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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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丫兒小聲,“仿佛又失魂了。” “又?”海婆著急,“怎么了?是和將軍鬧別扭了?還是被什么嚇著了。” 含煙跟在后面,也小聲道,“今早將軍出門的時候,看著沒生氣的樣子?!?/br> “將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哪兒是能看得出來的?”海婆兩腿飛快,“必定是私下吃虧,又急又怕又說不出來,不然怎么會這樣?魏先生之前開的藥,吃著都很好。這幾日眼見得長rou了,不可能沒理由便突然這般。你們還是太年輕,怎么能放任——” 嘟嘟囔囔,半是埋怨,半是恐慌。 推開東院門的力便大了些,木頭門撞在石頭墻壁上,一聲巨響。 卻見顧皎驚訝地站回廊上看著她們。 顧皎對著白紙心潮澎湃了半晌,好久才按捺下來。等整個人清醒,院子里已經(jīng)沒人了。 沒人也無所謂,正好鍛煉身體。 她在軟塌上做了幾個簡單的瑜伽拉伸,把手腳打開,等到身體暖和后,這才去回廊下,開始進行快步折返。來來回回了不知多少趟,額頭開始冒虛汗的時候,只聽得‘哐當’一聲,嚇不死人。 “海婆,你們干嘛?”顧皎拍了拍胸口,“好嚇人?!?/br> 海婆青著臉進來,后面的楊丫兒和含煙也沒什么人樣子。 她詫異地看著她們,她們卻將她圍起來,摸額頭,檢查身上,甚至還捏了捏她胳膊。 “干嘛?說話呀,別——” “夫人,你剛又失魂了?!焙瑹熃忉?。 顧皎這才反應過來,她扶額,‘哈哈’一笑,道,“不是不是,只是走神而已。我剛在想事情呢,出神了?!?/br> “次次都說想事情,哪兒來的道理?”海婆狠不放心,“要不,還是讓先生再來看看?” “也行,我等下要去前院,直接找先生便是了?!鳖欚▏@口氣,“我剛聽見放鞭炮的聲音,有點感概而已。修路是我力主的,可能要花費爹許多錢,先生也不是很贊同。這事對我意義比較大,成功的話,證明我能獨立做決定;失敗的話就慘了,以后干什么都不會有人信服。因此,剛才我就在想,若是個男兒,此刻怕就該在莊子門口,親自去點燃炮仗?!?/br> 楊丫兒倒是習慣了顧皎經(jīng)常冒出來的奇怪話,含煙則是多看了夫人一眼。從一開始,夫人想的做的說的,便沒有一件事女兒家能單獨干的。也不知顧家是怎么養(yǎng)的女兒,還是說有錢的地主,或者是士族的小姐們,都是這般膽大包天? 海婆卻道,“有什么可感概的?等夫人為將軍生下兒子,兒子長大了,便可代你將你想做的都去做了?!?/br> “那要是女兒呢?”顧皎反問。 “女兒便是小姐,自然是養(yǎng)的家中,學——” “那要是沒兒子呢?”顧皎又問。 海婆的臉變得很難看,連楊丫兒也有點繃不住了。她們不約而同,“胡說!” 顧皎頗失望,看來,這邊沒兒子也還是不行的呀。 “夫人,你可千萬不能這么想。”海婆并不放過她,拉著她衣袖準備開始苦口婆心,“女子何以立足?在家是父,出嫁是夫君,再才是兒子?!?/br> 她敷衍著點頭,“海婆,別緊張。我就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走走走,咱們?nèi)デ霸好χ?,每日也得去點個卯,是不是?” 這么說著,拉了含煙便要走。 海婆追了幾步?jīng)]追上,卻不死心。子嗣乃是大事,必須要告訴老爺,一點也輕忽不得。 只是,將軍和夫人,到底圓房沒有? 她回頭,看著楊丫兒,拉著她低語了幾句。楊丫兒脹紅了臉,答不出來。 “有還是沒有,你就不知道?”海婆生氣了。 半晌,楊丫兒才憋出一句,“床鋪雖然是干凈的,但是夫人身上——”她有些說不下去,道,“應該是有的?!?/br> “給我多看著些,若是有問題,馬上來找我?!?/br> 楊丫兒低低地應了一聲。 顧皎不知自家床榻上的事情被惦記著,她直到前院才放開含煙的手。整了整頭發(fā)、衣衫和裙擺,站著呼吸了好一會兒,重新恢復成冷靜持重的將軍夫人模樣。 含煙眼睜睜看著她變臉,也是新鮮。 “含煙啊,咱們當女人可真虧?!鳖欚〒u頭,“稍微露一點出來,就被這個反對那個壓制,實在令人不爽?!?/br> 含煙眨了眨眼,略有些不解。在她看來,夫人已經(jīng)很厲害了。那么兇戾的將軍,她應對得非常自如;魏先生明擺了不同意修的路,還是給修上了。顧老爺已經(jīng)給了大筆的嫁妝,但還是同意包了女兒任性的費用。一個女人,能做到這樣程度,還有什么不夠的呢? “有些事,能說不能做?!鳖欚▽瑹熣Q?,“譬如說,賢妻良母?!?/br> “有些事,能做不能說?!鳖欚ㄅ呐暮瑹熎恋男∧樀?,“譬如說,想干嘛就干嘛。” 說完,顧皎昂首挺胸地邁去前院。 前路坎坷,無所無懼。 李恒旁觀了修路開工,下圍墻,命小兵牽了白電來。一人一馬好幾天不曾放開跑過,便從門口的主路出發(fā),去役所方向。 顧瓊也帶著自家的人來了,他看著頗萎靡,見了妹夫也沒正經(jīng)打招呼。 周志堅領著他們,押著二十來個山匪向河岸去。 行得半個時辰,便到了。 往日早春冷清的河岸上,已經(jīng)站了好些人。諸如王家、孫家或者溫家,老爺和少爺們帶著各自的管家,另有許多莊戶,或者測量尺寸,或者記錄什么,忙得不可開交。 河堤修筑在即,部分錢款到位,顧家作為具體修筑工作的實施者,必須督促著各家將錢交來;而各家心有不滿顧家總攬,不甘心由他家來收自家的錢,修筑自家的河堤段,奈何又強不過李恒,便心有怨氣。那幾家人,便約得一起,提前要將具體的長度、高度等等約定下來,算出一個銀錢的總數(shù),便帶了人來,和顧家的工匠扯皮不提。 顧青山在旁邊看著,見李恒來,便以他為頭,恭恭敬敬將李恒引過去。 李恒沒意思深入他們的工作,只略說了一聲到處看看,打馬便走了。 便有一人冒出來,玩笑一般,“顧兄,你這個女婿看起來過于桀驁,一點不給你面子呀。你為他籌謀,嘔心瀝血,實在白費?!?/br> 顧瓊和先生斗嘴,貪圖一時的爽快,坑了自家老爹,被母親教訓得慘無人色。老爹雖沒讓他道歉認錯,但愁得天天深夜才歸家。顧瓊再是混蛋,也知道辦了一樁錯事,正心里不痛快。他眼見得老爹因小輩的酸話尷尬,便忍不住,撲下馬直接跟人打起來。 河岸邊,多卵石河沙淤泥,本就不太站得穩(wěn)當。這打起來,一邊叫罵,一邊呼救,又有許多管家的下仆沖上去拉偏架,搞得烏七八糟。 周志堅皺著眉看了好一會兒,顧瓊怕是要吃虧。他轉(zhuǎn)頭問后面戴著腳鐐的一群,“去個人,把他們扯開。” 辜大當仁不讓就站出來了,撥開人群,兩胳膊擋開那些不頂事的管家,一手掐著一人的頸項給拎起來。 那人哇哇亂叫起來,顧瓊卻不甘心地破口大罵,“你什么狗屎?跟我爹講面子?你有面子呢?我妹夫眼睛角角都看不見你這人。背后編排人算什么本事?你有膽子,當著我妹夫說哇!” 聲兒吼得太大,傳得太遠,居然又將李恒給引了回來。 白電一步一步邁進了,李恒垂頭看一片人。他沒說話,只把眉皺的緊緊的。那雙藍眼平靜無波,可里面卻蘊藏著滔天的殺氣。 眾人紛紛打起冷顫來,明明前幾日才一桌喝過酒,此刻卻被看死人一般看著。 顧青山這才出來,呵斥一聲,“老二,閉嘴?!?/br> 那邊也出來一個老者,口中連連道歉,各種賠小心說好話。 辜大二話不說,將人拎到周志堅面前,“大人,怎么處理?” 周志堅看一下李恒的表情,見他微微點頭,便道,“且放了吧?!?/br> 辜大一手放開一個,顧瓊跌坐在地上,伸手去揉后頸;另外那人卻嚇得屁滾尿流一般,半爬著回去了。 顧瓊痛打落水狗,站起來追了一句,“下次再讓老子聽見米胡說八道,割了你舌頭?!?/br> 周志堅沖辜大支支下巴,命他歸隊。 顧瓊走向周志堅,道,“周大人,謝你——” “丟人?!敝苤緢源驍嗨脑挕?/br> 顧瓊有點暈乎,居然被罵了? “魏先生沒收過你這般弱逼的學生,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被人纏住了,居然像個娘們一般扯頭發(fā)。你自己看看,衣裳破了,頭發(fā)散了,臉也刮了,儀容儀表去哪兒了?”周志堅十分嫌棄,“別說是顧家的二少爺了,怕是街上什么流氓潑皮吧?” 顧瓊吃驚地看著他,少言寡語的周志堅,居然這么會罵人? “你也別去那邊湊熱鬧了?!敝苤緢怨恚瑥牡厣媳鹨粔K西瓜大小的卵石掂量掂量,感覺重量很滿意后,塞顧瓊手中,“抱著?!?/br> 說完,周志堅回大隊伍去,自領著辜大去干該干的活。 顧瓊大聲,“大人,你要我抱多久?” “到你趴下為止。弱雞,不夠一個時辰,別說是老子師弟——” 顧青山在旁邊看了個頭包尾,連帶著另幾家的老頭子。他嘆口氣,“我家老二不爭氣,好在有個好老師,有能頂事的師兄。沒辦法,且再磨磨性子吧,不然實在撐不起咱們顧家?!?/br> 那幾個老頭子應和著,明明是在笑,內(nèi)心卻各自嘀咕起來。早前聽說李恒迷戀顧家女兒,只當是顧家傳揚出來給臉上貼金的。沒想到,居然還真當成自家人一般教訓。 這么想來,李恒的路子走不通,只好迂回從顧家走了。 第49章 皎皎 顧皎靜下心來, 一個人在書房寫了兩頁字。雖然能看出是什么, 但實在不敢說有樣子。 她嘆口氣,去外面活動活動手腕。 含煙來問,說勺兒在灶間安排第一日開工的飯食, 是不是要給那些工人加餐?墻外面那一圈工棚的房舍雖然勉強起來了, 但請來管工人飯食的莊戶明天才能到。 “給加?!鳖欚ㄒ稽c也不想做好事不留名,“就說是夫人加的, 一人一塊大rou?!?/br> 含煙又問,“先生這邊——” 顧皎笑,“備上, 雖然可能也是不吃的?!?/br> 魏先生這幾日溜得飛快,要么是去役所蹭,要么跟著顧青山吃白食, 送過去的夜宵也是原樣返回。 顧皎一點也不著急。頭已經(jīng)伸到套兒里的人了,有什么可怕的? 果然, 午食他沒回來, 連帶李恒和顧瓊也沒來。說是在河邊呢, 那處找了戶人家搭伙。 下午的時候, 顧皎帶著柳丫兒出莊子,看看外面搞得如何了。 開工了,長庚的動作還是快的。那十幾個工人均分配了工作, 用簡單的木頭和樹藤將老路的兩側(cè)路邊攔了一下, 又用草灰在路左側(cè)撒了一車半寬的路面。修路的時候, 老路照舊用, 施工的半幅新增路段則是封閉起來。待施工路段修好后,再拆了封閉,同樣處理老路那一半。 很有現(xiàn)代修路的思想,可見有些道理不管時間如何,都是通的。 顧皎看得開心,幻想著過幾個月便能走上平坦的路。 又有勺兒的一個哥哥錢通來送泥蚌,兩個大挑擔,說是長庚要的。因河塘還沒徹底解凍,特意去河灘上找的,掰開許多卵石縫隙,很費功夫。長庚收了,給了些賞錢。 錢通便問,“rou要不要?不要的話取出來給我,帶回家吃?!?/br> “要?!币粋€阿伯道,“rou我們自煮了吃,你走?!?/br> 錢通哈哈笑,又問,“長庚,泥蚌要多少?你若還要,我再去找來。若是要得多,我自家池塘里養(yǎng)也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