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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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如茹閉上眼,死死咬住唇,只覺眼前一黑,身子一個搖晃,險些就要直接暈過去,可是,這是貴人跟前,她知道自己不能暈,不然老祖宗和皇太后對她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睜開眼,低下頭,聲音恭敬地道了聲是,她緩緩?fù)肆讼氯ァ?/br> 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位子,眼角瞥見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還有人偷偷指著她發(fā)笑,邊湊著腦袋說悄悄話邊斜著眼睛看她。 袁如茹猛然攥緊手指,她深深運了口氣,咬緊嘴唇,坐下,卻見剛坐下,跟她同桌的姑娘立即往旁邊挪了挪。 她又深深吸了好幾口氣,許久,方才平復(fù)下心里的躁動。 驀然,轉(zhuǎn)頭朝上頭看去。 陳以禎仍舊坐在那里,漫不經(jīng)心地品嘗案幾上的小食,偶爾抬起眼跟太皇太后說兩句話,眼睛彎彎,笑出來,一派自在榮華。 袁如茹驀然想到前兩日她跟母親的對話,那個時候,她們都沒怎么將這個女人放在眼里,她甚至大言不慚地說出將來會替代她的暗語。 可是,今日,她高高坐在上頭,不過風(fēng)輕云淡一句話,就破壞了她苦苦經(jīng)營的期冀。 她猛然低下頭,不讓自己猙獰惡毒的眼神露在人前。 第三十六章 袁如茹雖然因陳以禎出面遭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厭惡,被不留情面趕了回來, 但她的行為卻為其他一直關(guān)注最前面卻沒有機會過去搭話的貴女提供了思路。 袁如茹被皇后不喜是因為他們兩家的糾葛, 其他貴女卻與皇后沒什么大沖突, 因此她們只略略一想,便大著膽子起身離席朝上頭走去。 果不其然,太皇太后對她們的主動沒有一絲抵觸, 反倒溫和地跟她們說話, 問她們家里都有誰, 長輩身子如何, 平日都讀過什么書, 半分沒有不喜,皇后更沒有突然插嘴打斷她們, 她們漸漸放下心,一時間, 輪流上前來請安的貴女就更多了。 見此, 皇太后著急, 不由暗暗給夏從隴和夏從琳使眼色,讓她們也過來。 她們雖是皇太后母族的人, 但家世到底太過單薄, 即便占了個皇上外家的身份, 也只被安排在了順數(shù)第三桌。 夏從琳微微一笑,忙起身走過去。 夏從隴磨磨蹭蹭站起身,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居然徑直朝陳以禎走去。 眼角瞥見這一切的夏從琳暗暗詫異, 隨即,內(nèi)心冷笑了兩聲,她從來不知道她這個嫡姐居然這么愚蠢,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這兩尊大佛放在跟前不去討好,反倒去討好一個注定會被廢棄的廢后,難不成她盼著陳以禎讓位子時還會給皇上舉薦下任人選不成? 陳以禎對于夏從隴居然舍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徑自來討好她也有些詫異。 她坐在這里這么長時間,身前貴女來來往往,大家只簡單給她行個禮便迫不及待將注意力放到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身上,只有夏從隴一個人,貌似真誠地跟她請安說話。 陳以禎心下疑惑,不過轉(zhuǎn)眼,便將探究的想法丟到了一邊,不管這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反正她不會阻攔皇上選秀,就隨她們發(fā)揮吧。 說了會子話,太皇太后跟人說話累了,便揮揮手讓人散開,囑咐她們可以自由走動。 如此,那些圍在太皇太后跟前的貴女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她們也瞧出了太皇太后臉上的疲憊,自然不會沒眼色地留下來叨擾。 陳以禎瞧瞧外頭的天色,覺得太皇太后應(yīng)該會留下這些貴女用膳,她等會估計還得陪坐好一會子,現(xiàn)在好不容易偷得片刻空閑,要不然先回鐘粹宮休息會? 轉(zhuǎn)頭看向太皇太后,見她老人家正倚在軟椅上閉目養(yǎng)神,一邊還同皇太后閑聊,聊得內(nèi)容正是那些貴女,哪個樣貌格外亮眼,哪個性情比較端莊穩(wěn)重。 她遲疑了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先回去換身衣服的話。 一處假山后頭。 夏從琳和夏從隴不期而遇。 夏從隴翻了個白眼就想錯身離開,她身旁還跟著瑋樂,今日貴女進宮,瑋樂定然要出來作陪。 “jiejie。”夏從琳叫住她。 夏從隴站住腳,回頭看她,神情冷淡,“何事?” 夏從琳慢慢走過來,臉上帶著笑,但仔細看去,就發(fā)現(xiàn)她眼底分明裹挾著絲絲冷嘲和銳利,“幾日不見,jiejie嘴皮子愈發(fā)利索了,恭迎起皇后娘娘,巧言真是一套接一套?!?/br> 夏從隴嘴角微掀,“卻是比不得meimei,剛?cè)雽m便給老祖宗留下了個好印象?!?/br> 聞言,夏從琳眉眼閃過得意,顯然,她對剛剛作畫一事也十分滿意,但旋即,想到皇后落在上頭的書法,眼內(nèi)閃過懊惱,再思及夏從隴之前諂媚的行徑,不由冷下眉眼。 “jiejie,你別忘了給咱們家?guī)順s耀的是誰,是當(dāng)今太后娘娘,你明知道太后娘娘厭惡皇后娘娘,卻還做出如此行徑,當(dāng)真是丟了咱們夏家的臉?!?/br> 夏從隴嘴角一抹似笑非笑,“meimei,你說話可要過過心,這里是宮里頭,不是家里,背后議論貴人是個什么罪名,想來你比我更清楚才是。” 夏從琳卻是昂起頭,分外自信,“meimei哪里說錯了,難道太后娘娘不是厭惡皇后娘娘?”說著,她眼睛看向瑋樂公主。 瑋樂公主訥訥不語。 母后厭惡皇后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根本不需掩蓋。 夏從隴突然端正臉龐,嚴肅道:“不管太后娘娘對皇后娘娘是個什么態(tài)度,卻不是咱們能夠討論的,皇后娘娘身份貴重,meimei你最好慎言。” 夏從琳嘴巴微撇,分外不屑,“你在我跟前扯什么老虎皮,誰不知道,皇上極為厭惡陳家,皇后被廢是早晚的……” “放肆!”一道震耳發(fā)聵的嗓門突然撞入耳廓。 夏從琳愕然抬眼,卻見夏從隴神色端肅,嚴厲道:“夏從琳,你原先妄言兩句我就當(dāng)你人小,不知禮節(jié)規(guī)矩,你瞧著我不說你,卻是愈發(fā)放肆,你當(dāng)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如此大放厥詞,皇后娘娘的事,皇上都蓋章不許人再以下犯上,你卻完全沒放在心上,你這般狂妄大膽,傲慢不遜,我再不管教你,你早晚有一日會給家里招來災(zāi)禍。” 一番振振有詞咣當(dāng)砸過來,夏從琳愣了下,好一會,她反應(yīng)過來,猛然捏緊手指,雙眼通紅,惱羞成怒地盯著她,咬牙切齒:“你,你……” 夏從隴冷笑一聲,斜著眼睛瞟她,“我身為嫡長姐,管教你是我義不容辭的責(zé)任,現(xiàn)下在宮里我不好發(fā)作,等回到府中,你看我不將你做的事告知祖母和父親?!?/br> 夏從琳臉上瞬時閃過一絲慌亂,父親那里她不怕,父親一向疼愛她,定然不舍得她受罰,但是祖母,祖母性子嚴苛,若是知道她做的事,定然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她頓時一虛,也沒心思跟夏從隴對峙了。 “你,你別以為我會怕你,父親一向疼愛我,才不會聽信你偏見之詞。” 撂下這句話,她便跌跌撞撞走了。 身后一派沉寂,好半晌,瑋樂才疑惑出聲,“表姐,夏從琳雖說態(tài)度不甚恭敬,但說的話沒錯,你怎么突然恭維起皇后來?” 夏從隴從聽到夏從琳撂下的最后一句話的失落中回過神,轉(zhuǎn)眼瞧見瑋樂,她溫和一笑,勸導(dǎo)她,“瑋樂,皇后畢竟是你皇嫂,你應(yīng)當(dāng)尊敬她才是?!?/br> 瑋樂公主不屑一顧,撇撇嘴:“表姐,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會認那個,那個女人?!?/br> 她被禁足這一個月不是白禁足的,好歹不像之前那般口上沒個遮掩,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了。 夏從隴嘆氣,“我這是為你好。” “你雖是公主,有姑母和皇上撐腰,但她到底是皇后,你將來跟她打交道的日子多了去,將來,若是她要給你使絆子,即便皇上,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護著你?!?/br> 瑋樂公主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表姐,你這話太無厘頭了,我身為一國公主,她怎么敢給我使絆子,更何況,她有什么資格給我使絆子,不過一早晚被廢……” “你當(dāng)真,到現(xiàn)在都堅定地認為她會被廢?” “不然呢?” “她要是會被廢早就被廢了,你到現(xiàn)在還看不懂你皇兄的意思嗎?” 瑋樂公主歪歪頭,一臉不解,“什么意思?我皇兄,皇兄怎么了?不是,表姐你不會想說,皇兄不會廢那個女人了?” “你覺得呢?”夏從隴神色十分平靜。 瑋樂公主眼神茫然,一臉呆滯,似乎被這個可能沖擊到了,好半晌,她猛然回過神,拼命搖頭,“不,不可能,皇兄那么厭惡陳家……” “你說的沒錯,皇上厭惡陳家,但皇后是皇后,并不是陳家?!?/br> “可是,她出身陳家啊?!?/br> “三年前或許是,但是現(xiàn)在,她是皇后?!?/br> 瑋樂公主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所以,瑋樂,聽我一聲勸,日后不要執(zhí)著跟皇后娘娘過不去了?!?/br>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皇上眼瞧著對皇后娘娘不一般,說不得,日后她還得仰仗娘娘呢。 夏從隴和瑋樂說悄悄話的空閑,其他貴女也分散四處,三兩個交好的聚到了一起。 其中,尤以何有容,盧曼妙,張清怡三個人身邊圍的人最多。 她們都沒走遠,就在水榭不遠處,悠閑地靠在一處說著閑話。 彼此之間不時視線相撞,而后,不動聲色地收回來,都明白對方都是自己競爭最大的人。 等到皇后被廢,她們就是自己登后路上最大的阻礙。 一邊用視線撩撥著對方,一邊四下張望,她們這次進宮,應(yīng)當(dāng)能瞧見皇上吧。 這次相面,太皇太后應(yīng)當(dāng)會讓皇上過來瞧一眼。 被眾位貴女掛念的皇上,此時剛從處理政務(wù)的御書房出來,如不是皇太后三翻四次派人來催,他絕不會浪費時間到相看那些人身上。 反正,對選秀一事,他已經(jīng)有了決定。 慢悠悠走路來到皇太后告知的地點,遠遠瞧見那邊零零散散的嬌俏玲瓏,他收回視線,漫不經(jīng)心往水榭走去。 來到一處花叢后,突見那邊有人說話。 “瞧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態(tài)度,想來何有容,盧曼妙和張清怡是定然會入選了?!?/br> “唉,沒得比,單是家世一項就比不得?!?/br> 那邊沉默下來,皇上垂下眼,臉上沒什么神情,抬起腳準(zhǔn)備離開。 那邊聲音突又響起。 “話也不能這么說,總不能就選那三個人,咱們還有機會,jiejie不看那袁如茹都想方設(shè)法往老祖宗跟前露臉呢?!?/br> “說到袁如茹,”女子珠圓玉潤的嗓音“嗤笑”兩聲,“皇后今日真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沒臉。” “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鳖D了頓,又道,“話說,瞧著皇后娘娘的日子也沒那么難過?!?/br> “畢竟得了皇上的御旨,老祖宗她們對她也得保持表面的榮光,不過不管怎樣……” 皇上臉色大變,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但身后一句話卻如附骨之疽,立即緊緊纏繞上來——“皇后被廢是早晚的事?!?/br> “嗡——” 身子踉踉蹌蹌,腦袋和心臟恍如即將炸裂,眼前一片昏黑,皇上被榮盛攙扶著,在他尖銳的著急聲中,踉蹌前進,突的,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一道人影。 一身明麗色衣裳,挽著朝鳳六儀發(fā)髻,一枚藍雀銜珠步搖搖搖欲墜,再普通不過的裝扮撞進他眼睛里,卻霍然好似渾身都發(fā)了光,宛如黑夜中一枚耀眼的明珠,深深地吸引著他,一步步,堅定地挪過去。 “撲通!”他緊緊地抱住了她。 陳以禎訝然抬眸。 感受身體里的疼痛迅速消退,皇上眉宇微松,深深地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