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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暴君的糟糠妻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另有一鏗鏘的男子道,“延之有數(shù),你們一個個嘴碎?!?/br>
    便無人吭聲了。

    伴隨著馬蹄聲,落腳聲,甲胄和兵器撞擊的聲音,人即將進(jìn)門來。

    含煙立刻用手帕給顧皎的額頭按了按汗水,道,“夫人,撐住了,馬上就完事?!?/br>
    顧皎勉強(qiáng)一笑,牙縫里擠出一聲,“我內(nèi)裳全汗?jié)窳恕!?/br>
    龍口雖臨江,夏日比較涼爽,但也架不住大熱天太陽下站幾個時辰。

    崔mama用力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馬上閉嘴。

    便見得李恒出現(xiàn),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后面進(jìn)來一大波人。

    衣甲鮮亮,面貌俊朗,年輕且神光內(nèi)斂,果然是一群好年輕人。

    顧皎馬上調(diào)整表情,笑得更真心了一些。

    最前面的氣勢最足,顯然是一群人的中心,應(yīng)是這次的主客朱世杰;旁邊紅衣帶笑的女子,是朱襄;落后一步,是依然吊兒郎當(dāng)?shù)谋R士信,最后的卻是個有些文弱的俊秀書生。

    李恒進(jìn)來,站到顧皎身邊,介紹道,“這是世子?!?/br>
    顧皎道,“世子。”

    朱世杰擺手,“延之太客氣了,是義兄?!?/br>
    顧皎看著李恒,李恒頷首,她便道,“義兄。”

    “我,還有我?!北R士信擠上來,指著自己,“弟妹可還記得我?”

    當(dāng)然記得,任誰被弄出去威脅一番生命,也不會忘記。

    她只好再叫了一聲。

    朱襄哈哈大笑起來,道,“嫂子,士信哥便是這般愛說笑話。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向來便是沒頭沒腦的?!?/br>
    “嘿,我是你兄長,怎么如此說話?”盧士信推了李恒一下,“走走走,趕緊進(jìn)屋去,外面也太熱了。有冰盆沒有?涼茶呢?崔mama,快點上啊,我都餓死累死了?!?/br>
    崔mama滿面都是笑容,連跌聲答應(yīng)了,吩咐丫頭們趕緊去準(zhǔn)備住處和吃食。

    現(xiàn)場氣氛立刻輕松起來,連朱世杰也輕笑一聲,罵了盧士信一句,“沒大沒小的?!?/br>
    李恒便道,“別站門口了,先都進(jìn)來吧。大熱天的,難過死了——”

    顧皎抬眼看了一下朱襄燦爛的笑,道,“郡主,還請跟我來。”

    朱世杰看她一眼,順帶便瞧見了她后面垂手侍立的楊丫兒和含煙。楊丫兒面容普通,打扮尋常,不過一普通丫頭而已;含煙則不同,雖只穿著丫頭的素服,但那皮膚和五官,猶如出水的芙蓉。龍口小城,居然有如此美人?他便多看了一眼,正巧碰上含煙抬眼,睫毛卷翹,雙目如星,自帶一股含羞帶怯的楚楚可憐樣。

    他立時呆了,竟不能言語。

    朱襄一眼瞧見了,眼神暗了暗,上前一步挽住顧皎,笑言,“勞煩嫂子了?!?/br>
    “郡主客氣,這邊走。”顧皎便引著她往后面去。

    含煙垂頭跟在顧皎后面,轉(zhuǎn)個彎兒便消失,朱世杰卻有些失落的模樣。

    西府大,套了好幾個小院子。

    今次崔mama安排,將緊鄰著顧皎的那個給了朱襄,卻將朱世杰和盧士信的遠(yuǎn)遠(yuǎn)排開了。

    理由也是現(xiàn)成的。

    “他們沒女眷,不方便?!?/br>
    顧皎曉得盧士信荒唐,朱世杰恐怕也不遑多讓,便不說什么。只她對朱襄印象實在好,一路很熱情道,“我住在旁邊的院子,和郡主一墻之隔??ぶ魅羰亲〉脽┝?,或要尋人說話了,讓小丫頭來吩咐一聲便行。只當(dāng)是自家,缺什么少什么,不必客氣?!?/br>
    朱襄道,“我不客氣。恒哥是我哥哥,你便是我親嫂子。和自家嫂子,有什么客氣的?”

    說話間,兩人的手便搭上了。

    顧皎的細(xì)白綿軟,朱襄的卻柔韌帶繭。

    分明是尊卑不同的兩個女子,卻顯出和境遇相反的皮膚來。

    顧皎有些自愧不如,更加親熱了,“郡主,我一見你就覺面熟。”

    “當(dāng)真?我也是!”朱襄道,“如此,咱們便不理男人那邊的關(guān)系了。你叫我襄姐,我喚你皎皎,如何?”

    真是求之不得。

    便推開院子門,顯出滿院的綠柳紅花,假山流水來。

    五間敞亮的正房,老木做的整堂家具,新?lián)Q的窗紗,又有各樣新式的擺設(shè)。更重要的,屋子里放了冰盆,十分涼爽。

    朱襄直喊著舒服,真是來著了。

    顧皎陪著,安排含煙出去看著下面的丫頭和仆從搬運行李。

    含煙行禮出門,行走間頗有些風(fēng)姿。朱襄抬眼,見她還散著頭發(fā),走路的模樣也十分拘謹(jǐn),便道,“這是你丫頭?真真一個大美人兒。我在郡城見了無數(shù)美人,但這般絕色的只她一個?!?/br>
    顧皎笑,“確實絕色。”

    “龍口的山水養(yǎng)人。”朱襄再端詳她,“我也比你大不了兩三歲,看起來卻長了一輪的模樣?!?/br>
    自謙得太過了。

    朱襄雖然不算什么大美人,但明眸皓齒,健康又有活力,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攝人的氣魄。

    “信哥以前愛打趣恒哥,說他是個美人,不知要娶個什么樣的美人兒才得配。今日一見——”她兩眼對上顧皎,“果然要皎皎這般的,才招人憐愛?!?/br>
    顧皎耳朵動了動,臉上依然保持著燦爛的笑,心卻頓了一下。

    原來,是李恒的桃花啊。

    第76章 最好的女子

    顧皎想過李恒有桃花, 一個年少有為又長相英俊的將軍, 當(dāng)然很多人會喜歡。

    她想象過他自己收丫頭,下面的人送美女, 上頭的老王爺賜絕色,卻沒想過居然是青梅竹馬。

    還是個結(jié)了婚的。

    朱襄仿佛沒察覺自己泄露了什么,侃侃地聊起一路上的新奇見聞。

    顧皎保持微笑,聽見自己了解的, 便插一句嘴。

    一應(yīng)一和,有一刻鐘的樣子。

    院中人漸多起來,無數(shù)的箱籠搬進(jìn)來,居然還有幾個專門置放兵器的。管兵器的丫頭進(jìn)來問, 東西放哪兒, 朱襄混不在意, “放臥房?!?/br>
    丫頭似乎有點躊躇, 朱襄便道,“立著作甚?自去做事!你家郡馬若是怕那些個東西, 不進(jìn)房便是了?!?/br>
    丫頭懼怕,連連答應(yīng)著退出去了。

    顧皎便覺得, 自己該告辭了。

    朱襄卻拉著她, 吐槽一般,“我家郡馬和恒哥不同,乃是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便算了, 還膽小如鼠。上次五指橋會盟, 一定讓他跟著去見世面, 回來便病了三天?!?/br>
    她搖頭,“書生啊書生,還日日喊著為天下人請命呢?!?/br>
    顧皎不太好接話,朱襄卻笑道,“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襄姐爽朗,性情可愛。你在龍口住得好,不妨多留一些時日。若喜歡,可去我家關(guān)內(nèi)的小莊小住。那后面有一片山,景色了得,又有飛瀑流泉。夏日也涼氣襲人,乃是避暑的好地方?!?/br>
    又一番閑話,這才告辭。

    出院門的時候,恰逢柴文俊來。他滿面通紅,眼帶病態(tài),渾身無力。有個小子扶著他,他十分乖順,口中叫著娘子。連說自己病了,叫娘子給找藥。那小子抱歉地看著顧皎,趕緊帶著自家主人進(jìn)去了。

    顧皎和楊丫兒在院門口等了會兒,含煙也做好事情回來。

    貴客來,自然是要宴席招待。

    正經(jīng)的酒席,要換衣裳。

    顧皎便回小院,要去換一套吃酒席的。她到的時候,李恒已經(jīng)到了,自在箱子間翻找東西。

    她靠著一個最大的箱子,看他行動。

    果然是少年如虹,無論從那個角度看,無論身體的哪個部位,都足可吸引人的目光?,F(xiàn)代網(wǎng)絡(luò)欣賞美少年,極講究少年感和身體姿態(tài)。李恒因本身年少,心志堅定,雖然有種凌厲的味道,但修長的骨架天生便帶了幾分少年感。更因那幾分凌厲,讓看的人挪不開眼睛。

    朱襄和李恒青梅竹馬,對他生出情誼,并不奇怪。

    怪的是,那么一個爽快的姑娘,父兄又寵愛,居然沒仗著權(quán)勢硬嫁?魏先生和李恒野心勃勃,欲謀天下,朱襄自然是個極好的對象,居然也沒施展美人計將姑娘忽悠過來?難道說士庶之別真如深淵,連郡主這樣的也跨不過去?還是李恒對士族的偏見,連帶得也沒將朱襄放入眼中?

    顧皎在現(xiàn)代自詡好人,潔身自好,其實是因為沒機(jī)會亂來。她若是有萬貫家私,再有一個權(quán)勢的老爹和老哥,當(dāng)真看上哪個帥哥了,豈有不勾搭的道理?什么狗屁的身份地位,什么的血統(tǒng)階級,全都不是問題。

    “你在看什么?”他套上衣衫,將腰帶遞給她,“幫我系上?!?/br>
    夏日衣衫單薄,被腰帶一勒,更顯出他的細(xì)腰長腿和翹屁股來。

    顧皎幫他扣上,摸了摸正面的鑲紅寶石,“看你好看?!?/br>
    李恒最不喜人說他樣貌,偏顧皎愛說,沒次說得他心火亂撩,又無可奈何。

    她見他不言語,道,“只是突然想起來,延之這么好,世上能配得起你的好姑娘有許多,難免自卑?!?/br>
    自卑?李恒笑了,滿嘴謊話,整個龍口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居然說自卑?

    他捏捏她臉蛋,“娘子,這會子待客,不是羅唣的時候。”

    她瞪著他,誰羅唣了?

    他湊她耳朵邊,“這幾日會很忙,午食和晚食不陪你吃了。不過,晚間我是一定會回來了。你每日需得等我回來才睡,懂嗎?”

    說完,揚長而去。

    顧皎有點咬牙,這王八蛋,腦子里除了那點子事,就沒別的了?

    正宴席擺在正院,本分了男女賓客。

    朱襄到時,卻說都是自家兄弟姐妹,無須過于講究,便全搬到大堂了。

    一干主人家,便坐了一桌;其它管事或者下屬,自擺去了外面。

    李恒請朱世杰坐了上座,自己和顧皎在右側(cè);朱襄和柴文俊左邊尊位,勢均力敵;只盧士信坐了下手,大馬金刀,獨霸一方。

    酒,上的是燒酒;

    rou,山中野味,河中魚鮮,天上的飛鳥;

    菜,自然各種新嫩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