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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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皇后娘娘當(dāng)真這么好心,只是她畢竟在皇上跟前替他說了好話,況且皇上今日突然降臨鐘粹宮,瞧著要為皇后娘娘撐腰的樣子……難道后宮的天又要變了? 思考了會,他搖搖頭,看起來不像,若真的變了,皇上就不會對他這般輕拿輕放,應(yīng)當(dāng)是另有要事發(fā)生,但不管怎樣,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能對皇后娘娘太過怠慢了。 鐘粹宮,眼見外面日頭漸漸西斜,陳以禎撫了下肚子,覺得肚子要唱空城計了。 眼珠轉(zhuǎn)動,想了想,她慢慢湊過去,委婉道:“皇上這些日子想必累壞了,居然一覺到了晚膳的時候?!?/br> 皇上放下手里的書,偏頭看了她一眼,陳以禎微笑,心里卻在想:依著他這么厭惡她,定不會留下用膳,等他離開,她就可以點這個那個,大快朵頤了。 陳以禎開始暢想一會兒用什么。 皇上起身,“擺膳吧?!?/br> 陳以禎:…… 什么情況?她一臉懵逼。 不說這大半年,便是過去那三年,他們一塊用膳的機會都屈指可數(shù),但是此時,皇上居然想留下來用膳。 但是這事,只有她一個人疑惑不解外加不情愿,鄭嬤嬤和沛公公他們聽到這話,沒有不開懷欣喜的,沛公公甚至激動得結(jié)巴了一下。 “哎,奴,奴才這就去準(zhǔn)備?!?/br> 內(nèi)膳房,賈正一臉呆滯地看著王大石“砰砰砰”切菜備餐,配合幾位主廚的幾樣拿手菜,你推我擠地獻(xiàn)給了來取菜的小太監(jiān)。 不止如此,他們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個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那個獻(xiàn)出自己珍藏許久一直沒舍得用的人參,只為了讓小太監(jiān)在娘娘跟前多美言幾句,當(dāng)然如果能得到皇上問詢一二那就更好了。 皇上很少在內(nèi)膳房用膳,基本都走專門給御前供膳的御膳房,這次可能是唯一一次在皇上跟前露臉的機會,哪個不想著法抓緊把握住。 為此,平日里還能做幾道自己的拿手菜討好主子的諸位副廚,這次一個也沒被主廚允許做菜,只讓他們幫忙打了下手,唯一的例外便是那個王大石,只因為這次過來拿菜的是鐘粹宮的公公。 而眾所周知,因著王大石的好心,鐘粹宮有來有往,這段時間他們關(guān)系一直不錯。 看著那邊跟著主廚一通忙活,有機會獻(xiàn)上自己拿手菜的王大石,賈正他們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而另一邊,來提膳的幾位公公也是滿面通紅,被人奉承得自得不已。 自娘娘身份一落千丈,鐘粹宮的公公們鮮少再這么揚眉吐氣過,他們挺著胸,高昂腦袋,自矜在娘娘身邊,見多識廣,不能像這幫子沒見識的粗鄙人一般。 丟人! 內(nèi)膳房流水般的珍饈流到鐘粹宮后,陳以禎坐在桌子前,望著跟前堪比滿漢全席的珍饈美食,不禁自嘲,這再使銀子也比不上有地位之人的隨口一句吩咐。 她垂下眼眸,對皇上道:“皇上,可以開膳了?!?/br> 皇上“嗯”一聲,撩開衣袍坐在了最上首,等他入座之后,陳以禎才坐到下面,而且跟皇上隔了兩個座位,堅決奉行遠(yuǎn)離中心,此后孤身一人到老的原則。 皇上瞟了她一眼,沒說話。 等太監(jiān)一一檢查,確認(rèn)無誤過后,兩人方開始動筷。 宮內(nèi)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往常陳以禎一個人用膳時不是看書就是跟雙姝雙陸和鄭嬤嬤說閑話,此時冷不丁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下老實用膳,她還有些不適應(yīng)。 悄悄抬眼角瞅向最上首的皇上,他端端正正坐著,碗筷勺匙碰撞,幾乎不發(fā)出任何聲音,眉目微斂,整個人優(yōu)雅矜持又端貴從容,瞧著倒是沒半分不適。 也對,他自小接受得便是這個教育,他們第一次一塊用膳時,他就是這么自矜有度。 回憶到過去的事,陳以禎不禁神情恍惚,手上動作變慢。 皇上倏忽看她一眼,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問她:“怎么?沒胃口?” 陳以禎回過神,忙跟著放下湯匙,完美微笑,“還好,皇上您用完了?” “嗯?!狈畔驴曜泳蜎]有再次拿起的規(guī)矩,皇上接過漱口水,漱了漱嘴,又用帕子擦了擦,站起了身。 陳以禎遺憾地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她還沒吃飽呢,不過皇上都??炅?,她也不可能繼續(xù)吃了。 跟雙陸對視一眼,雙陸秒懂,立即眨眼表示自己會為她留幾樣菜,如此陳以禎方放下心漱口跟著皇上離座了。 好在用過膳之后,皇上沒留太久,只稍稍坐了坐,就準(zhǔn)備離開。 陳以禎幾乎歡喜雀躍地恭送他出門。 走到門口,突然,皇上頓住,轉(zhuǎn)頭看她。 “陳以禎,你可曾后悔進(jìn)宮?” 可曾后悔為后? 陳以禎怔住,臉上一派茫然,須臾,神色落寞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皇上收回視線,撩起袍澤往外走,輕飄飄留下一句話。 “不管你是否后悔,既然選擇了為后,那就留下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甜熱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十七章 皇上決定下詔書,不過不是廢后詔書,而是穩(wěn)定陳以禎身份的詔書。 下這份詔書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他的態(tài)度表達(dá)給朝堂眾人,讓他們以后不要給他上什么亂七八糟的奏折。 而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往寧壽宮和永昌宮跑一趟。 想到兩宮,額角不禁一陣抽痛,皇祖母好說,但母后估計夠嗆,但不管怎樣,他都要讓母后同意,且此后不許在他跟前再提起廢后的事。 先去了寧壽宮。 說了不打算廢后的事。 “孫兒想了想,孫兒剛剛掌握朝廷,但在朝廷中的根基還不算深,此時再立一位家族強勢的皇后于孫兒于皇室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與此相反,陳氏這個身份反倒對孫兒對皇室有利?!?/br> 太皇太后揶揄地倚著軟塌偏頭看他,那逗趣的眼神仿佛在說“有情況,哀家就知道你有情況”。 額角再次忍不住跳動,皇上閉了閉眼,嘆口氣,道:“皇祖母,孫兒想說的,就是這么個理?!?/br> 太皇太后想了想,沒半點阻撓地點頭,“如今你立得住,不必事事都來請教哀家,朝廷內(nèi)外諸多事宜,你斟酌著可以就行了?!?/br> 皇上點點頭,他知道皇祖母一定不會說什么,這件事的主要難點在安撫朝臣,以及怎么跟母后交代。 不過,直視皇祖母和善的臉龐,以及亮晶晶的雙眼,他怎么突然覺得,皇祖母不是被他列舉的理由說服了,而是因著有皇后在她可以多用一碗飯所以才毫不猶豫同意的? 不過不管怎樣,皇祖母的態(tài)度很讓他欣慰。 剛從鐘粹宮出來,就遇到了永昌宮請他過去的太監(jiān)。 他沒多說什么,直接跟著太監(jiān)去了永昌宮。 到了永昌宮,還沒進(jìn)去就聽到里頭瑋樂撒潑的哭鬧聲。 他踏進(jìn)去,明黃色身影甫出現(xiàn),瑋樂頓時撅起嘴巴,“哼”一聲,別過了頭。 看到他,皇太后立即皺緊眉頭,訓(xùn)斥他,身為兄長,應(yīng)當(dāng)愛護(hù)幼妹才是,怎么同瑋樂這個孩子一般計較,皇上順勢道了歉,又讓榮盛自私庫里掏出好幾件逗小女孩歡喜的小玩意,瑋樂公主這才抹去淚珠歡快地彎起了雙眼。 等瑋樂歡天喜地蹦蹦跳跳離開以后,皇太后立即沉下臉,嚴(yán)肅問他:“皇帝,聽聞昨日/你大庭廣眾之下同皇后拉拉扯扯,分外親密。” 皇上眉梢一揚,旋即,分外不以為意道:“母后,兒臣只是牽了皇后的手?!?/br> “牽了皇后的手?”皇太后的嗓音格外尖銳,刺得他腦袋一痛。 “那是皇后,陳家的皇后!皇帝你還記得嗎?” 皇上伸出手,揉了揉刺痛的額角,身子靠到身后的引枕上,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兒臣自然沒忘記,那是兒臣的皇后?!?/br> 皇太后被這話懟的一哽,片刻,她長長嘆口氣,開始長篇大論。 “皇帝啊,你忘了咱們娘三兒這些年在后宮受的委屈了嗎?你母后身為一國太后,在陳氏那個小兒跟前,居然要強顏歡笑,動輒受了委屈還要強忍著往肚子里咽,便連她不甚恭敬也批判不得?!?/br> 皇上很頭痛,母后對皇后的成見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但是,過去那三年便是他不經(jīng)常在后宮走動也知道,皇后對母后和皇祖母一向恭敬有禮,像母后說的什么受委屈根本不存在。 如不是不想再從她們口中聽到任何有關(guān)廢后的字眼,他何必這般費事,直接強下命令得了,便是母后不同意又能奈何,皇上十分心累。 他不得不將對皇祖母的解釋再在母后這邊解釋一遍。 奈何母后根本不聽他的,只一味道:“母后知道因著陳家的緣故,你厭惡極了玩弄朝政的朝臣,也不喜將來的皇后再從他們家里出來,但是你外祖家身份卑微,一心擁護(hù)咱們,絕不會玩弄朝政,你怎么偏偏就不考慮你外祖家呢?” 母后出身一個小吏之家,家世并不顯,家中唯一的爵位還是他登基之后才封賞過去的。 這也導(dǎo)致了母后眼界狹窄,遇事純憑情感沖動。 這也是皇上每次有事總是先找皇祖母商量,而不是母后的原因。 皇上擰眉,心下煩躁不已,作為一位帝王,他習(xí)慣了如何三兩句地下命令,至于如何設(shè)法通透地給人解釋,想辦法說服別人,他還真不擅長。 但這人是他的生母,他在這世上最最親的人,因此即便心里再多不耐,再多煩躁,他仍是按耐下性子耐心地跟她解釋。 太皇太后卻根本不聽,“哀家不懂,哀家也不想懂!” “皇帝啊,你難道忘記了過去幾年咱們母子仨兒受到的屈辱,陳氏目無君上,枉顧臣綱,玩弄朝政,你忘了往昔發(fā)誓要將他們驅(qū)逐出朝廷的誓言了嗎?你……” 又是這一套! 皇帝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見她還要繼續(xù),不禁出言打斷她,“母后,陳家已經(jīng)倒了?!?/br> “可是陳家的皇后還沒倒!只要陳家的皇后沒倒,陳家就不會倒,就隨時有起復(fù)的可能!” 皇上閉上眼,腦袋靠在支撐脖頸的引枕套上,伸展修長的脖子,下巴朝上,長長吁了口氣。 他何嘗不知道這個理,但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他不能廢后,偏偏他還不能將不能廢后的緣由告知母后她們。 皇太后見他這個樣子,繼續(xù)那一套說辭,“皇帝,只有母后我,以及咱們背后的夏家才是永遠(yuǎn)支持你,不會背叛你的人,你的舅舅們,包括你的那些表弟表妹們才是會對你忠心不二的人,你就聽母后的,你大舅舅家的嫡女隴姐兒……” “母后,”皇上擰眉,煩躁,“朕和表妹不合適?!?/br> “怎么就不合適了?隴姐兒品貌端正,才學(xué)過人,且自幼被當(dāng)做大家閨秀教養(yǎng),琴棋書畫也是無一不精的?!?/br> “不是這些原因,母后,兒臣跟您說過很多次了,夏家表妹不適合兒臣?!?/br> “那你說說究竟是什么原因?”皇太后咄咄逼人,“隴姐兒到底是哪里不合你心意,你說啊!” 皇上又解釋了兩遍,瞧母后仍舊冥頑不靈,他不得已沉住氣,直直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母后,兒臣望您明白,兒臣永不會立夏家的人為后。” 他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望過來的目光沉幽而堅定,透著一股誓不會更改的決然和無情。 太后出身夏家,一向維護(hù)母族,瞧見皇上這般鏗鏘有力,冷漠無情,不禁愣住,隨即,眼神慢慢漫上一抹憂傷,“皇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