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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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事?”李恒問。 “這幾日,怎沒見你家那個丫頭?”朱世杰問。 “甚丫頭?”李恒心知肚明,卻要反問。 盧士信‘噗嗤’一聲,“你院子里,不是有個美貌的丫頭。叫甚名字來著?我聽你娘子叫過幾次,沒記得住?!?/br> “含煙?!敝焓澜艽鸪鰜砹?,“當真,是個絕色呀?!?/br> “對,叫含煙來的?!北R士信肯定。 李恒扯了扯嘴角,“絕色?” “延之,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大哥唯三的愛好,名駒,名將和絕世美人。名駒和名將易得,獨那絕色呀——” “美人易得,絕色難尋。竟不知,你院子里居然藏了一個?!敝焓澜茏叩脼t灑,“看她滿臉絨毛,竟還是個未開臉的?!?/br> 意乃是個處子,未被李恒用過。 “我倒不覺得?!崩詈愕?,“一樣的眉毛眼睛,沒甚特別之處?!?/br> “你自家便是個絕色,自然不覺得——”盧士信張口又要胡說。 李恒從來不讓盧士信占這口頭上的便宜,直接撲過去,將他按倒在地上,直接打了起來。兩人久未交手,剛開始還有些玩鬧的意思,到后面著實動氣了。盧士信顯然打不過,口中直叫道,“延之,你個王八羔子,老子不過就夸你一句美,你找我出甚氣?” 朱世杰見他們鬧開了,搖著頭哈哈大笑起來,偶爾還點撥一句,“士信去左邊避開”“延之手上力氣再大些?!?/br> 朱襄見鬧得不成樣子,回頭沖自家大哥道,“大哥,你那臭毛病,怎還不改?見著個稍微好看些的女人,就走不動路。那丫頭乃是小嫂子的陪嫁丫頭,是恒哥的人,你也好意思?” “左右不過一個丫頭,有甚要緊?你也不是沒見,你恒哥不愛美人。他既不愛,白放著可惜,給我又怎么了?我必然待之如珠如寶,不荒廢了。” 朱襄咬牙,怒其不爭,“父王若是見你這般,必要斥責你?!?/br> 朱世杰皺眉,“你個死丫頭,說甚呢?嫌我愛美人?咱們一母同胎,毛病還不是一樣的?” 朱襄立刻赤紅了臉,轉身往前沖。朱世杰心知失言,見李恒和盧士信打得熱鬧,慶幸他們沒聽見,便自往前追去。自家妹子,情路上走得不順,還是要安慰安慰。 李恒雖然打著盧士信,但還分了一半的心注意朱世杰。他見他走開,手上用的力更大些,將盧士信揍在地上起不來。 “我去!”盧士信開罵了,“你個臭小子吃什么長大的?手上勁兒太大,老子骨頭都要斷了?!?/br> 他收手,立到一邊去,揉了揉手腕。 盧士信艱難地爬起來,“一句話不對就打,老子不要面子的呀?” “嘴臭,不打學不好?!?/br> “你打死老子,也學不好。”他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看一眼李恒,“大哥眼饞你那丫頭好幾天了,你就給他了吧。家大業(yè)大,弟妹收了那許多的紅薯,郡主還幫忙寫了個信去父王那邊說好話,準定能入軍糧的。做成這么大一筆生意,還舍得不個美人?” 李恒將衣甲整整齊,道,“也不是我的人,能隨便送?” “講真,那丫頭去哪兒了?” “我日日有事,哪管得了一個丫頭的去向?”李恒搖頭,“走吧,等下山再說?!?/br> 顧皎把含煙送去顧家莊,給李恒和顧青山分別打了招呼。當然,李恒那邊自然說的是避禍,顧青山那邊則說的孝敬母親,表達心意。再后面,陪著朱襄玩耍了幾日后,又送他們進山游獵去了。 照舊,留在小莊里的便只她和柴文俊兩個體力廢柴。 柴文俊將人送走,沖著她笑,“嫂子這幾日可有何打算?” “剛收了薯,得考慮晾地,重新育苗,安排半月后收稻?!彼齼墒致湓谘g,“對了,龍江要漲水了,還得將壩上那些民夫都挪進來。其實事多,還挺忙的?!?/br> 這些都是雜事,長庚和其它幾個管事便能安排好,更重要的,還是等顧青山的好消息。 柴文俊嘆口氣,“這才是民生經(jīng)濟,嫂子真是令人佩服?!?/br> 顧皎特別不喜歡被稱贊,這意味著她得絞盡腦汁去想同樣意思但不同說辭的話還回去。她只好寒暄著,將人送回院子,然后如釋重負地回自家。 她其實也給自己安排了很嚴密的行程。 顧青山要借商會的名義統(tǒng)合本地地主,恐怕利益糾葛就要談好幾日;朱世杰對薯興趣很大,當日便寫了信去郡城匯報青州王,怕是要等回信才有確定的意思下來。 等待總是難耐的,因此,顧瓊留下來的馬邊有了作用。 李恒只陪她騎了一個晚上,便斷言她在這方面沒有才能,后面通不提起。她看著郡主騎馬瀟灑,羨慕得很;再見她能和李恒一起跑馬,羨慕里還帶了幾分嫉妒。雖然李恒和郡主的身份階級天差地遠,永遠都不可能,但作為一個現(xiàn)代女性,她自然不能丟了風采。 無論如何,都得把騎馬這關過了。 因此,顧皎讓長庚牽馬,楊丫兒在旁邊護持,學騎馬。 第一日的時候,長庚牽馬,萬分緊張地叮囑,“夫人,且小心些?!?/br> 過路的巡邏隊根本不敢靠近,生怕夫人慌神了驚馬,因此都是繞道走的。 第二日,柴文俊出來散步,見顧皎在莊口跟一匹高頭大黑馬較勁,忍不住笑。他散著去役所,圍觀周志堅訓練自己的部下和土匪,又去河堤上逛了一圈,回來后道,“去瞧瞧延之的小娘子,自個兒學騎馬呢,看學會沒?!?/br> 周志堅皺眉,咕噥了一句,“真是折騰?!?/br> 柴文俊感嘆,“能折騰的人才是身體好,生命在于折騰呀?!?/br> 兩人去了,顧皎果然沒什么進步,整個人幾乎貼在馬背上不敢動的,全耐那叫長庚的小子牽馬,另有個丫頭在旁邊提心吊膽。 顧皎明顯是個很有耐心且不懂放棄的人,即使無所得,也跟馬耗著。有莊婦進出小莊,將前幾日收成的薯往石倉里收,便會取笑一聲,“夫人,騎馬不如坐車呢。” 她還能跟人應一聲,“坐車沒騎馬好看呀。” 性子倒是挺好的。 “夫人,你修的路也好,走路也是一樣兒的。甚時候修去關口呢?” 顧皎笑得開心,“可有時候了,那得夫人掙著大錢才行呀。你們家魚塘里可是養(yǎng)泥蚌了?多多地養(yǎng)著啊,夫人都要的。” “夫人可不是發(fā)大財了么?!鼻f婦晃蕩著空籮筐,“那老多的薯,可怎么吃得完喲?!?/br> 柴文俊聽著,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周志堅怪異地看著他,“郡馬,你可是病了?” 柴文俊打了打額頭,道,“我是笑自己啊,還不如一個十五六的小丫頭。人姑娘寫了文章,要養(yǎng)活天下人,我當她是說大話,不想,她已經(jīng)一步步去踐行了??尚ξ易约?,困在這副病體里,什么也做不成。” 第三日,顧皎剛到莊口,便見了柴文俊。她詫異,“郡馬,怎么起得這般早?” 柴文俊道,“我來散步,且活動活動?!?/br> 待長庚牽了馬來,楊丫兒扶著她上去。她小心翼翼坐馬鞍里,拉著韁繩挺直后背,沖他露齒一笑,“瞧,我也差不多要學會了吧?這會子,延之便不好嫌我沒騎馬的天賦了?” 柴文俊便叫人將自己的馬牽過去,坐上去,陪她走了會兒。中間也免不了指點如何坐,如何用力。至于理由,他也是看得開,“自小兒病弱,什么都比別人學得慢些,自然掌握點省力氣的辦法。” 顧皎覺得這郡馬雖是士人,頗親切,不免有了許多好印象。 當然,這一日顧青山終于來小莊了,身后還跟了一輛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 顧皎看著他臉上的笑,兩眼里的精光,曉得大事怕是談成了。于是道,“郡馬,我爹來了,此番怕是有要緊事。” 柴文俊點點頭,心里盤算著時間,青州王的信使,也該到了。 第89章 他的小財迷 顧青山開箱子, 金銀二色幾乎閃瞎了顧皎的眼睛。 她抬眼看著他,“爹, 成了?” 顧青山點頭,滿眼滿臉壓抑不住的歡喜。 成了, 當然是成了。 顧皎有紅薯, 有木禾,有李恒做靠山, 還有擺在眼前的世子和郡主, 更有遠在郡城卻抓著京州王小兒子的青州王。 形勢一片大好, 容不得那些吝嗇的老鬼不信。 他幾乎沒怎么下大力氣,甚至連騙鬼的遠景也沒怎么說出來, 孫家和王家就主動搬著金銀來了。 “都定下來了?!鳖櫱嗌降? “咱們這次一共收了五萬斤的薯,一萬來瞞下來入了地窖,又另切了四五千斤的藤。那些藤我已著人送去大莊和顧家莊上, 但凡坡地和荒地全種上, 可能還稍嫌不夠。河堤上挪下來的那些人, 也都弄去忙這事了,應該趕得上下一季的功夫。老孫和老王慌得不行,生怕錯過了這一著, 事情就好談了?!?/br> “商行定下來了,顧家總攬?!彼粗欚? “你占一半的股, 顧家二成半, 剩下的就由他們幾家分。你的巡邏隊負責秩序,咱們各家挑子弟進去,工錢全從商行這邊出。他們主要把守關口和河邊,這一季暫時不允許任何薯和藤進出?!?/br> 顧皎微微點頭,他們總是比她考慮得周全些。只要她掌著種子和執(zhí)法權,便什么都跑不了。只辜大去了許久,不知什么時候能安頓好寬爺。 “具體的章程還在商量,但是買種子的錢我讓他們先交了?!鳖櫱嗌缴钗豢跉?,“單他們的,合計一萬五千兩銀子——” 她驚詫極了,“這么多?” 眼前擺了幾個大箱子,兩箱的金子,三箱的銀子,想不到居然折合了那許多。 顧青山且笑了一下,顯出些飛揚來??梢?,他年輕時候也是個跋扈的主兒。他道,“一斤紅薯可培多少苗子出來?又能結多少的實?連根菜也要一兩銀子一根,我賣他們一兩銀子一斤的種已是便宜了。他們種下這季后,便不用再買種,當真是劃算極了的買賣,有甚不可以的?這些還只是他們的種子錢,我的那部分再緩一個月,我且去湊銀子?!?/br> 顧皎抓起一錠金子來,十足沉重。這是她來這邊后,借著寬爺?shù)牧?,親手掙回來的第一筆銀子。也就是說,是李恒和魏先生放給她掙的錢,須得用在明處才行,否則真是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意。 她看一眼顧青山,想了想,選出一箱最大的黃金點了點。 “爹,你的錢不用給我,留在商會自用便是了。這一箱,也給你。” 顧青山頗吃驚,“皎皎不必如此。我只因河堤那邊用得急,手頭緊——” 顧皎笑了,道,“爹聽我說,我并非耍手段迫你給錢,且這錢并非給你一個人。” 顧青山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忐忑。這個小丫頭名堂太多,莫名找來寬爺,弄出紅薯這般神物,將龍口大半的人家都套進去了。以他對本地的了解,哪個人家存了多少現(xiàn)銀,心中是有數(shù)的。只這里擺的這些,差不多是本地一半以上的現(xiàn)銀了。此般搞錢的能力,實在駭人??陕?lián)想她立在九州堪輿圖前,自信滿滿地點著都城的位置,他又不禁覺得合理。 普通的手腕和野心,還望不著都城。 顧皎見他真心為難,嘆一口氣,“大哥在都城,雖是讀書,有先生和同窗,但也是在他鄉(xiāng),恐有諸多不便?,F(xiàn)她也去了,身體不好,怕更是寸步難行。咱們遠在龍口,能幫得上什么?畢竟送一封信回來,怕也是要一兩個月?!?/br> 李恒的仇人有許多,高復最大,萬州王次之,另有諸多士族大夫,多半在都城呆著。以魏先生未雨綢繆的個性,自然在都城安置了許多密探,可那些,又都不是她的人手。 顧皎不是圣母,只是更相信顧青山的野心和愛兒女之心。 “想來想去,唯有多給錢。這些銀錢,想辦法給大哥和她送去。別的咱們辦不到,但這個卻能讓他們舒坦不少。置辦個大點的宅子,養(yǎng)一些可靠的人手。日后爹跑商,商行來往,信息傳遞,都是少不了的?!鳖欚粗櫱嗌皆絹碓搅恋难劬Γ?,“爹,我一直都在讀《豐產(chǎn)論》?!?/br> 顧青山眼中的火苗更盛了。 “她既能寫出這篇文章來,必不愿只做一個端坐在家中的清閑小姐;她能直接逃了和將軍的婚事,大概也對嫁個普通男人,生兒育女沒什么興趣?!鳖欚杂行┩萍杭叭耍豢粗櫱嗌降臉觾?,知道自己大約是猜對了,便繼續(xù)道,“我讀完后,對她頗為敬佩。若能當面聊一聊,只怕當真能做親姐妹。也是可惜了,她走得匆忙,我來得也不湊巧。你說她凍傷了,我曉得凍傷特別難好,留下后遺癥實在影響生活。爹,且別想著隨意找什么人家將她打發(fā)了,對她也實在不公平得很。她既然做了舅舅家遠房的表小姐,便當真的罷。給她這些錢,手頭寬裕些,多讀書,多寫文章,在都城認識更多的人。” 顧青山提心吊膽地挺著這秘密大半年,頭回從顧皎口中聽見這般體貼的話。他再是冷心冷肺,也被她情真意切的擔憂打動,眼睛就有些濕了。 “皎皎?!彼L嘆息,“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 “人世艱難,不妨對別人多些溫柔。我既連那些土匪都收了,難道還真能不認你們?”顧皎微微一笑,“你們對我情真意切,我是能感受到的,特別是二哥?!?/br> “那二傻子,并不知——” “大智若愚,爹可不要這般說他?!鳖欚ㄒ娝畈欢嘟邮芟聛?,又道,“現(xiàn)咱們的事也只完成一半,接下來要看青州王那邊如何下決定了。他身邊諸多謀士,若是看出紅薯中的殺機來,必定會要咱們只能賣給他家。若這般,商行需得有個對策。若是他身邊的謀士疏漏了,沒看到其中的機會,對咱們賣誰不賣誰沒要求,咱們商行才可走遍天下,貨通九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