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可不能有錯。 *** 沈放拿著模型,回到了房間。 他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這個模型,極為仔細的探查了模型的每一寸地方,終于在模型里面,姜涼蟬的腳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印章。 嚴謹比對了這個印章和他這幾日收到的那個家族的印章圖案后,他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一模一樣。 確實是那個家族的后人。 他之前收到的密信里面,母親曾經(jīng)提到過這個印章。 她給他留了一個千機盒。 母親在信里提到,這個千機盒是容族先祖做的,機關精巧至極??此浦皇且粋€普通盒子,其實里面一共嵌了九九八十一扣,只要有一步錯了,整個盒子連同里面的東西就會立時自毀。 容族巧思,善做機關,只是百年前就已經(jīng)絕于世間了,現(xiàn)在留下的容族之物,都是百年前的舊物了。 母親給他留了二十條線索,他要順著線索一條條過關,才能找到最后的那個真正線索,打開盒子。 其中但凡錯了一點,都會被誤導向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岔路口,拿到錯誤的信息,再去開盒子時,盒子立時就自毀了。 關鍵是,無論他停留在哪步,或者錯在哪步,都沒有任何提醒,都有一個線索在等著他。 只有打開千機盒的那剎那,他才能知道,這線索究竟是不是母親留的那個真正的線索。 母親說,在千機盒里面,她給他留了一個東西。 若是他通過了種種測驗,便能打開千機盒,拿到這東西,有了這個東西,成就大業(yè)如虎添翼。 如果他沒通過…… 母親留了另外一個盒子,里面有萬畝良田的地契,他便可安安心心富富足足的過完這一生。 但也僅此而已。 他理解,這是母親對他的保護,如果他不夠聰明,不夠有決斷力,甚至運氣不夠好,那他去走那條險路,就是送死。母親寧可他過平凡但是平安的一生。 母親是希望他走另外一條路的。 因為這封密信是十幾年前母親寫好的。 在母親寫好之后,其中一條線索的持有人去世了。 線索根本就斷了。 他根本就不再有走到最后一步,得到那東西的機會了。 而母親還是選擇了把這封密信放到密道里,讓他十年之后找到。 看似依然是兩個選擇。 其實他已經(jīng)沒得可選了。 但世間萬物都做不得數(shù)。 明明線索斷了,誰能想到,他竟然就遇到了早已經(jīng)絕跡于世間的容族后人。 看到姜涼蟬拿來的這個模型的時候,他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這樣的精致,這樣獨特的排列,跟記載中容族的手筆太像了。 果然,這段時間讓人去查探,找到了容族家族隱晦的族徽,一對比,發(fā)現(xiàn)那段融果然就是容族后人。 段融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他猜測容族可能還留著最后一手,在被人找到的時候能藏匿好自己。 他派人去找,但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人畢竟是他救下的,而且那姜涼蟬成天嘀咕這兩個孩子安不安全,他便是找到人,保護這兩個孩子一番也無妨。 但他就算找到了人,也不打算把兩個孩子帶回來。 既然已經(jīng)另有別人在找他們,暴露他們的身份,對他們來說就太不安全了。 容族有自己獨特的一套編排方式,在他們做過的任何器具里面都能找到,只是太過精巧,所以一直沒被人參透過。加上他們絕跡百年,早已沒有實物讓人去研究琢磨。 他對機關也頗有一番研究,所以他只要借來這個模型,多加揣摩,找到容族特有的編排方式,便可以自己試著解開千機盒。 模型里面,那個集所有陽光于一身的女孩子正在笑吟吟的站著,裙角飛揚。 他挪了個位置,跟她對視。 那雙大眼睛靈動的仿佛下一秒就會狡黠的對他眨一眨。 他不由自主的跟著笑起來。 這雙眼睛,勾起了好多他的回憶。 那段時間,他覺得姜涼蟬變化很大。 都說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她眼睛深處的東西,曾經(jīng)只有刁鉆,蠻橫,和想要的不擇手段也必須得到的勢在必得。 突然之間,那層蠻橫散了,她努力表演蠻橫,但只有一點色厲內(nèi)荏的皮毛。 像一個乍然來到人世的小雛鳥,毛都還軟蓬蓬的,卻非要蓬著小翅膀在炸毛的邊緣探頭探腦。 以為自己英勇無敵,其實卻是一個每天都慌慌張張的小啾啾。 最近,那個小啾啾還學會了跟他吵嘴。 沈放的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伸手戳了戳那個模型上笑得燦爛美麗的小臉。 第29章 一大早,姜涼蟬就跑去圍觀姜云庭的第一次對戰(zhàn)了。 沈放倒是很信守承諾, 卡著時間也來了。 姜云庭早就等在這里了, 看到人都齊了,二話不說, 先放了一輪狠話。 他聽說了,比武大賽的時候,比試之前就有這個環(huán)節(jié)。 要先在氣勢上壓住對方。 姜云庭昨天特意找張先生私下多訓練了一個時辰, 獲得了很多獨家對戰(zhàn)秘笈,今天是帶著滿滿的自信來的。 就算不贏,至少他今天不會輸?shù)煤茈y看,不會像昨天那樣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住。 是男人就堅持一回合! 馬上, 姜云庭就發(fā)現(xiàn), 開得小灶果然是有效的。 至少,沈放就完全不懂流程,在他放完狠話之后, 沈放就沒有按照流程,放出更狠的話來,升級這輪罵戰(zhàn)。 他就站在對面,一動不動,仿佛還很無聊。 姜云庭還想學一學他的狠話,等了一會, 什么也沒等到,詢問的看向沈放。 沈放只點了下頭,然后面無表情的繼續(xù)站著, 一副等待他出招的樣子。 姜云庭:…… 他可真是,沒有人教就是不行,怎么什么也不懂啊。 一只菜雞。 姜云庭在心理上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贏了。 因為一方不懂規(guī)則,比賽跳過了互放狠話環(huán)節(jié),直接進入第二環(huán)節(jié)。 選手姜云庭率先出手,他的姿勢十分專業(yè),看,他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直直砸向了對方選手沈放。 可以預料,對方選手的處境將十分危險。 好,對方選手出手了。 一個回合后,姜云庭躺在了地上,神情茫然,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一個帶著滿身秘籍的男人,怎么就成了一個一回合都不到的人。 沈放面無表情,伸手拉他起來。 姜云庭繃住小臉,拒絕他的援手,十分有骨氣的站起來,整整衣服,很有氣勢地拋出了昨天那句重復了七十八遍的話:“再來!” 場面一度十分兇殘。 昨日的場面重演,姜云庭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昨天沈放還算手下留情了。 今天他全程都被按在地上摩擦。 簡直就是尊嚴的公開處刑現(xiàn)場。 不忍卒聽,不忍卒讀,人間慘劇。 旁邊的這根柱子上,將永久的寫著姜云庭的名字。 叫做,姜云庭的恥辱柱。 姜涼蟬默默地抱著手爐,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這片姜云庭的恥辱之地。 還是給弟弟留一份顏面吧。 從練武場走開,姜涼蟬剛拐過彎,正巧遇上了一個府兵。 姜涼蟬叫住他:“之前讓你們找的那兩個少年,有音訊了嗎?” 府兵行了個禮:“小姐,屬下無能,一直找不到那兩個少年的蹤跡?!?/br> 姜涼蟬皺起眉頭。 過去這么久了,每天她都派人去打聽,去找這兩個少年的下落。她去報了官之后,衙門也派人去找過,但是一無所獲,這兩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只有那個模型里,還留著少年存在過的痕跡。 ……可能沈放的心理,也有少年存在過的痕跡。 姜涼蟬頭疼的擺了擺手:“再派人去找。” 府兵應了一聲,退下了。 姜涼蟬回到自己的房間,感覺身體的寒意漸漸被驅(qū)散了,大腦也開始重新思考了。