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青山看我應(yīng)如是、極限傳說[全息]、我所欲也、[清穿]佛系八福晉、為她心動[娛樂圈]、穿成反派霸總的嬌氣包、重生后我的駙馬換人了、如果寵妾想逃跑、我靠分手致富[穿書]、穿成萬人迷的炮灰竹馬
第78章 李泓的兒子雖多, 但李承瑛不著調(diào),李承瑾太文弱,六皇子七皇子體弱多病,年齡又小, 薛妃生的祥瑞八皇子的最大競爭對手, 其實只有李承璋一人而已。 李承璋在與程彥退婚之后,受了李泓的厭棄,覺得他太過薄涼, 功于心計,非仁厚之主, 后又因為崔莘海兵變逼宮的事情, 讓李泓對他徹底失望,廢去了他的太子之位。 可饒是如此, 李承璋仍是不可小覷。 李承璋被廢之后, 性格大變,行事越發(fā)穩(wěn)妥, 性子也趨于溫和寬厚,在處理楊奇文的事情上,贏得了世家與朝臣們的贊許, 就連原本一直冷落他的天子李泓,也漸漸恢復(fù)了對他的寵信。 李承璋年長, 身后沒有強勢的母族做靠山, 眼下又無正妃, 委實只得世家朝臣們在他身上下注。 而薛妃生的八皇子, 則完全不同了,武陽薛家乃百年世家,根深蒂固,四世三公,有舞陽薛家的輔佐,八皇子執(zhí)政后,根本不可能重用薛家以外的人。 更何況,八皇子的生母薛妃,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日后八皇子為帝,薛妃必然垂簾聽政。 朝臣世家們好不容易過了幾年不被太后皇后把持朝政的日子,怎會容忍薛妃的再度臨朝? 故而支持八皇子的朝臣世家們,遠不比支持李承璋的。 薛妃是八皇子的生母,李承璋占長,本就比她的兒子有奪嫡優(yōu)勢,她怎能容忍李承璋的繼續(xù)坐大、威脅她兒子的地位? 故而對李承璋身邊的謝詩蘊下了手。 程彥一手托著腮,道:“薛妃好心思。舅舅灌了謝詩蘊一碗紅花,讓她再也生不了孩子,這種事情,任誰都忍不了,更何況,她本就是個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以她的性子,必然對舅舅懷恨在心,不計一切將這份仇討回來。” “八皇子是舅舅最為寵愛的皇子,又與四哥有奪嫡之爭,她對八皇子下手,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br> 謝詩蘊是李承璋的侍妾,一生榮辱都系于李承璋之身,她對八皇子下手,往深處想,未必不是得了李承璋的授意,畢竟八皇子一死,李承璋是最大收益人。 程彥道:“舅舅仁厚,最不愿意見到的,便是禍起蕭墻?!?/br> 此事若落在了李承璋身上,依李泓的性子,必然會徹底厭棄李承璋,覺得李承璋的寬厚大度全是偽裝,只是為了欺騙他,其真正目的還是皇位。為了皇位,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殺害自己的親兄弟。 如此一來,李泓不僅不會將李承璋作為儲君人選,甚至還會將他廢為庶人,把他的名字從玉碟中剔除,讓他徹底失去競爭皇位的資格。 李斯年笑了笑,虛虛咳嗽著,道:“咱們的薛妃娘娘,做事一貫是一針見血。” “豈止是一針見血?” 程彥道:“簡直是招招致命。” 說到這,程彥聲音微頓,蹙眉道:“只是她也太狠了些,為了扳倒李承璋,竟然用了自己的女兒做筏子。” 那日在八皇子寢殿熟睡的,是薛妃生的第一個女兒,她雖然沒有被大火燒死,可也傷得極重,直至今日,仍在昏迷之中,宮人們私下常說,她的性命多半是保不住了。 李斯年呷了一口茶,壓下胸口處翻涌著的腥甜,道:“若不付出點代價,怎能引得陛下龍顏大怒?” 程彥垂眸,沒再繼續(xù)接話。 人與人的追求是不同的,有人看重親情,有人看重權(quán)利,她沒有資格置喙旁人的這種行為,她能做的,是約束好自己,不讓自己成為這種人。 李斯年看程彥興致不高,便不再提薛妃,將話題又轉(zhuǎn)回謝詩蘊身上,道:“且等幾日,謝詩蘊很快便會傳信給小翁主了?!?/br> 薛妃既然布下了這么大的一個局,想來很快便會查到謝詩蘊那里,事關(guān)加害八皇子,李承璋根本抗不下來,也未必會替謝詩蘊去抗,謝詩蘊只能求助程彥。 程彥揉了揉眉心,道:“那便等等吧?!?/br> 沒幾日,宮里便傳來了禁衛(wèi)軍夜闖李承璋的府邸,帶走了謝詩蘊的事情。 謝詩蘊被看押得極嚴(yán),消息根本傳不出來,但她一點也不擔(dān)心害怕,她知道,程彥那么喜歡李斯年,她手中捏著李斯年的性命,程彥必然會想辦法救她。 面對禁衛(wèi)軍的拷問,謝詩蘊只說冤枉,如此過了幾日,她等來了程彥。 牢里的衛(wèi)士盡數(shù)退下,程彥摘了兜帽,謝詩蘊看了她一眼,便笑了起來,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死?!?/br> 程彥淡淡地看著謝詩蘊。 她與謝詩蘊將近一年沒有見面了,謝詩蘊還是如往常一樣,清瘦可憐的模樣,行動之間,弱柳扶風(fēng)般惹人憐愛,眼睛里蘊著水光,能無端軟了人的心腸,只是那水光里,似乎比以前多了些什么。 仔細想想,大抵是不擇手段的算計吧——多年前,她與謝詩蘊還未見面的時候,謝詩蘊便已經(jīng)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將她看做踏板,讓自己躋身于華京城的貴女圈子中。 這個陰謀被她識破后,謝詩蘊又將主意打到她名義上的未婚夫身上,導(dǎo)致她與李承璋徹底決裂,再也容不下彼此。 程彥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 生而為人,有上進心是好事,可這種踩著旁人往上爬的上進心,委實令人不齒。 “我的確舍不得你死?!?/br> 程彥拂了拂鬂間的發(fā),隨手從發(fā)間摘下一支描銀釵子,在手中把玩著,道:“不過,想來你也不舍得你的母親出什么意外吧?” 這支釵子是程明素的。 謝詩蘊用李斯年來威脅她,她便只好投桃報李,用程明素來威脅謝詩蘊了。 燭火昏黃,映照在銀釵上,謝詩蘊微怔,隨后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道:“我的母親,可是你的親姑姑?!?/br> “這位姑姑,委實待我不薄?!?/br> 程彥淡淡道:“似這種給我父親塞小妾,害我父母親分居兩地,打我未婚夫主意的姑姑,不要也罷?!?/br> 謝詩蘊抿了抿唇,道:“耍嘴皮子,我從來比不得你?!?/br>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哪怕她手里捏著李斯年的命,她在口舌上也占不了程彥的便宜。 不過于她二人來講,口舌之爭從來無用,能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實在的。 謝詩蘊溫柔笑道:“你盡可對我母親下手,大不了,我讓李斯年下去陪她?!?/br> 程彥把玩著銀釵的手指微頓,抬頭去看謝詩蘊。 謝詩蘊笑眼彎彎,聲音卻如毒蛇一般讓人不寒而栗:“程彥,你放棄吧,你狠不過我的。” 程彥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她走到這一步,心中早就沒有任何牽掛了,更何況,她篤定程彥顧忌李斯年的性命,不敢對她母親下手。 “程彥,你心中的牽掛太多,弱點也暴露得多,只要我捏住了李斯年,你便什么都不敢做,不是么?” 謝詩蘊坐在程彥面前,從她手中拿過銀釵,簪在自己有些散亂的鬢發(fā)上,面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道:“程彥,任你是天家翁主又如何?你不一樣敗在我手里了?” 自她第一次見到程彥,她便在程彥面前一敗涂地,從無一次占了上風(fēng)。 這一次,她終于捏住了程彥的命脈,讓程彥不得不對她低頭,甚至為她所用。 謝詩蘊笑了笑,一掃往日被程彥壓制得死死的怨氣。 程彥挑眉,淡淡道:“你想如何?” 謝詩蘊道:“薛妃設(shè)局害我,我要你幫我討個公道,以及,我要承璋繼承天子之位。” “這倒不難?!?/br> 程彥道:“我?guī)湍惚闶?,但李斯年的身體撐不了幾日,你需要把解藥先給我?!?/br> 謝詩蘊眸光輕閃。 無論是薛妃的陷害,還是幫助李承璋為帝,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程彥竟然想也不想便答應(yīng)下來,其中莫不是有詐? 她與程彥相識多年,在程彥身上栽了無數(shù)個跟頭,太了解程彥的手段了——無論什么時候,程彥都能絕地翻盤,哪怕她此時占盡上風(fēng),也不能對程彥掉以輕心。 這是她在程彥身上吃了無數(shù)虧后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 謝詩蘊看了看面前一臉平靜的程彥,突然沒有了捏住程彥命脈的得意感。 怕程彥再?;ㄕ?,謝詩蘊道:“程彥,你不要在我面前賣弄你的小聰明,李斯年中的毒,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怎么解?!?/br> 程彥斜睥著謝詩蘊,道:“你放心,沒拿到解藥之前,我會是你手中最為鋒利的一把刀?!?/br> 只是這把刀是傷人還是傷己,那便不好說了。 謝詩蘊有些摸不準(zhǔn)程彥的心思,可轉(zhuǎn)念一想,她要李斯年死,李斯年就得死,程彥那么看重李斯年,這種情況下,怎么敢再對她?;ㄕ校?/br> 至于程彥為何一臉平靜,半點驚慌也無,多半是程彥在故弄玄虛。 程彥這個人,死鴨子嘴硬,渾身的骨頭都爛了,嘴巴也不會爛。 想到這,謝詩蘊又稍稍放心,道:“你知道就好?!?/br> “李斯年沒再吃那些有毒的飯菜,他體內(nèi)的毒素不會蔓延這么快的,你且讓他撐幾天。” “至于解藥么.......” 謝詩蘊環(huán)視一圈陰暗潮濕的牢獄,道:“我在這,怎么給你調(diào)制解藥?等我出去了,我便配了解藥給你。” “只是你要快一些,我聽聞李斯年的身體不大好,未必能撐太長時間,我是五日調(diào)出解藥給他,還是十日調(diào)出解藥,全看你安寧翁主的手段了。” 程彥眉頭微動。 這個謝詩蘊,當(dāng)真是有恃無恐了,不給她一點教訓(xùn),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程彥道:“我聽聞牢獄里的飯菜不大好,便另外給你準(zhǔn)備了一些飯菜,這些飯菜與尋常飯菜沒甚兩樣,只是會叫人臉上生瘡,身上長膿包,渾身散發(fā)臭不可聞的味道而已?!?/br> 謝詩蘊一驚,連忙去摸自己的臉,道:“程彥,你敢!” 程彥起身,彈了彈衣袖,看也不看謝詩蘊,淡淡道:“我有甚么不敢的?” “表姐似乎忘了一件事,我是如何從一個謝元手中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謝元我尚且不怕,又怎會怕你?” 謝詩蘊身體一震,程彥抬眉,迎著謝詩蘊的目光,看著她的眼睛,冷聲道:“我是看重李斯年,舍不得他死,可若旁人拿他的性命要挾我,一次次試探我的底線,那么李斯年的性命,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表姐大可繼續(xù)如此行事,看是自己生不如死,我給李斯年一個痛快,還是我被表姐所迫,對表姐無不依從?!?/br> 謝詩蘊肩膀微抖,退后一步。 她怎能忘了,程彥是一個遠比她更心狠的人。 折在程彥手里的人,不比程彥的母親長公主少,如今的朝臣世家,哪一個不對程彥退避三舍? 終究是她太大意,以為程彥喜歡李斯年,她捏了李斯年的命,便能為所欲為,可是她所認識的程彥,怎是一個甘居人下的人? 謝詩蘊心中思緒翻涌,片刻后,她理了理心緒,對程彥道:“彥兒,我是氣急了,才會那般說,你別放在心上?!?/br> 想起程彥剛才說的臉上生瘡身上流膿的毒藥,她便不寒而栗。 她不能生育,更沒有一個強勢的母家做靠山,就一張皮囊能入得了李承璋的眼,若是連這這張臉再毀了,那她才是沒有指望。 謝詩蘊柔聲道:“我若認了罪,便是承璋也跟著認了罪,到那時,薛妃一家獨大,彥兒你的日子,只怕也好不到哪去?!?/br> 李承璋容不下程彥,薛妃更容不下,她以此為切入點,方能說動程彥。 程彥面上略有松動,謝詩蘊又連忙道:“你先將我救出去,我調(diào)制李斯年的解藥給你,你拿去救李斯年,至于其他事,我們?nèi)蘸笤僬f,你看如何?” 她現(xiàn)在根本不敢提讓程彥輔佐李承璋登基的事情,她太了解程彥的手段了,若是將程彥逼急了,程彥沒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