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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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窈窕充耳不聞地翻過一頁采訪稿,攝影棚的大門被推開,有人進來找蕾秋:“七號攝影棚你預約的?” 來人應該在臺里也頗有地位,蕾秋明顯不喜歡他,卻也耐心回答:“約了一個小時,怎么?” “先讓給我半鐘頭。”對方說,“下面的人沒檢查好,五號棚的設備出了點問題,《小聲音》的評委們已經到齊了,其他棚都在用,借你的七號拍一下定妝照?!?/br> 蕾秋沉著臉:“搞什么,我這邊也要錄采訪的好嗎?嘉賓都已經到了?!?/br> 對方表情也沉了下,朝棚里掃了一眼,對上諸多記者的視線,主訪的記者立即站起來叫:“年老師?!?/br> 年老師朝他一笑:“能不能耽誤一下你們的時間?” 記者立即為難地看向蕾秋,又看看年老師,明顯哪個都不敢得罪。 新青年采訪的嘉賓是代表企業(yè)來的,確實不同于一般的小明星,可背后的企業(yè)規(guī)模也沒大到哪兒去,《小聲音》的那群評委,雖然是明星吧,但這年頭,明星們紅到一定的程度,其實也就一腳踩進資本的圈子了。 更兼之臺里的人都知道滅絕師太跟這位年老師針鋒相對已久,要不怎么偏偏來借七號攝影棚,誰敢瞎站隊呢。 靜默中,金窈窕看了眼蕾秋,啪的一聲將采訪稿合攏,看向那位年老師:“這位先生,意思是讓我先出去等著?” 年老師看了她一眼,覺得漂亮,卻沒認出來,還以為是哪里來跑通告的小明星:“你是……?” “銘德餐飲有限公司項目部總監(jiān)金窈窕。”金窈窕朝他一笑,“你可以叫我金總,或者金總監(jiān),都好?!?/br> 年老師怔了怔:“銘德?” 他想了想才記起這家公司,又記起蕾秋手頭跟進的項目,表情一變。 銘德雖然算不得多大吧,但好歹是個企業(yè)。 廣電大樓的地位肯定有,可他到底只是個管理層,還沒坐到臺長這種位置上,金窈窕既不是普通小明星,又明顯表現強勢,他還真不敢一點不看在眼里,底氣一下就小了。 但想到自己手頭的臺里重頭節(jié)目《小聲音》里那群各個影響力雄厚的評委,這會兒站對手蕾秋跟前,他又有點下不來臺。 身后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年老師,不要打擾別人拍攝了,我們等一個小時也沒什么,反正距離錄制還早?!?/br> 那位年老師轉頭的同時,棚里幾位記者跟著發(fā)出驚呼:“寧瞬!” 寧瞬朝他們笑笑,道:“不好意思了,打擾你們工作?!?/br> 這么大的咖來親自道歉,蕾秋的表情變好了不少。 寧瞬也沒理會,目光復雜地看了金窈窕一眼,喊道:“jiejie?!?/br> 金窈窕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聲。 年老師看看她又看看寧瞬,更加尷尬:“你們認識???” 寧瞬點點頭,見金窈窕跟以往似的不想搭理自己,想到剛才年老師引發(fā)的不愉快,也有些煩躁。 金窈窕見他盯著自己,都懶得理,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快走。 寧瞬已經習慣她這樣,甚至還覺得她這回被得罪還沒當著人面說難聽的話挺給自己面子,強行拉著年老師走了。 寧瞬離開攝影棚就一路不說話,年老師沒注意到,主要他自己也在懊惱。他以為蕾秋今天約攝影棚最多也就拍個明星模特,自己手上的《小聲音》是重點節(jié)目,嘉賓咖位又大,約好的攝影棚出問題,就想著正好借機給對手找點不自在,下下蕾秋的面子也好。 他和蕾秋最近在競爭一個職位,戰(zhàn)況已經激烈到白熱化了,倆人幾乎對面碰見了都不會打招呼。 誰知道來的竟然是個商界人士,那做派,跟以往常見的給他面子的小明星可太不一樣了。 不過人家確實也不需要買他的面子。 年老師這會兒唯一慶幸的就是對方的來頭并沒有多大,被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也不至于有什么大后果,結果正想著,手里的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接起來,竟然是臺里的大領導,問的話稀里糊涂:“小年,青年家雜志那個活兒是誰在干來著,你還是小蕾啊?” 年老師愣了愣,覺得這話有內容,因此機靈地沒有正面回答:“哦,那個活兒啊,您有什么事兒要吩咐嗎?” 領導估計以為這事兒在他手里,自然地接話:“你回去跟采訪組什么的交代交代,采訪名單里有個銘德來的嘉賓,姓金,到時候人家來了仔細點照顧。” 年老師腳步當即一頓,腦門的汗立馬就下來了:“銘、銘……這位,這位怎么了?” 領導:“上頭發(fā)的話,投資商剛交代的,你照做就是,別怠慢了人家啊?!?/br> ……豈止怠慢,他已經得罪了啊! 年老師汗如雨下,結結巴巴:“上頭發(fā)話……?” 臨江廣電里的臺不多,投資人自然有限,能強勢到直接發(fā)話照顧人的就更少了,他思來想去,想到一個名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投資商是……” “你今天怎么回事。”領導不耐煩地喝道,“晶茂啊,能跟咱們發(fā)話的投資商很多嗎?” 撲通一聲,年老師摔了個大馬趴。 正煩躁的寧瞬回頭一看,也無語了。 廣電的走道地面平整成這樣,還能平地摔,這老男人是想搶女主角的戲嗎? —— 年老師走后,棚里的記者團隊皮子也緊了,再看金窈窕,總有幾分忌憚。 一開始銘德的名頭不響,他們又見多識廣,也只當采訪是例行公事,上心不到哪兒去,誰成想金窈窕看著不難伺候,一發(fā)威直接連臺里的領導和寧瞬都轟。 他們業(yè)內人,可不是外頭那些不懂事兒的,寧瞬私底下難伺候的傳聞多不勝數,可人家人氣高,沒看年老師都得捧著,誰也不覺得有什么。 可剛才金窈窕坐在座位上,不耐煩地擺擺手,寧瞬就連屁都沒放,悄沒聲兒地走了。 主采訪這會兒再看金窈窕那張漂亮的臉蛋,不由緊張地打了個嗝,也不敢瞎幾把跟化妝師聊天了,小心翼翼地拿著稿子上前跟對方做確認。 人的面子都是自己掙出來的。 連攝影和燈光都悶不吭聲地更加仔細了起來,恨不能使出看家功底去伺候。 比較讓人納悶的是年老師,離開沒多久,居然又臉色蒼白地折了回來,當著老對手蕾秋的面,他也不拿喬,奔前跑后地幫忙,看得在場眾人一臉懵。 金窈窕剛拍完照片就被塞進一杯菊花茶,剛落座后腰就多了一塊枕頭,看著年老師去跟攝影師確認照片,沉默地喝了一口:“蕾姐,你們臺里同事還挺互幫互助?!?/br> 蕾秋:“???” 你說誰?那條姓年的著名瘋狗? 滅絕師太摸了下眼角的魚尾紋,難得心軟地泛起了憂愁,擔心地看著對手。 這條瘋狗要是真的瘋了。 她說不定會感到寂寞哦。 —— 青年雜志面世的時候,金窈窕已經在隱宴開始了忙碌。 里里外外都是人,忙著將最后的準備做到完整,數不清的材料被搬運進冷庫,就連金父也特地來到現場搭手。 試營業(yè)的日期已經定好,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東風。 金父傷口養(yǎng)得不錯,可以不靠輪椅自己走動了,于是在女兒身邊轉悠著東摸摸西摸摸。 來幫忙的屠師父臉沉得像一顆蒸過了頭的爛紅薯:“老金,你敢掀開蓋子試試!” 金父被他喝住動作,不甘不愿地收回手,皺了皺鼻子:“腌的什么啊這是。nongnong的酒味,又是火腿么?!?/br> 金窈窕知道他的意思,倒沒有屠師父那么兇,掀開蓋子直接撈出里面的東西放進盤子里給他:“行了,看在你傷口養(yǎng)得好的份上,就準吃半個?!?/br> 金父端著盤子板著臉,董事長做派很足,腳下卻溜得飛快,生怕被屠師父逮住。 盤子里是金窈窕親手醉的膏蟹。 酒香撲鼻,能嗅得出鮮鮮的甜味,金父端著盤子撞上妻子,趕忙說:“你去問問窈窕,有沒有粥?” 老婆白了他一眼進去了,沒一會兒端出兩碗熬得稠稠密密的文火白粥,米香順著空氣一路飄來,金父饑腸轆轆地將膏蟹掰開。 腌蟹那會兒,正好是吃蟹的季節(jié),膏肥蟹滿的螃蟹直接清蒸都是一道無可挑剔的美味,用酒醉腌后,滋味就更加叫人難忘了。 金窈窕派好給人的活兒,擦著手出來,正見父親用勺子挖出小塊的蟹膏往嘴里送。 綿密的醉蟹膏吃起來酒味不重,入口即化,綻放在舌尖,鮮得就像味蕾吞下了整個水族館似的,金父一嘗就咂摸出來:“放了蜂蜜?不是糖吧?” “嗯?!碧堑淖涛侗炔簧献钤嫉姆涿酆裰?,腌漬東西的時候,金窈窕通常都喜歡用蜂蜜來補充甜味,這甕醉蟹里的蜂蜜也不是瞎加的,至少混合了五種不同品種的土蜂蜜,才能混著酒味把肥蟹的美味激發(fā)到最深。她攤開手:“給我條腿,我嘗嘗?!?/br> 金父混著蟹膏喝了口粥,放下碗,看看蟹又看看女兒,還是掰下一條最大的腿遞過去。 自從手術之后,他太少能吃到這么濃郁的滋味了。 金窈窕睨了他一眼,笑著咬了蟹腿一口。 酒味不濃,但香氣明顯,很好。 蟹rou醉得恰到好處,蟹黃仍舊保有誘人的黃色,rou卻已經呈現出膠質,輕輕一吮,就整條滑進了嘴里。 咸鮮得叫人胃口大開。 金父配著半塊蟹,就呼嚕下去一大碗粥,見女兒站在桌前笑瞇瞇看著自己,他思索片刻,手緩緩伸向另外半邊。 女兒的笑容更大了:“爸爸?!?/br> 金父:“我沒吃出味道……” 金窈窕:“嗯?” 高高壯壯的老直男坐在餐桌上,望著女兒,嚴肅地摸了把后腦勺,心里叨叨了幾句在家從父,在家從父。 金總監(jiān)似乎聽到了父親的心聲,目光看去。 金父轉向妻子:“咳,老婆啊,你嘗嘗這個?!?/br> 他老婆哪兒有空搭理他啊。 金母這會兒抱著手機,看得停不下來,粥都不顧上吃,只笑瞇瞇地翻閱自己剛剛收到的手機推送。 關于臨江市青年雜志的。 —— 如今紙媒衰敗迅速,單純的紙質新聞已經不再暢銷,臨江市作為新興科技城市,在這方面一直走在全國的最前沿,各大官方報刊雜志都早早推出了電子版本,畢竟紙質版根本賣不出去幾本。 不過這一次發(fā)刊,銷售數量竟然比起往期增加了不少。 書店報刊欄位,店主抽著煙看著自己剛剛擺放上柜的青年雜志,瞇著眼很有些困惑。 這雜志創(chuàng)刊很多年了,每到年底必然響應國家號召采訪各界有位青年,說實在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年末這么重要的尾刊封面上出現女的。 這女的還漂亮得有點過頭。 封面上她站在c位,周圍圍繞了一大圈其他受采訪人士的照片,都是拼上去的,但很奇怪的,偏偏她的拍攝角度不一樣,好像攝影師到了拍她的時候突然就水平升華了似的,其他人都是正常水準,就她像在拍國際大片。 很有些沖突的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