br> 若是引狼入室了,李承璋的處境豈不是更加艱難? “既要有兵,又要忠心耿耿,我心中倒是有一個人選?!?/br> 說到這,李斯年聲音微頓,看了看程彥,笑道:“這個人,與小翁主的關系頗為親密。” “若她與李承璋結親,不但疏遠了與小翁主的關系,還會得到軍隊對李承璋的支持?!?/br> “裳jiejie?” 程彥微驚,斬釘截鐵道:“不能是她!” 李承璋那種人,最好一輩子都跟謝詩蘊綁在一起,千萬別出來禍害旁人。 李斯年笑了笑,道:“若不想是她,那我們需要在陛下賜婚她與李承璋的婚事之前,將李承璋給除了?!?/br> 程彥想起李承璋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只覺得陣陣惡心涌上心口,厭惡著說道:“他這種人,早死早投胎?!?/br> 李斯年眸中精光輕閃。 他上一次見程彥有這種表情的時候,是在程彥得知楊奇文通敵叛國的事情上,恨不得將楊奇文千刀萬剮。 據他所知,李承璋是個謹慎穩(wěn)重的性子,且在被廢去太子之位后,行事更加小心了,正常來講,是不會讓程彥厭惡他到這種程度的。 究竟李承璋做了什么事,才讓程彥如此討厭他? 李斯年心中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問程彥原因,只是與程彥說著如何除去李承璋的事情,以及李承璋死后,如何讓薛妃安靜不折騰的法子。 夜色越來越深,轉眼又是一天。 次日清晨,羅十三正欲去程彥的房間找程彥,被綠蘿告知程彥昨夜根本不曾回房間休息,而是留宿在了李斯年房間里。 羅十三眉梢輕挑,頗為訝異。 作為旁觀者,他很清楚程彥與李斯年早晚都會在一起的事情,他意外的是另外一件事——李斯年身中劇毒,還有力氣與程彥翻云覆雨? 懷著這種疑問,羅十三敲響了李斯年的房門,里面?zhèn)鱽沓虖醒笱蟮穆曇簦骸斑M來吧?!?/br> 羅十三推門而入,鼻翼微動。 殿里是濃烈的月下香,將其他氣味遮得一干二凈,他有些聞不出男人事后特有的淡淡麝香味道。 多半是李斯年體力不濟,并沒有與程彥行那種事情。 羅十三眼觀鼻,鼻觀心,將謝詩蘊調制的解藥奉上,道:“屬下昨夜盯了一整夜,謝詩蘊不敢在屬下眼皮子底下?;ㄕ?。解藥做好之后,屬下先讓她吃下,她吃下無事,放拿來給翁主。” 程彥大喜,連忙收了解藥,去里間找還沒有起床的李斯年,喂給李斯年吃。 看到這一幕,羅十三不禁莞爾。 平日里再怎么要強的一個人,一旦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也會流露幾分小女兒神態(tài)來。 里間程彥與李斯年說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羅十三自知再繼續(xù)留在這也沒甚用處,便轉身出了屋,還頗為貼心地為二人關上了房門。 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在一處時總是難免膩歪。 羅十三輕笑,然而下一刻,他便有些笑不出來了,不僅笑不出來,出身暗衛(wèi)見慣無數驚濤駭浪而面不改色的他,眼皮狂跳之余,還覺得手腳有些軟——長公主李淑身穿軟甲,自長廊走來。 長公主走路帶風,停在他面前按劍而立,鳳目微挑,殺意頓顯。 他絲毫不懷疑,若他說出程彥在李斯年這睡了一宿的事情,長公主會直接提劍砍了李斯年。 第84章 大夏民風開放, 世人在對待男女之事頗為看得開,只有兩情相悅了,被翻紅浪便會很快提上日程。 百姓尚且如此,更別提天家子孫了。 天家子孫在對待感情的事情上更為隨意, 養(yǎng)面首的公主翁主們不計其數, 遇到性格彪悍的,在街上強搶民男都做得出來。 所以,羅十三覺得, 程彥在李斯年房間留宿一晚的事兒,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不過是男女情竇初開時的情不自禁了。 更何況, 李斯年中了千機引的毒, 身體虛弱到不行,也跟程彥做不出來什么事, 倆人和衣躺在床上, 嘰嘰喳喳咬著耳朵,說幾句的知心話, 這才是昨夜的真實記錄。 做出那等事尚且不算過分,更別提倆人不曾做出了,這種情況, 無論放在大夏的哪戶人家,都是一筆帶過翻不起任何風浪的小事。 可偏偏, 這種事情發(fā)生的長公主府上。 羅十三一直都知道, 長公主李淑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在長公主還不是長公主, 而是不受寵的三公主的時候, 她的性格便是如此,哪怕她的這種性子讓她在先廢后謝元手里吃了不少悶虧,她也不曾為了保命磨去自己的棱角。 最艱難的時刻她尚且如此,更何況如今大權獨攬威震天下的時候了。 再加上她兩段無疾而終的婚姻,在她骨子上給她刻上了尋常人根本不會有的執(zhí)拗,讓她在對待感情的事情上更為挑剔敏感,她自己如此,在對待唯一的女兒的婚事上更是如此。 而此時,與她獨女共處一夜的那個男人,還是她生平最恨的謝家人。 長公主雖然并未阻止程彥與李斯年的往來,但羅十三能感覺得到,長公主心里仍是厭惡李斯年的,李斯年也能感覺到長公主對他的厭惡,平時留宿在公主府時,會格外恪守本分,只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動,甚少主動出門,盡量避免遇到長公主。 倆人的關系至此,長公主能同意李斯年與程彥的事情才是有了鬼。 更別提二人現在的事情在長公主看來并非兩情相悅情不自禁,而是背著她在偷情。 羅十三簡直可以想象得到,長公主在看到房間里的程彥與李斯年親熱的模樣時的勃然大怒。 羅十三低頭斂眉,避開長公主凌厲的目光,盡量以平靜的語氣開了口:“長公主殿下?!?/br> 李淑微微頷首,目光越過羅十三,看向羅十三身后緊閉的房門上。 房門是水沉香的木料做就的,離得近了,依稀還能嗅到水沉香特有的清幽香氣,房門上雕刻著繁瑣的富貴花紋,再以琉璃封制,外面的冷氣便進不了殿里。 正月的華京城,到處是冰天雪地,冷風如刀子一般刮在臉上,寒意仿佛能穿過身上厚厚的棉衣,進入人的骨髓中。 而在這扇門的后面,卻是**暖帳,歲月悠長。 那里面躺著她的女兒,與她生平最恨的謝家人。 李淑的眸光又冷了一分,道:“打開?!?/br> 羅十三硬著頭皮去開門。 至于李淑身后拼命向他使眼色的綠蘿,他只當看不見。 開什么玩笑,他一個暗衛(wèi)出身的,除卻刺殺與偽裝外,最為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了。 眼下這種情況,天子來了都不敢攔,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暗衛(wèi)了。 他還想多活兩年,斷然不能為了安寧翁主的一些風流事,便將自己的性命折進去。 綠蘿看羅十三這般聽話去開門,不免有些著急。 長公主對李斯年的討厭是不加掩飾的,哪怕李斯年從梁州帶來了番薯盔甲與武器,長公主也不曾李斯年的印象改觀,仍以謝家人的余孽去看待他。 綠蘿絲毫不懷疑,如果屋里的李斯年與程彥的動作但凡有一點親密,以著長公主對李斯年的討厭,會毫不猶豫剁了李斯年的第三條腿,再將李斯年拉出去千刀萬剮。 好看的人在程彥那里向來有特權,李斯年更是好看中的好看,可再怎么好看,一旦成了鮮血淋漓的死尸,也就談不上好看,更談不上特權了。 她家翁主的感情路頗為曲折,如今好不容易長出來靠譜一朵桃花,她可不想讓翁主的桃花就這樣過早夭折了。 綠蘿很是不忍看到這樣的局面,但周圍并沒有人敢阻止長公主的進入房間。 掙扎猶豫片刻,綠蘿攥了攥拳,給自己鼓鼓氣,顫著聲音對李淑道:“長公主殿下,您昨夜自軍營中回來,如今剛到府上,尚未來得及梳洗換衣,您看要不要婢子先伺候您梳洗一番,再叫翁主出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