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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毒女配不洗白(穿書)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他的父皇有七個兒子,對他并不是特別的寵愛,他又自持太子身份,不好刻意爭寵,身后又無強勢的母族,只能依靠長公主。

    又幾日,命婦朝賀皇后。

    廣恩君夫人王春嬌見了皇后,很是替李承璋抱不平:“要我說,太子殿下的脾氣也太好了些,慣得安寧翁主不知尊卑出言頂撞?!?/br>
    “安寧翁主再怎么得天子與太后的寵愛,可太子殿下畢竟是一國儲君,哪有太子殿下給她賠不是的道理?”

    吳皇后含笑看著王春嬌,王春嬌自以為得了鼓勵,拍著胸脯表忠心:“娘娘請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br>
    吳皇后眸光微轉(zhuǎn)。

    她這個嫂嫂生有兩女一子,長女已經(jīng)出嫁,次女比李承璋小上幾歲,便動了想讓次女給太子做侍妾的心思,明里暗里提了好幾次,她一直沒松口。

    不過這一次,她覺得她可以松口了。

    她終歸是一國之母,不能太捧著程彥,讓王春嬌給程彥一個教訓(xùn)也好。

    此事能成,最好不過,此事不能成,也推不到她身上——天下誰人不知,她出身低微,兄嫂也是沒什么見識的,做事顛三倒四沒個章程,為了讓女兒給太子做侍妾,做了許多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這些年來,她沒少因兄嫂的行事被人看笑話。

    她氣不過,也勸了許多,可兄嫂們還是拎不清,便只得安慰自己,不聰明也有不聰明的好處。

    就如今日。

    她這個嫂嫂縱然扮了程彥的難堪,旁人也不會聯(lián)想到她頭上,畢竟她的兄嫂一貫不長進(jìn)。

    吳皇后略說幾句別太過的話,便放王春嬌離開。

    臨近臘月初八,王春嬌向華京城的貴族世家們下帖子,邀請眾人去自己莊子里賞梅喝粥。

    綠蘿拿著帖子去找程彥,道:“要我說,翁主還是不要去的好。華京城誰人不知,廣恩君夫人一心想讓女兒給太子殿下做侍妾,翁主是天子欽定的未來太子妃,與她們打交道,只會白白玷污了自己身份。”

    程彥看了一眼帖子上寫的紅梅山莊,有些心動。

    她惦記紅梅山莊的土地很久了。

    那可是片難得的沃土,最是適合培育苗子了,只種些花草點綴委實可惜了。

    她本想向舅舅討來的,聽聞廣恩君要了那塊地才作罷。

    程彥問道:“華京城的哪些貴人應(yīng)了約?”

    綠蘿想了片刻,道:“理國公、陽信候、高武侯、孔鄉(xiāng)候等一眾國公侯府?!?/br>
    程彥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老牌貴族了,近些年子孫不爭氣,門庭式微,自然要百般巴結(jié)皇后的母家。

    程彥又問:“世家呢?”

    綠蘿道:“有滎澤鄭家、夢溪林家、華陰楊家、汝南袁家與濟陰齊家?!?/br>
    程彥挑了挑眉。

    喲,這就厲害了,盡是些跟她不大對付的人家。

    第9章

    廣恩君夫人王春嬌能將這些人湊在一處,也是一種能力。

    當(dāng)然,也有可能這些人不是王春嬌再三拜訪請來的,而是他們知道廣恩君夫人的心思,特意前來紅梅山莊看熱鬧的。

    想到這,程彥忍不住笑了笑。

    說起來,她也許久沒有熱鬧熱鬧了。

    程彥道:“讓半夏與忍冬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日與我一同去。”

    吳皇后沒有被封做皇后之前,只是一個歌姬,吳皇后雖心思通透,可她的兄長與嫂嫂卻非知禮之人,一旦鬧起來,才不會管什么臉面不臉面的。

    既然如此,說不得她要帶個通曉醫(yī)術(shù)與會武的侍女,用來提防廣恩君夫人的小動作。

    綠蘿下去安排,紫蘇有些憂心忡忡,猶豫片刻,向程彥道:“翁主,怕是您之前與太子殿下的事情讓皇后心里不痛快了?!?/br>
    程彥道:“你的心思細(xì),能想到這一塊,但舅舅是個男人,心思到底不如女人細(xì)膩,外祖母又是個沒甚心機的,他們倆根本不會想到這一層。”

    “皇后娘娘又是一個慣會做面子的人,她又讓太子給我送首飾,在舅舅與外祖母看來,這便是她寬容大度,不但不曾把那件事放在心上,還頗為擔(dān)心我會為此事與太子生分?!?/br>
    這樣一來,她與李承璋更難解除訂婚了。

    不過李承璋與謝詩蘊已經(jīng)看對了眼,不用她使手段,李承璋也會想辦法與她解除婚約。

    沖鋒陷陣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李承璋這種被愛沖昏了頭腦的人,她跟在后面撿便宜就行了。

    程彥打定主意,專心準(zhǔn)備明天的賞梅喝粥事情。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貴人們的馬車便離了府,前往紅梅山莊。

    程彥到天色大亮才出發(fā)。

    左右她是個翁主,去晚一些也沒甚么。

    再說了,她若準(zhǔn)時到達(dá)了,廣恩君夫人還怎么向她發(fā)難?

    臨近中午,程彥的鸞轎抵達(dá)紅梅山莊。

    梅花的清香撲面而來,程彥扶著綠蘿的手走下鸞轎,前幾日剛下了雪,給山莊披上一層銀色錦緞,正逢梅花盛開,天地之間便只剩下紅白二色。

    程彥一路走,一路看,再一次感慨廣恩君當(dāng)真有眼光。

    剛轉(zhuǎn)過梅園,程彥聽到一個尖細(xì)的聲音傳來:“哼,她慣是會拿喬的,莫說是只遲到這一會兒,縱然是遲到一整天,旁人又能說她什么?”

    程彥有些意外,吳春嬌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把處處與她爭鋒的六公主也一并請來了。

    看來今日當(dāng)真是鴻門宴。

    程彥清聲回道:“旁人不說,六公主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

    六公主微微一驚,侍女喊安寧公主到,眾人起身相迎。

    程彥入席,六公主面色微尬,道:“平日也就罷了,今日太子哥哥也在,你怎么好叫他與我們一樣等你?”

    李承璋坐在男席之首向程彥微笑點頭,程彥拜了拜,李承璋虛還禮,溫聲道:“彥兒來了便好?!?/br>
    端的是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

    與他相比,不僅遲到還沖撞天家公主的程彥,便顯得有些跋扈了。

    謝詩蘊攪著帕子,偷偷去瞧李承璋。

    程彥笑道:“早知道太子殿下也在,我便早來一會兒了?!?/br>
    此話一出,吳寶兒臉上有些不自在。

    李承璋生得那般好,又頗有才華,哪怕他不是太子,她也會傾心于她。

    偏偏他做了太子,又定了太子妃,她的一番心思,注定要付之東流。

    可娘又說了,正妻不正妻哪有那般重要?

    當(dāng)今天子非皇后所生,上任天子也不是生在皇后膝下,做不做正妻不重要,能不能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她做了表兄的侍妾,后面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她覺得表兄是喜歡她的,今日見面時,表兄還說她長高了,還夸她戴的珠釵很好看。

    想起李承璋的話,吳寶兒面頰微紅。

    且讓程彥得意一會兒,今日之后,她便能做表兄的侍妾了。

    與吳寶兒交好的貴女們看到吳寶兒這個模樣,便心神理會開始半開玩笑起哄:“翁主讓太子殿下苦等許久,可不能這樣算了?!?/br>
    “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貴的人,翁主可要好好賠禮才是。”

    鄭家女目光悠悠,道:“翁主身份貴重,與太子殿下有青梅竹馬之誼,是天子欽點的太子妃,說什么賠禮不賠禮的?莫說只是讓太子殿下等這一小會兒,縱然再等上一段時日,太子殿下也舍不得叫翁主向他賠罪?!?/br>
    “這樣吧,今日既然是賞梅宴,太子殿下又是風(fēng)雅之人,翁主賦詩一首也就是了?!?/br>
    程彥瞥了一眼鄭家四姑娘。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在替她解圍,實際上卻是幫她拉了一大波仇恨。

    吳寶兒本來便嫉妒她的太子妃身份,鄭家四姑娘又一口一個青梅竹馬一口一個太子妃,這不是在吳寶兒心口上撒鹽,這是蘸了辣椒水在吳寶兒心口上不住劃拉。

    程彥去瞧吳寶兒。

    吳寶兒到底是立志要做太子侍妾的人,心里再怎么嘔出血,面上還能掛著幾分笑,就是帕子出賣了她的內(nèi)心——好好的一片錦帕,都快被撕碎了。

    程彥笑了笑。

    到底是年輕啊,沒瞧出來鄭家女在后面給她挖的坑,要是瞧出來了,只怕吳寶兒這會兒能笑出聲來。

    善于種植,能讓糧食翻倍的名聲掩去程彥太多的優(yōu)缺點,其中便包括一條:不大通琴棋書畫與吟詩作賦。

    看來鄭家是有備而來,這種事情都被她打聽到了。

    “賦詩一首?”程彥猶豫著開口:“這會不會顯得不太尊重太子殿下?”

    齊家女笑著道:“哎呦我的翁主啊,天下誰人不知您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物,前幾日太子殿下給您送首飾的事情還傳遍了華京城呢,他怎舍得讓您向他道歉?”

    “您與太子殿下既是知音,想來也是熟讀經(jīng)書的,隨便賦上一首,便將此事揭過了。”

    眾人見程彥遲遲不肯答應(yīng),又見幾位貴女跟著煽風(fēng)點火催促,心思活泛的,便明白程彥不善作詩,有那等往日素來看不上程彥跋扈作風(fēng)的,便開始跟著起哄。

    李承璋眉頭微動,道:“彥兒若不想作詩,便不做也罷。今日梅花開的這般好,有沒有詩來助興,又有甚么關(guān)系?”

    齊家女掩著帕子笑道:“我就說嘛,太子最喜翁主,翁主還未作詩,太子便開始心疼了?!?/br>
    袁家女素來與齊家女交好,聽此去捏齊家女的臉:“你這狹促鬼,平日里調(diào)笑旁人也就罷了,今日竟敢連太子與翁主都敢打趣,當(dāng)真是姑母沒來,沒人管你了?!?/br>
    齊家女與袁家女鬧成一團,周圍讓程彥作詩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吳春嬌本就是要扮程彥的難看,并沒有邀請與程彥交好的貴女,此事一出,縱然有人看不過去,替程彥打抱不平,也很快被周圍的聲音壓了下去。

    程彥故作為難,道:“平日里我在舅舅與外祖母面前作詩都是有賞賜的,今日舅舅與外祖母都不在,我才不要作詩?!?/br>
    “原來翁主是想要個彩頭呀。”

    林家女摘下鬂間白玉簪,目光微轉(zhuǎn):“這個東西,不知翁主瞧上瞧不上?”

    那玉簪通體雪白,晶瑩剔透,于稀薄日頭下,在林家女柔軟掌心泛著溫潤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