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沈放半晌沒有說話。 姜涼蟬這會覺得自己平時有些對他太過分了。 都是自己方法沒用對,現(xiàn)在他不也是動容了嗎? 終究還是有血有rou的男人,誰的心不是rou長的不成? 姜涼蟬都有點想對他道歉了。 半晌不說話的沈放慢悠悠的開口:“確實凄美,是你的朋友?” 姜涼蟬用力點點頭。 不是她吹,她這個故事講得實在是好。 充滿了情緒的張力和感染力,讓人不由得沉浸其中,為之動容。 這就罷了,她這個故事,人物安排的是很有講究的。 她沒有說看到一個話本故事,卻說是自己的朋友。 關(guān)鍵是,這個朋友,跟畫扇是多么的相像。 身份低微,救了一個英俊的男人。 而她,對她這位朋友的死,多年后依然耿耿于懷。 甚至看到沈放和畫扇這樣一對類似搭配的人,都于心不忍,用盡辦法去推他們在一起,省得讓他們也留下遺憾。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她跟那個朋友之間,有多深厚的友情??! 這樣的一個她,會去害跟自己可憐朋友一樣處境的畫扇嗎? 當(dāng)然不會! 那么,再請問,在這種情況下,有朝一日,畫扇按照劇情出了什么事,沈放還能再怪到她頭上嗎? 那肯定不能??! 人活著靠什么? 智慧。 沈放漫不經(jīng)心的玩著畫軸:“你三年來沒有出過京城,京城內(nèi)和京城附近沒有一處懸崖,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有一個跌下懸崖、墜崖而死,還又身份低微的朋友的?” 姜涼蟬:…… 對不起。 她收回道歉。 這個狗逼男人。 沈放覺得,她怒目而視,眼睛瞪得大大的樣子,比她虛情假意的講我有一個朋友的時候,要可愛多了。 哎呀,小嘴都氣得尖尖的。 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 原來他越?jīng)]有反應(yīng),她越生氣。 嘖嘖,明明是自己瞎編的故事,她竟然還認認真真的生起了氣。 啊,鼻子都氣皺了。 覺得她再瞪下去眼睛都酸了,沈放才收回壞心眼,問道:“你是不是想說,你覺得我就跟愛上你那個朋友的男人一樣,你自動把我代入了這個故事,所以你才非要給我撮合?” 姜涼蟬:“……也可以這么說。” 沈放把卷軸丟回到她懷里,道:“行了,我喜歡什么人不喜歡什么人,我自己有數(shù),你少亂摻和。再有下次,你弟弟就自己領(lǐng)回去教吧?!?/br> 馬車已經(jīng)停在了姜府門口。 姜涼蟬跟他之間無話可說,抱著畫軸就要下車。 沈放叫住了她:“等一下,把畫給我?!?/br> 書房里,沈放就著姜涼蟬之前剩下的筆墨,在她那副現(xiàn)在因為題了詩,導(dǎo)致她自己越看越可愛的小雞啄米圖上,畫了寥寥幾筆。 像是天上飄過了云。 又在走位風(fēng)sao的溪水上添了幾筆浪花。 姜涼蟬非常膨脹的覺得,沈放加的也不過如此,也就是讓畫顯得更完整罷了。 也行,這可能不是他的長處,能理解。 沈放沒錯過姜涼蟬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笑了笑,又拖過她一頁箋紙,裁成窄窄一條,背過身去在上面寫了一行字,待墨干了,折起來遞給她,道:“明天宴會上再看?!?/br> 姜涼蟬接過去,想要打開偷看,被沈放用毛筆在手背上輕輕敲了一下。 “明天好好表現(xiàn),別老給人欺負?!?/br> 第35章 姜涼蟬來到宴會上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大半。 她參加了幾次之后, 時間已經(jīng)卡得十分熟練了。 既不能太早, 早了得跟人聊天寒暄。 又不能太晚,要是全都到了只等她一個人, 那她出場也十分轟動。 最好的時候,就是大部分人都到了,又離約定的時間沒有多久了, 她就可以悄無聲息的茍在人群中了。 但是今天,就算她時間掐得很完美,也準確的被人從人群中揪出來。 尚初雪著一身雪白的狐裘,搖著雪白的團扇, 款款走近她。 她看著挺仙的, 一張口就下凡了,說出來的話,就像簌簌掉下來的臟冰:“今日這聚會主題, 怕是難為壞了姜小姐了吧?” “要不這樣,我這里還有一幅畫,雖然是畫壞了的,不過想必對姜小姐來說,應(yīng)該夠用了。要不要拿來幫你頂一頂?” 有幾個小姐模樣的也跟在她后面,聞言捂著嘴咯咯的笑。 姜涼蟬歪頭看她一眼:“畫個畫而已, 我倒是不為難。我就是不太明白,大冬天的,你扇個扇子做什么?” 尚初雪:“……” 尚初雪怒道:“你也就現(xiàn)在還能囂張了, 且先讓你猖狂一會兒,等會看你怎么丟人。” 她冷下臉來,也不冷嘲熱諷了,甩下句話,摔袖子就走。 那幾個人也跟著走了。 姜涼蟬懶得理她。 尚初雪就屬于那種毫無理由,就是看姜涼蟬不爽派,每次見了都要找麻煩。 她是禮部尚書的嫡女,家里又出了個受寵的貴妃,有了國舅爺?shù)纳矸?,到哪都被人捧著,自己也挺把自己?dāng)回事的。 之前幾次聚會,姜涼蟬總是混個中不溜,尚初雪就高興得很。 雖然她也不過就比姜涼蟬強一點。 但是今日這個聚會,算是撞在她槍口上了。 尚初雪別的雖然也一般,但是據(jù)說畫了一手好畫。 姜涼蟬雖然沒有看過她的畫,不過看她剛才那么得意的樣子,估計水平可能也行吧。 嗐,看看這些女孩,多么容易膨脹啊。 尚初雪被她懟走了,姜涼蟬毫無心理壓力的繼續(xù)往宴會中間走。 走了兩步,袖子被人扯住了。 姜涼蟬回頭看去,是梨溶。 原身人緣極差,她幾次聚會行走貴女們之間,發(fā)現(xiàn)要么就是塑料姐妹情,要么就干脆互不相干,甚至互相厭惡。 總之,一個朋友都沒有。 這就很神奇了,惡人還有幾個惡人朋友呢。 梨溶雖然是從二品出身,身份還算可以的,但是性格有點靦腆,跟別人不怎么交流,也意外的沒啥朋友。 當(dāng)然,跟原身這種懟天懟地的更是沒有任何交集。 但是姜涼蟬在一次聚會的時候,剛好遇上別人難為梨溶,就順手幫她解了圍。 那以后,梨溶就認定她是個好人了,小尾巴一樣跟著她。 這會,梨溶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附耳過來。 然后小聲的跟姜涼蟬道:“我剛才來的時候,聽到他們在組局,拿你當(dāng)賭注開盤呢。” 姜涼蟬一時有點受寵若驚:“是嗎,原來他們這么看好我的才華嗎?這么說,我一直誤會他們了?” 梨溶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瞅著她。 “哦,不是,那你真誤會了。他們是在押注你這次會不會得最后一名。你來之前,他們還因為所有人都押了你最后一名,爭執(zhí)了好大一會,覺得這樣就沒有彩頭了。不過最后誰也不肯退出,說這個勝率最大?!?/br> 梨溶無情地道。 姜涼蟬:…… 人生的真相總是那么殘忍。 梨溶又插了一刀:“人數(shù)還挺多的呢,這宴會上得有一半的人都參加了?!?/br> 人數(shù)挺多。 姜涼蟬腦子里的智慧樹忽然亮了一下。 她見這里人太多了,就把梨溶拉到一個角落里,小聲地問:“這個賭局,除了押我最后一名,還能壓別的嗎?” 梨溶也用氣聲回她:“那你還想讓他們押什么?押你第一名嗎?” 姜涼蟬笑瞇瞇的看著她,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