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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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泓臉色又是一變,睜開眼,眼底滿是血絲:“朕只顧著生氣,竟忘了這一點?!?/br> 薛妃說的不錯,李斯年到底是謝家女的孩子。 古往今來,哪個皇帝不希望自己是天命所歸、天選之子,哪怕不是,也會把自己的出身往天命上面靠。 李斯年一旦登基,必會為謝家平反,恢復(fù)梁王名譽——只有這樣,他才算名正言順,而非靠著程彥登基的天子。 這才是凌虛子卦象所言的天命在謝不在李,謝家依舊主天下。 想到這,李泓又是氣,又是急:“阿彥平日里最是通透不過,老四鬧著與她退婚之際,朕還擔(dān)心她想不開,親自去勸解她,她不僅不氣,還叫朕不要生老四的氣?!?/br> “經(jīng)歷了性子涼薄的老四,她總該長些教訓(xùn)才是,怎地沒過多少時日,又被李斯年迷了心?老四再怎么鬧著退婚娶旁人,也不會要了她的命,可李斯年是與她有滅族之恨的人啊!” 李泓越想越不明白。 程彥素來聰明,怎就在這件事情上鉆了牛角尖? 薛妃道:“翁主是性情中人?!?/br> 李泓埋怨的聲音一頓。 阿彥當(dāng)然是性情中人。 她不喜歡的李承璋,縱然是太子之尊,她也不會刻意討好他。 而她喜歡的李夜城,哪怕夏人再怎么不待見胡人之后,她與李夜城來往只會讓華京城的貴女們對她的印象越發(fā)不好,她也整日里把李夜城帶在身邊,甚至還舉薦李夜城從軍,立下戰(zhàn)功,在大夏有了一寸立足之地。 薛妃見李泓神色若有所思,便又道:“陛下是見過李斯年的,那等模樣,莫說翁主了,只怕男人見了也會起心思。翁主再怎么聰明,可到底年齡小,一時被他哄騙了,也是有的?!?/br> 李泓想起了李斯年。 那張臉,那氣質(zhì),讓他一個極度厭惡龍陽之好的人見了也心生憐惜。 一朝天子尚且如此,更別提程彥了。 程彥自小便喜歡模樣好看的,伺候她的侍女侍從們,個個貌美如花,不比他的宮妃差。 李泓道:“阿彥絕對不能嫁給他?!?/br> 薛妃眸光輕轉(zhuǎn),道:“那長公主說要給他恢復(fù)身份的事.......” 李泓斟酌片刻,道:“情愛之事,一旦陷進(jìn)去,旁人說再多也無用,只能讓她自己慢慢想開。若朕不恢復(fù)李斯年的身份,只怕阿彥又要找朕哭鬧?!?/br> “她從未向朕要過什么,朕怎好駁她的要求?” 思來想去,李泓最終道:“朕不能恢復(fù)他的身份,但也不能駁了jiejie的請求?!?/br> “至于阿彥,朕更是要好好教導(dǎo)她,莫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且越跌越深。” 李泓打定了主意,過了幾日后,他下令解除對李斯年的圈禁,讓他可以在皇城里走動。 此等旨意雖未達(dá)到程彥的預(yù)期,但到底恢復(fù)了李斯年的一定自由,再加上李斯年身份特殊,李泓能做出如此讓步,程彥也頗為知足,便讓半夏去傳信李斯年。 半夏傳完信回來,李斯年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程彥聽完挑了挑眉。 這還蹬鼻子上臉了? 原本打算去三清殿瞧李斯年的心思,也被他這三個字沖散了。 男人的脾氣不能慣,越慣越上臉。 本著這種思想,程彥便一直沒再去三清殿,只去督促煉制精鋼,和種植番薯了。 轉(zhuǎn)眼又過了幾日,天子的一道圣旨,打破了華京城的平靜——允許原本被廢棄的太子李承璋開府治事。 圣旨一出,華京城議論紛紛,原本不看好李承璋的世家們,此時又順著風(fēng)頭,倒向四皇子李承璋。 李承璋前去紫宸殿謝恩。 李承璋道:“兒臣犯下大錯,父皇不予追究已是天恩浩蕩,怎能許兒臣開府?” “萬望父皇收回成命?!?/br> 李泓只以他是謝恩推辭,便說幾句客套話,李承璋仍是求他收回成命,李泓有些意外。 他這個兒子并非重情之人,最看重的是權(quán)利,一朝他給他權(quán)利,他當(dāng)喜不自禁才是,怎會百般推辭? 李泓心中疑惑,便問了出來。 李承璋跪在大殿上,把頭埋得更深了,道:“兒臣想向父皇求個其他的恩典?!?/br> 李泓哦了一聲。 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李泓面有不虞之色,道:“是何恩典?你說來便是。” 他覺得以老四的權(quán)欲之心,必會向他要其他東西。 他這般想著,哪曾想,地板上的李承璋聲音低沉,哀求道:“求父皇饒恕謝姑娘?!?/br> 李泓一怔,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李承璋砰砰砰磕了幾個頭,再抬頭,額間滿是鮮血。 老黃門哎呦一聲,忙上前遞給李承璋擦拭額頭血跡——天子雖廢去了李承璋的太子之位,可并未厭棄他,要他開府治事,更是有意培養(yǎng)他的勢力,這種情況下,他自是要討好著李承璋的。 “兒臣知道。” 李承璋任由老黃門在他額間擦拭著,道:“哪怕父皇為此事厭惡了兒臣,兒臣也要說。謝姑娘心地善良,柔弱無辜,絕非謝家人的心狠手辣,并非有意插足我與阿彥之間?!?/br> “求父皇留她一命?!?/br> 說著,他又要去磕頭,老黃門連忙向小黃門使了個眼色,拿了個軟墊放在李承璋面前。 李泓瞇眼上下打量著李承璋。 難道是他想錯了? 他這個兒子,并非心性薄涼之人,他只是愛極了謝詩蘊,所以才要不顧一切跟程彥退婚? 李泓想了片刻,道:“你愿意拿開府治事?lián)Q謝詩蘊一條命?” 李承璋點頭,神色不似作偽, 李泓心情頗為復(fù)雜。 原來老四眼中也并非全是權(quán)欲,他的涼薄不是涼薄,不過是不愛阿彥罷了。 李泓道:“你退下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李承璋只得退下。 又過幾日,老黃門去請李承璋,說天子已經(jīng)賜下府邸,讓他可以出宮了。 李承璋便問:“那謝姑娘呢?” 老黃門笑著道:“陛下是仁善之人,怎舍得叫殿下傷心?” 李承璋心頭微動。 看來薛妃得寵并非只靠身后家族與那張漂亮的臉,她的心思,也是靈透。 是薛妃建議他,讓他以退為進(jìn),對天子只講情分,莫講其他。 他原本只是試上一試,不曾想,竟真的有用。 李承璋道:“容我收拾一番,拜別母親與薛妃娘娘?!?/br> 老黃門道:“這是自然?!?/br> 吳氏被廢去皇后之位,如今后宮是薛妃統(tǒng)轄,李承璋若只拜別吳氏不拜別薛妃,倒顯得輕狂不懂禮了。 李承璋來到薛妃的昭陽宮,殿里伺候的皆是薛妃的心腹,李承璋尚未拜下,早有侍女連忙將他扶起,薛妃也站起身,向李承璋還禮。 大夏等級森嚴(yán),尊卑有別,天家皇子公主的地位遠(yuǎn)高于宮妃,除卻正宮皇后外,無需向任何宮妃行禮。 相反,宮妃見了皇子公主,還要向皇子公主們見禮。 薛妃道:“殿下真是折煞妾了?!?/br> 李承璋道:“只為謝薛妃娘娘的點播之恩?!?/br> 薛妃搖著團扇,語笑嫣嫣,道:“妾說句逾越的話,妾與殿下再怎么不是一路人,可終歸是一家人?!?/br> 說來可氣,前一段時間祖母與母親入宮,又將祖父那套不可參與奪嫡之事的話與她說了好幾遍。 她的生母是妾室,出身不高,對祖母的話只有言聽計從的份,期期艾艾地勸著她。 她聽得心煩意亂,可也不好頂撞——她之前太聽祖父的話,一門心思伺候李泓,不想其他,導(dǎo)致今日她在朝中除卻薛家外,沒有任何助力,若她再將薛家得罪了,那便真的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她含笑應(yīng)下,心里卻不以為然。 她以前只為家族考慮,不曾想過自己,如今有了兒子,她要為兒子,為自己做打算,再不做祖父手中的傀儡。 于是她暗中找了李承璋。 長公主勢大,莫說是她,縱然是天子,也沒有必勝把握,她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權(quán)勢的宮妃,家里又不支持她,她只能先與李承璋結(jié)盟。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待外敵退了,妾再與殿下分論其他尚且不遲?!?/br> 至于這外敵是誰,她與李承璋心知肚明。 李承璋眉頭微動,道:“娘娘高見?!?/br> 功勞之大,莫過于從龍之功,哪怕一路艱難險阻,想要參與的奪嫡的朝臣世家們?nèi)允墙j(luò)繹不絕。 李承璋開府治事,華京城的朝臣世家們蠢蠢欲動,紛紛相賀。 事情傳到程彥耳朵里,程彥心頭有些不安,總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罩住了,她想掙扎,卻不知施網(wǎng)之人究竟是誰。 李承璋得勢,對她而言并不是好事,哪怕一月前,李承璋那般溫柔小意向她道歉,可是他一旦參與奪嫡,第一個想要除去的,便是她和她母親。 沒有人能如她的舅舅一般,容忍她與母親如此勢大。 程彥揉了揉眉心。 李夜城來訪,見程彥困擾的模樣,劍眉微蹙,幽冷的眸光暗了一分。 他走過來,從紫蘇手里拿了帕子,隔著帕子,給程彥按著太陽xue。 李夜城道:“四皇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程彥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