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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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上下誰人不知太子在沁芳亭休息,個個不敢去打擾,偏你就正好路過,正好丫鬟們都不在,正好腳下一滑,正好跌倒在太子懷里?!” 綠蘿疾言厲色斥責(zé)。 其實太子并未直接說謝詩蘊跌倒在他懷里,只說沁芳亭的小道路滑,謝姑娘衣裳單薄,步伐不穩(wěn)罷了。 太子說得隱晦,綠蘿卻不是傻子,大刺刺地挑了出來。 謝詩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她與太子明明聊得好好的,太子見她柔弱,還囑咐她多加衣,并未對她差點滑倒的事情說些什么,怎么到了程彥那里,便成了這個樣子? 難不成是太子畏懼此事被程彥得知,便將一切罪責(zé)全部推脫到她身上? 謝詩蘊一陣心寒。 綠蘿見謝詩蘊臉色大變,知道自己的攻心術(shù)起了作用。 她故意這樣說的。 太子不是一個會給人難堪的人,尤其是在面對柔弱女子之時,更是頗有君子之風(fēng)。 太子如此,謝詩蘊又有意勾引,長此以往,難保不會被謝詩蘊勾去了心,倒不如趁現(xiàn)在二人初相識,交情不深,便讓謝詩蘊對太子死了心。 綠蘿挑眉道:“怎么?你還不信?來人,請?zhí)拥钕碌馁N身侍從過來,將太子的原話完完整整說一遍?!?/br> “也好叫咱們的表姑娘知道知道,太子不是那種貪花好色之徒,尋常的庸脂俗粉他根本瞧不上眼!” 程老夫人重重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天色已晚,怎好再勞煩太子的貼身之人走一趟?綠蘿姑娘,只求你瞧著我是彥兒的祖母,給我這個老婆子留三分薄面吧?!?/br> 綠蘿不情不愿應(yīng)下。 假的,太子不曾說過這些話,她這樣說,不過是仗著程老夫人不敢與太子的侍從對質(zhì)罷了。 程老夫人道:“綠蘿姑娘,蘊兒犯此大錯,論理,我是不該替她說話,可她終歸年齡小,又在吳地吃了多年的苦,一時糊涂也是有的?!?/br> “我已經(jīng)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只想女兒外孫女陪陪我,讓她回吳地,我實在不舍得。不如這樣吧,我另置辦一個院子,讓她們出府別住,你看如何?” 謝詩蘊臉色微變。 她的父親雖然是罪人,可她住在侯府,便是侯府的表小姐,旁人心里再怎樣,面上也要高看她一眼,可若出府住,那她便是罪人之后,誰都瞧她不起,以后莫說再見太子了,就連尋常的世家子弟,她也無從相識,運氣好了,尚能嫁個商賈之家,運氣不好,連個破落戶都嫁不了。 謝詩蘊越想越害怕。 她在吳地吃苦受罪多年,仍不忘習(xí)詩書讀詩詞,可不是為了嫁給商戶甚至農(nóng)戶的! 謝詩蘊的眼淚一下子便上來了,哭著哀求道:“外祖母,蘊兒沒能長在您膝下,向您盡不了孝道,如今終于回到您身邊,您叫蘊兒怎么舍得離您而去呢?” 謝詩蘊哭得可憐,程老夫人也有些不忍,可再怎么不忍,也只能暫時送她出府。 程老夫人懷抱著謝詩蘊,偷偷向她使個眼色。 謝詩蘊便明白了,此事是權(quán)宜之計,程彥常年不在侯府居住,侯府是程老夫人說了算,何時接她回來,還不是程老夫人一句話的事情? 如今讓她出府,不過是暫避風(fēng)頭,讓程彥消了怒氣罷了。 謝詩蘊又哭了一會兒,方柔柔弱弱對程老夫人拜下,顫聲道:“蘊兒糊涂,連累祖母煩心,蘊兒這便出府?!?/br> 說著,讓丫鬟們給她收拾行李。 綠蘿氣得仰倒。 她還看不明白程老夫人的把戲? 綠蘿道:“謝姑娘,你的眼淚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你還打量我與旁人一樣是個瞎子呢?” 此話一語雙關(guān),程老夫人面上有些不好看。 綠蘿繼續(xù)道:“今日我把話放在這里,若不送謝姑娘回吳地,我便把這件事捅到太后、皇后那里,讓兩位貴人瞧瞧,謝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是什么狐媚性子!” 綠蘿的話極為難聽,程老夫人面色微冷。 此事若真叫太后皇后知道了,謝詩蘊只怕難逃一死。 程老夫人斟酌片刻,又對謝詩蘊使了個眼色。 謝詩蘊知曉外祖母會護著自己,無論今夜說了什么,都只是哄綠蘿的,便垂眸哭著不說話。 程老夫人道:“今日天色已晚,況她們終歸來京一趟,不見見我的兩個兒子也不好,待她們見過面,我便派人送她回吳地,可好?” 綠蘿心知不好將程老夫人逼迫太過,她終歸是程彥的長輩,況這事若鬧大了,程彥面上也不好看,不如見好就收。 綠蘿便不情不愿應(yīng)下,又與程老夫人約定了時間,這才從榮恩堂離開。 綠蘿回到程彥的院子,將榮恩堂的事情說與程彥聽。 程彥道:“你做的很好,老夫人終歸是我祖母,謝詩蘊是我表姐,鬧得太大,莫說我了,只怕還會連累府上的兄弟姐妹的婚事?!?/br>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不好了,一人有錯,全家跟著遭殃。 她是從二十一世紀(jì)穿越過來的,上輩子學(xué)的是土壤分析與地質(zhì)研究,別的不會,可種地是一把好手。來到這個世界后,她充分發(fā)揮自己的特長,將大夏的糧食產(chǎn)量翻了好幾翻。 若沒有她屯下的巨額糧食,讓百姓們對她母親推崇備至,她的母親當(dāng)年未必能下定決心逼宮。 正說話間,程仲卿回來了。 程仲卿顯然是出宮之后便直奔她這里,身上的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侯爺?shù)淖吓塾駧Т┰谒砩?,越發(fā)襯得他豐神俊朗,儀表不俗。 程仲卿在回來的路上便聽隨從說了謝詩蘊的事,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個當(dāng)舅舅委實羞愧,母親又攔著他說了許多讓他幫忙在程彥面前求情的話,他心中不耐,不軟不硬地回了回去。 謝詩蘊雖然是他的外甥女,又吃了多年的苦,可程彥還是他親女兒呢,哪有讓外甥女給女兒添堵的道理? 程仲卿閉口不提謝詩蘊,讓隨從拿上來一個匣子,拿出里面用油紙包著的糖人遞給程彥:“你常說在離宮吃不到糖人,我特意在回來的路上給你買了一些。你瞧瞧,喜歡不喜歡?若是不喜歡,我再讓人買其他的回來。” 程彥忍俊不禁道:“爹爹還把我當(dāng)小孩哄呢。” 程仲卿一向待她極好,要不然她也不會回侯府。 不僅對她好,對她的母親外祖母也極好。 謝元當(dāng)政時,庶出的皇子公主深受打壓,若不是爹爹護著,母親根本活不到發(fā)動宮變的時候。正是因為如此,哪怕爹爹被迫納了蘭月做小妾,外祖母也念著他的好,想讓母親與他和好。 可惜母親逼宮成功后,便對什么都淡淡的,每日吃喝玩樂,興致上來了,帶著衛(wèi)士們縱馬去草原打獵吃烤羊,渾然不提與父親繼續(xù)過日子的事情。 小廚房做了程彥愛吃的飯菜,一碟一碟送過來。 程仲卿換了一身藏青色錦衣,衣緣與腰封用著月白色的云錦,衣口處,再配上柔軟的兔毛,給他俊朗的氣度里平添三分世家公子的溫潤。 無論是第多少次見自己親爹,程彥都會被驚艷到:這才是能做駙馬爺?shù)哪樅蜌舛?,無怪乎母親會在無數(shù)世家子弟里一眼便相中程仲卿。 感慨完母親的好眼光,她通常會順便感慨一下自己的未婚夫太子爺。 太子的相貌雖也是極好的,可與父親相比,總差了些什么。 仔細想了想,程彥覺得大抵是歲月沉淀后的男人的擔(dān)當(dāng)與沉穩(wěn)。 見程仲卿過來,紫蘇又奉了茶,程仲卿輕啜一口,笑著與程彥說著近日發(fā)生的趣事。 程仲卿道:“今日陛下留我在宮里,不單單為了賑災(zāi)之事,還有另外一件事?!?/br> “太子要取字了?!?/br> “取了什么?” 程仲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倆字:承璋。 程仲卿道:“璋,是天子祭祀上天的玉器。” 李承璋? 這名字怎么這么熟悉?跟謝詩蘊一樣,像是在哪里聽過一般。 程彥有些納悶。 半日后,她眼皮跳了跳,終于明白那種莫名其妙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的熟悉感是怎么來的了——謝詩蘊,李承璋,是她在某綠江網(wǎng)站里讀過的一本小說里的男女主角。 謝詩蘊是柔弱多才情的白蓮花女主,李承璋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的男主,而她,就是書中愛慕男主嫉妒女主不斷作死,以致下場凄慘死無全尸的惡毒女配。 第5章 這本書是她很久之前看過的,劇情忘得七七八八,對男女主的名字也模糊得很,之所以聽父親提起承璋便想起了男主,是因為作者很多次在書中說璋是祭祀之物,可見男主非常得天子的寵愛,才得了這個名字,男主能做太子,也并非全靠女配母親的的緣故。 男主與女配的婚事,不過是年幼之時的玩笑話,做不得數(shù)——男主與女主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女配只是他們感情路上的絆腳石,存在的意義是為了襯托他們二人愛情的偉大。 想起書里面的劇情,程彥心頭千萬匹羊駝飛奔而過。 當(dāng)時看小說只看一個爽,并未過多關(guān)注書中的三觀,如今聯(lián)合自己的身份想起來,心里只剩mmp。 哪怕作者再怎么粉飾太平,也抹殺不了男主靠女配得來的太子之位的事實。男主一朝坐穩(wěn)了儲君位置,便把出了大力的女配一腳踢開,后來還為了女主,將女配游街示眾千刀萬剮。 與李承璋的斬草除根相比,被世人譽為渣男戰(zhàn)斗機的漢武帝劉徹簡直都是絕世好前夫。 程彥深呼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道:“舅舅還說什么了?” 她不信自己會下場凄慘禍及家人。 她是穿來的,對李承璋并沒有男女之情,李承璋愛喜歡誰便喜歡誰,跟她有甚么關(guān)系?她不去干涉李承璋的事情,想來李承璋也不會喪心病狂到把她這個對他助益良多的表妹給弄死。 再者,書里的女配身份雖然尊貴,可并不是有封地有食邑的翁主,她的翁主封號是靠改善田地種糧食救活了無數(shù)災(zāi)民得來的。 她的到來已經(jīng)改變了一些事情,也能改變自己與家人的命運。 程彥一直對李承璋淡淡的,程仲卿見怪不怪,道:“陛下還說,等你過了及笄禮,便為你和太子舉行婚禮。” 說到這,程仲卿話音微頓,蹙眉看著程彥,道:“彥兒,我雖然是個男人,不及女人細心,你又是個閨閣女兒,許多話不大方便與我說,可關(guān)乎你終身大事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告訴我?!?/br> 程仲卿身體微微前傾,拉著程彥,斟酌片刻,猶豫道:“彥兒,你與我說句實話,你把太子當(dāng)做什么?是兄長,還是郎君?” 程彥半開玩笑道:“我若把他當(dāng)兄長,爹爹還能幫我退了這門婚事不成?” 程仲卿眸色一沉,手指微微收緊,沉聲道:“只要是你的事情,爹爹愿意拼上性命?!?/br> 程彥心頭驀然一軟。 她自然是信父親的。 大夏以孝治天下,在這個長輩將晚輩壓得死死的時代,父親因為她的事情,沒少與程老夫人爭執(zhí)。 她能在侯府任意妄為,除卻翁主的身份外,父親無條件為她撐腰也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程彥笑了笑,對程仲卿道:“到明年二月我才十三歲,爹爹跟我講這件事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與太子退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才不要父親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