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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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的怎么回事?!”一片混亂中,余樂的聲音里滿是震驚。 “那兩個孩子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碧埔嗖降吐暬卮穑恢皇謸ё∵€在裝暈的阮先生的腰?!胺浅B斆鞯淖龇?。” “我cao,你別嚇我。” “真正的康子彥和蘇照是挾持我們的人?!碧埔嗖匠练€(wěn)地回應。 “那……那兩個小鬼到底是什么情況?” “被阮閑捉住的‘漏洞’?!?/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遲了些,抱歉哇! 接下來要和阮教授對上了√ 漏洞會在下文解釋的~ 糖:說哭就可以哭的真影帝(x 第157章 夢中夢 色彩的狂歡終于穩(wěn)定下來, 幾步外的裝甲越野不見了, 鐵珠子還在試圖啃咬唐亦步的腳后跟。他們腳下不再是濕潤的草地,而是冰冷堅硬的磚石。這棟建筑已然破敗不堪, 不遠處的地板縫隙里甚至生出了一棵樹苗。 本來用于束縛四人的電弧牢籠失了效, 用于構建牢籠的小型機械落在地上, 滿是銹痕。唐亦步第一個站起身,他快速解開阮閑身上的繩索, 而后快速下掉余樂和季小滿手腕上的束縛。 “小唐, 解釋?!庇鄻啡嗔巳嗍滞? 斜眼看向不遠處的小夫妻——夫妻倆各拿了一罐開了口的黃桃罐頭, 正有說有笑地吃著,似乎對環(huán)境的突然轉換毫不在乎。 他又環(huán)視一圈,哪里都沒找到那兩個孩子的蹤影:“……那兩個孩子算什么漏洞?” 唐亦步摸著下巴沉思了會兒,挑了個容易解釋的說法:“你們應該聽說過‘夢中夢’這回事。” 余樂和季小滿點點頭。 “這座島的狀況和夢境很像, 本質是將信息直接作用于腦, 引導感知。將人類清醒的感知定義為現(xiàn)實, 那么被感知干擾后的世界和聯(lián)合夢境沒有太大區(qū)別。差異也有——做夢的人不需要挪動, 而我們所處的環(huán)境更像是被夢境覆蓋的真實世界,身體還是需要正?;顒拥??!?/br> 這回余樂明顯聽懂了,他皺起眉, 沒再說話。 “但是有人在‘現(xiàn)實’和‘夢境’之間又加了一層感知干擾。”唐亦步比了個手勢, “手機觀測的方法并不是失效了, 只是對手的觀察和計算能力更強大。觀察者能夠根據(jù)手機的角度、運動和濾鏡調整,實時計算出來顯示結果?!?/br> 這樣幻覺可以被塑造得天衣無縫, 就算計算能力強如自己和阮先生,也很難一下子發(fā)現(xiàn)破綻。 季小滿點點頭:“也就是說……從那兩個孩子上車開始,我們從手機里看到的東西就不是真實狀況了?!?/br> “是像貼了兩面墻紙的墻嗎?”余樂嘖了聲,“我們以為撕掉墻紙就能看到墻壁,結果這孫子往墻紙后面又加了層墻紙,這個意思?” 墟盜頭子琢磨了會兒,又開始覺得不對勁:“這不對啊!你還不如說他跟這座島的其他人一樣,直接搞了我們的腦子……干嘛還分一層兩層,把事情搞那么復雜,結果還不是一樣?” “你們兩個都只說對了一部分?!?/br> 唐亦步搖搖頭,手指輕巧地點著下巴。 “第一,從踏上這座島開始,我們看到的一切就不是真實狀況,包括手機顯示。第二,余哥那個墻紙的比喻非常貼切,不過中間那張墻紙并不是為我們貼的,它大概存在很久了……至少存在了兩年?!?/br> “不合理。”季小滿立刻質疑。“探測的人得知道車里的細節(jié),而且這個干擾要是針對全島,正常人的精神強度根本撐不起來……這簡直……不對,等等……” 她開始意識到了這件事的恐怖。 這座島本來就閉塞,環(huán)境也被所有人的感知集合塑造過,鮮有人能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世界不是真正的現(xiàn)實。就算有那么幾個機靈的人看破了所謂“干擾現(xiàn)實”的能力真相,知道自己的腦子正在被機械影響,甚至找到了破解方法,自以為從噩夢里醒來…… 等待他們的不過是被某人篡改過的第二個“夢”。 季小滿仍然想要反駁,可這個理論卻越想越合理——正常人只能影響少數(shù)人的感知,而作為共同感知的產(chǎn)物,噩夢般的景象只會出現(xiàn)在營地密集的地方。 延用余樂關于墻紙的比喻,那層覆蓋在現(xiàn)實上的“噩夢墻紙”本來就是千瘡百孔的。 這座島不小,管理區(qū)和營地密集處之間有著大片森林,充滿危險的機械生物。同一個人都很難兩次走同一條路,更別說對固定地點建立起集體認知。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個人,腦功能強悍到將感知干擾覆蓋全島,完全能夠任意塑造類似的“空白區(qū)域”,對來到這里的所有人進行誤導和控制。這樣無疑能夠完美地cao控局勢,以及……隱藏自己。 是阮閑干的嗎?季小滿慢慢攥起拳頭。 “這也太扯了?!庇鄻粪溃珱]有進行進一步質疑。相處這么些日子,季小滿多少能看出來些——余樂對于高精尖科技的了解并不多,但在大局和計謀方面嗅覺異常敏感,恐怕他也發(fā)現(xiàn)了蹊蹺之處。 “無論到哪里,我都有‘被觀察’的感受。余哥,作為老牌墟盜,你可能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行進路線、行進時間被人為cao控的感覺。另一方面,你們恰好搭救了作為漏洞的兩個孩子,而我們恰巧遇到了同名同姓的兩人,這才讓我真正確定自己的想法?!?/br> 遠處的小照和康哥還在認真地吃罐頭,看上去對他們的對話完全不感興趣。 “說到底,如果只是想要簡單地干擾我們,一開始并不需要壓抑我們的記憶?!?/br> 唐亦步收回視線,解釋的口吻里有種可疑的靦腆。 “就算對面的人再強悍,能影響的物理范圍也有限。那么在接近這座島的過程中,要是我們的人足夠敏銳,還是能夠發(fā)現(xiàn)微妙的地方……所以對方才會特地對我們的近期記憶做手腳?!?/br> “季小姐的說法也沒錯,人類的腦功能很難做到這一步。我傾向于對方有自制機械輔助,這樣一想,清楚車內的構造也很正?!獚u上除了主腦的監(jiān)控,那個人的監(jiān)控機械應該也不少。我們作為重點觀察對象,那輛車八成被徹底掃描過吧?!?/br> 仿生人秀為了保證視覺效果,會將視覺相關的感知干擾結果一并播出,所以沒人能發(fā)現(xiàn)那些藏在第一層壁紙之下、屬于阮教授的監(jiān)控機械。 阮教授并不是單純躲在這里,他在這里建造了一座感知堡壘。 結合上管理區(qū)嚴格的安保,事情越來越有趣了——阮教授的對安全的需求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隱藏一隊人”的程度,對方的計劃恐怕要復雜得多。 “理論上……說得通。”季小滿揉了揉太陽xue,“可是為什么要針對我們?” “算是我的問題?!碧埔嗖绞樟四樕系男θ?,“……你們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某種測試?!?/br> 要是他們沒能想通,怕是要一直在第一層墻紙上不停兜圈子,永遠都找不到阮教授。 “我不關心這些有的沒的?!庇鄻匪λ︻^,“關于那個漏洞——” 【亦步,拉我一下?!恳恢痹诘厣涎b暈的阮閑終于“醒”了過來,他沖唐亦步露出一個相當柔和的笑,伸出一只手,示意對方將自己拉起來。 【那兩個人正打算過來。】唐亦步的手牽上來的剎那,阮閑再次把消息傳遞過去?!居媱濋_始?】 【好?!刻埔嗖降闹讣庠谒氖直成狭粝乱粋€字。 余樂做了個深呼吸,翻完白眼,剛打算再次開口提問。唐亦步又露出了那副弱小可憐的模樣:“余哥,小阮剛醒,漏洞的事情一會兒再解釋行嗎?應該說的我都說了??丛谖夷芨珊眉夹g分析的份兒上,別對小阮太苛刻——就算他無法說話,在這里也不會影響什么。我知道季小姐很能打,可是戰(zhàn)斗力多一個算一個啊。” 看著對方再次濕潤的眼眶,余樂在心里默默cao了一聲,硬是用職業(yè)精神壓住了差點抖出來的哆嗦。季小滿則看向天空,假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盡管內心感受一言難盡,余樂還是反應過來了對方的訴求。唐亦步不想暴露實力,阮立杰正在扮演一個啞巴。雖然不知道這兩個混賬小子到底想干嘛,余樂不至于在這種可疑的環(huán)境里給自己人拆臺。 “行吧?!彼浜现鴲郝晲簹獾卣f?!跋入x開這個鬼地方,一會兒再聽你解釋?!?/br> “小唐,這就是你說的對抗?”小照吃完罐頭,將金屬殼子隨手一扔,剛剛還在啃咬腳后跟的π炮彈似的沖向飛出去的罐頭?!败嚊]了……哎呀,這是換地圖了啊,這里就是管理員的城堡嗎?真厲害,我和康哥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這里!不過這地方有點眼熟——” “什么亂七八糟的。”那兩個孩子明明很正常,這兩個大人卻有怎么看怎么瘋,這回余樂的口氣是實打實的不怎么好。 然而他話音剛落,本來堅硬的地板似乎變成了沼澤,石板怪異地扭曲起來。一只個頭不小的機械生命從地板中浮出,和他們之前見過的不同,那些機械腿上包裹著不少屬于人類的皮膚,帶著健康到瘆人的黃粉色。 它一出現(xiàn)便朝小照沖去,小照將身子一扭,靈巧地避開。 “我認得這個!”她興高采烈地表示,“我們不是殺過這東西嗎?” “是struggler最初的秀場?!碧埔嗖酵肆藘刹?,“記憶提取……事情麻煩了?!?/br> “你說過,只要不信,就不會被傷到吧。”余樂咽了口唾沫。“而且π也在這,幻覺騙不了它——” “既然它被放了進來,對方肯定補好了專門針對它的感知干擾。以及不信的確有效,但恐怕接下來會出現(xiàn)所有人都熟悉的東西,還是盡量躲開比較妥當。”面對自己熟悉的事物,人很難不受影響。 考慮到自己沒見過這東西,目前記憶提取的對象應該是小照和康哥。怪不得阮教授要把那兩個人也卷進來。唐亦步抓緊阮先生的手腕,將對方往身側帶了帶。 阮先生、季小滿和余樂的腦部和自己不一樣,都保有大量生物結構。而自己的腦是貨真價實的電子腦,如果對方的確是自己的制造人,偷取自己的記憶也是可行的。從現(xiàn)在開始,他必須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然而唐亦步險些忘記在場的還有位沒多少腦子的—— 鐵珠子歡呼一聲,張開改造后的嘴巴,帶著點炫耀的意味撲了上去。 余樂:“……” 唐亦步:“……那是怎么回事?” 季小滿緩慢地搖搖頭:“它到我們這邊來的時候就這樣了,不是你們讓它過來的嗎?” “沒有,它中途跑丟了,我們沒改造它?!碧埔嗖叫÷曊f道,緊盯鐵珠子順著縫隙裂開變形的殼子,以及擴大了數(shù)倍的嘴巴。“我不知道它在你們這?!?/br> 突然,他的手上多了股握力。唐亦步偏過頭,看向反手握緊自己手指的阮先生——對方瞇眼看向鐵珠子,臉上多了點深思的表情。 【把季小滿的零件包要來?!繉Ψ降挠嵪⒃俅蝹鱽?,【我們剛剛多了點勝算?!?/br> 作者有話要說: 結果還是沒寫到四千字,我好弱啊..jpg 不信了,明天繼續(xù)努力!??! ……這兩天評論抽得我沒脾氣了,怎么回事啊晉江…… 糖:現(xiàn)在開始要小心行事,謹慎執(zhí)行計劃。 鐵珠子:嘎——(沖啊——) 糖:。 第158章 再會 唐亦步的注意力大半在鐵珠子的異變上。 格羅夫式r660的殼子上不該有太多縫隙——它們習慣將吸收的金屬在體內混合, 讓分泌物從體表縫隙排出體外, 形成特殊的合金外殼。隨著它們年齡的增長,內部的殼子會被軟化重吸收, 外部的殼子也會隨著它們食譜的擴展變得更加堅硬牢固。 正如人的顱骨, 這類機械生命成年后, 殼子上的顯眼縫隙會漸漸消失,結為一體。 鐵珠子殼子上的縫隙卻完全不同, 那些縫隙更接近于邊緣光滑的固定接縫。配合上那張大張的怪異嘴巴, 毫無疑問, 它的身體結構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正常的改變, 更加接近掠食者。 這些和勝算有關嗎? 唐亦步?jīng)]有猶豫,趁那機械生命的注意力集中到鐵珠子身上,一把抓過季小滿背在身側的零件包。季小滿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反抗。 那個小袋子在唐亦步手里魔術似的停留了不到一秒, 就轉到阮閑手上。阮閑在包里摸索一陣, 摸出一根鋒利的錐子??商埔嗖侥芸吹? 他的阮先生借由這個動作順出來幾個空的針管、外帶一小沓特殊試紙。 五秒不到, 零件包又回到了季小滿腰上。季小滿已然擺出方便躲避的戰(zhàn)斗姿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不遠處的機械生命。鐵珠子這一口咬了個結結實實,可它沒一會兒便松了口, 發(fā)出迷惑的嘎嘎聲。 “看, 是小狗!”小照激動地指著鐵珠子, “親愛的,有可愛的小狗!” 說著她就像沒看到鐵珠子附近的人皮機械似的, 自顧自地朝鐵珠子所在的位置跑去。然而她剛踏出幾步,奇怪的變化再次出現(xiàn)。巨大的機械沒再進攻,反而開始蠟像似的融化——就算知道是幻象,那份從記憶里刨出來的真實感還是強得嚇人。 空氣里瞬間填滿了血rou燒灼的味道。地板再次彎曲,變得柔軟,隨他們的體重網(wǎng)兜般下沉。怪物融化出來的粘稠液體泛著灰紅色,順著凹凸不平的地板向四方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